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周邊傳來刺耳的尖叫和驚呼。
在危機時刻,路揚跑上前,擡高腿往安繪的手腕踢去。
刀柄飛落,可惜刀刃還是刺破了服裝,劃傷了肌膚。
安知羊只覺得小腹處傳來陣陣刺痛,等她低頭,已經有鮮血從潔白的內衫中緩緩冒出。
王利急忙跑上前來,叫了救護車。
安知羊眨巴眨巴眼,有晶瑩的淚珠不自覺從眼眶滴落。
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血,有些難過地望向王利,“王叔,我肚子好痛,我會不會死啊……”
一想到自己再也見不到寧灼,眼淚就更加止不住地往外掉。
路揚在另一方收拾掉安繪他們,便匆匆趕了過來,見少女哭得凄慘,語氣也不自覺變得柔和起來,“沒事沒事,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
王利也在一旁安慰,“小小姐,沒事的,再堅持下,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安知羊緊抿着唇,左手按在腹部上。
随着傷口處的鮮血完全浸透了內衫粘濕了外套,救護車的警笛聲劃破天空。
此時安知羊耷拉着腦袋,有些無力。她任由醫護人員将她送上車,然後一路來到了滿是消毒水氣味的醫院。
掀開衣物,一道五厘米的劃痕暴露出來,傷口有一點點深,不過好在沒有傷到內髒。
傷口需要縫合,王利他們在走廊上候着,沒幾分鐘,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寧灼的身影出現在樓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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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奔到手術室門口,來時,已經是滿頭大汗。
“怎麽樣了?”寧灼問道。
王利愁着臉色回道,“還好,傷口不算很深,幸好這位先生及時出手相救。”
寧灼望向路揚,神色稍有些複雜,半晌,他說了聲,“謝謝。”
路揚撇撇嘴角,“沒事,反正之前你也救過我一次,既然你來了,我就先走了。”
路揚又再望了手術室一眼,然後雙手插進兜中,徐徐離開了。
等待的過程十分煎熬,一直到安知羊被送出來,乖巧的臉蛋上毫無血色。
寧灼的心像被擰了一下,錐心的疼。
安知羊看到迅速靠過來的寧灼時,愣了一下,下一秒,她就攬過寧灼的肩,小聲抽吸着,“寧先生……”
話語裏像是有無盡的委屈,哭得寧灼心都要碎了。
他拍拍安知羊瘦弱的肩背,柔聲安慰,“沒事了,我在這裏。”
安知羊抹掉眼淚,兩只眼睛有些許紅腫,看起來怪可憐地,“我以為,我以為我要死了,就見不到你了。”
寧灼微微一愣,沒想到少女是以為見不到他了,所以才哭得這麽慘。
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疼痛。
只是擔心見不到他。
這個認知讓寧灼把懷抱裏的人兒锢得更緊了。
心裏有情緒在翻湧,他摸摸她的腦袋,“以後不許說死字,而且,你在哪兒,我都會陪着你。”
安知羊緊閉着雙唇,漸漸停止了哭泣。
寧灼輕嘆口氣,想到什麽,從兜裏拿出一個手環,戴在安知羊身上。
手環很簡約,從外觀看就是個小巧的手表,實際上,裏面的定位系統,才是主要。
之前寧灼一直有在安知羊的手機裏安裝定位系統,結果上次手機一離身,什麽用也沒有。
“這個手環除了洗澡,都一直戴着,聽到了嗎?”寧灼輕聲叮囑。
安知羊點點頭,擡起手來看了看,粉白色的,還挺好看。
突然,她放下手臂,掃了眼四周,問道,“路揚呢?”
寧灼,“他先回去了。”
安知羊臉上稍有惋惜,不過很快她便拉起寧灼的雙手,說道,“是路揚幫我把壞人打跑的。”
“我知道。”寧灼回握住她的手,“我會好好感謝他的,你就別擔心了。”
害怕傷口會感染,安知羊在醫院住了兩天才回的家。
到家後,鄭媛給她炖了好幾天的各種補湯,生怕她那傷口半天愈合不了。
安知羊老老實實喝了好幾天,傷口在緩慢地長合中,肉也長了不少。
直到第四天,安知羊實在喝不下去了,便擡眼看了看寧灼,投去求救的目光。
寧灼輕嘆口氣,對着旁邊一臉關懷的鄭媛說道,“鄭姨,之後不用天天給她煲湯了,就按正常的來就行了。”
“我也只是擔心小小姐身子,那小小姐今天喝了後,我明天開始做家常菜吧。”鄭姨回身去廚房收拾東西。
安知羊探頭瞟了一眼,然後又低頭看了眼鄭姨幫她打的湯,有些猶豫,不想喝,但這是鄭姨辛辛苦苦熬的,倒了又浪費可惜。
寧灼實在看不下去她那個糾結的小模樣,伸手拿過碗,幾口就全喝光了。
安知羊看呆了,幾秒後,收回下巴,又偷偷瞟了眼鄭媛,見鄭媛還在背着身子收拾廚房垃圾,便趕緊伸手把碗拿了回來。
這一系列的動作寧灼一秒不漏,他微勾着唇角,“小傻子,現在怎麽學會騙人了?”
