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一腳油門,小皮卡的柴油發動機轟轟直響,留下一串讓人惱火的車尾氣。
陳梓墨完全無視對方氣急敗壞的跺腳咒罵,朝着導航的方向繼續行駛。
副駕駛的丁燦好奇的問:“你剛才和他說了什麽,氣成這樣他也不管我們了?”
陳梓墨:“沒什麽,只是告訴他我的車技不好,如果等會兒敢開車別我,我就沒把握只刮他的反光鏡,大概率是要撞到車門了。”大有一副自己菜的理直氣壯,別來招惹我的無賴感。
随便的語氣中帶着惡意,是那麽的輕松自然,就像是閑話家常一樣。丁燦愣了一下,直到看清陳梓墨眼中的笑意,他才意識這段威脅式的話語應該是在開玩笑。
“什麽嘛,我都聽見你和他道歉了,你在片場那麽屌,難道都是花架子,怎麽這麽快就認慫了。”
就是因為聽見陳梓墨下車後開口就是“非常抱歉”,都讓丁燦聽不下去了,他才關上了車窗。正所謂耳不聞心不煩。要不是因為生病渾身無力,丁燦都想下去和對方“講講道理”。
剛才的糾紛要說責任還真不好劃分,事情本身小到可以忽略,之所以能杠起來,百分之百是兩方都有脾氣。但凡一方肯服軟,一方不無理取鬧,都耽誤不了時間。
可那個男人看起來十分難纏,說不定還想要敲詐一筆,所以陳梓墨這麽快把問題解決,還是有點出乎丁燦的預料。難道說那個男人只是看起來暴躁了一點,但其實很明白事理?
可回頭一看,顯然不是這麽回事,對方的火氣分明沒消,只是轉頭繼續和女朋友争吵了起來。
正疑惑間,就聽陳梓墨冷幽默道:“哎,被你發現了,本來我還想裝一下的。”
丁燦翻了個白眼:“切,我看那家夥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還以為會有多嚣張,結果也就那樣。”
陳梓墨笑了笑,沒有回答。
到醫院後診斷、化驗、取藥、吊水,陳梓墨忙前忙後幾個小時。這本來算是生活助理的份內工作,可出于發燒虛弱狀态丁燦看什麽都帶上了一層特殊濾鏡,總覺得陳梓墨今天态度尤其體貼呵護,絕對不像是單純為了工作的關系。
大概是等待的過程太過無聊,又或者是由于昨天晚上為了照顧丁燦陳梓墨根本沒休息好。将一切料理妥當之後,精力充沛的陳梓墨居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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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的alpha和Omega基因非常特殊,仿佛是專門為了繁衍特化出來的種群,他們不僅身體素質極限,生育能力強大,就連外表都極具吸引力,通常只需要一點氛圍的加持,就能充分讓人産生愛、欲方面的聯想。
但很顯然小鎮醫院輸液室的環境并不具備任何浪漫的特質,但這一刻,丁燦看着靠在輸液架旁,歪着腦袋沉沉睡去的女助理,心海中卻憑空蕩漾起圈圈漣漪。
陳梓墨的外貌難以與任何一個炒作出來的炙手可熱的美女形象名詞産生類比。她既沒有柔和妩媚的線條,也沒有刻意塑造出來的高冷,似乎任何标簽化的詞彙用在她身上都不太合适。但她身上自有一種特質,自信而松弛,有種獨特灑脫的魅力。
丁燦記不清楚自己第一次偷偷觀察對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起初或許是因為同情和好奇,然後又夾着欣賞和羨慕。逐漸的越看陳梓墨越順眼,越順眼就越想看。
然而他對自己是不是的偷窺行為并沒有清晰的自我認知。反而在不斷的觀察下得出了一個結論——陳梓墨對他這麽好,這麽殷勤,是不是對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心思。
畢竟現在兩個alpha都能合法的戀愛結婚,alpha和beta,男人和女人,聽起來也不算是什麽獵奇的搭配,至少比什麽雙A雙O合理多了嘛。
想他丁燦如此帥氣多金、才華橫溢,吸引個把追求者還不是很正常的嗎。陳梓墨一定是暗戀自己才會他這麽好吧。
只不過畢竟是工作關系,他還是處在這麽敏感的行業,出師未捷就先沾染上花邊新聞總歸不太好,回去時候是不是要稍微暗示暗示陳梓墨,讓她在公衆場合收斂一點,否則被粉絲看見可就不太好了吧。
至于她那點小心思嘛……想到這裏丁燦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
只要不影響道工作,自己還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腦補了一大堆的丁燦最後在內心做出總結,無比感慨的想:哎,太帥太有魅力也真是煩惱。別的老板只用發工資,滿足員工的生活需求,而他不僅工發工資,還要被員工的YY,連精神需求都一并滿足了。
像他這樣大方的絕世好老板上哪裏找啊。
他一邊想一邊無聊的将陳梓墨從頭看到腳來回看了幾遍,尤其是陳梓墨的臉,真是越看越挪不開視線吶。
平時動起手來又硬派又飒氣的alpha睡着了居然有點軟是怎麽回事,臉蛋兒看起來還挺嫩,不知道用手捏一下會是什麽感覺啊。
他這麽想想也就算了,但手竟然像不聽使喚似的伸了過去。
“┗|`O′|┛嗷~~!”
