第18章 、春情
第18章 、春情
宸王府的一處僻靜的院落中,院內是刀光劍影,風動葉落,院外是衆多侍衛把守着,五步一人,不允一根頭發絲飛出這裏。
院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噼裏啪啦的摔打聲音傳出,對此,院外看守的侍衛們已經不再像前兩日那樣聞風而動,生怕院中人作妖,經過這幾天的磨煉,他們已經能對院中所有的聲音視若無睹了。
“謝大人還是好生歇歇吧,這院子裏已經沒有能摔的東西了,您若是不怕晚上冷,把門拆了其實也無妨,畢竟受凍的是您自己。”昭意抱着長劍,靠在門框邊看着屋子裏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人,有些生無可戀的勸誡着。
自從前幾日殿下将謝韻綁到這裏開始,她就過上了食不下咽夜不安寝的日子,殿下說了,要寸步不離,得把人看住了,不能讓人死了傷了。
但謝韻可是作死的一把好手,在昭意的貼身看管下,謝韻不能尋死,不能自殘,百般無聊之下,就只能發瘋了。
這院子裏,凡是謝韻觸手所及能破壞的東西,基本上都已經報廢了。
要不是宸王殿下沒有下命令将謝韻的手腳綁起來,昭意早就用繩子将謝韻制服了,但是主子沒吩咐,她當然不敢這麽幹。
前兩天宸王殿下來的時候,在屋子裏待了許久才出去,還是端着上次沒給謝韻下成功的藥進去的。
昭意守在門外,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屋裏做了什麽,只看見魏湛出來的時候那臉色極為還算可以,看上去有種大仇得報的樣子。
誰也保不準謝韻和魏湛在裏面都做啥了,萬一這兩人以後有點什麽...
萬一以後有點什麽,謝韻就翻身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想起這段日子,那還不是第一個把她給解決了,昭意覺得自己難得深思遠慮一次,所以這幾天對謝韻忍了再忍,始終沒敢用繩子或者武力對謝韻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我要見魏湛。”謝韻一身白衣,頭發披散,在滿屋作妖一通之後,整個人淩亂地躺在地毯上,雙目無神地看着房梁,疲倦地對昭意說道。
昭意攤手,滿臉無奈,“見不了,別你說是你,現在就連我都出不了這個院子了,托謝大人的福,我這個看守你的也被禁足在這裏了,院子外面的侍衛只管站崗,不管傳話,要見殿下只能等他自行來這裏見你了。”
宸王殿下不允她離開謝韻一步,可不算是變相的禁足她了麽。
謝韻嘆息,從地毯上爬起來,回想起這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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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靈那天,她前腳踏出宮門,還沒走多遠就被打暈,醒來之後就到了這裏。
在皇宮外面的直接綁人,這種明目張膽的事情沒有點勢力可是做不出來的。
她說魏湛那天怎麽走的那麽快,原來是吩咐人過來綁她的,國喪的東西都在準備中了,任誰都能猜到陛下是沒多少時日了,這麽緊張的時候,魏湛還能分心出來将她綁走,這是怕她在最後幾天做什麽幺蛾子麽?
真是難為他惦記了,不過不得不說,魏湛猜的還挺準。
原本的行刺計劃被魏湛突如其來的綁架給打亂了,她現在行動受限,可能要重新給謝家找一條死路了。
她從謝家要了暗衛過來,不過是想策劃一場簡單的刺殺,讓幾個謝家的暗衛落網,直接坐實謝家誅九族的罪名,謝家畢竟還有幾個男子在朝中做官,謝韻就是怕魏湛還不夠恨她,本以為魏湛的恨意已經夠滅她的九族了,但是她心中不确定,總是覺得還不夠,所以才想來個最簡單粗暴送謝家上路的計劃,但是這條路現在已經行不通了。
她被關在院子裏的這幾天,魏湛就來過一次。
他端着湯藥走到進屋子裏的時候,謝韻愣了好一會,沒想到魏湛會在這出現在這裏,以魏湛謹慎冷靜的心性,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做出綁架她的魯蒙行為,也是挺不可思議的。
“這藥,是幹什麽用的?”謝韻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就大概猜出了拿完藥的功效,但是她沒有主動說出來,還是裝傻地問了一遍魏湛。
魏湛沒解釋,只是讓她老實喝下去。
謝韻自然不肯,她要是老實喝下去了,她就不叫謝韻了。
兩人在屋子裏發生沖突,謝韻頭一次和魏湛動手,但是身手差距太大,沒幾下就被摁在被褥中,被迫把藥喝了下去。
那藥,果真如她猜的一樣,還是上次那種藥,只不過這次不再是不起效果的了,相反的,藥效很猛,灼得她渾身難受,神志與情|欲在身體裏猛烈拉扯,衣衫濕透。
她抓着領口在被褥上翻騰,咬唇忍耐,而魏湛卻如同看戲一樣站在床邊,冷眼瞧着。
實在難耐,謝韻伸出手緊緊抓住床沿,啞着嗓子出聲:“殿下要是就這樣看着,不如出去叫個侍衛進來。”
魏湛眉頭緊蹙,冷笑一聲,“你說什麽?叫個侍衛?”
