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偏執不回頭，鲛人船
第三十八章偏執不回頭，鲛人船
并蹄蓮種在了瓊花宮，九頭蟲還在花芯裏沉睡。
法海在其四周設下了厚厚的結界。
九頭蟲到底為何物，目前還不知。
許仙蒼白着臉，身上透着一股虛弱，仙魂的餘痛還在，她把兩邊的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了一小截的臂手。
雙手盛水，大力粗魯的洗臉，想要洗去臉上透露出來的虛弱痕跡。
手拍臉，想拍出些氣色來。
可徒勞的沒有出現氣色，反倒是臉被拍疼，水珠飛濺。
許仙的眉上挂了水珠，鼻尖滴下水，落在唇珠上，碎發也被浸濕，一縷黏在了臉頰上。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看得入神。
腰上出現了橫欄的手，後背被貼住，鏡中的兩張臉，有着同樣淡漠的眼神。
許仙閉上了眼，鼻尖水珠滴落到了腰間的手背上，如同玉雕像一樣，許仙一動不動，心如止水。
既然錯誤決定已經發生，她也不打算改，要走到底。
灼熱的呼吸燙在了她的肌膚上，不久前還在疼痛的身體，又被強勢的打開，紅绫出現系住了許仙的眼睛，她眼不見為淨。
清冷淨白的女仙，面上有着冷漠，身體不給任何的回應。
遮住眼睛的紅绫與發尾的銀石，一起垂在了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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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淩亂的留在身上，什麽也遮不住。
氣息不曾紊亂的許仙，激起了法海的偏要，就如曾經許仙誘惑他時，他不為所動時的那樣。
輕柔的吻落在玉足的背上，一路沿上，小腿骨上被濕涼帶起顫栗。
緊實的胸腹壓近，許仙咬住了一根手指，疼痛助她清醒。
許仙的自虐壓抑，引來了法海的愉悅。
他撈起身下人，手指在薄背上，沿着脊背骨劃下來，停在凹陷的腰珠裏，雙手用力去掐住，不斷沉淪。
被咬住的手指，咬印已經十分的深，許仙不甘身體被掌控，努力的在克制，延長呼吸，不發出任何聲。
手指突然被拿掉，并不含蓄的吻叫她差點破防，緊要關頭，強壓了下來。
仙魂不斷的突突跳動，似乎在感應。
一而再的荒唐，許仙暗暗決定一定一定離他遠些，他太危險了，知道如何去撥撩她。
身體被侵略無妨，可怕的是被攻心，法海尤為擅長此道。
她給自己築起的紅線天罰圍城，也防不住他。
白色裏衣與黑色外袍敞開着，許仙被圈在法海的懷裏，發梢繞在了指尖，碎吻落在發頂。
彼此相似的味道，不知是戀上自己還是對方，這樣的味道無法讨厭。
時間不緊不慢過去，剪不斷的情絲依舊還纏繞在心上，除了躲，似乎也沒有別的好辦法。
紅孩兒從外回來，見到許仙已經回來的時候，欣喜的飛奔了過去。
許仙半截身體浸入在雲湖了，手執碎夢，一劍又一劍揮出。
她精準控制着力量，劍身劃過湖面，只削出了水珠來，連面都沒有形成。
此刻的眼睛，依舊緊閉着，她執意要履行自己要求來的天賜良緣，不管對錯，走下去便是。
紅孩兒浮在空中，看着許仙神情冷峻的在揮劍，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了慕意，許仙在想什麽，他一無所知。
仰望的愛意，有着卑微，暗暗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便會覺得滿足。
有魔障出現的那顆道心，因着有紅線的指引，許仙的修為不曾停止，在寶靈道尊的指導下，修為上升極快。
她與白令慈聚少離多，各自修行的同時，還要完成師父們交代的任務。
龍王的威脅，有備無患。
許仙在紅孩兒不舍的目光中，獨自來到了東海。
她要常守在此地，監察東海的異象。
孤獨對她來說并不陌生，這樣的修行，她并不抗拒。
另外的三個海域，也有其他神仙長駐守。
海霧彌漫在深藍的海面上，一輪圓日，緩緩從海平線上升起，晨曦的光茫升起，海面上折射出了無數的碎光，帶着紅暖。
孤島上，有一幢石木屋，四周是草坪，打理過的花叢怒放着，矮石堆圍起來的院子裏，有一棵高樹，樹下有張藤皮編織的吊床。
海浪一層推一層，身穿緊衣的許仙，站在木屋的平臺上，正點燃爐子要做早飯。
在下界沒有靈氣，她需要食物來補充體能的。
嘴裏叼着片曬幹的海草，手上兩個海鳥蛋破殼打入，切成塊的海魚也放入煎，待快出鍋時撒上了一小撮細鹽。
哼着歡快的小調，端着盤子坐到了唯一的餐桌椅上，長腿随意擱放着，目光欣賞着海平面的風光。
曾經那個清冷脫俗的女仙，現已變得不拘小節，粗糙更甚。
遠處海霧之中，出現了一個黑影，許仙目光戒備的看着來者，碎夢出現在了手中，另一手筷子夾煎蛋吃。
這數千年來，死在許仙手裏的東海海神不計其數，保不準就是來找她麻煩的。
黑影破霧而出，曦光照在來者的金剛圈耳環上，閃着金色光芒，眼眸裏冷涼的不帶一絲感情。
