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忽然,耳邊傳來更為立體清晰的聲音,啧啧水聲,令人臉紅心跳。
最後一排不遠處,兩個黑影交疊在一起,悱恻纏綿。
安知羊也看到了,不過她很快便移開了視線,慌慌張張地把身子坐正,但還是不敢看鏡頭。
就在這時,臉側一片柔軟,她轉頭,唇間擦過,趕忙把腦袋往後移了一點。
可不等她後退過多,後腦勺被人一把按住,炙熱襲上嘴唇。
安知羊快速閉上眼,耳邊只聽得到心跳的聲音,腦海裏留下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寧灼眼角愈發明朗的笑顏,帶着一點點逗弄的趣味。
她将雙手抵在寧灼肩膀上,趁着換氣的空蕩,小聲道,“寧先生,別、別這樣,有人會看到……”
寧灼唇角勾得暧昧,湊近低語,“這麽暗,看不清楚。”
不等她再開口,寧灼再次俯身上前,小心撬開安知羊柔軟的唇瓣,在舒緩的音樂聲中,厮磨輾轉。
比之前的更為缱绻、更加多情。
直到驀地一聲響動。
安知羊整個人抖了一下,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以為被人發現,轉頭才見前排好像有人把東西掉地上了。
安知羊輕舒了口氣,回身看到寧灼的眼神時,心驟然停滞。
那種能将人拆之入腹的目光,極具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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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灼漸漸緩過神來,唇上還有未散盡的溫熱。
餘味殘留,心裏的貪戀反而更濃了。
安知羊小心往旁邊移了一點,寧灼自然看出她慌張的舉動,倒也收斂起心性,假裝若無其事地靠着椅背,繼續觀看電影。
剩下的幾十分鐘劇情,兩人都各懷着心思,不知不覺間,在沉浸中悄然劃過。
電影散場。
寧灼帶着安知羊起身走在人群的最後面,兩人的飲料喝完了,爆米花還剩了小半,基本都是安知羊吃的。
出了影院,兩人回到車上,被留在車內的羊羊可憐巴巴地叫了一聲,搖着尾巴激動地朝他們撲來。
或許是因為之前在電影院的經歷,也或許是影院裏的環境本身也比較封閉,那份殘留的悸動并未完全散去。
安知羊為了掩飾那一點兒動心,一直回身和羊羊玩鬧着,只時不時偷偷瞄上寧灼一眼。
窗外月色正濃。
皎潔的月光将寧灼的五官刻畫得更為細致,皮膚白皙,跟玉雕般。
是比這月色更撩人。
安知羊發覺自己心跳加速,便趕緊別過頭,是一點兒也不再敢看。
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面對上寧灼,心髒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回到家中已過11點,将羊羊安頓好後,兩人便一起上了樓。
轉過身的一剎那,肩膀被人按住,安知羊擡頭,就見寧灼眼裏暗藏炙熱。
情動難以自持。
寧灼指骨間捏得緊,耳邊不斷有聲音在吶喊着,讓少女屬于自己。
他正要俯身吻下,安知羊趕忙轉移話題,“寧先生。”
寧灼頓了一下,難得在面對少女時,眼底有不滿溢出。
安知羊不安地拽着手指,總感覺如果自己沒有制止,後面會發生不敢想象的事。
“我想回學校繼續上課了,可以嗎?”
眼前的杏眼清澈晶瑩,隐隐帶着期盼,是那樣無邪。
寧灼從內心深處發出聲惋嘆,松開了安知羊,敲了敲她的額頭,“你想回去上的話就回去吧。”
安知羊摸摸腦門,“那我明天就回去可以嗎?”
“可以。”
安知羊興奮地甩着寧灼的手,寧灼按住她,“要回學校的話,就趕緊休息去。”
安知羊停下來,老老實實跟着寧灼,到浴室洗澡刷牙,然後換上粉紅色的睡衣,抱着小羊玩偶睡在床邊。
寧灼後一步洗澡,洗完後出來時,安知羊已經睡着了。
他看着背對着自己,身形嬌柔的人兒,心裏微微波動。
那寬松的睡衣并沒有掩蓋掉少女優美的曲線,反而在腰間處,滑落貼附,只需盈盈一握,就能完全摟住。
喉結滾動,一種難以言說的煩躁從喉嚨間溢出。
他在心裏低罵自己一聲,然後又到廁所洗了個溫水澡。
隔天安知羊在跨進教室的一瞬間,全班都投來熱烈的目光。
原本小組的幾人立馬湊過來,尤其是路揚,直接跑到她跟前,“你到底跑哪兒去了!”
語氣雖兇巴巴地,但是實際卻充滿了擔憂與愧疚,畢竟當時安知羊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失蹤的。
其他組員也是同樣內疚,埋怨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安知羊只是搖搖頭,柔聲道,“跟你們沒有關系的,是我自己遇上事情了。”
路揚不耐,“你遇上什麽事情了,耽誤了這麽久才來?”
