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04章
郭嘉是郭弘的後人，家學淵源，曹操當場許了他軍師祭酒的職位，負責軍中司法。
曹操自己的官職都需要袁紹任命。
目前許給郭嘉的只是一個約定，待到有了立足之地再正式上表朝廷。
郭嘉一回來就向蔡琰彙報。
蔡琰見郭嘉真的投奔了曹操，放下了戒備，也不急着回娘家了。
這附近有一個小花園。
郭嘉為了讓蔡琰早日松口，抽空邀蔡琰來到花園裏賞花，刷刷好感。
花園裏，紫薇花開正盛。
郭嘉想起向日葵的花期也是在這個季節，介紹道：“有一種花，花莖比人高，花冠如盆，花開時像太陽。”
蔡琰驚嘆：“哇，還有這種花。”
郭嘉微笑道：“此花名為向日葵，始終面向陽光，寓意着赤誠之心。”
你看我救你父親的心多麽的真誠。
蔡琰見郭嘉眉眼含笑，給人的感覺溫暖而又美好，完全會錯了意。
恰好曹操和袁紹也在花園中散步。
袁紹好奇地問道：“聽聞有人投奔于你，是何許人也？”
居然投奔曹操而不投奔他！
曹操答道：“乃是郭嘉，出自颍川郭氏，家學淵源。現為軍師祭酒，掌管司法。”
然而話剛說完就被打臉。
曹操猝不及防下撞見熟人十分驚訝，忍不住問道：“文姬，奉孝，你們也在這裏？”特別是郭嘉，出現在這裏是他沒想到的。
由于驚訝，說話的音量都提高了幾個分貝。
郭嘉正和蔡琰有說有笑，聞聲擡眸望去，看到曹操後笑容瞬間凝固了，旋即當作沒事人一樣拱手道：“曹公。”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但見曹操身邊還有一位壯漢，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衣着華麗，瞧着不像是保镖。
不知道是誰。
袁紹差點笑出聲來，投奔曹操的世家子弟說的就是面前這個曠工泡妞的年輕人？
那沒事了。
蔡琰見到父親的好友十分欣喜，甜甜地說道：“曹大哥，我和郭嘉來此賞花。”
“嗯。”曹操應了一聲。
袁紹聽到蔡琰對曹操的稱呼，十分好奇，偏頭在曹操耳邊問道：“那婦人是何身份？”
曹操低聲道：“她是蔡邕之女。”
“原來是蔡中郎的女兒。”袁紹恍然大悟，又産生了新的疑問，“蔡中郎的女兒怎麽會和郭嘉在一起？”
這聲音有點大了，已經不算是悄悄話了。
蔡琰解釋道：“我在回娘家的路上路遇大雨，車輪陷入了泥坑，多虧郭嘉幫忙。又得他提醒前方有盜匪，為了安全考慮，與他同行。”
郭嘉點頭道：“正是如此。”
曹操對袁紹說道：“我與蔡琰多年未見，便挽留她多住幾日。”
三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袁紹點頭，想不到郭嘉還是個熱心腸，有了提拔之意，帶着笑意看向郭嘉說道：“我看你挺閑的，明日來監察院參與議事。”
郭嘉：“……？”
郭嘉看向曹操，卻見曹操對他點了點頭，頓時猜出了壯漢的身份。
翌日一早，郭嘉來到了監察院。
大廳裏坐滿了人，都是袁紹招攬過來的人才，其中不乏頂級謀士。
郭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巧的是袁紹讓人給他安排的位置就在郭圖的旁邊，原本是荀彧的位置。
荀彧過來的時候着實懵逼了一會。
荀谌解釋道：“文若，他同你一樣，亦是袁公請來的座上賓。”
荀彧聞言高看了郭嘉一眼。
他早就看出袁紹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一直不肯為袁紹效力。
這或許也是個明白人。
袁紹陣營有兩大派系，座次也是派系分明，兩大派系的人相對而坐，不容易打起來。
對面坐着的是沮授、田豐、審配等人。
這邊第一排依次坐着的是荀谌、荀彧、郭嘉、郭圖、辛評、逢紀、許攸等人。
兩邊都坐了好幾排的人。
郭圖身體傾斜，将腦袋湊了過來說道：“說話的是荀谌，字友若，和文若是親兄弟，出自颍川荀氏，自己人。”
豫州派的力量可不比冀州派低。
郭圖說到這，又想起了過往的豐功偉績，忍不住提上一嘴：“我和他共同勸說韓馥出讓冀州牧。”
辛評扯了下郭圖的衣角，說道：“還有我。”
這時袁紹進來了，看到郭嘉來了十分滿意。曹操是他的部下，曹操招攬的人才自然也是他的人才。
搶人他是專業的。
就比如周昕、周昂、周喁兄弟三人，原本是追随曹操的，現在成了他的部下。
天下有才之士，他都要收入囊中。
比如荀彧，原本是投奔韓馥的，現在不也坐在這裏了？未發一言，未獻一謀又如何？
受了他的禮遇，就是他的人。
袁紹一來，交談聲頓時消失了，像極了班主任進入教室時的情景。
