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搶了個男人
姐搶了個男人
清城側着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說:“爹,一定!”
然後爹将我拉過去,摸摸我的臉,最後很遺憾的看着我肚子道:“本以為能在死之前抱上外孫,看來是沒希望了!!”我忍着淚,沒有讓它流出來。
然後,爹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葬禮大辦了三日,三日後當我還沉浸在悲痛中時,卻有六山八崗的幾個寨主上得雲日山來。
他們集聚所有寨子中有權有勢說得話的人,極力推崇清城做寨主。我在昏暗的火光中看他,還是那麽英俊還是那麽健碩,只是,再不是三年前初上山頭的那個青年了。
清城,這三年,你果然很努力!
他隔着人流看我,聲音朗朗:“老寨主将雲雲托付給我照管,我自是盡心盡力!”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接了我,自是接了整個寨子,連同權利連同地位。
可是明明,爹叫他帶我回沐府。
我想,我與他處了三年,這三年裏我盡心盡力的做好一個妻子,可是,終不叫他滿意。他看我的眼神,永遠隔了紗隔了霧。這三年裏,我努力去做一個女人,一個不說粗話不用武力的女人,可是,這些在他眼中不過是對粗陋的掩飾罷了!!
當初三年,然後便是現在,又隔了八年。
我二十又八!
——————我是那沐清城就不是個好人的分割線——————
“老大,怎麽到現在還沒人哪?!”王文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汗水順着他矯健的臂膀滴了下來,掉在地上,瞬間刺啦化成了氣。
“急什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探子報過了,就是這兒,那家可是陝西有名的貪官!!”我踹了他一腳。
“嘿嘿!”王文武呵呵笑,眼中一陣貪婪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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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怪不了他們,最近河北鬧瘟疫,許多原本去做生意的大頭全部改了計劃,害得我這幫兄弟們半個月都沒撈到任何油水。
我喝了幾口水,就着袖子抹了抹,王文武回頭看我,“老大,你越來越有男人味了!嘿嘿!!”
我将水袋砸在他頭上:“去你大爺的!!你是不個斷袖麽?什麽時候對女人感興趣了?!”
王文武傻笑:“老大,你輕點,別把人吓跑了。我說的是真的,你這幾年,越來越爺兒們兒了,搞得兄弟幾個一看見你就覺得不自在!”
“有什麽快放!!”我不耐煩了。
“老大,你說你好歹也是一正房夫人啊,怎麽一天到晚搞得跟個土匪似地,一點女人味也沒有!你說都這麽多年,寨主再不濟,側房裏如今都有了,你這肚子……?”他沖我肚子瞥了一眼。
我心裏咯噔一跳,旋即擰了他的耳朵低聲吼道:“文武兄!!你丫是懷疑寨主的生育能力呢?還是懷疑我不是個女的!”
文武本想說什麽,最終卻咽了下去:“老大,我錯了!”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傳來聲響,“來了,大家沖!!”
我急忙擡了頭站直了身子往外望,寨子裏我手下的兄弟們正手拿刀劍往外沖,急得跟一群餓狼似的。
我踢踢身旁的文武:“文武兄,你還坐着幹什麽?”
文武起身,吐了口吐沫,撈了膀子就往外沖:“老大,看我的好了。”然後狂奔出去,口中大喊:“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要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哇呀呀呀……”
我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擡頭看了看烈日,這天氣,這麽熱還怎麽叫人活?
我本以為此次就算搶不到個大頭,怎麽着也能撈個小頭,可是前面樹叢裏卻出乎意料的連喘氣聲都沒有。我怒了,提了刀蹭蹭往前走。挑開幾個樹杈子,走過幾棵礙事的灌木。
“人呢?沒死的都給我喘口氣!!”我大喝一聲。
然後我聽到一衆齊喊:“老大!!”
我被吓了一跳,趕忙定睛一看,嚯嚯,那群小子們此刻正站成個圈圈将什麽東西圍着.
我目光在他們臉上掃了一下,他們自動在那圈子邊上繞開一條路,我走過去,聽到文武暗自罵了一句:“媽的,又被騙了!!”
