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靈魂拷問,天罰降下
第三十七章靈魂拷問,天罰降下
十淨域,山巒湖面與倒影如對鏡,上下兩個世界都真實存在。
一身黑衣高冠的法海,眸光像黑夜一樣暗沉濃稠,棱角分明的臉上攜帶了不經意間的冰冷。
許仙站在身旁,有些不自在的遠了他一步,深邃的暗眸瞥來,許仙面上正經,視線看着正前方。
面對法海,許仙是最有壓力的,對他的感情極為複雜。
她快刀斬亂麻與白令慈結緣,實則是不想再有動搖,讓自己不可後悔。
他們兩個是被寶靈道尊要求來的,因為他們兩個的道術極為接近,可以互為鏡面,與十淨域的環境相符合。
凰皇的卦象裏,提示着這裏有能克制四海龍王的東西。
十淨域,只在特定的時間裏才能進來。
一黑一白同時往前走去,白霧彌漫在平靜的湖面上,不多時就發現,他們兩個,分別朝上朝下對鏡。
紅绫出現,朝着法海飛去,可到他們對鏡的腳下,就碰到了屏障,無法穿透。
視線依舊是在身旁,可身影已不在。
法海嘗試傳音,也被無形的阻擋了。
眼眸對視,彼此點頭,默數三下後同頻率跨步往前走。
下一刻,身影被無形力拉回到了彼此身旁。
手臂相挨,修長溫暖的手與淨白的細手同時握住,感覺到指腹的擦過,默數三下,許仙的手指彎曲,與他相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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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明白,在這裏,他們兩個要和鏡面一樣動作。
迷霧包圍了他們,遮住視線阻擋去路。
金鈴和法印同時出現,射出兩束金光照路,黑衣戴高冠的男子與白衣長發低束的女子,面上出現了紅色綢帶,綁住了眼睛。
彼此感應着金光繼續同頻往前走去。
他們的腳下,湖面上冒出了許多的雙頭水怪,眼中飽含惡意,期待的看着他們心意不通被分開。
雙頭水怪們長着妖嬈的面容,曲卷的長發是條條長蟲,他們沒有性別之分,張開了嘴,魅惑的歌聲出現,一個個來到許仙和法海的腳下蹿游。
腳步停下,許仙和法海的腦中各自都出現了魅音。
雙頭水怪們,腦袋開始對着親吻了起來,他們的視線依舊停在黑白的身影上,面上全部有着詭異的笑容。
法海和許仙的面上都沉靜的白了臉。
另一手同時放在了對方的腰後,一個低頭,一個微仰,同為清冽的味道交錯在彼此的鼻息下。
蒙着紅綢的臉以唇為鏡,輾轉在對方的唇上。
溫軟的唇感受到舌尖觸來,閉着齒關,腰後猝不及防的被指尖重重點下,一時失守。
纏綿的吻襲來,許仙一邊驅趕腦中的魅音,一邊默念清心經。
水怪們越發的動作激烈起來。
許仙後背冒出了冷汗,此刻她與法海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她緩慢的在吻他,而法海幾乎要吞了她。
他身體的變化,叫她有些躲避的想往後仰,可她剛移半寸距離,水怪們就停下看他們,蒙着眼,耳朵聽到四周安靜極了。
許仙只好迎合法海,繼續默念清心經。
湖面上的迷霧變薄,水怪們發出了難聽的笑聲,不死心的繼續跟在他們身後。
紅綢落下,目目相對,許仙眼珠移到眼角旁,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湖面上,面上是正經到不能再正經的神情。
法海緊了眼弧,暗眸之中的冷冽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許仙頭皮發麻,腰後的手在細微的擰她。
待到繼續往前走,許仙輕呼一口氣,天罰可不是開玩笑的。
冷哼傳來,相扣的手指被對方用力的捏緊,許仙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心中暗暗叫苦。
可惜耳垂的發燙,出賣了她的鎮定。
身旁的黑衣仙君,同樣目不斜視,緊抿唇的縫隙卻是開了許多。
黑白的身影消失在了湖面上,水怪們紛紛鑽入湖底,怪笑的餘音不斷回蕩。
三天後,他們取到了一株同色并蹄蓮,裏面有一條九頭蟲。
許仙的衣領下,隐露出紅痕,耳垂上有着咬印,背後的咬痕更是多的數不清。
這株并蹄蓮,與龍族的本性十分相像,許仙與法海相互纏繞對方許久,才拿到了它。
當時許仙隐隐感覺到天罰要降下,她直接把自己給定住了,不停的念經靜心。
法海毫不收斂的做了她許久,許仙有苦難言。
在離開十淨域後,許仙身上被法海留下的痕跡,清除了幹淨,只留下了身體的隐痛。
透着沉感的眼眸壓近,許仙身體僵住,法海在她耳邊的話語又響起,
“本君不知将來會如何,仙人禍福無常,若本君死了,你該如何,所以從不提及結緣一事。
你執意想結緣,實在草率,難道在你眼裏此刻的真情,就不是永恒存在過了?
