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傷口沒那麽痛了,安知羊也差不多要回學校了。
寧灼因為有事,所以一大早就出發了。
安知羊8點多才起來,慢吞吞地挪到樓下吃早飯。
這才吃了沒幾口,就見鄭媛阿姨帶了個女人進來,完全的新面孔。
女人身着一套裁剪幹練的純黑色西裝,背部挺得筆直,跟木板樣,到腰處時,微微收縮,一雙腿又長又直,腳踩蹭亮的皮鞋,有一種自帶的高冷氣場。
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安知羊默默移動着目光,顯然還有些茫然困惑。
鄭媛把女人帶到安知羊身邊,安知羊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看向女人時,需要完全仰起頭,估摸得有175左右的身高。
女人動作利落地将手伸到半空,機械化地說道,“您好,我是葛潞,之後我會負責您的人身安全。”
安知羊還是有些不明白,但眼前人的氣場壓迫力十足,她不知不覺就回握住她的手,颔首道,“你好,我叫安知羊。”
然後氣氛就陷入了沉默。
安知羊眨巴眨巴大眼,見葛潞還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頭腦。
她無措地看看手裏的小湯圓,又看看葛潞,問道,“你要吃小湯圓嗎?”
鄭媛上來解釋道,“小小姐,這是寧先生給您請來的保镖,以後會随時跟在您的身邊保護您的安全。”
“哦……”安知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完了以後,又對着葛潞問道,“那你吃早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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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潞微微颔首,“吃了。”
“那你還要吃嗎,這是我自己搓的彩色水晶湯圓,有巧克力、草莓很多種口味,很好吃的哦。”安知羊展示般地舀起一顆圓溜溜的湯圓,看起來晶瑩剔透地,很有食欲。
葛潞依舊沒什麽表情,只是淡淡回道,“不用了,謝謝。”
“哦。”安知羊吃癟地放回湯圓,總感覺眼前的人跟機器人一樣,冷冰冰地。
吃完早飯,司機送安知羊一路來到校門口,葛潞也跟着下了車。
安知羊時不時瞟瞟她,總感覺身邊一直跟着個人,怪奇怪地。
葛潞始終目視着前方,但餘光中早已注意到安知羊的視線,便說了句,“安小姐不必在意我,當我不存在就行了。”
安知羊知道自己偷看被發現,趕緊害羞地轉過頭,不過葛潞那麽高個個子站在那兒,再加上美豔的外貌,雖然面若寒霜,但一路上還是很吸睛地,想忽略都難。
安知羊抓着小挎包走進大門,身後忽然有人叫她,轉頭就見路揚從入口處走了過來。
不過不等他走近,葛潞一個側身,将人擋在一米開外。
路揚皺着眉頭望向葛潞,又看看安知羊,“這人誰啊?”
“這是新來的保镖。”安知羊拉下葛潞擋在半空的手臂,解釋道,“葛潞姐,他是我同學。”
葛潞迅速收回動作,退到安知羊身旁。
路揚打量她一番,“怎麽請個女保镖啊,能行嗎。”
葛潞難得微擡起眼眸,瞥了路揚一眼。
很短暫,但路揚還是看出了她眼裏的不屑。
路揚從兜裏拿出手來,“怎麽了,我說的難道不是嗎,像上次那種事,一個女人,能解決得掉嗎。”
語畢,路揚還挑釁地對着葛潞挑挑眉。
葛潞依舊一臉平靜,只淡淡道,“你可以試一試。”
路揚樂呵一聲,“算了吧,我不跟女人一般……”
話還未說完,路揚只覺得肩膀處一沉,下一秒,他就已經躺坐在了地上,快到讓人完全沒反應過來。
路揚一臉懵逼地在地上呆滞了幾秒,緩過神後,怒氣沖沖地爬起來,“偷襲算什麽啊!”
他挽起袖子,“有本事正面單挑啊。”
不知為何氣氛忽然緊張起來,安知羊站在中間,有些手足無措,“你們……”
又是一聲悶響,路揚“嘶”了一聲,右手抵住尾椎骨,憤憤地擡頭瞪向葛潞,眼底有那麽些許不可置信。
然而葛潞只是垂眸望着他,冷豔的臉部依然雲淡風輕,“還要來嗎。”
路揚不信邪地又爬起來,手才剛伸出去,便立馬被人擋住,一個扭轉,他又落在了地上。
旁邊傳來戲笑聲。
路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丢人!
葛潞微虛着眼眸審視他一番,路揚個子雖高,卻有些偏瘦,可能肌肉都還沒有她多,“你還是再練練吧。”
路揚猛地喘息幾下。
安知羊擋在他面前,趕忙說道,“你們別打了,路揚,上次的事,我還沒跟你說謝謝呢。”
“不用謝了。” 路揚懊惱地別過臉,匆匆往教室方向走去,是一刻也不想停留。
放學時,葛潞候在樓下,路揚路過她時,目光兇狠地瞟了她一眼,似有不服氣。
安知羊後一步下樓,一直到平安到家,葛潞才沒有跟上前來。
安知羊松了小口氣,葛潞的存在,莫名讓她壓力倍增。
等到晚飯差不多做好時,寧灼才趕了回來,一來,就問她,“今天和保镖見到了嗎?”