安知羊頓了一下,剛拿起的碗又放了下去,埋着頭有些委屈,“對、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鄭媛阿姨發覺我沒喝後傷心……”
寧灼輕笑一聲,将碗放回她面前。
安知羊眼睛一亮,望向寧灼。
寧灼在唇間比出食指,“小傻子,就這一次哦。”
安知羊飛快地點點頭,看到鄭媛出來後,趕緊繼續裝作吃飯的樣子。
鄭媛看到她面前空蕩蕩的碗,不自覺露出笑意,然後拿着狗糧到陽臺那方幫忙喂狗。
夜色悄然靠近,街邊彩燈繁雜閃耀,晃得人心澎湃激昂。
寧灼哄完安知羊睡覺後,就徑直來到一家高檔酒吧,穿過燈紅酒綠的大廳。
光這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就已經收到不知多少人的視線邀約。
但他全然冷漠,是沒把目光分給那些人分毫。
大部分人雖對男人外貌感興趣,但碰上這種冷到能傷人的寒,還是默默收回了手。
不過總有些人喜歡挑戰極限,端着酒杯扭着性感的腰肢前來攔路。
只聽男人口中傳來淡漠堅定的語句。
“滾。”
“帥哥,沒必要這樣嘛,大家都是來酒吧玩兒的,幹嘛......”
女人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緩緩背過身的時候,連氣都不敢大喘。
她快步回到朋友身邊,拍拍心口,卻還是忘不了剛才男人的表情。
陰狠,毒辣。
一看,就知道是個不能随便惹的狠角色。
饒是再帥,還是小命要緊。
寧灼來到二樓豪華包廂,空間夠大。
原本喧鬧的氛圍,在看到迎面靠近的寧灼時,瞬間安靜了下來。
寧灼霎時成為衆人焦點,他一把扯掉領帶,脫掉外套,全部丢沙發上。
白色的襯衫多出幾分褶皺,但那完全暴露在外的性感喉結,還有微露的胸口,都讓周遭的女性情愫暗生,默默贊嘆。
尤其是寧灼彎腰時,腰處的弧線将男人的身材襯托得又欲又銷魂。
那腰身處的肌肉一定很有力,內裏的線條一定很健美。
不過寧灼絲毫沒有在意那些人的目光,而是直指廂廳中央那位樣子稍有些狼狽的女人。
安繪在接觸到寧灼的視線時,心頓時涼了一大截。
她原本只是來這裏找朋友訴苦,卻沒想碰到一撥人,直接把她帶到了這裏。
坐在沙發上的沈浍端着酒杯,翹着二郎腿,氣焰十足。
不過一見寧灼,趕忙起身迎了過去,“灼哥,人我給帶來了,您看怎麽說?”
寧灼掃了安繪一眼,目光移轉到茶幾上的酒瓶。
下颌微擡,沈浍十分有眼色地将酒瓶遞過去,原本以為寧灼是要灌倒安繪,卻沒想他直接拿着酒瓶對着她的頭頂倒下。
冰鎮過的啤酒浸在身上,掀起絲絲涼意,安繪狠狠打了個冷顫。
寧灼扔掉空瓶,擦擦指尖,讓沈浍繼續拿酒來。
一回想到安知羊從手術室出來的畫面,還有之前那安知羊被人硬擡起臉龐灌酒的照片,他的心裏就滾過一道火,燒得疼。
原本他想直接交由法庭處理,但總感覺就這樣放過,還遠遠不夠。
安繪立在中央瑟瑟發抖,沒多久,身上的衣服便全部濕透。
她努力從流過的刺激液體中睜開眼,往常嚣張自傲的小公主脾氣也沒了,帶着近乎哀求的嗓音說道,“寧先生,拜托,咳,拜托您放過我吧……”
寧灼卻像是聽不懂般,“我為什麽要放過你?”
寧灼扔掉酒瓶,發出一聲清脆的巨響。
他讓沈浍重新叫來一箱酒,指着地上的12瓶酒到,“如果今天你能全部喝完,我就放你走。”
安繪不敢置信地望了寧灼一眼,猶豫幾秒,還是邁着踉跄的步調緩慢移到那一箱酒前,提出其中一瓶。
旁邊站着的沈浍還好心幫她打開瓶蓋兒,笑嘻嘻地道,“喝吧。”
在場一堆人都津津樂道地圍看着。
安繪緊緊抓着瓶身,身子還在顫抖,這是她活了19年來,頭一次受到這種恥辱。
可她不敢反抗,只敢往寧灼的方向又望了一眼,楚楚可憐,連帶微紅的眼中,攜有一絲僥幸,想向男人求饒,求他放過。
可惜她面對的是寧灼,一個向來心狠冷漠的人。
惹上他的,必定加倍奉還。
饒恕,想都別想。
寧灼走到沙發前坐下,擡着眼皮冷冷盯着她,微微張口,“看着我幹什麽,喝啊。”
安繪咬咬牙,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仰頭一口将酒灌下。
冰涼的液體順着口腔滑入,五髒六腑都被冰得顫抖,難受極了。
随着幾瓶酒緩緩下肚,激得腸胃都有些許抽搐,胃裏不停翻滾,灼稍般的痛。
寧灼一直冷眼看着,眼中依然沒有任何憐憫,甚至在看到差點吐在地面的安繪時,露出了惡心嫌惡。
其他人看見了,跟着起哄。
“你要吐去廁所吐啊,別在這裏毒害我們的眼睛啊。”
“對啊,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麽東西,別裝可憐啊。”
寧灼默默聽着那些人的惡言相對,無感。
隐隐覺得乏了,便站起身來,将後續的監督任務交給沈浍後,就獨自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