看着魏湛眼底越發陰鸷,謝韻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錯了話,他既然沒有叫別的男人進來的意思,那為何幹看着不動?
雖然不知道魏湛究竟是怎麽想的,但是謝韻已是忍到了極點,她不想為難自己,所以主動往床榻邊上移動,伸手拽住了魏湛的腰帶,用力往床上拉。
魏湛順着她的力道往床邊走了兩步,雙手緩緩撐在她的身側,身體似是順從,但是神情始終冷淡。
謝韻大口大口喘着氣,身體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聞着魏湛身上的冷香,身子徹底軟下來,連解衣裳的力氣都不剩了,她雙眼水潤,是往常從沒有過的專注和渴望,“殿下,不幫個忙麽。”
“本王何時說過要幫你。”
他聲音暗啞,明明眼中被瘋漲的欲|念侵占,身體已經被身下的人誘惑,極力想要與之融合,但理智卻占了上風,硬是忍耐着不肯松口。
謝韻無語凝噎,竟是她想錯了?原來魏湛沒想做什麽,是真的想這麽樣弄死她?
就在她疑惑時,魏湛開口解釋。
“不過是暫時性的藥,受點苦就能挺過去,這藥,是孤用來懲戒你的,又不是來成全的你的。”魏湛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意,一點點扒開謝韻抓着他胳膊的手,站起身來嘲諷道:“你想的還挺美。”
“???”
“魏湛...你還是不是男人了?!”謝韻震驚的看着他,手攥緊了身下的錦被,恨得咬牙切齒,“你要是不行,可以直說,不必找借口。”
一邊說着,謝韻的目光一邊向魏湛下面看去,果然見到他口不對心的之處,更是冷然發笑:“怎麽,心裏有陰影了?聽說殿下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不會行宮那回還是初次吧,嗷對了,你不會是吧!沒事的,不會也不丢人,雖然殿下您已經快要弱冠了,但...”
“閉嘴!”魏湛一只手放在她的腰側,用力地捏了一下。
濕潤尖銳的叫聲不可抑制地從嘴邊溢出,改變聲音的藥還,沒有過效,但剛剛那一下,差點把謝韻真正的聲音給逼出來。
她雙眼已經朦胧,雙唇顫抖,擡起手想要去碰男人的喉結。
骨節分明的大手捏住她的小手,見謝韻已經意識混沌,迫切的想要抓住他,魏湛才滿意的笑了,“行與不行,也不給你用。”
謝韻忍了許久,随着時間流逝,身上的藥效一點點退下了,謝韻眼神漸漸清明,身子無力地倒在被褥上,擡眼見魏湛還在床邊看着沒有走,她氣到極點,雖然沒什麽力氣,但還是憋着一口勁,伸出爪子去抓魏湛的手。
她看上去虛弱極了,像是剛剛經歷一場激烈的房事,有着往常沒有的乖順之感。
魏湛這次沒有反抗,只是靜靜地看着謝韻将他的手拉到白皙的臉頰邊,似是依偎,然後...
狠狠咬了一口!
嘶!真疼,傷口處都有絲絲血痕冒出,顯然是用上了全力,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魏湛忍着手上疼痛,卻沒有将手抽回來,任由她咬着,這點痛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麽,戰場上受過的傷,都比這疼。
“牙口挺利,屬狗的?”
“不,我該屬狼,咬死你。”
就是咬下一塊肉也不解恨,這種可惡的男人,就該不舉!
......