安知羊捏捏指尖,猶豫着道,“就、就一些私事……”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而且,她也不想再提那些不開心的過往了。
路揚“啧”了一聲,見她不開口,臉色更不好了。
但他也沒有再問,而是悶悶不樂地走到自己位置上,自顧自地開始做甜品。
其他人關心幾句,也回各自的位置了。
臨近中午時,路揚這才走過來,将一本筆記本丢到安知羊桌面。
安知羊知道,那是他一直以來記配方的筆記本。
路揚沒看她,十分臭屁地說了句,“你缺席這麽久,好多課程都沒學到,這些筆記你趕緊抄,下午放學前必須還給我。”
安知羊拿起筆記,心裏有感動浮上,“謝謝……”
路揚假作不在于地甩甩手,然後又回去做自己的事。
安知羊翻開筆記本,裏面的每一種配方都寫得極其詳細,連一些步驟都有記錄下來,重點的地方也都用符號做了标記。
趁着午間的空檔,安知羊拿着筆一筆一劃地将所有缺席的內容全部寫了下來。算起時間,差不多只有一個來月,培訓班的課程就要結束了。
到目前為止,她已經在培訓班學了飲品、裱花、面包烤制等課程,而這次的西式甜點,也是她學的最後一門。
想起來,還有些不舍......
下午放學時,安知羊雙手将筆記本還給了路揚,又說了聲“謝謝”,
路揚瞟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回了聲,“不用。”
離開培訓班,剛走出正大門,眼前的視野忽然被遮擋住,安知羊擡頭,就見兩個男生,其中有一個有些眼熟,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但身上流裏流氣的社會氣息倒是挺濃。
就在她覺得奇怪時,兩個男生往兩邊站開一點,從後面走出來的,正是安繪。
倏地,安知羊回想起眼前的男生,之前有在酒吧見過,好像是跟安繪走得很近的朋友。
安繪雙手抱臂走上前來。
她已經在這裏等了好幾天了。
安知羊不自覺抓緊包包的帶子,往後退了一小步,但很快,其中一個男生就移到她背後,擋住了去路。
安知羊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往側邊走去,然後幾人也圍着她移動,直到她的身側貼上冰涼的牆壁。
她微斂着眉頭,鼓起勇氣擡頭望着眼前的幾人,“你們要幹什麽,你們、你們再不讓開,我就喊人了!”
安知羊剛要張嘴呼救,安繪突地掐住她的兩頰,面露兇狠,“閉嘴!”
安知羊使勁甩頭想要掙紮,但安繪明顯用了狠勁。
安繪繃着臉色,發狠地道,“你給我安靜點兒!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你。”
語畢,在幾人圍繞成的陰影中,有一道冰冷的白光一閃而過。
安知羊望着那把尖刀,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安繪壓低嗓音,“你最好老實跟我們走,然後給你那位寧先生打電話,讓他趕緊取消訴訟,然後把我爸的公司重新扶持上來!”
這段時間,安繪頭一次嘗到了從雲端掉入地獄的痛苦。
家裏破産,父母被告上法庭,甚至于之前的一些朋友,因為不想惹上麻煩果斷抛下她。
而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一臉無辜的傻子!
安知羊緊抿着唇,眼眶水霧蒙蒙,拼命搖着頭。
安繪咬緊牙,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拿刀的手,還是有微微抖動地。不過她已鐵了心,抓起安知羊的手,讓兩人緊貼。
被衣服擋住的地方,刀刃抵着安知羊的腰側。
旁邊還有兩個男生幫忙遮擋護航,幾人準備将安知羊帶到沒人的地方。
而就在這時,面前的去路被一個高個男生擋住,路揚沉着眼眸,冷冷道,“你們在幹什麽?”
不遠處,早就在街邊察覺到不對勁的司機王利也趕緊跑了過來,一看安知羊臉色慘白,明顯不對勁,便指着他們大喊,“你們要幹什麽!”
這一聲大吼,立馬吸引了衆多人的目光,安繪原本緊繃的神色霎時繃得更緊了。
旁邊一個男生小聲說道,“喂,安繪,現在怎麽辦,我可不想被人發現做了這種事,我爸要是發現我這麽做,我一定會死得很慘的!”
安繪捏緊刀柄,對着安知羊低聲道,“你給他們說你只是跟我們去玩兒,聽見了沒有,不然我弄死你!”
說着,她還專門用刀刃戳了戳安知羊的腰側。
安知羊緊閉着雙唇,明擺了不想說。
安繪有些急了,手心逐漸冒出細汗,握刀的力度卻是又緊了幾分。
路揚逐漸逼近,安繪咬着下唇,腦子裏逐漸變得混亂起來,她将刀刃又挪了一些,身下有絨服被破開的聲響。
同伴也聽到了聲音,慌忙道,“安繪,你說了不會傷人的,我可不想坐牢!”
但安繪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她瞪大眼珠盯着安知羊,“你說不說,不說我真的會刺你的!”
兩側男生有些心慌地稍稍拉開些距離,安知羊握緊拳頭,突然使力推開安繪。
安繪一把抓住她的頭發,驚慌外加極度緊張已經讓她腦子一片空白,頭腦一熱,下意識就将尖刀對着安知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