許仙,結緣不該是你逃避的方式,你可想過,再次背叛白令慈的後果。
若是本君對你用強,你又當如何,結果依然如此,平白受些苦罷了。”
許仙覺得他說的不對,可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搖頭說不是。
肩膀被雙手壓按住,法海認真的看着她,低沉而緩慢的聲音,
“你,真的心悅白令慈嗎,難道不是只要誰願意,你就會同意與誰一起結緣。”
許仙面上的血色全退,眼神出現慌亂,
“看着本君!”
暗沉的幽眸不放過她的每一處情緒,許仙就是讨厭被他看穿一切,才及其不願意面對他。
“不是的,本仙心悅他的,他很好,對本仙很體貼,也一直潔身自好.......”
“那你對他有沖動嗎!就如本君對你的那樣!”
沉默彌漫,背後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她突然推開法海,冷着聲,
“與你無關。”
“你的內心深處與本君一樣,覺得他是異類,根本不會真正的心悅他!”
“啪————————”
響亮的巴掌落在黑衣高冠的男子臉上,
“閉嘴,你閉嘴!”
許仙此刻清冷不再,而是惱羞成怒渾身是刺,
手腕被攥住,暗眸依舊步步逼近,
“你不敢面對自己的心,那顆心保留着凡人特有的自私虛僞,你依舊沒有接納妖,白令慈是妖,你一刻也沒忘記過!你在自欺欺人!”
許仙的眉眼裏,出現了瘋狂的怒紅,對着法海怒罵,
“你以為你很高尚嗎,一邊玩弄本仙,一邊裝出深情模樣,你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本仙虛僞!
是,白令慈是異類,可他比你們好百倍,他的眼裏只有本仙一個,只要有這點,本仙根本不在乎其他,不在乎!”
“許仙,你入執念了,就是牽了緣,也不代表是永恒!”
“可至少能讓本仙心定,不會再讓本仙猜測,心悅很重要嗎,本仙心悅白令慈帶來的那份安定感,就夠了!”
許仙胸口起伏不定,聲音也因竭力吼出而變得嘶啞。
法海嘆了口氣,另一手撫上她的面容,
“你這般,容易心生魔障,在凡間時,你不曾遇到頸瓶,哪知到現在,你還無知無覺,如今心魔已生,切不可再勉強自己。”
許仙定定得看着他,耳垂上的翎羽在飄動,她拿下他的手,一字一句,
“就是入魔障又如何,本仙只要得一心伴長生,對錯是你在評價,本仙不覺錯!
明明就是你猶豫不願,本仙對你來說沒那麽重要,話別說的那麽冠冕堂皇!”
法海重重嘆氣,
“你草率,不代表本君也得草率,你沒有考慮到的,本君得考慮,就像你認為的,結緣可以沒有心動。
那本君認為結緣的時間,應該是到可以抵禦許多危險的時候,你我成仙時間尚早,怎可如此輕易把弱點暴露出來!”
許仙不想承認他思考的理性,偏過視線不去看他。
溫暖的拇指指腹按壓在軟唇上,拉回了那清水眸,
“許仙,本君心悅你,從來未變過,也從未有過別的,本君所求,與你一樣,得一心願長久。
可本君更想要的是,有能力可以護住你,這樣才能走得長久。”
雲端之上,紅日西落,許仙與法海的臉上,都被照射出了一片暖,眼眸裏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浮雲被風推動着來來去去,沉穩冷靜的仙君,額角同樣有淩亂的碎發,隐忍的暗眸裏,閃耀着光塵。
被攥住手腕的女仙,目光穿透過了他的幽暗,看到了深處。
外衣被吹的鼓起,不再逃避的兩道身影,互視着對方。
坦誠來得太晚,時機,很微妙,也很重要。
曾經的師徒,很相似,都喜歡壓抑自己,深藏想法。
仙魂撕裂的痛楚襲來,許仙直直從高空墜落了下去,她覺得自己在墜落的不單單是身體,還有她的靈魂。
痛苦的白影被黑影接住抱入懷。
身體能被接住,可那墜落的靈魂又該如何撈起。
“啊!啊!啊!——————————”
天罰降下,許仙的仙魂,被力量攫住在拉扯。
許仙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心想将錯就錯,再也不要受這靈魂拷問的痛楚。
法海低頭看着許仙手指上出現的紅線,眼眸裏的暗色洶湧翻滾,天地間沒有什麽是絕對牢固的。
這紅線,也不是破不得。
許仙看着冷靜,實則沖動不計後果,這苦果,到頭來落到自己身上吃。
法海清俊的臉上浮現笑意。
這千百年來,多少個夜不能寐,
“就該罰你這個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