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月華公主
月華公主
“清兒,該起床了。”
雲幼清聽到了赫連雪的聲音迷蒙地睜開了眼,她這一|夜休息得極好,也不由得有幾分貪睡了。
“王爺。”剛起床的雲幼清嗓音有些沙啞,赫連雪端來一杯溫度正好的水遞給了雲幼清,雲幼清喝下後繼續說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剛到卯時,不用着急。”
雲幼清看到了已經穿戴整齊的赫連雪不僅愣了一下:“王爺什麽時候起的?”
赫連雪笑了笑:“也才剛穿好衣服。”
雲幼清垂下了眼,看着屬于赫連雪的那一半床,發現那邊的床雖然有着人躺過的痕跡,不過相較于自己這邊的還是有些過于整齊了。
“我起來梳洗一下。”雲幼清開口,“青果起來了嗎?”
赫連雪眼底彌漫着笑意:“我去叫她過來。”
待赫連雪出了房間,雲幼清伸出手摸了摸另一邊的床,若是赫連雪真的是剛剛換好衣服,那應該還殘留他的體溫,不過眼下卻是沒有的。
雲幼清的睫毛顫了顫,果然,赫連雪對她還是有所保留,這樣比起來,倒顯得她過于坦誠了。
雲幼清自己心裏也明白,其實赫連雪對她并沒有必須坦誠一切的義務,只是意識到這一點後,心裏難免還是會有些酸脹。
“娘娘。”青果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聲音中帶着幾分雀躍,從嘉松郡來汴京的這一路她一直是和初陽待在一起的,雖說初陽也是很好的人但是和雲幼清比起來她更想和雲幼清待在一起。
雲幼清看着小跑到自己身前,捏着自己衣角有些手足無措的青果,不禁在心裏感嘆青果可真是可愛,雲幼清笑了笑,而後張開雙臂抱住了青果,安撫般地拍着青果的後背。
不知怎的,青果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娘娘......娘娘這次去了皇宮可一定要萬般小心,那幾個皇子都不是好相處的人......王爺說,不讓我和初陽跟着進皇宮,那誰來護着你啊......”
Advertisement
雲幼清捏了捏青果的臉頰:“無妨,北涼皇帝不會拿我如何的,再怎麽說我也是大朔的公主,而且,不是還有王爺和王妃在身邊嗎?”
青果擡起帶着些許霧氣的眼睛,讷讷道:“真的嗎?”
“真的,我和青果保證,我會相安無事的。”其實雲幼清說這話時自己也沒有幾分底氣,她只是想賭一把,自己前世尚且活到了十九歲,這一世的軌跡雖說已經和前世有了很大的出入,但自己這一世應當時不會死在自己的十七歲的。
青果看着雲幼清信誓旦旦的樣子自己也平靜了下來,但又想到了什麽,随即蹙起了眉頭:“北涼有一位三公主,名叫赫連華,那位公主......性格比較古怪,但是似乎是個好人。”
雲幼清摸了摸青果的發頂:“好,我記下了。”
青果的手藝還是和以往一樣的熟練,不一會就給雲幼清弄好了妝發,雲幼清知道事情緊迫,握住了青果的手和青果交代道:“青果,我和王爺黑王妃去皇宮的這幾日|你一定要和初陽和舒朗待在一起,若是有什麽事情,那便都聽舒朗的,他對這裏熟悉,人也有主意。”
雲幼清看着青果應下後便和赫連雪和梅舒雲彙合去了,而青果還是呆愣愣地在房間裏站着。
青果有些疑惑,娘娘的手似乎便粗糙了許多......看來定是路上吃了不少苦。
---
幾人落腳的地方離皇宮并不遠,不多時幾人便乘着馬車來到了皇宮的西偏門。
卯時已經到了,按照那齊德全齊公公的說法,西偏門此時應該是開着的才對,不過眼下的西偏門卻是緊閉着的。
赫連雪和雲幼清已經料到今日之行定不會簡單,因此眼前的景象也還算是意料之內,不過梅舒雲就沒有這樣的忍耐力了。
梅舒雲本就是将軍之女,做事一直都是風風火火,眼前的景象可是把她氣了個夠嗆。
若是放到從前她定是要把這裏的侍衛都叫出來問個明白,只不過現在的梅老将軍下了獄,梅舒雲也成為了罪臣之女,往日裏她若是做錯了事,還有人給她兜着底,如今受了這樣的委屈也只能憋在心裏。
想到這裏梅舒雲眼眶漸漸的紅了,不知道她的爹爹和娘親如今的情形如何,那該死的北涼皇帝,可憐她梅家的一片赤膽忠心,竟落得如此下場。
梅舒雲握緊了拳頭,和爹娘比起來,她不過只是讓人拒之門外罷了,着實算不得什麽大事。
雲幼清和梅舒雲本是站在赫連雪的兩側,雲幼清看到梅舒雲那繃緊的下颌和發紅的眼眶之後便走到了梅舒雲的身邊,輕輕地勾住了梅舒雲的手,低聲喚道:“舒雲。”
梅舒雲擡起頭來,看向雲幼清的目光有些不解。
“你我左右也是無事,不如給我講講北涼的那位公主。”青果說的話雲幼清一直放在心上,青果那樣的描述讓她不禁也對那位公主起了幾分好奇。
梅舒雲還未回答,赫連雪便回過了頭,看向了二人:“清兒,你怎麽不問我?”