伴随着一聲貫穿整條醫院走廊的慘叫,丁燦的手背被人反扣鎖死,整個人差點被甩出去。
陳梓墨的眼中尚帶着惺忪的睡意,看清被自己捏的慘叫的家夥正是自己的老板,她松開丁燦,似乎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睡覺的時候比較警覺。”
丁燦揉着手腕跌坐回座位,龇牙咧嘴道:“這是警覺?這特麽是神經過敏好不好!”
“哎喲喲,回血了回血了,快幫我叫護士!”
事實上根本不需要陳梓墨出手,醫院的護士早已經被方才丁燦驚天動地的聲音給吸引了過來。
“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啊,打針亂動什麽啊!嚯,針頭都偏了,要重打啦,快摁住快摁住!”
好好的手背,眼看着腫成了饅頭。
陳梓墨…………
丁燦!!!!!!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丁燦的體溫差不多已經恢複了正常,身體感受舒适了不少,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十分不高興。
兩人借的皮卡是雙排座,丁燦黑着臉直接拉開了後座的車門,擺出一副要和陳梓墨劃清界限的嘴臉。
陳梓墨有些心虛,從後視鏡裏偷偷觀察丁燦的表情,發現對方正用滿懷“幽怨”眼神盯着自己的後腦勺。
陳梓墨試圖滑稽對方的情緒:“剛才我真不是故意的,等會請你吃飯向你賠罪好不好?”
丁燦哼了一聲,腦袋朝車窗的方向一扭,表示不想搭理她。
陳梓墨繼續解釋:“我這人天生比較敏感,一般陌生人一靠近身體就有本能反應。”
她這麽一說,丁燦反而更不樂意了:“我能算陌生人嗎?你有良心嗎?被狗吃了嗎?”
面對小明星的一問三連,陳梓墨有些架不住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就是這個習慣,絕對不是針對你。”
丁燦:“難道你上輩子是曹操?還夢中好殺人了?”
陳梓墨打着哈哈:“哪有那麽嚴重啦。”
丁燦舉起青紫一片的手背,憤憤不平道:“你看看,這都成什麽樣子了!”
陳梓墨幹笑着回答:“這不是恢複的挺好嗎,剛才那麽腫,你看現在都消下去不少了,晚上回去我給你敷一敷,保證明天一點都不腫。”
丁燦:“這是腫的問題的嗎?你看看我的手被你禍害成什麽樣子了,這顏色鮮豔的都快趕上醬豬蹄了。”
陳梓墨被問的啞口無言,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如何才能讓後座的祖宗消氣。
丁燦見她不說話更來氣:“你居然裝聽不見。”
陳梓墨無奈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也真是沒有辦法,要不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你才能消消氣。”
她無奈妥協的口吻到了丁燦的耳朵裏有了寵溺的意味,丁燦感覺良好,越發蹬鼻子上臉。
“除非你肯教我那幾招。”
陳梓墨一聽皺眉,不贊同道:“不行,那個對你來說太難了。”
原來丁燦曾見陳梓墨耍了一套非常漂亮的劍招套路,他一直想學,無奈陳梓墨說他基礎太差并不合适。
丁燦整個人湊到前排的座椅中間:“喂你不要這麽不夠意思,我就學幾招而已,我看你就是怕麻煩才不想教。”他把青紫的手背晾到陳梓墨的面前,“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裏,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陳梓墨無奈搖頭:“那好吧,到時候疼了、累了你可別怨我。”
丁燦一把拍在陳梓墨的肩膀上:“小看誰呢!”
陳梓墨側目看了看搭在肩膀上的爪子,有些無奈的想:這家夥現在對她動手動腳都變熟練了呢。
“那飯還吃麽?”
丁燦:“廢話,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讓你這只鐵公雞開口請客,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怎麽能夠錯過!”
陳梓墨又想:他這是說自己摳?上輩子誰不說她豪爽大方,比純爺們還爺們。這輩子一開始是因為囊中羞澀,後來是丁燦包吃包住,無論買什麽都給報銷,怎麽到了現在又開始怪她小氣了。
陳梓墨有些不服氣:“那你可要多吃點,千萬別和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