安知羊點點頭,“見到了。”
“怎麽樣?”
安知羊想了一想,“葛潞姐姐人很好,但是,能不能不要一直跟着我呀,感覺、感覺很奇怪……”
寧灼,“她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你當她不存在就行了。”
寧灼的話語間明顯透着不容拒絕,安知羊也不好再反駁。
吃完飯後,安知羊想拉着寧灼一起看紀錄片。
她才剛開口,寧灼手機就響了。
寧灼從兜裏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俊逸的眉緊緊皺在一起。
他把電話挂斷,沒隔幾秒,屏幕又再次亮起。
安知羊在旁邊注意到寧灼黑沉沉的表情,擔憂地問道,“寧先生你不接嗎?”
寧灼挂斷,幹脆把來電號碼拉黑,眼不見為淨。
他轉頭面向安知羊,剛還緊繃的神色稍稍緩和一些,嘴角微微揚起一點弧度,不過眼裏的愁欲卻是沒有完全散開。
“寧先生,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嗎?”安知羊能感受到寧灼那一兩分未能掩飾掉的低氣壓,便走上前拉住他的手,雙手緊緊握住,想要給予安慰。
寧灼摸摸她額間的細發,“沒什麽事,只是......”
寧灼頓了一下,微垂的眼眸眸色加深,“小傻子,如果哪天我們不能住這麽大的房子了你會怎麽辦?”
安知羊有些困惑,“我們不能住在這裏嗎?”
寧灼緊緊回握住安知羊的手,“我是說如果,我們會住進那種很小很窄的房子裏,可能只有卧室那麽大一個,怎麽辦?”
安知羊沉默了幾秒,在想象卧室那麽大的房子是什麽樣,那應該會很擠吧,不過......
“只要寧先生在,住哪裏都沒關系。”
寧灼露出滿意的笑容,忍不住将安知羊抱在懷中,将臉埋進她的肩窩,一遍一遍汲取她的體溫。
“小傻子,你可要說話算數呀……”
一定要永遠待在他的身邊啊。
幾天後,安知羊去醫院拆了線,白嫩嫩的肚子上,留下了一條歪歪扭扭的傷口。
晚上回家時,寧灼想查看她傷口的愈合情況。
安知羊坐在床上,身上穿着柔軟的睡衣,見寧灼去掀她的衣角,趕忙用雙手捂住。
寧灼看向她,“怎麽了?”
安知羊閉上眼睛搖頭,兩側的頭發跟着晃動,許久,她才憋出幾個字,“醜,太醜了……”
寧灼抓住她的手,指尖磨蹭,“沒關系的。”
寧灼嘗試一點一點掰開安知羊的手,輕輕掀起衣角,一條暗褐色的傷疤,在白皙的肌膚上尤其的刺目。
寧灼有些心疼地用大拇指的指腹蹭了蹭,感受到傷口的主人微微抖了抖。
安知羊抓住他的手腕,還是有些抵觸,“寧先生,我……”
話音還未落,寧灼環住她的腰間,倏然彎身。
一點兒冰涼落在稍有些凹凸不平的傷疤上。
溫柔極致。
惹得人戰栗不止。
安知羊驚了一下,有些慌張地把住寧灼的肩胛處,那裏的肌肉線條正随着男人的挪動而變換着。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光滑的肌膚上。
寧灼微低下頭,換作高挺的鼻梁與那處的傷口厮磨,像是在安慰般,令人觸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寧灼這才擡起頭望着她,眼神真摯,“一點兒都不醜。”
話語間,唇角還帶有寵溺的淺笑。
安知羊心裏一陣顫動,盈盈淚光說來就來。
豆大的眼淚啪嗒掉落,寧灼起身,溫柔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痕,“哭什麽。”
安知羊搖搖頭,只顧探身抱上寧灼,抱得緊緊地,嘴裏不停喊着“寧先生”。
“嗯,我在。”寧灼一點一點順着她的脊背,等她哭累了,才将她哄躺下,蓋上柔軟的棉被,“小傻子,睡吧。”
安知羊乖巧地點點頭,卻抓着他的手臂不想放。
寧灼嘴角弧度有幾分無奈,卻又頗顯寵愛,他刮刮她的鼻尖,“我還要去洗澡,你先睡吧。”
“哦……”安知羊不情不願地松開了寧灼,不過眼睛還睜得大大地。
寧灼揪起她的臉頰,一小團白嫩嫩的軟肉,“眼睛睜這麽大幹嘛,快點睡了。”
安知羊這才老實地閉上眼,抱着她的玩具小羊進入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