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陸婉的精神很虛弱,根本琢磨不出嚴思缜密的騙人話術。可她沒想到對方連句多餘的試探都沒有,竟輕易相信自己的鬼話。不由心中暗忖:看來這人與“自己”不太熟。
沒過多久,醫生來了。
查看了陸婉的狀況之後,醫生點頭露出滿意的神色。
“不愧是alpha,身體素質就是好,等會去做個檢查,如果沒問題很快就可以出院了。”醫生推了推眼鏡,難掩驚喜,無不感慨的想:這位病患之前的檢測數據并不樂觀——顱腔內有血塊壓迫神經,位置也有些糟糕,不僅手術難度大,費用也十分高昂。于是只能優先采取保守治療,沒想到這才幾天,病患居然自己醒了,看來是血塊被自身吸收的差不多了。
對于這個結論,丁燦這個門外漢卻表示懷疑:“她說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這情況正常嗎?真的可以出院?”
醫生莞爾一笑,表情十分專業:“人類大腦的結構非常精細複雜,在受到外界沖擊造成損傷的時,有可能發生記憶錯亂或者缺失的情況,在沒有明顯器質性損傷的前提下,通常都是暫時的。不必太過擔心,大部分患者會在不久的将來會逐漸恢複。”
“不久是多久?”丁燦忍不住問。
醫生:“這個就不好說了,因人而異吧。”
丁燦:“會影響智商嗎?”
醫生笑着搖頭:“根據患者目前的狀态判斷,應該不存在這種情況。”
“那就好。”丁燦看了看一臉茫然的陸婉,松下一口氣。如果人真傻了,他豈不是脫不了麻煩。
畢竟這家夥只是臨時工,這次意外受傷劇組完全不打算承擔責任,為了避免麻煩,甚至已經将人開了。而且她昏迷這幾天,除了丁燦偶爾探視,竟連個探病的親朋好友都沒有。
可見此人生活中人緣得有多差。
當事人陸婉聽醫生這麽說,腹诽這大夫一本正經卻挺能胡謅,轉而又一臉擔憂的問道:“真的不會有什麽問題嗎?”
醫生肯定道:“你的身體非常強壯,恢複能力更是驚人,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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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陸婉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點了點頭,看上去乖巧極了。
巡視過後,醫生很快離開,病房裏又變成兩人大眼瞪小眼。這倆人根本不熟,氣氛變得有些尴尬。
丁燦有些為難的看向陸婉。
“你有什麽親戚朋友在本地嗎?”
言外之意陸婉心領神會,可所謂的親戚朋友上輩子的不管用,這輩子她也不認識。對方明顯是嫌她麻煩,于是陸婉沉默的低下頭,露出一副欲言又止、楚楚可憐的表情。
那種無助的情緒表達,一切盡在不言中,丁燦不禁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好吧,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過幾天我來接你出院,等出院後還有什麽麻煩,也盡管來找我。”誰讓對方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呢,再麻煩也認了。
丁燦有些無奈的想。
“嗯。”陸婉低低的應了一聲,朝丁燦淺淺一笑,做了個自以為溫柔可人的表情,“你真是個好人。”
看見對方的微笑的樣子,因受傷卧床而血色淡薄的唇瓣微微一分,說話時露出半分柔軟的舌尖,編貝般整齊潔白的牙齒在下唇上留下淺淺的痕跡,似乎在矜持的展現對自己心懷的感激之情。
那樣腼腆而充滿感激甚至略帶小嬌羞的表情,偏偏出現在alpha略顯中性而輪廓明晰的臉上,眉眼線條微微蕩漾,實在是……有些奇怪,讓丁燦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別擔心。”
陸婉十分滿意對方的反應,繼續“腼腆”的點頭應喝着。
“嗯,萬分感謝,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這話客氣的讓丁燦心生慚愧,不自覺的想到當日對方從人群中沖出來奔向自己,毫不猶豫的将他推出道具掉落的範圍。
