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偷貓貓
第十八章大年初四小偷貓貓
江硯書聞聲趕到後,尾巴上着了的火團已經滅去了,翁卯卯沒有受任何皮肉之傷,可是尾巴梢處的毛被燒了個幹淨,裏頭的肉露出來了。
一條漂亮的尾巴被燒成這樣,翁卯卯心情低落,吃晚飯之前都坐在一面鏡子面前看着自己的尾巴欲哭不哭,眉頭緊皺,看起來傷心無限,精神也頹廢起來。
不想讓她再傷心,江硯書抹去額頭上的紅點,讓她變身自由:“沒事的,毛發過幾日就長出來了。”
“只怕回年獸村之前都長不出來。”翁卯卯不想頂着這麽一條醜陋的尾巴回村,絞盡腦汁想有何迅速生長毛發的方子,想得連知靈買回來的冰糖葫蘆都沒有閑處去吃了。
吃晚飯時知靈侃侃說起今日在市槽裏的所見所聞:“師父聽說宛古城今年來了一只可怕的年獸,鞭炮從早響到晚也沒辦法阻止年獸作惡,煩人的呢。”
“宛古城?”翁卯卯嘴裏嚼着飯,含糊道,“是哥哥今年上番之地!哥哥不怕鞭炮的,而且哥哥才不是去作耗呢,宛古城那兒有髒東西,哥哥今年是特地去哪兒趕走髒東西的,沒有我哥哥,今年宛古城的新春将是一片血氣。”
“你哥哥?”知靈不相信翁卯卯的話,有哥哥威猛如此,怎麽她弱得整日價一絲兩氣的?
知靈不信,是因為沒有見過翁禦,見過翁禦的江硯書對翁卯卯的話一字不疑,翁禦有那個能耐,也确實威猛可怕,出了幼的翁卯卯在翁禦面前就像是剛出娘胎的崽兒,不知情況的壓根不會相信二人是同個爹娘的親兄妹。
晚飯後翁卯卯洗好身子就躺在榻裏繼續想辦法,翻來覆去想了整整一個晚上,在月轉西,天将亮的時分才想到一個好方法,毛發不能用方子立刻生長出來,那麽可以用假毛發僞裝成自己的毛發暫時騙過別人的耳目。
想起江硯書手上的那根拂塵與自己的毛發相似,一樣白折折又柔軟細膩的,将拂塵上的長毛剪下來綴在尾巴的禿處,她不說,阿誰能看得出來呢?翁卯卯主意定下,趁着天還黑朦朦的,腳下無聲,竄到江硯書的房中,将挂在壁上的拂塵偷了去。
偷拂塵也罷,但翁卯卯看到江硯書安靜的睡顏時一時腦熱,又做了一件壞事兒,做完着自己的惱,捂着嘴巴飛風一樣逃跑了。
不多久江硯書醒來,只一眼就發現拂塵不見了,在房裏尋了一圈沒有找到,心裏說着奇怪推門而出,見人就問對方是否有看到自己的拂塵。
受問的弟子皆搖頭:“師父,弟子不曾看到。”
“奇了怪了,昨日我明明挂在牆壁上了。”江硯書帶着疑惑穿過月光門,後腳才跨過月光門,他便看到翁卯卯在昨日罰站的地方站着,姿勢和昨日的一般無二,不過她今日一邊站着一邊啃着自己的朝食——玫瑰蝦螺餅,一大口一大口地吃,吃得嘴邊的毛挂上碎屑,好不雅氣。
這是知靈專門為她研制的餅。
時候早,日光青嫩,而那光恰好落在翁卯卯身上,毛發在光的照射下白得刺眼,當然,那禿了的地方也更加顯眼好笑了。
比起無端消失的拂塵,江硯書更疑惑翁卯卯為何自己去罰站,他悄無聲息走過去,道:“不用罰站了。”
“可是啊,卯卯又沒有規矩了。”翁卯卯聽到江硯書的聲音背脊一涼,本是微擡的頭低垂進腔子裏,不敢看江硯書一眼,嘴裏也不吃餅了,三十六個牙齒在口內捉對兒厮打。
“你做什麽事了?”如此心虛,江硯書愈發好奇她做了什麽壞事。
翁卯卯支支吾吾不敢作答,在江硯書不休地追問之下,她終于松了口,與他咬耳朵:“卯卯偷走了道長的拂塵,雖然是偷,但卯卯啊其實将它當成了鈎腸債,想起來就難受,所以日後一定會還的。”
“哦,原來是你,你偷它幹嘛?”江硯書攢一攢眉,沒有怒色,一根拂塵而已,偷走不是什麽大事。
“偷來當尾巴上的毛。”翁卯卯心裏格格的,“道長,您的拂塵和卯卯的毛一樣,嘿嘿。”
“倒是聰明。”江硯書觑一眼她的尾巴笑道,“偷就偷吧,不必罰站。”
江硯書不追究她的小偷行徑,翁卯卯卻沒有多高興,面有難色地繼續說:“可是卯卯還做了一件沒有規矩的事……”
越到後面聲音越小,小到江硯書湊近了聽都聽不大清爽,三智五猜也沒猜個幾分明白,不過他想翁卯卯就是個姑娘的性兒,做出不什麽壞事:“又做了什麽?”
沒有勇氣說出這件沒規矩的事,翁卯卯縮手縮腳,猶豫不定地說起來,不敢厮瞞一分:“夜裏卯卯去您那兒偷拂塵,覺着有個道長嘴邊有個小傷痕實在是不美觀,就如玉中有瑕,讓人心疼,所以卯卯呢就吐出了舌頭,和那道傷痕角交流了一忽兒。”
言語極其不爽利,拐彎抹角說了一堆廢話,說到底就是做了和昨日同樣的事情罷了,江硯書先羞後無奈,指間冒着熱氣,細細地摸上自己的嘴角,道:“翁卯卯你真是……”
話還沒說完呢,翁卯卯自以為江硯書的三屍神炸了,把自己的耳朵捂住不聽後面的話:“啊啊啊啊啊,道長您的嘴巴裏若是捎出四馬兒來,那卯卯就是二姑娘頑老雕——架不住了,所以聽了一定會哭。一哭就要下雨打雷,所以道長您行行好,別罵卯卯了,讓大家過個天氣晴朗的春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