許仙快速吃完最後一口，喝下淨水清口。
白衣神君落下，站在矮石牆上，居高臨下睨眼看她，臉上有着冷傲。
“何事？”
依舊冷洌的聲音，許仙問他來意。
藏殊的視線打量着眼前物，石木屋，樹，院子，海浪，許仙。
許仙見他不說話，站了起來，碎夢收回，拿起盤子，放在了一疊的髒盤上。
感覺沒吃飽，又從水池裏拿出了一串綠葡萄，抽出一個幹淨的木質盤放。
細指将葡萄一顆接一顆塞進嘴裏，沁涼汁甜，不斷咽下。
神君看着她自顧自的吃葡萄，紅眉皺起了起來，許仙，變了許多。
一道聲音響起，許仙停了手，仰頭去看藏殊，他的指尖冒着光，傳達着話語，寶靈道尊要她帶藏殊進東海龍宮。
早晨的海風還帶着涼寒，許仙打了個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藏殊眼神瞟去，透着不滿，什麽态度。
“不急，等本仙補一覺再去。”
許仙清冽懶洋洋的語調，神君的紅眉跳了又跳，
“許仙！”
暴脾氣瞬間被挑起了火來，
“急也沒用，今早來不及了，得先去鲛人那兒預定個位置。”
許仙補上解釋。
藏殊冷哼，跳了下來，尖酸刻薄的話語吐出，
“這什麽破房子，又醜又小，和你倒是配。”
葡萄被拿了過去，指長的手直接拎起一整串，一顆顆咬着吃，涼甜的味道襲來，停不下來。
夜晚，冷瑟腥鹹的海風不斷，藏殊站在外頭，看着小屋內暖黃的燈光，氣勢洶洶的推開了門，
“許仙，你竟真把本君關在門外！”
“把門關上，冷死了。”
許仙站在寬大的書桌前，正在繪畫，冷風進來，她頭也不擡，心裏暗暗吐槽明明是他嫌棄，又變成了她的不是。
藏殊在屋裏轉了一圈，然後身體後仰直直倒在了窗戶下的羅漢床上，腿交疊勾起，雙手放在腦後。
屋外的風聲和海浪聲，沒有進入到黃暖靜谧的屋內。
藏殊去看那道燈下影，只見許仙目光專注在勾筆畫東海圖鑒，一條紅色的楓葉魚在紙上鋪開着。
藏殊冷漠的側面輪廓線上，眼睛閉了起來，等睜開眼的時候，已是隔日的清晨。
蒙蒙亮的視野裏，他翹起了上身坐好，怎麽會，一下子睡着了。
他垂下的眼裏，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濃密的長睫落下了陰影。
白衣女仙在不遠處，和衣撐着臉睡着了，在腳步聲響起的時候，醒了。
許仙面上還帶着困倦的伸了個懶腰，打開了屋門走出去，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着有滋啦的聲音。
食物的香氣隐約來到藏殊的鼻下，他雙手交叉握臂，身體後靠在牆壁上，沉默看着許仙在忙活。
染上了凡間煙火氣的女仙，眉眼舒展，身上有着從容不迫，身上的白衣，有些褶皺，長發也沒有好好整理，被随意的束在背後。
卷起兩邊的衣袖，素淨的手各端着一個幹淨盤子，鍋中食物放落到了盤中，她提腳一勾，一壺茶抛到了餐桌上。
藏殊邁腿走去，拉開了那把唯一的椅子坐下。
許仙放下了盤子，不滿的看着他，計較吧顯得自己小氣，于是屋內的一張椅子出現。
遠處的海平線上，紅日堪堪冒出了一線，魚肚白的天空裏，有着紫霞。
藏殊沒有出口挑剔，安靜的吃完了自己那份，轉過頭去看那風平浪靜的海面。
他曾經設想過許多種再見許仙的可能，可沒有一種是這樣的結果。
曾經白衣曳地的清冷女仙，就算變成了此刻有些慵懶随意的模樣，他依舊無法平靜，甚至無意識的卸下防備在她面前沉睡。
終其是何原因，他并不想去掀開探知。
他告誡了自己數千年，別太認真。
一艘兩頭尖尖的長窄船穿梭在海面的濃霧之中，許仙與藏殊一副凡人漁民打扮，與他們同乘的，還有其他異類，皆是通過鲛人船要偷渡到龍宮。
海底的水晶龍宮外圈，有層層的結界網，非深海族類的，碰到就會引起蝦兵蟹将的警戒。
許仙不知藏殊要進龍宮的目的，依師言，只将他帶入即可。
鲛人船神不知鬼不覺的穿越了結界網的縫隙，來到了一處珊瑚林，乘客們下船去。
許仙與鲛人交涉，與他約定三日後返程，定下了兩個位置。
水晶龍宮，氣勢非凡的矗立在不遠處，許仙告知藏殊自己知道的規則，
“女海神的白色珠子，不要輕易接受，會被留下借子。
男海神若是朝你伸出手，你最好也伸出手與他碰拳打招呼。
不要吃任何發光的東西，有毒。
………….
本仙在這裏等你三日，超過了，那就再等三日後，本仙來接你。”
藏殊沒有表情的安靜聽着，待她說完，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直徑走向龍宮去。
許仙留在了蚌女的旅店內，這裏只要付錢，便可以住下。
往來的形形色色異族們，多數都會選擇蚌女這裏，因為不會被盤問身份。
許仙落腳在了一個蚌殼房間裏，透過窗戶看向外頭，心中計算着時間。
在海底，沒有白天黑夜之分，龍宮的光照物會一批換一批，持續永久的亮着。
三天轉瞬就過去，許仙離開蚌女的旅館，站在龍宮的門口，等到最後一刻。
許仙坐上了鲛人船，她有些肉痛，旁邊空位的船票不退錢。
尖尖船的燈亮起了綠色光芒，鲛人船駛離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