院子中就只有謝韻和昭意兩個人,謝韻發瘋發夠了,閑下來無聊的緊,總想問問魏湛,之前威脅用元娘威脅她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元娘是不是落在了他手裏。
她之前想差了,其實不應該送元娘和樂窈出去的,天下固然大,但是外面危險不落于盛陽城內,而且她們東躲西藏也終歸是在大周境內待着,總有一天會被找到的,還不如将她們送到魏澤或者魏潋身邊,憑借着兩人的身份也能護得住她們的性命。
昭意閑下來就會在院子裏練劍,她是個劍癡,一日不動兩下她的寶貝劍就心癢癢。
“昭意,你從小就是暗衛麽?你這麽厲害,得訓練多少年才才能出師?”看着昭意這麽認真練劍的模樣,謝韻有些好奇的問道。
昭意搖頭,“記不清了,生來就在師父身邊,長大了就到宸王殿下身邊了。”
她是孤兒,從小被師父收養,師父是皇家暗衛的前任統領,所以她從小就是皇家暗衛,皇室對她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們那些從小被收養的孤兒都是忠心耿耿的。
昭意那把劍舞得精妙絕倫,風聲陣陣,謝韻拿了個樹枝在後面學藝,樹枝揮舞兩下,連個風聲都聽不見。
她對着手中樹枝嘆息,走到一旁坐下來看昭意練劍。
忽的,外面有些動靜傳來,謝韻耳朵一動,停下手邊動作,走到牆邊仔細聽着。
院外,魏潋被守門的侍衛攔住了腳步,侍衛擡起手中刀劍,将魏潋擋在門外,冷聲開口,“宸王殿下有令,此院封禁,閑雜人等不可進出這裏。”
“連本王也不行?開玩笑!本王可是三皇兄的親弟弟,也算是閑雜人等嗎!”魏潋臉上不悅,說得理直氣壯。
守門的侍衛寸步不讓,“除了宸王殿下都不可進入,寧王殿下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這都是宸王殿下的命令。”
隔着一堵牆的謝韻眉頭一挑,沒想到竟是魏潋找到了這裏來。
身後的昭意已經收了長劍,正準備往這裏來,謝韻急忙抓起腳邊的一塊石頭,用力往外面抛去。
魏潋正在和侍衛掰扯,誰知從天而降一快石頭落在他們中間,正好砸到了侍衛的腳面上。
魏潋:“……”
魏潋幹笑兩聲,往院子裏面望了一眼,僵硬地笑着說:“既是三皇兄吩咐的事情,那本王自然不能為難你們了,本王這就走,這就走。”
說完他就拔腿往外面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了。
院子裏面的謝韻撓頭,也不知道魏潋能不能懂她的暗示,她都這麽明顯了,魏潋應該會懂的。
“謝大人做什麽。”昭意本要收起的長劍抵在謝韻脖子旁邊,聲音涼涼地說。
“活動一下手腕而已,不要緊張。”謝韻笑着後退一步,離昭意的劍刃遠些,神情自然的往屋子裏面走。
第二日清晨,謝韻一大早就被昭意從床榻上拖下來,按在衣架前讓她穿衣。
“如果不是讓我出去,那我是說什麽都不會起來的。”謝韻打着哈切,一雙眼睛還是閉着的,跟沒有骨頭似的靠着檀木衣櫃打瞌睡。
“猜對了,就是要出去。”
一聽要出去,謝韻立馬來了精神,睡意跑的無影無蹤,連忙的穿好衣衫,随昭意走出了這個軟禁她多日的院子。
原以為昭意是要帶她去前院找魏湛,沒想到昭意直接将她塞進馬車,匆忙的出了宸王府。
“這是去皇宮的方向,宮裏出事了?”謝韻掀開車簾看了兩眼,随即問道。
昭意點頭,神情肅穆,抿着唇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去宮裏,莫不是...
謝韻想到什麽,心中一驚,沉聲開口:“陛下他...”
“沒錯,國喪來了。”
縱是早有準備,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陛下薨世,也就意味着,大周的天要變了。
謝韻趕到時,朝中已有半數以上的官員跪在泰安殿之外,最前面是宮妃和公主們,還有年幼的九皇子,幾位德高望重的一品大臣和已經封王的皇子都不在外面,想來是在泰安殿中聽遺诏。
不到半個時辰,外面的官員就到期了,跪滿了整個雲階。
謝韻官銜不高不低,依仗東宮權勢跪在靠前面的位置,她身後有官員們的竊竊私語,前面有嫔妃們的哭聲,兩種聲音在耳邊回蕩,惹得她有些煩躁,心口總感覺有些堵。
許久,泰安殿的大門終于緩緩打開,一衆老臣和宗親皇子從裏面走了出來,外面的雜亂聲音瞬間消散,全場寂靜下來,所有人都盯着柳太傅手中的明黃色聖旨,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喪鐘敲響,衆人均匍匐在地上,低頭跪拜,三起三叩首。
雲階之上,柳太傅回頭與身後的太子和宸王都對視了一眼,聲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然後顫抖着手打開聖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