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報複
報複
但是完全沒用,甚至更癢了,像無數只螞蟻在他的身上爬來爬去。張石忍得滿頭大汗,心情也煩躁了很多。
“這位公子,麻煩讓讓可以嗎?”張石耐着性子說,握緊雙手。
宋玉言道:“我的朋友出去了,或許你們可以從另一條小路走。”
李婉玉倒是無所謂,聽了他的話轉身就想走,張石卻說:“你的朋友呢?他為何不在你的身邊。”
“這麽寬敞的一條路,為何你不能讓?”張石已經等不及了,再不趕回房間撓癢癢,他恐怕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他直接推着宋玉言的輪椅,想将他推過去。
李婉玉:“張公子,這樣不太好吧。”
張石煩躁的說:“這有什麽不好的?”
宋玉言格擋開他的手。
張石大聲喊道:“滾開,你這個殘廢!”話音剛落,理智的那根弦直接崩開,“好癢,好癢。”張石胡亂的抓撓自己的皮膚,但是不脫衣服,只是隔靴搔癢,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在什麽地方,将腰帶解開,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為什麽會這麽癢?”
李婉玉在一旁看呆了,“張公子你在做什麽?”
身上的皮膚都要被他撓爛了,上面一道道紅痕,而随之而來的,是他身上顯現出對稱的紅色斑點。
李婉玉眼神中出現厭惡,“對不起,這位公子,他大概是發病了。”聲音掩不住的怒氣,那個媒婆怎麽介紹的人?不是說張石潔身自好,不想其他文人一樣逛秦樓楚館,果然不能相信其他人的一面之詞。
李婉玉推着宋玉言走了,竟然是打算不管張石。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說的冠冕堂皇,卻連自己的病都掩蓋的這麽好。她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宋玉言,心想,不知這位公子是哪戶人家的,這樣芝蘭玉樹,她竟然沒有見過。
無意間看到他手腕間的絲帶,眼中帶着些許驚訝。這樣英俊溫潤的男人竟然是個地坤,不過也沒什麽關系,聽聞地坤生性溫和,若是與男地坤成親,之後豈不是自己做主?
“既然你朋友不在,我便送你回去吧。”
宋玉言:“他們一會就回來了,不必麻煩姑娘。”他往常挂在臉上的微笑淡了很多。
平安看着狼狽的張石,嘿嘿笑着,“活該。”
林玉說:“這種狀态會持續多久?”她懷疑在這樣下去,張石可能會被自己撓死。
鴻俊說:“沒事,也就半個時辰而已。”
“這下子,李家小姐肯定不想和張石成親。”平安說。“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張石癢的滿地打滾,從小路滾到了花田中,花兒掩蓋住了他的身影,林玉三人趁着這個時候,才能夠花團中竄了出來。
宋玉言:“我的朋友回來了。”
李婉玉看向林玉手腕的絲帶,“你們兩人是朋友?”
林玉點頭。
“為何從來沒有見過你們?”李婉玉高高擡起頭,上下打量林玉的穿着。
林玉說:“李小姐貴人事多,自然不可能認識所有人。”
“若是無事,我們就回去了。”
“等等。”李婉玉住她。“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你就是林玉。”李婉玉斬釘截鐵的說。“你為了榮華富貴,竟然抛棄青梅竹馬的張石。這位公子,我勸你還是不要和她做朋友,不然以後也被騙了感情。”
林玉:“你剛剛已經知道了張石是什麽樣的人,也從未見過我,為何就認定我是卑鄙之人?”
“張石是張石,你嫁給張福祖為妾,難道不正說明了你是貪圖富貴之人嗎?”
林玉搖頭:“看來你不知張福祖是什麽人,他想要的人,誰能夠拒絕?拒絕的人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家破人亡都是小事。”
“你高高在上,去批評一些在底層掙紮的人,是否太過于理所當然?”林玉擠開李婉玉,接手宋玉言。
“就是嘛,你又不用被迫嫁給張福祖為妾。”平安嘟囔道。“在這兒說什麽風涼話呢?你大概也沒有餓過肚子吧,你知不知道因為做妾的事兒,我娘親都被張石害死了。你還要跟張石相親,真是瞎了眼睛。”
面紗都遮掩不住李婉玉臉上的怒氣,“你們真是無理,果然是一介貧民,沒受過什麽教育。”
平安和鴻俊氣的渾身發抖,想了半天卻不知道要怎麽反駁她。
宋玉言:“李小姐大可不必這樣說,仔細想想,若李老夫人不是你的親人,處在玉兒的環境中,你不如她。”
李婉玉嬌生慣養,哪聽到過別人這樣貶損自己。”你胡說。“
宋玉言接着說:“你可以試着脫離李老夫人的幫助,看看自己能夠做到什麽程度。”他轉頭對林玉說:“我們走吧。”
平安和鴻俊嘿嘿一笑,簇擁着兩人走出了花田。
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嬷嬷走了過來,“小姐,素齋已經準備好了。張公子嗎?”
