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餃子
餃子
宋嘉隔天起床，用了林之衍給自己準備的新洗漱用品收拾好自己，穿了簡單的休閑衣服出去。
推開門，林之衍正坐在沙發上吃棒棒糖，頭發亂糟糟的，頂着兩個黑眼圈，橘貓在他背後飛來奔去，時不時一爪子踩在林之衍的腦袋上。
林之衍兩腿自然分開，手肘搭在自己的腿上，有點生無可戀。
“宋嘉，”他沒回頭，背對宋嘉，無聲吸了口氣，“我餓了。”
林之衍大概昨天一整晚都沒睡，早上起來沒收拾自己，下巴冒出青青的胡渣。
宋嘉看着林之衍憔悴的側顏，講不出話，兩手糾結扣在一起，“你想吃什麽。”
宋嘉剛醒，聲音也有點啞。
林之衍把糖果捏在手裏，回頭瞄她，眼中布滿血絲，低沉的聲音變成了氣泡音，“都行。”
“好。”宋嘉點頭，邁步走入廚房。
她看了看冰箱，裏面除了一些速凍食品和面條，就只有罐裝的冰飲和各種口味的方便面。
裏面最多的一樣東西，是礦泉水。
宋嘉很輕地皺了一下眉梢，挑了些還算新鮮的小青菜和速凍餃子，準備給林之衍做點清淡的早餐。
宋嘉在廚房裏忙活，洗出兩對幹淨的碗和筷子，等待鍋中的水燒開，接着把餃子倒進去。
“吃什麽。”林之衍抱着總算安靜下來的橘貓，洗了把臉走進廚房，臉上挂着水珠，走進來的時候掉在了地上。
宋嘉站在廚臺，林之衍的聲音從後方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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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她回答，手中倒入餃子，用鏟子在鍋中鏟了鏟，以免餃子粘鍋。
邊上是宋嘉提前用清水煮好的小青菜。
宋嘉這邊忙着煮餃子，沒注意邊上的林之衍。
林之衍抱籃球一樣單手把橘貓夾在腰側，拿了筷子走到那盤小青菜前，眼睛紅紅的，薄唇沾着糖果的甜。
宋嘉見餃子煮的差不多，準備撈出來備用換次水，回頭就看見林之衍端着那盤小青菜，腮幫鼓鼓地看着她，然後咬完了盤中的最後一棵小青菜。
“我餓了。”他剛醒，兩眼情緒朦朦胧胧的，比平時好接近，難得耐心給宋嘉解釋一句。
說完之後，廚房內安靜下來，宋嘉和林之衍保持對視。
“那是冰箱裏最後的新鮮菜，”宋嘉斟酌用詞，“也是唯一的菜。”
“噢。”林之衍低眉，似乎在思考。
想了兩秒好像沒想出來，放下盤子轉身走了。
宋嘉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搖搖頭，回頭看鍋中的餃子，打算直接把餃子撈出來，到時候蘸着醬料吃。
宋嘉關小火，拿來幹淨的盤子，一個個撈出餃子，将它們分成兩份，給林之衍的那份多出幾個餃子。
“昂。”林之衍的聲音又冒出在宋嘉身側，他的體溫擦着宋嘉身旁的風過來，帶起的風都是薄荷味。
宋嘉沒看清是什麽，林之衍就伸手到了她唇邊，示意她張嘴。
宋嘉無辜眨了兩下眼，斂眸想看。
“吃的。”林之衍語氣悶悶的，剛才好像就是去忙這件事了。
宋嘉順着他的話張嘴，幾片生菜被送入口中，汁水在她嘴裏炸開絲絲的甜，裹挾外面的涼意。
“你哪來的菜？”宋嘉往林之衍身後看，這才發現他手裏抱了一棵完整的生菜。
她剛才看過冰箱還有廚房，這裏除了剛才的幾棵小青菜，沒有其他的新鮮蔬菜了。
“後院偷的。”林之衍走到宋嘉邊上，頭發還是亂蓬蓬的，身上套着寬松的居家服，下巴是青青點點的胡渣。
宋嘉哭笑不得，“你把後院也包了？”
“昂，”低頭剝生菜的林之衍頓了一下，“包了。”
挺有錢。
宋嘉輕笑着搖搖頭，開始調醬料。
“不吃菜了嗎。”林之衍剝着洗幹淨的生菜，擡頭問，腦袋的幾縷發絲跟着晃了晃，語速有些快。
宋嘉調着醬料看他的表情，總感覺要是拒絕了林之衍，又會惹他不高興，手中的動作停住，掀眼回以微笑，軟着語氣哄：“吃的，你辛辛苦苦特地去摘的，當然要吃了。”
林之衍有點得意，唇角抿着，眼底是淡淡的笑，“這還差不多。”
吃過早飯，林之衍躺在沙發打了會兒游戲，電視開着，宋嘉在邊上看書寫作業，姿态拘謹。
“好學生，”林之衍捏着手機，炫酷的技能在屏幕上一個個亮起，隊友們的聲音在聽筒裏作響，“邊上這麽吵，你也寫得下去嗎。”
這句話把宋嘉問懵了，她還沒摸清楚林之衍的性格，提着筆愣在那裏，反問：“我該寫不下去嗎。”
“啧。”林之衍輕輕咂舌，橘貓一爪子跳到了他肩上，肉墊拍在他臉上，堵住他的嘴。
宋嘉坐在邊上，看完了林之衍被封唇的整個經過，想笑但不敢，抿着唇瓣堪堪忍住。