雖然多餘了一點,但絕對是出于好心,說到底還是自己欠她的。(雖然以丁燦當時的位置,被砸一下可能就是破點油皮。陳梓墨的錯誤判斷,把自己的魂磕沒了。)
丁燦從來自诩新時代有志青年,怎麽能做知恩不報的缺德事呢。
…………
一轉眼過了三天,陸婉出院。這三天時間裏,她通過電視和大腦裏殘存的這具身軀的記憶,把這個世界的常識溫習了一遍又一遍,同時知道了這輩子的“新名字”——陳梓墨。
其他還好,最讓陳梓墨頭疼——就是她這具新身體有個一言難盡的新“玩意兒”。
雖說陸婉上輩子是個常穿男裝的江湖人,可也真真切切從頭到尾是女的,但陳梓墨是alpha,alpha無論男女,都有大寶貝。
這可真是太刺激了。
回到家的陸婉看着十分陌生,又到處透出詭異熟悉感的房間倍感唏噓,未等她發出感慨,膀胱就很不應景的來了感覺。這樸實無華的身體本能,讓她瞬間黑了臉。
經過這些天的适應,對這個世界絕大部分新鮮事物逐漸理解并接受,甚至對上輩子最引以為傲的武功盡失都能逐漸接受,唯獨對身體多出來的那個部件越來越別扭。
畢竟內力無法快速恢複,但重拾外門功夫卻是不難。
這具身體性能卓越,遠比上輩子更加适合武道修行,最初這讓陳梓墨感覺興奮,直到她第一次解決生理問題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那吊兒郎當的麻煩玩意居然不受自己控制,第一回使用就差點尿了自己一鞋,差點沒把她氣厥過去。
直到彼時,她才意識到這個世界最大的不同。
這世界的人分為alpha、Omega、beta,與上輩子只分男女的世界有天壤之別。
不過AO性別在人群中的占比不足百分之七,比例不算罕見,卻也算的上是少數人群,現實中還是以beta為主。
而陳梓墨,是一個更加稀有的女alpha。
此時已經正式成為陳梓墨的陸婉站在洗手間裏,嫌棄捋了捋那吊兒郎當軟垂着的玩兒意,心情十分複雜。
雖然看了好多遍,可依舊無法對這多出來的東西泰然處之。
不僅是因為這玩意樣子磕碜,更是因為每次一見到小兄弟,就會勾起許多一言難盡的回憶。
這身體原本的主人,用這個世界的話來形容——玩的很花。
陳梓墨閉上眼,可控制不住腦子,那時不時閃回的“精彩畫面”,內容豐富到無法組織語言形容,一遍遍把節操按在地上摩擦。
艹!
要不是這些畫面直接出現在她腦子裏,陳梓墨恨不得自戳雙目。想到這些難以描述的“精彩”運動都是這具身體操刀實幹,她感到一陣膈應,不由的怒火焚心,惡氣從膽邊延伸,鬼使神差朝下起了黑手,狠狠朝作孽的玩意兒就是一彈。
┗|`O′|┛嗷~~!
無數小火星在眼前炸開,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極致痛感如同電流過遍全身,而且這痛還不是一次性的,餘韻濤濤不絕,來回蕩漾,其中銷魂不可與人細說。
怎麽比被刀砍還痛!簡直竄腦仁兒啊!
陳梓墨悔不當初,想她大風大浪都見過了,曾經哪塊地方沒受過傷?沒想到在這二兩肉的小陰溝裏翻了船。
本只是想發洩一下不滿的情緒,可是卻完全低估了這部位的敏感度,這種痛不是人受的了的嘛!
雖然談不上使勁,卻差點喪失行為能力。
怪不得猴子偷桃被譽為江湖下三濫第一狠招,從前倒是不信也不屑使用,如今算是深有體會了一番。
好在這痛感來的劇烈,卻沒有受傷,半天平複下去之後,陳梓墨臉色更黑了,以一種古怪的姿勢走出洗手間,打算清點一下如今的“自己”擁有的財産。
翻箱倒櫃找了小半天,本就不明媚的心情越發沉重,因為她發現自己這輩子是個窮光蛋。
之前腦子裏那些花裏胡哨的荒唐玩樂是怎麽回事?那些形形色色的小妖精,總不會是“自己”的另一半吧!這人有錢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居然一點積蓄都沒有?莫非這個世界可以白嫖?(此時的陳梓墨并不知道這個世界換對象的速度可以比翻書還快。)
陳梓墨不禁萬分郁悶,想她上輩子積攢的銀錢沒來得及好好享受,竟一朝歸去如流水,為他人作嫁衣裳,如今也不知被那個殺千刀的霍霍上了。
不死心的陳梓墨繼續翻箱倒櫃找了半天,把爪子伸向最後一個上鎖的抽屜,這裏面寄托着她最後的希望。
弄開的剎那,隐約看見裏面的物什塞的滿滿當當。陳梓墨不禁覺得有戲,心中一喜。
嘩啦啦!
或許是塞的太滿不堪重負,或許是太激動用力過猛,還沒等她看清,裏面的玩意兒就滾落一地。
她撿起一樣,下意識的揮了揮,破風聲耳邊響起。
………………
馬鞭嗎?神似,又貌似不是。
還有那皮铐子有什麽用,毫無殺傷力,這能鎖人嗎?