“別提他!”李婉玉氣的發抖。“以後不準張媒婆再進我們的家門!還有,你去查查張石和張福祖,還有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是誰。”
“好的,小姐。”
林玉推着宋玉言,“謝謝你為我們說話。”
宋玉言:“不需要道謝,那些也是我的真實想法。”
平安現在已經完全原諒宋玉言的告密,“對啊對啊,宋哥哥說的真好,我一生氣話都不會說了。”
鴻俊也點頭。
“冷靜些,不要生氣,理智分析。”宋玉言說。
幾人走出了花田,林玉也沒忘記采幾朵花。“聽方丈說,這些花可以藥用。”
宋玉言:“能幫我摘一朵嗎?”
摘了花莖之後,從傷口處伸出很多白色的粘液,林玉聞了聞,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就是感覺有些髒。林玉摘了幾朵,用手帕包了遞給了宋玉言。
平安在身後嘿嘿笑着,鴻俊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搞不明白她在笑什麽。
回去的路上松散了許多,三人走的很快。
招財臉色好了很多,正坐在馬車上。
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名少年,頭發短的能看到頭皮。平安直接跑了過去:“哈哈哈,初二,真可惜你剛剛沒有看到!你的那個癢癢藥真好用!在給我們一點呗!”
初二:“嘁,你們昨天偷了我的解藥,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平安臉上有些心虛,但也不敢提是初一偷得。
鴻俊:“不是已經捉弄過張石了嗎?為什麽還要癢癢藥?”
“這你就不懂了,以後遇到的壞人肯定更多,藥永遠是不夠用的。”
鴻俊雖然不是很懂,但是既然平安想要,那他也可以幫忙?“初二,你想要什麽?”
初二笑了笑:“我想要的東西你們可拿不到。”
鴻俊無奈的看着平安,平安哼了一聲,大不了讓初一再偷一點。初一比初二好說話多了。
*
張石在花田中滾了一圈,很多花莖被碾碎,身上都沾滿了白色的液體。他的神情也越來越清醒,回憶起自己都做了什麽,恨不得立刻去死,偷偷摸摸走到了花田周圍,撿起地上的衣服,匆忙的套到了身上。
身後的人傳來幾聲竊笑,張石先是覺得羞恥,但也只是一瞬過後,就變成了怒火,李婉玉,她竟然就這樣丢下自己逃走!
他先是回了房間,将自己整理好,接着敲響了李婉玉的房門。
來開門的是李婉玉身邊的張嬷嬷。
“李小姐在嗎?”
“我們家小姐不在?”張嬷嬷搖頭,壓根就不準備讓他進去,直接關門。張石擋住了門:“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讓我和李小姐見一面,我當面跟她解釋。”
張嬷嬷:“呸,你自己身上得了什麽髒病,難道不知道嗎?就你這個樣子,給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嘭”一聲門關了,差點砸到張石的鼻子。張石臉色十分難看,轉身離開了寒山寺,認真的想着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情。
為何自己會無緣無故渾身瘙癢,之前離開林玉家的時候也是一樣,突然留起鼻血,足足有一個多月才沒有流血症狀。
難道是林玉在搗鬼?
今天撞自己的男孩兒還有些熟悉,到底在哪裏見過?正在冥思苦想,沒注意撞見了一個人,那人立刻跳遠,有些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這讓張石覺得十分疑惑,沒有問出聲,就看見了早上那個撞了自己的男孩兒,坐在馬車上,旁邊正是林玉。
“林玉!”張石恨得牙癢癢,眼睜睜看着他們架着馬車出了城門。張石眼中兇狠,帶着血絲,拐去了張宅。
“你說你想做什麽?”張福祖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大馬金刀坐在木椅上,雙腿岔開,顯出一副上位者的威嚴。
“今日我原本與李小姐聊得正好,那林玉的弟弟和妹妹卻暗中搗亂,攪黃了我的婚事。”張石極其憤恨。“求張爺為我做主。”
張福祖搖了搖頭:“張石,你還是太天真了,我幫你做主,你用什麽跟我換?就憑一個秀才的功名?這功名還是我給你的。”
張石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可是那個計謀,是我想出來的。”
張福祖搖頭:“你以為沒有你,我就沒有辦法讓林玉妥協嗎?不過是最近積德積福,不想手上在沾染鮮血。”
“你将張金花殺了,讓林玉被迫成為我的妾室,而我,也給了你秀才的功名,甚至還有幾千兩銀子。咱們便一筆勾銷了。”
張石滿臉茫然,跪了下來,膝行到張福祖面前,“不要啊,張爺,只有你能幫我了,我要是能夠入李家為婿,等到那老太婆死了之後,李家就是我的,到時候,也是張爺你的。”
張福祖哈哈大笑,将他踹到在地,“你這個小子倒是有些頭腦。你以為我這麽些年一直不動李家的原因是什麽?你竟然還不自量力想要吞下李家?滾,你我之間已經兩清,別再來找我。”
一旁的張管家立刻走上前,扯着張石,将他扔出了張宅。
“不,這不可能。”張石失魂落魄的走下街上。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他早晨發生的事情,對他指指點點,而他絲毫沒有之前春風得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