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別妄想
第20章 別妄想
宴會場上, 晏寶珠正在和聞星白跳舞。
說是跳舞，其實更像是溜達。
晏寶珠以前上過舞蹈課，但更喜歡節奏明快的舞曲, 這樣慢悠悠的曲子，她只跟着聞星白走。
沈霁站在遠處望着晏寶珠，不時低頭聽着蘇鶴中說話。
是的, 之前三個人都對晏寶珠伸出手，着實讓晏寶珠想要遁去廁所。
但沈霁被人叫走了。
叫走他的人是蘇鶴中。
“沈霁呀，好久不見，你什麽時候回中京的？”
蘇鶴中笑着拍拍沈霁的肩膀, 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只要蘇鶴中想表現, 他總能扮演一個慈祥的爺爺。
蘇鶴中當面叫沈霁, 沈霁于情于理都要去說兩句。
而晏寶珠本來要遁逃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蘇鶴中要和沈霁說話, 她不能就這麽直接走了。
只是跟上去聽也不好，晏寶珠就留在會場，答應和聞星白還有陸少維溜達……不, 是跳舞。
“你媽媽身體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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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的另一邊，蘇鶴中輕聲問道。
“還好，過幾天媽媽也回來了。”
沈霁這話說完，就見蘇鶴中像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還回來？這，你父親沈亭那邊, 沒有關系？”
沈霁明白蘇鶴中的意圖了，這不是單純的問好, 而是在問現在沈家繼承權結果。
一年前叢蓉到國外動手術，被人認為是落敗而逃, 可實際只是國外的相關手術病例更多, 而在國內, 變數太多，容易被人插手。
“媽媽要做什麽，沈亭不能有意見。”
沈霁這句話很微妙，他不稱呼沈亭為父親。
也更直接地表明，沈亭拿叢蓉，拿他沒有辦法。
不管是中京還是池江，其他與沈家有生意往來的人都在關注沈家的事。
是沈霁拿到一點股權，以後成為一個只能拿分紅的邊緣人，還是踢掉沈亭，成功入主沈家中樞，對于觀望的人來說，只在乎哪一方得利更大。
蘇鶴中得到答案之後，卻沒有說什麽，只把目光放在會場的另一頭。
“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孩子是聞家的二少爺聞星白吧？他大哥很有出息，家裏在國外的生意全由他大哥管。國內的生意不出意料應該由他管。我看過一些他處理的公司案例，已經很像樣了。”
“陸少維……池江的醫藥企業，家裏很傳統，他媽媽那一代突然和一個外國人結了婚，鬧得不可開交。陸少維出生之後，關系才緩和了。老人疼孫輩，對他的期望也很高。我以前總聽說他惹是生非，現在看起來倒挺乖巧。”
蘇鶴中說着話，像是單純在關注現在的年輕人，但他突然又話鋒一轉。
“聽說中京陸家的小姐陸畫很喜歡你。”
在蘇鶴中說話的時候，陸畫也一直在看着這邊。
蘇鶴中笑起來：“陸家能幫你一把，你就不怕啦。”
沈霁一直聽着蘇鶴中說話，視線卻一直在晏寶珠身上。
聞星白已經離開了，陸少維則同手同腳地跟在晏寶珠身邊，引得晏寶珠一陣發笑。
“爺爺，如果我自己的事連自己都處理不了，需要借助外力，确實配不上寶珠。”
“如果寶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糾纏。”
沈霁在池江那麽多年，從來沒叫過蘇鶴中“爺爺”，只叫他“蘇老先生”。
蘇鶴中都驚着了，改稱呼就是一家人，這是，這是沈霁也學會這招了？
“我和陸畫不熟，”沈霁蹙起眉尖，“不可能和陸家聯姻，您放心。”
蘇鶴中并不想放心，他剛才說那麽多，就是希望沈霁知難而退。
蘇鶴中對沈霁的評價還是和一年前在壽宴上一樣，希望晏寶珠和沈霁劃清距離。
一是不想攪入紛争，二是不想晏寶珠受到波及。