梅舒雲也有些困惑,明明問赫連雪才是更好的選擇。
“那王爺說吧。”雲幼清還是一副含笑的模樣。
“哎,其實我與皇姐并不親密,也沒有見過她幾次,還是舒雲講吧!”赫連雪帶着惋惜的神情,眼裏藏着笑意。
本來心情低落的梅舒雲經過了這二人打岔之後心情好了許多,也明白了雲幼清的用意,于是也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
梅舒雲撓了撓臉:“月華公主和我曾經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那時候我們經常一起騎馬打獵,一起到軍隊練武,只是......”
梅舒雲口中的月華公主便是赫連華。
“咳咳。”梅舒雲有些尴尬,“只是月華公主知道我心悅王爺之後便不和我來往了,還說與我恩斷義絕......我後來又去找了月華幾次,可她根本不願意見我,我實在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
梅舒雲說到這裏神情有些低落,汴京中的其他貴女與她合不來,說她粗鄙不堪,唯有月華,是她的至交好友,可是這唯一的知心好友也因為自己喜歡上了和臉小與自己斷交了,梅舒雲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若是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她梅舒雲定不會多看赫連雪一眼,男人嘛,尤其是不喜歡自己的男人,都是過眼雲煙,萬萬比不上自己的好友一根頭發重要,若是她早點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
赫連雪發現梅舒雲看自己的眼神實在是有些幽怨,讓他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寒。
雲幼清的眼神有些複雜,心裏隐隐有了些猜測,那位月華公主,莫非是喜歡女人的?
梅舒雲嘆了口氣,接着說:“月華她性子直白,說話可能不是很好聽,但是卻是個頂好的人,有時候會給宮裏的宮女打抱不平,武功又好,幾位皇子也不敢招惹她,皇上對她也是寵愛有加,但她從不會用自己的權勢平白無故地欺負人,反而為平民百姓造了不少福......”
看來這位月華公主果真是個十分有個性的女子。
三人就這樣站在皇宮的西偏門外說了許久的話,可就是不見有侍衛過來把門打開,按照往日的規矩,這裏可是必須要有人看守的。
這些侍衛也不知道是被誰授意,若只是他們自己,那肯定是萬萬不敢的。
不過好在三人也沉得住氣,即使被晾在外面許久,面上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惱怒。
“公主,公主,您現在不能出去啊!”正當雲幼清梅舒雲和赫連雪三人說話的時候,西偏門內突然傳來了齊公公的聲音。
“你個閹人也敢攔着本宮?”一個帶着些傲氣的女聲傳了出來,想必就是月華公主了。
“公主,只是,只是,皇上有令......”
“呸,父皇說過什麽本宮難道不知道?輪得到你一個沒根兒的東西在這兒傳話?膽敢僞造父皇口谕,本宮看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
“公主,奴才不敢啊,奴才所說句句屬實啊!”齊德全雖然這樣說着,但是腦門兒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兒。
赫連華眯着眼打量着不敢擡頭的齊公公,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本宮偏要看看這西偏門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來人,把這西偏門給我打開!”
随着赫連華的一聲令下,便有幾個侍衛把這西偏門打開了。
西偏門緩緩打開,門內的赫連華和門外的三人打了個照面。
赫連雪颔首:“皇姐。”
赫連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目光便轉向了梅舒雲。
梅舒雲卻不自在地別過了眼。
赫連華注意到梅舒雲的目光變化之後也挪開了眼,看向了雲幼清。
雲幼清向着赫連華行了禮,雖說二人都是公主,只不過雲幼清如今身在北涼,那地位便是低人一等的。
可雲幼清的屈膝禮還沒成,便被赫連華拉住了胳膊。
雲幼清看着眼前這張極為英氣的臉,只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是真的。
赫連華看着雲幼清并沒有說什麽,只是靜靜地看了雲幼清許久,而後似乎想起來了什麽,回頭看向了恨不得把頭低到膝蓋的齊公公。
赫連華意味不明地開了口:“齊公公給了本宮好大一個驚喜,重重有賞!”
齊公公卻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急忙跪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地磕着頭:“公主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赫連華充耳不聞,只是帶着赫連雪、雲幼清以及梅舒雲進了宮,連眼神也不再多給齊公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