大約能認識的就這兩樣,其他奇形怪狀的,根本就看不懂。
伴随着陸婉好奇的掂量着地上的玩意兒,随便撈起一件柱狀物體,手指勾了勾上面凸起的撥片,原本平平無奇的家夥事突然嗡嗡直振,吓她一松手把那玩意甩回了地上。
與此同時,陳梓墨腦子突然鑽出無數畫面,争先恐後向她介紹起地上那攤玩意兒的使用說明,畫面語音同步,360度全方位演示,簡直詳細到不能再詳細了。
…………
陳梓墨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堆,面色越發陰沉,徹底被“自己”搞無語了。
伴随着白花花□□來回晃動,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和畫面,形形色色,不一而足,難以表述,卻足夠令她心領神會。
她的血壓“噌”的一下就上去了,整張臉皮紅的滴血,簡直快要燒化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這特麽是人幹的事?
千方百種在她腦中跳躍,這些可惡的“知識”讓她頭暈眼花,惡心想吐,可身體卻偏偏要和自己作對。
伴随着一陣異樣的感受,陳梓墨低下頭一看,難以置信的發現,那不久前才被自己教訓過,本該垂頭喪氣萎靡不振的孽。根竟悄咪咪、偷摸摸衍變發展,不可遏制的産生了她絕對不想看見的劇變。
“見鬼了!該死!”
陳梓墨抽搐着嘴角,中氣十足的怒罵了一聲,恨不得将這不聽話的玩意兒摁進肚子裏。可介于前車之鑒,再也不敢胡亂粗暴的對待這看似鋼鐵铮铮,實際上脆弱敏感的部位。
一股陌生而難耐的燥熱讓她不安,錯愕萬分之後,逐漸明白這是屬于這具身體的無法回避的原始本能。
腦子裏模模糊糊浮現出幾個大字:信息素反應!!!
意識到這個恐怖的現實,陳梓墨忍不住破口大罵:“真該死!”
血壓瞬間180,感覺太陽穴都要炸了,難道alpha是禽獸嗎?
強忍着身體異樣,陳梓墨咬牙沖回衛生間,差點把花灑擰爛,可嘩嘩的冷水也無法擠走腦子裏層出不窮的瘋狂想法。
她狠狠揉了把臉,看着鏡中面孔扭曲的自己,強烈的信息素反應讓她燒紅了臉,那是陳梓墨從沒見過的表情。
不安的情緒蠢蠢欲動,讓人憤怒而無助,幹脆一頭紮進蓄滿冷水的洗臉池,試圖用冷水和窒息的痛苦熄滅盤桓在心門的□□。
然而并沒有多少卵用。
為了熄滅這“微不足道”的私人情緒,陳梓墨不得不掏出上輩子參悟絕頂武功的強大意志,強迫自己幻想眼前是一片天高雲淡,草長莺飛……
還是不頂用。
沒法子了……陳梓墨使出狠招,試圖回憶被人追殺入絕境的場景,用生死一線時的危機驚懼,忘卻身體興奮,沖淡那些原本不該屬于自己的妄想。
可越是想要驅趕,那些無邊的妄念卻越發瘋狂滋長,深入骨髓,如同一波一波無法止息的浪湧,重複着,深深地盤桓在她的腦海,不斷地刺激着她的神經。
最終她悲催的發現,alpha的身體,根本沒辦法單純用意志熄滅那旺盛的欲、火。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懂得能屈能伸。既然轉移注意不管用,不如換個思路,幹脆順着它來?
但經過一段激烈的思想鬥争後,她決定順其自然。
陳梓墨腦子裏模模升起一個念頭——難怪上輩子身邊的兄弟手裏賺了賣命錢,一回頭就上秦樓楚館裏當上了孝子賢孫。
這感覺居然還挺爽快?
可沒等陳梓墨松一口氣,她就發現事情并不簡單——心中的郁燥依舊無法消解。
…………
沒完沒了,真他娘的是牲口。
陳梓墨悲催的發現這具身體中源于本能的欲望,竟如此難以把控,跟常人比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什麽是alpha,alpha是強悍的,同時也是脆弱的。
自然的進化選擇讓特殊分化人群衍化出卓越的能力,同時無限也放大了他們的繁衍本能。
沒有任何時刻如同現在這樣,讓陳梓墨感到深深的無力。那些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信息素波動的影響下的陌生生alpha本能面前,竟顯得如此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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