別人議事，都是請一二人。
袁紹議事，将帳下的謀士全部聚集到一起，集思廣益。
結果就是衆說紛纭，難以決斷。
這還是小事，關鍵是誰獻了什麽計策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容易招人嫉恨，也容易讓人看出實力和弱點。
就比如荀彧對袁紹謀士的評價一針見血。
荀攸為人低調，向曹操獻了十二奇計，無人知道是什麽計策，若是在袁紹這裏，看到這陣仗估計得自閉，一身才華就要被埋沒了。
也難怪郭圖打小報告，衆人皆知。
官渡之戰時，郭圖推卸責任，迫使張合、高覽二将投降了曹操。
郭圖降曹，這二人就容不下他。
說起來郭圖的死除了自身能力不行，袁紹也有不小的責任。
可以甩鍋袁紹。
這日，袁紹又是舊事重提，商議是否應該襲取陽城。
關東聯軍不是真的想打董卓。
孫堅攻占洛陽後沒有得到聯軍的響應，不敢向西進發攻打長安，于是屯兵陽城。
袁紹想要攻打陽城。
孫堅是袁術的部下，袁紹和袁術雖是親兄弟，但關系很不好。
袁紹想争奪袁術的地盤。
大廳裏頓時炸開了鍋，有支持的，也有持反對意見的，吵得不可開交。
田豐最是激動。
他義正辭嚴：“公與袁術共讨董卓，怎能做出在盟友背後捅刀子這種不義的事情？”
袁紹：“……”田豐過于正直了。
郭圖致力于和冀州派系的人唱反調，從袁紹的角度出發，大力支持攻打陽城，句句說到了袁紹的心坎裏。
郭嘉聽着直犯困。
袁紹請郭嘉前來議事，是想看看郭嘉的才能，不出言怎麽行，于是看向郭嘉，問道：“奉孝有何高見？”
郭嘉支着頭，沒反應。
大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郭嘉身上，一時間落針可聞。
郭嘉……郭嘉還在會周公。
郭圖扯了下郭嘉的衣角，将郭嘉從混沌中拉了出來。
荀彧好整以暇地看着。
郭嘉一個激靈，感受到大廳裏的安靜，将支着腦袋的手放下了，茫然道：“散會了嗎？”
“噗。”不知是誰在偷笑。
袁紹心好累，別過了臉去，十分無奈的用手掌擊打自己的額頭，“啪”的一聲十分響亮。
媽的智商呢？
是他錯了，曠工泡妞的人有什麽好指望的，不該抱有期待。
他率先離席，“散會。”
袁紹都走了，大廳裏的人也紛紛離開，大多數人的臉上帶着笑意。
剛才憋笑憋的可辛苦了。
辛評走到郭嘉身邊，輕嘆道：“袁公是問你對攻打陽城的看法。”
辛評，字仲治，比郭圖年長。
郭圖也說道：“袁公寬仁，不與你計較，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郭嘉笑道：“不會再有下次了。”
經此一事，袁紹不會再詢問他的意見了，倒也樂得清閑。
荀谌和荀彧走在最後。
荀彧低聲道：“四兄，那郭嘉是袁紹從哪裏請來的人才？”
議事時睡覺，非常人也。
荀谌想起了好笑的事，忍不住笑道：“郭圖和我說過，郭嘉原也是想投奔袁公的，後來改投了曹操。”
荀彧好奇道：“願聞其詳。”
荀谌想起郭嘉改投曹操的趣事，不急不緩，娓娓道來。
荀彧：“……”
荀谌看到荀彧的反應，不解地道：“怎麽，不好笑嗎？”
郭嘉到底是年輕，容易意氣用事。
荀彧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依我看，郭嘉早就有了投奔曹操之意。”
荀谌：“？？？”
這是怎麽看出來的？他有點跟不上弟弟的思路了。
荀彧問道：“你覺得郭嘉如何？”
荀谌輕嘲道：“郭圖說此人有大才，我看有點言過其實了。議事時睡覺，明顯是個草包。”
荀彧：“……”
荀谌再次看到荀彧這樣的反應，十分不解地問道：“又怎麽了？難道我說錯了？”
荀彧：“……我也想睡。”
天天議事，天天都是讨論襲取陽城之事，遲遲未下決斷，無聊透頂。
荀谌：“……”
荀彧輕言慢語地說道：“你莫非忘了，郭嘉不是袁紹帳下的謀士。”
荀谌懂了：“有道理。”
荀彧玩味地笑了笑：“郭嘉與蔡邕非親非故，被蔡琰質疑時完全可以撒手不管，着急的該是蔡琰。”
一年之內擁有一州之地？
好大的口氣，若不是早有籌謀，說出去都沒有人信。
哦不，信的人還挺多。
荀谌恍然大悟，話鋒一轉，說道：“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吧？”
荀彧：“嗯？”
荀谌勸道：“今袁公虎踞冀州，權尊勢重，有才之士紛紛投奔。賢弟年紀也不小了，當真不考慮與為兄共事袁公？”
荀彧搖頭。
若不是沒有找到他心目中的名主，早就離開袁紹了。
或許，他該去會一會郭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