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好不容易逮着機會能大吃陳梓墨一頓,本來還想讓她出出血,了解了解欺負老板的下場。萬萬沒想到口中誠意道歉,一副任君消費的人,居然把他帶到了一家大排檔。
丁燦家庭條件不錯,但也是上過大學跑過劇組的,不是沒有吃過蒼蠅館館子,但還真沒吃過這麽沒誠意的“賠罪宴”。
“就這?有沒有搞錯啊你。”丁燦不滿的翻起了白眼。
陳梓墨:“現在都下午三點了,剛才兜了一圈,也只看見這家還在營業,你先将就吃點,其餘等咱們回到A市再補上。”
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跟着丁燦舒服慣了的陳梓墨對這大排檔油膩膩的用餐環境,也有些嫌棄。
這一回倒真不能怪她摳,實在是陪丁燦看病花了太多時間。退燒藥葡萄糖什麽的吊完一瓶又一瓶,直到下午才結束,時間不尴不尬卡在午餐和晚餐之間。
由于山路不好開,兩人需要趕在徹底天黑前回去。就這樣午餐沒得吃,晚餐等不及,兩人只好找個全天候營業館的子填填肚子。
一聽說生病了還要湊合,丁大少爺心裏千百個不樂意,可一聽陳梓墨開口提到“咱們”這倆字,他心裏的不爽似乎又散去了不少。
“行吧,小爺我也不是那麽挑剔的人,誰讓咱主打的就是一個通情達理呢。”
丁燦往塑料凳上一坐:“老板,有菜單嗎?”
“沒有,在牆上。”店員如是回答道。
丁燦砸吧砸吧嘴皮子,感覺有點渴,正想着服務員連茶都不給倒,“服務”也太到位了。還沒等他開口,就看見陳梓墨起身從飲水機接了兩杯熱水,并先遞了一杯給他。
丁燦接過水,心中暗爽:她這麽關心我?哎呀,我這讓人無法抵擋的魅力啊。
服務員姍姍來遲:“兩位想吃點啥?”
丁燦看着一牆的菜名,沒有圖片參考的丁燦頓時犯起了選擇困難:“有推薦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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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主動上茶的服務員卻懂得微笑服務,但把問題原封不動的扔了回去:“随便哪個都好吃,兩位看着點吧。”
丁燦皺眉,先點了個最貴的,結果對方微笑着搖了搖頭。
“很抱歉,這道菜需要提前預訂,咱們店裏暫時沒有存貨了。”
丁燦驚訝道:“什麽?這種地方吃飯還需要預訂!”
服務員:“瞧您這話說得,公雞蛋這種東西一只雞才那麽點兒,湊齊一鍋多不容易啊,得我們老板提前跟菜市場預訂才能拿到貨呀。不過如果您真的十分需要的話,那也不是不能幫您問問,只不過臨時送貨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公雞蛋是什麽?”陳梓墨一聽這菜名,有些莫名其妙,她還從來沒聽說過公雞還能下蛋。于是好奇的看向牆上的菜單,發現排在頭一位的就是這玩意兒,價格高達138,在一衆十幾到幾十塊的餐品裏,價值顯得尤其出類拔萃。
剛才光顧着看價格根本沒注意,這才意識到自己點的究竟是什麽玩意兒的丁燦臉皮不由一燙。
特別是服務員口中那句“如果您真的十分需要”的多重肯定語句,在丁燦耳朵裏,仿佛一下子衍生出許多微妙的含義,似乎是在暗示他某方面需要補一補。
“剛才看錯了,這菜不要了。”丁燦連忙說道。
餘光正好看見陳梓墨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失望,他頓時有些繃不住了。
“你笑什麽啊?”
只是有點遺憾沒法見識“公雞蛋”廬山真面目是什麽,根本沒有露出半點笑容變化的陳梓墨表示自己很無辜。
“我沒笑啊。”
“才怪。”
丁燦才不信陳梓墨不知道這道菜是公雞的睾丸,只覺得她故意強調是為了取笑他,尤其是後來那一絲遺憾,更是把丁燦的人都看麻了。
這表情什麽意思?她是對自己某項功能的健康程度表示擔憂嗎
“剛才是點錯了,我身體好的很,才不要吃這玩兒意。”丁燦連忙幹巴巴的加上了一句。
陳梓墨一臉莫名其妙,丁燦卻以為她還在假裝,于是又加粗加重說出八個大字:“我……不……需……要!我……好……得……很!”
陳梓墨以為對方大少爺脾氣發作了,也懶得計較,于是很不走心的敷衍了一個字:“哦。”
丁燦咬了咬牙,感覺自己這麽強調,怎麽真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了。
“行了行了,這個那個還有那個,就這麽多了,趕快上我們快餓死了。”
丁燦有些頭疼的打發了服務員,發現陳梓墨自顧自的喝水,注意力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一個莫名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她不會是懷疑自己那方面那什麽,所以失望了,于是自己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這就打折了?
雖然……但是……總之……啊啊啊,好想解釋一下啊!
不過他絕不是擔心自己在陳梓墨心裏形象受損,絕對不是。有哪個雄性生物能夠接受這方面遭受質疑嘛!