“寶珠要喜歡上別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沈霁低垂眼睫，聲音輕得能融在風裏。
“我只希望她高興。”
“爺爺，我不會讓寶珠受到傷害，也不會讓她為難。”
“我以前怎麽做，現在也會怎麽做。”
蘇鶴中沉默半晌，最終只能說道。
“別叫我爺爺。”
沈霁點頭：“好的，爺爺。”
蘇鶴中：這小子故意的！平常裝成啞巴的樣子，其實鬼得很！
這場宴會結束，沈霁是唯一沒有和晏寶珠跳舞的人。
他一直站在能看見晏寶珠的地方，卻沒有湊近。
晏寶珠跟着蘇鶴中上了車，還在不時回頭看着沈霁的車。
看到車子跟着來中京大學，晏寶珠才放了心。
“爺爺，你和沈霁說了什麽？”
蘇鶴中輕咳一聲：“沒說什麽。”
晏寶珠皺起眉：“那他怎麽看起來心情有點低落。”
蘇鶴中：“……這是能看出來的嗎？我看他沒什麽變化啊。”
晏寶珠還要說，就見蘇鶴中看向窗外，她想大不了之後問沈霁。
蘇鶴中在家裏怎麽樣不說，在外邊做事還是周全的，不可能做出什麽得罪人的事。
“那……我想問，過去一年您都沒找過我，我媽那時候去找您說了什麽？”
晏寶珠終于問出了心中的未解之謎。
畢竟晏彤去了蘇家一趟，蘇鶴中也不吵着讓她念商科，蘇兆文也不敢上門了。
蘇鶴中沉默半晌，像是對前兒媳的操作還記憶猶新。
“就是聊了天，然後……你媽媽給我們念了憲法規定的‘人身自由權’，然後給我們分析了幾個案例。”
蘇鶴中的聲音雲淡風輕，可誰知道他當時突然看見晏彤掏出書來念時，他還以為自己要被逮了。
晏寶珠忍不住笑了一下，但照顧蘇鶴中的身體，還是沒有大聲笑出來。
中京大學很快就到，晏寶珠下了車，聞星白和陸少維陸續也下車，聞星白正想和晏寶珠說話，卻敏感地察覺晏寶珠一直在看着沈霁。
……人數多，并不是一個好談感情的時機。
如果剛才在宴會上，沈霁沒有被人叫走，而是留下來，聞星白還能借此判斷晏寶珠的優先選擇。
而沈霁被人叫走了，卻變相讓晏寶珠擔心，實在讓人弄不清，那位蘇鶴中老先生到底是在幫忙還是……
聞星白對迎面而來的晏寶珠揮了揮手：“寶珠，今天很愉快，下次見。”
晏寶珠被聞星白的甜笑晃了眼，像受蠱惑般對着聞星白揮手，就見着對方直接進了學校。
聞星白勾起唇角，再留下去會耽誤晏寶珠的事，他可不想成為讓人厭煩的人。
啊，是了。
先回去看好選修課吧，最好問問晏寶珠要上什麽選修課。
他可不想單純地輸給時間。
如果來不及參與晏寶珠的過去，那麽現在更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陸少維……為自己在宴會上同手同腳的舞蹈動作感到羞恥。
他這一生很少有羞恥的時候。
陸少維剛才在車上已經訂下了舞蹈課程，下一次絕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失态。
“我，我也先走了。”
要去上課。
可實際上陸少維并不想離開晏寶珠半步，可是他卻看到了晏寶珠的眼睛。
那雙總是玉宇無塵的眼裏，現在只看向沈霁。
陸少維皺着眉，酷得不行地往校門裏走去，只是他邊走邊擡手撫着左胸，像是在按壓着隐隐作痛的心髒。
陸少維的媽媽曾經說過，你不算是個聰明人。
不是指系統上的學習能力，而是能探看人心，與人輕易構建關系的能力。
不過陸少維的媽媽又說，可這世上總有人會喜歡你，你不必改變什麽，對方也能看到你的閃光點。
所以，笨小孩只要努力就好，努力不行，還有等待。
而沈霁下車之後，就看見晏寶珠蹬蹬蹬跑了上來。
晏寶珠開口就是一句：“我爺爺欺負你了？”
沈霁思索了一下，實話實說：“沒有。他只是告訴我，你身邊都是青年才俊，我這樣的人最好別癡心妄想。”
晏寶珠又覺得肚子疼了：“你最好別添油加醋！”
沈霁：“我是這種人嗎？”
晏寶珠想，沈霁确實不是這種人。
沈霁……在感情方面的态度，甚至還十分天真。
他在小學時期就相信真愛，可家裏明明是那樣的狀況，他卻沒有變過心态。
晏寶珠第一次知道沈霁對感情的态度，好像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晏寶珠和沈霁出去玩，沈霁摔了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