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陸楠亭反手抓住妺喜的發尾,拎小雞一樣地把她拎出去。
身後幾個保镖跟上,如影随形。
同桌不少明星議論——“陸楠亭對女朋友也這麽粗暴?”
“宿主,見過陸楠亭了,他的資料已經解鎖。”系統突然開口。
“... ...念。”
系統清嗓子:“□□,偶爾在娛樂圈玩兩票。很有錢,揮金如土。”
妺喜眯眼,面色不善。
晚風輕拂,枝葉陰翳。
有不斷抖落的影子打落在二人身上。
妺喜任由男人抓着,一步步走向車邊。
白皙的手腕小巧精致,陸楠亭單手抓緊。
妺喜嘴角噙笑,她嬌滴滴地開口:“你弄疼我了。”
一點沒有做壞事被正主找上門來算賬的心虛。
陸楠亭卻不吃這一套:“這就受不了了?”
他沒有回頭,卻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以後還會更疼的。”
妺喜咯咯直笑,媚眼如絲:“那您——可一定得輕點兒。”
男人的腳步終于停下。
他轉身站定,妺喜沒來得及停腳,一頭撞上他的胸膛。
滾燙,灼熱,有心髒在跳動。
四目相對。
男人的眼深邃又漆黑,妺喜盯住不放,像要透過這雙眼,鑽進他的心。
**
陸家做的是軍火生意,靠販賣槍|支起家。
雖說是□□,做事卻單一。除了軍火,別的一概不沾。
但是一年前,泰國邊境的盤口突發變故。
抵不住金三角地區暴利毒 | 品的誘惑和法律的淡泊監管,那一片盤口的人私開領地種植罂 | 粟,規模不小。
生意挂在自己的名下,格局卻重新洗牌,毀的是他的名譽。
這一行最講信譽,他得親自出面收拾局面。
只是即便己方火力強盛,卻抵不住泰國的降頭。
一年的交鋒中,他從未占過上風。
陸楠亭自覺從不迷信,只是鬼使神差的,也從中國找了個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很篤定,他說有解。
遲早會有一個女人出現,破了死局,斷了降頭。
陸楠亭要做的,只是要讓那個女人心甘情願地成為人彘。
何為人彘?
剁手剁腳,挖去雙眼,注入黃銅,五感盡失。
心甘情願的女人很好找。
給點錢能賣命的一抓一大把。
算命先生卻搖頭。
他一捋白花花的山羊胡,高深莫測地推了推小黑墨鏡,緩緩說了一句話。
“這個女人啊,須得符合一個特點——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陸楠亭聽不懂。
有手下拿着中華字典逐字翻譯——
簡而言之,這個女人不老不死,不人不鬼,不屬于任何已知物種,不受任何規則約束。
還有剛學會中文沒幾天的保镖捧來本《西游記》一本正經——
中國歷史上上一個符合條件的人物,叫孫悟空,就是這性別不太對。
陸楠亭黑了臉,直接一槍斃了算命的送他去見神仙。
人間是沒有這樣的奇女子了,那你就去天上領個下來吧。
只可惜算命的死得是真慘。
前不久,他夢到了幾年前在泰國見過的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十四五歲的年紀,中國人,去那旅游。
他看那小女孩像是中了降頭,矮矮的身體上趴着個漂亮的女人,周身黑氣沖天。
陸楠亭覺得女孩活不久,難得地給她買了串吃的。
女孩歡歡喜喜地跑了。
那一晚,陸楠亭從夢中驚醒。
那不是降頭的表現。
他要找的人,就在中國!
***
沒有搭理妺喜,他低頭虛着眼打量面前的女人。
這回看了個真真切切。
倘若把這具□□定義為“明星池棠”,那面前這個不知道什麽來歷的女人,此刻魂魄正如菟絲子一般,絲絲縷縷盤踞在池棠的□□上。
黑煙自“池棠”的腳下而生。
一圈一圈,一道一道,細又密地裹住整具□□,只留一張臉。
這臉也不是當下看到的美麗面容。
它幹瘦憔悴,雙眼空洞無神,瞧着卻哀怨極了,像死時心願未了。
而面前的女人——
陸楠亭眯眼,有細小的雞皮疙瘩順着皮膚生出。
黑霧在“池棠”後背驟止。
它直沖而上,化成了人形,正是面前女人的本體。
她戴繁複的頭飾,穿大紅的華服。
像古代的妃子,卻透着股更久遠的滄桑味道。
單單透過這朦胧的一張臉,似乎就能望見她曾經的盛世芳華。
女人沒有表情,陸楠亭卻沒由來地覺得熟悉。
此時的黑不再是黑,遠方酒店的通明燈火也顏色黯淡無光。
天地間,似乎只存了這麽個雪鋪似的女人,和她曾經的芳華絕代。
陸楠亭閉上眼。
再睜開時,世界恢複如初。
剛剛的一切不過是短短數秒罷了。
這個女人,雖然年齡對不上,卻和當初那個小女孩的情況如出一轍。
沒錯了,她一定符合條件。
男人突然笑了:“一定。”
他下手,一定會很輕很輕的。
陸楠亭擡手揮退保镖。
妺喜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這味道不是男女間歡愛的象征,卻更像是猛獸撲食的前兆。
沒由來的,妺喜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寵物。
那是一只害羞的豹子。
***
履癸喜愛在婁煩打獵,為讨自己歡心,他頻頻獻上貓狗兔鳥之類沒有殺傷力的小動物。
妺喜看的煩了,就朝他發火。
“拿走,我不要這些!”