林之衍眸子變冷，游戲到了團戰的關鍵點，身子一斜往宋嘉那邊靠，和她肩膀挨着肩膀，想讓橘貓往宋嘉那邊走。
林之衍穿着單薄，體溫比宋嘉高，兩人挨靠着的肩膀，宋嘉感覺燙的離譜。
稍微側頭，宋嘉鼻息就全是林之衍身上的味道，兩人氣息又纏在了一起。
宋嘉在這種狀況沒理解林之衍的意思，瞄了眼專注打游戲的林之衍，便往更邊上坐，想遠離他。
林之衍重量失控，整個人往宋嘉那邊靠，手機砸在了沙發上。
橘貓在林之衍的肩上也失去着重點，着急忙慌在林之衍的肩上踩來踩去，肥胖的身子最終坐到了林之衍的後脖頸，加重了林之衍往宋嘉那邊摔。
客廳的電視機還放着，正好放到瑪麗蘇的狗血劇情。
沙發處，林之衍下意識伸手撐在宋嘉的兩側，和她呼吸抵着呼吸，來了個沙發式的壁咚。
悠悠然和電視內的狗血劇情聯合在了一起。
宋嘉偏頭，躲避林之衍身上熾熱的溫度，掃向電視內容。
視野中的電視劇，兩位男女主人公也緊緊靠在一起，男主強勢壁咚了女主，倆人臉龐湊得越來越近。
馬上就要發生什麽不得了的劇情。
宋嘉看着，一瞬間瞪大了眼，伸手推開林之衍，掙紮着從沙發上起身。
林之衍也沒捉弄宋嘉的意思，趕着去打游戲，被宋嘉一推，便順着她的力度往後坐起身，撐在宋嘉兩側的手臂暗自用力。
“怕什麽。”林之衍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喉底發出輕笑，“我又不會真動你。”
他彎腰撿回手機，重新加載游戲，邊等待游戲重新啓動邊抽手揉了揉宋嘉腦袋，幫她順理淩亂的發絲：“你該提前适應一下，以後需要你配合演出的場景只會多不會少。”
宋嘉躲開林之衍的手，呼吸一滞，想起林之衍故意氣他繼父的那個計劃。
“好。”她聲音悶悶的，垂頭看着桌上沒寫完的作業，只知道贊同別人的觀點。
林之衍睨她，手機發燙，過高的溫度貼在他掌心，心髒麻麻的。
富麗堂皇的林家。
林母坐在主位，面前擺着林之衍最近的照片，以及照片中和林之衍成雙入對的女生宋嘉的資料。
“他還真敢做。”林母雙手環胸，冷哼。
應華茂陪在她邊上，讨好幫她捏肩：“之衍還小，有些事情急不來，他對我還有什麽成見，我都可以理解的。”
他的眸光暗淡，有意用失落的語氣，腦袋輕輕靠在林母的肩上，“只要我再對之衍好一些，或許之衍就可以更快接受我吧。”
游行于各種商戰的林母不作聲，沒點破應華茂話裏的暗示。
她和應華茂，其實只是各取所需，奈何林之衍就是不接受。
應華茂需要錢，她想要一個年輕的不會輕易被病痛抽離的陪伴。
在這一點上，其實她也和自己的兒子一樣，接受不了多年陪伴的丈夫忽然因癌症死去。
晚上宋嘉給林之衍補習，兩人一同坐在林之衍房內，坐在林之衍的書桌前。
林之衍叼着一顆糖，眯起眼眸聽宋嘉的講解，偶爾的時候會說一句：“慢點。”
宋嘉心領神會，放慢語速繼續給林之衍講一遍剛才的地方。
然後，她聽到林之衍說：“會了，下一題。”
“……”有時候，她真的挺想知道林之衍的大腦是什麽結構，為什麽幾乎沒怎麽聽講過，但是理科卷子的最後幾道壓軸題，他都可以做得出來。
怪不得還會獲得，月考獨自在辦公室考試的特殊待遇。
宋嘉自下往上看了林之衍一眼，接着乖乖低頭給林之衍講下一道題。
林之衍咬着糖果，手撐在腦袋，一臉的漫不經心，插嘴宋嘉的思路：“你做這種題目都喜歡用這種解題方式嗎？”
“對，”宋嘉點頭，捏着筆注意力在題目上，“你碰到這種題目的時候，要仔細看看題幹的這處，找準它的信息點。”
“昂，”林之衍用舌頭把糖果卷到一邊，張唇湊近宋嘉，懶懶洋洋接過宋嘉手裏的筆，“你下次可以試試直接套這個公式，拿出這兩樣關鍵點。”
林之衍說話間，筆觸飛快畫出一個公式，整道題的思路簡潔了不少，和宋嘉的解題方式不太一樣。
宋嘉掃過林之衍寫在紙上的內容，點頭：“确實可以。”
擡頭，林之衍咬着糖正要笑，就被宋嘉挑着唇角打斷：“但是如果你這麽寫，正規考試不會得滿分。”
“……切。”林之衍悶悶仰身坐回去，拉開和宋嘉的距離。
林之衍眯眸，手撐着腦袋，濃眉挑起一側，“行行行，還是宋老師您來說。”
宋嘉笑而不語，伸手接過林之衍拿走的黑筆，“不過你能想到用這種方法，也挺厲害的。”
宋嘉說完，注意到林之衍的表情明朗一些，領悟到什麽，繼續誇：“你上次月考卷子比這難的題目都得滿分了，都挺厲害的。
只要下次考試的時候多注意一些答題步驟，你在其他考試應該也不會吃虧落後。”
林之衍又切了一聲，聲音夾雜磁沉的笑，磨得宋嘉耳根酥麻，有點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