我想,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清雲手下的那幾個明裏暗裏的打壓我,時常将具體的位置報錯或者幹脆告訴我假消息。我通通忍了!可明明他這次答應了我,要給我手下這些個兄弟練練手,畢竟都是一群硬邦邦的漢子,整日無事可做的杵在寨子裏跟木頭似的也不是個辦法。
其實對他們來說,搶不搶得到并沒有太大關系,可他們是群男人,鐵骨铮铮的男人,沒有劫打對他們來說就跟沒有老婆娶是一樣嚴重的事情。
我心裏嘆息,清城與我終究連最初那點夫妻的情份都沒有了。
可等我回了神,往那圈子裏定睛一看,一眼便撞上個黑黝黝的眸子。
深邃的眼眸,長長的耳朵,黑黝黝的皮毛,矯健的蹄子……
那竟是只驢!?
我怒了,深深的怒了。我怒并不是因為它是一只驢,而是因為他的毛色!
你它奶奶的為毛跟我一個色??
身旁的那群人看看我又看看它,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文武跑過來,在我耳邊低語:“老大,原來……你……還有哥哥?!”
我一巴掌拍在他臉上,聲音之大可謂震耳欲聾,我罵道:“滾!”
老娘我哪有它黑!!!!
我那一巴掌打得不夠爽,轉身剛想找個人再練練,那廂裏側身便傳來微弱的嬉笑聲,似是忍得很辛苦。
我怒了,噌的轉身膀子甩出去卻甩了個空,我往四周看看,除了那立在地上喘氣的驢哪還有什麽人?
“我在這裏!”終于有個聲音從我腳邊傳來。
低頭,那一身的青色袍子晃入眼中。
他側躺在地上,一對星眸看着我,長發散在地上,瘦削的臉龐略顯蒼白,可形容卻很俊秀!
我看着他,俊秀的細眉,薄薄的嘴唇,怎麽看怎麽像當初剛遇着時的清城。我這麽一看,便入了神,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文武的聲音。
“姑娘!姑娘!”
我回了神,見他依舊躺在地上,青色袍子上一大片的塵土。
我皺眉,對他那張臉确實很待見的,“你躺在地上做什麽?”
此時正是午時,太陽頂在頭上火辣辣的灼人,地面被曬得可以烤肉,他卻穿着見單薄的衣服躺在地上,也不怕被燒焦了?!
他仰視我,眉眼微動,笑意依舊:“姑娘,我只有一條腿!”他說得很自然,就好像現在是中午,他說姑娘你吃飯了麽這般的自然。一點都不為自己缺失的那條腿感到懊惱或自卑。
“我生來便缺一條腿,打小就這樣,習慣了!”他又道,似是讀懂了我的心思,看着我的眸子依舊滿是笑意。
“老娘我問你了麽?你答什麽答?不要以為你少條腿我就不敢打你!”
“是,是。姑娘,都算在下的錯,在下唐突了!”
我翻個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個姑娘了?老娘二十八!!二十八!!老娘怎麽着也比你大吧??!!”
他被我的話堵了一下,神色微微一愣,旋即卻又帶着笑道:“這位姐姐說的是,小弟唐突了!”
操!!
我怒了,抄起手上的刀直指向他道:“老娘上無兄姐,下無姊妹的,你叫什麽姐姐!?別以為叫兩聲姐姐老娘就會放了你!”
他被我一說,臉色恢複如常,眼中卻依舊帶着笑意:“那,敢問……敢問芳名?!”
“黑雲雲!”我直接道,老娘站不更名,坐不改姓!!
他點頭,“那,雲雲,我……”他突然開始說的斷斷續續,聲音越來越輕,“我……我……好像……要……暈了!”說完便咚的一聲躺了下去。
我瞪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他躺在地上,腦中盤旋着他那句“雲雲”。
“老大,他暈了,可能是脫水!”文武過來與我道。
我點頭,大刀往脖子上一扛,“帶他回寨子!”
“寨子裏從來不收陌生人的,而且寨主要是知道的話!?”文武有所顧忌。
我斜眼看他,眼中的刀子刷刷飛過去,我冷笑一聲,低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寨主?哼,我剛好有事找他!!”
文武後退一步扯了狗腿的笑:“夫人,夫人……”文武很少叫我夫人,除非他有事求我,或者我很生氣。
我用刀指指地上的人道:“他就交給你了!你給我好生看着,少了一根毛我都找你算賬!”說完便要走。
文武拉住我:“老大!那……”他眼睛斜了斜:“那只驢,該怎麽辦?!”
我臉色一沉:“那是他的驢吧?”
文武點頭。
我說:“也給我好好伺候着!怎麽伺候我的就怎麽伺候它!”
我先回了寨子,踏竹和飛雪站在房間門口等我,看見我都齊齊跑了過來。
“小姐!”踏竹拉住我左邊的胳膊:“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