“一巴掌就能拍死的畜生拿來幹什麽?讨我開心?蠢貨!”
“還是你覺得我就和這些小貓小兔子一樣,長的好看随時都能握在手裏?”
“也是,妺喜本就低賤,被進貢的奴隸罷了,可不就是小貓小兔子嘛。”
彼時履癸沉默而退。
數日後,帶回了一只豹子。
豹子後腿被箭射中,匍匐在地,低聲嘶吼。
吃人的猛獸,沒人敢靠近。
除了妺喜。
她緩緩上前撫摸,豹子收了要咬人的氣勢。它歪着腦袋思忖片刻,竟然溫順地蹭了蹭她。
有奴仆在一旁贊美——“您的容貌就連如此猛獸也折服麾下”。
履癸哈哈大笑,眼含柔波——“寡人愛上的女人就當如此”。
妺喜也跟着笑。
只是笑容冰涼,不帶一絲溫度。
溫順嗎,這不見得。
這頭豹子極會僞裝。
頂着張兇猛的皮,學起小貓來倒是惟妙惟肖。
嗷嗷一叫,就連她都覺得可愛。
妺喜也不拆穿,像天真不知危險的小姑娘天天和它玩,就連睡覺都要抱住它。
半月後,豹子後腿終于恢複。
睡覺時,它時常拿爪子架在自己脖子上。軟乎乎的肉墊,沒有鋒芒。
但妺喜知道,它在等絕佳的時機,了結自己。
彼時,妺喜就時常聞到危險的味道。
和現在一樣。
***
“想什麽呢。”見妺喜發呆,陸楠亭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妺喜順勢擡頭。
時空交錯,突然恍惚。
陸楠亭的臉驀的與那只豹子重合起來。
她似乎回到了數千年前,有奴仆拍手,有履癸在身。
... ...那個無限風光的年代。
妺喜突然就笑了:“想你呀。”
男人挑眉。
“最近流言不少。四處都在傳——你是我的人?”
一句話,終于轉入正題。
妺喜踮腳,左手撫上男人的後腦勺。
她把下巴架在陸楠亭的肩上,用小貓一樣的語氣蠱惑:“這種事,別聽別人的。我說了不算,他們說了也不算。”
陸楠亭笑着扶住妺喜:“那誰說了算。”
妺喜眼神發亮:“你。”
她不再踮腳,重新站回屬于自己的水平線。
男人沒有動作,像是猶豫,像是思考。
但是妺喜知道,他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妺喜伸手,輕輕撫摸男人的臉。
皮膚有點糙,像久經風吹,常年日曬。
順着向下,是剛剛冒頭的胡茬,紮手。
女人的手光滑細膩,像滑溜溜的小魚,游的人心癢癢。
缱绻的氛圍蔓延開來。
圓潤的指尖劃過隆起的喉結,落在領口的紐扣上。
微微用力,前兩粒扣子被解開,露出硬朗的胸肌。
繼續向下,妺喜解開第三粒,有結實的腹肌輪廓藏匿其中。
“在這裏,不怕被拍?”陸楠亭開口,聲音沙啞。
妺喜依偎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指尖畫着圈:“你是沒看新聞吧。我都flop到底了,就算被拍,吃虧的也是你。”
“還挺聰明。”
“當然。”
突然,“啪”的一聲。
說話間,妺喜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探到男人皮帶。
輕輕一動,帶扣就被劃開,整條皮帶松松垮垮地塌了下來。
陸楠亭握住妺喜的手:“想要什麽。”
“想要你的愛。”
陸楠亭覺得稀奇。這年頭的圈內人,利益至上,要錢的有,要名的有,上來就要愛?
是他看着好欺負,還是這女人腦子古舊。
像是知道男人的想法,妺喜幽幽開口:“陸楠亭,如果你愛我,錢和名不過是九牛一毛,你會主動奉上的。”
陸楠亭笑了:“我怕你受不起。”
妺喜歪着腦袋,眼波流轉:“不試試怎麽知道受不受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