可偏偏剛才發生的一切既突然又隐晦,說到底所有的猜測都是丁燦自己腦補的,就算他想解釋,也顯得多此一舉啊。
感覺全身螞蟻再爬,丁燦心煩的把紙杯都捏露了。
陳梓墨完全不知道他在糾結個什麽,還以為藥效過了,體溫又燒起來了。于是她擡起手,用手背碰了碰丁燦的額頭。(反正這小子經常對她勾肩搭背,過去那套男女大防的觀念,早已經被丁燦徹底脫敏治療了。)
冷不丁被自己意識中正在不斷反複試圖溝通的女主角摸到腦袋,丁燦本就漿糊似的大腦差點宕機,臉也跟着更燒了。
“你幹嘛啊,男人的腦袋不能亂摸!”丁燦有些氣急敗壞的拍掉了了陳梓墨的手。
陳梓墨:“試試你還燒着沒。還有點熱,不過看你這精神狀态,應該是好多了。”
原來只是試額溫,不是突然襲擊搞什麽暧昧的摸頭殺啊。
丁燦松了一口氣,同時內心深處又升起了那麽一丢丢遺憾。
陳梓墨重新倒來一杯熱水:“多喝熱水。”
丁燦用手捂住紙杯,感受着杯壁不斷散發的溫度,情不自禁的産生聯想:多喝熱水這句話怎麽這麽耳熟,好像網上的某個段子啊。
沒過多久大排檔的菜上了來。
不得不說,這地方檔次雖然不夠,做的菜倒是開胃——口味重,鍋氣十足。
兩人中午在醫院就随便墊着吃了點粥,此時都餓壞了,熱騰騰的食物裝進胃裏讓人十分舒坦,倒是打消了所有的胡思亂想。
一頓飯風卷殘雲,雖然點了不少,也眼看着盤碗見底,就連一項秉持着身材管理的丁燦也沒了顧忌,打算放縱一頓滿足自己。
可就在兩人快要結束的時候,大排檔又來了一桌客人。
兩人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只是突然聽見一道兇狠刻薄的男聲:“好家夥,真是冤家路窄,居然能在這裏碰到。”
最初兩人都沒意識到這話是沖着他倆來的,畢竟他倆幾乎與這鎮上的人沒有交集。直到有人拍上了他們的桌子,這倆才順着動靜看向來人。
“之前不是很嚣張嗎?怎麽現在開始裝鹌鹑了,想裝看不見我?”
陳梓墨和丁燦擡頭一看,發現說話的居然是早上進鎮時發生糾紛的另一輛車的男車主。
只不過他身後跟着嚣張的本錢——幾個體魄強健的成年男人。看打扮和氣質,這群人一個個都不怎麽正經的樣子,臉上帶着常年混跡社會的油皮和兇狠,各個目光陰鸷、流裏流氣。
見這陣勢,上午還有心出去和挑事alpha “講道理”的丁燦有些慌了。
對方人數壓倒性優勢,自己再強壯也只是個beta,更何況他的病還沒好全,身體虛着呢。
至于陳梓墨丁燦也不敢指望,畢竟是人家是個女孩子,拿着道具往片場一站看着挺有氣勢,但高高瘦瘦也不像多能扛的樣子,八成也就是個架子貨,真打起來,說不定比他還脆呢。
“這位大兄弟,早上都是一場誤會,當時不就解決了麽。咱們萍水相逢一場緣分,不如這樣,幾位随便吃随便喝,這頓算我請。”
alpha男呵呵一笑,滿臉諷刺道:“你小子說的輕松,這破館子吃一餐才幾個錢,我那車一個原裝的反光鏡又得要多少?有這麽給自己算便宜賬的麽。”
丁燦一聽心說得了,出點血吧,反正錢這東西他不缺。他倒是也幹脆,掏出皮夾将裏面的一沓現金取出,放在了桌面上。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點錢就算是賠罪,這頓飯我另請。”
alpha男伸手捏起桌上的鈔票,捏了捏大約是兩三千塊的樣子。他将錢随手抛給了身後那群人,冷笑道:“我兄弟好幾個呢,這麽點兒打發叫花子?你小子也太瞧不起人了。”
這沒事找事的态度,明擺着就是敲竹杠。丁燦哪裏受過這樣的氣,不由得火冒三丈。可他雖然感到憤怒,卻還沒有憤怒到失去智商。
丁燦看了看alpha男人身後的一群壯漢,腦中不斷默念着“好漢不吃眼前虧”,極力保持平靜道:“這你就不厚道了,這筆錢足夠去4S店重裝一個全新原裝的。”更何況之前的摩擦,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損傷。
alpha男:“喲,我也沒說是要你賠我的車啊。但早上的時候你旁邊的家夥動手打了我,我這幾個兄弟都是講義氣的,自然要幫我找回場子。”
一開始見人走了,alpha男人的确打算咽下這口氣。可回家之後,發現自己的肘彎處青了硬幣大小的一塊,他雖然想不明白對方什麽時候襲擊了自己,但不妨礙他越想越氣。本想着晚上叫一群狐盆狗友一起喝酒發洩一下,沒成想竟然真的走了狗屎運,竟碰上債主了。
這送上門來的出氣筒,要是再不把握住,那他将來還有什麽面子。
聽到這裏丁燦哪裏還不明白,對方就是故意找茬,他心裏又急又氣,但看情況分明是打不過的。于是他暗暗向陳梓墨遞眼色,準備一會聽他的信號直接逃跑。
陳梓墨接收信號,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alpha男一揮手:“兄弟們,給這倆貨開開眼。”
丁燦連忙抓住陳梓墨的手,大吼一聲:“快!”
然而跑字還沒出口,就感覺陳梓墨反握了一下他的手,像是在回應什麽,卻還沒等他解析其中含義,陳梓墨的手腕一翻,就從他的手掌中脫離了出去。
丁燦愣住了:這什麽意思?這是要和我兵分兩路的逃麽?
卧槽不要啊,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