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尤燼的不習慣是少了她,這句話直接把度清亭點撥通了,她把手臂放在腦後,舉着手機看那幾條信息,很短暫,也就幾個字,她反複看。
她的手指滑動屏幕。
指腹壓在那“少了你”三個字上。
度清亭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今天一天的不習慣都是來源于“少了她”,度清亭坐起來,手機上顯示現在淩晨3點。
身體對她發出預警,她的腦子有些痛,疼痛提醒她不能熬夜,可是她睡不着,她起來把電腦打開,她在屋裏走了一圈,拿着杯子沖了杯黑咖。
度清亭唇舌都被苦到了,于是相思變得更苦了,她給尤燼發信息:【那我陪着你工作,你忙完給我回個信息。】
尤燼沒回,應該去忙了。
度清亭坐在電腦前,喝着咖啡完成另一個商插的上色,畫一會兒就去看自己的手機消息。
三點半的時候,尤燼回了她語音。
“小蜻蜓,睡了嗎?”
度清亭立馬回個沒。
尤燼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度清亭接了,她那邊吵吵的,尤燼應該是想嚴肅一點訓斥,但是喝了酒,聲音聽着很溫柔,她說:“我來查寝了,怎麽還沒睡,別熬夜。”
她在關心她,度清亭困意消散了不少,她嗯了一聲,尤燼像是喝醉了,聲音懶懶的,“不乖了啊,熬壞身體怎麽辦。”
度清亭立馬解釋說:“不是,我等你下班,我在等你,想跟你說會兒話。”
尤燼頓了頓,後知後覺那樣,她笑了一聲,“謝謝我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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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清亭又上頭了,更精神的聽着尤燼說:“不知道怎麽回事,本來很累,可一想到小狗在等我就沒有那麽累了。”她聲音媚态,有困音,“小狗,有認真想姐姐嗎。”
度清亭嗯了一聲兒,“我想你。”
尤燼懶着嗓音,問:“那怎麽想的?”
她勾着度清亭的心,“我還想聽聽你的心怎麽說的。”
她的聲音太有鈎了,度清亭更難受了,她深吸口氣很想把手機放在胸口,她也那麽做了,“聽聽我的心聲吧。”,其他話想說卻不知道怎麽說,抿緊了嘴唇,又怕尤燼睡着了,她輕輕喊了一聲“姐姐。”
那邊沒有及時回應。
過了半分鐘,她輕嗯,“在呢,乖狗。”
“聽到你的心跳了。”
“坐着想,吃飯的時候想,一天看好多遍手機……就想知道你有沒有回信息。”度清亭被她勾到口無遮攔,話說得直白,可這話說出來,又讓她覺得羞恥。
她側着身體,悶了一身熱勁。
立馬保存電腦上的畫,認真和她聊天。
尤燼沒出聲兒。
度清亭問:“你有聽到嗎?”
要是沒聽到那好尴尬,全身上下都會應激。
尤燼說:“叫姐姐。”
“姐姐。”
尤燼說:“那,叫着尤燼姐姐再說一遍。”
不等度清亭開口,尤燼嘆了聲兒,軟軟的,癢癢的,尤燼從頭到尾沒說一個“想”字,就讓度清亭全身上下,對她有一種很濃郁的渴求,好想被她摸摸,被她遠程玩弄了。
度清亭很想看她的手指有沒有在撫摸什麽,說:“想着尤燼姐姐,吃也想,坐也想,我也不習慣,就,幹什麽,都在想着你。”
尤燼說:“甜的。”
“嗯?”
尤燼靠着座椅,她的話有些突如其來,像喝醉了說話沒邏輯,卻讓度清亭感覺到一種詩意。
“我在看月亮,看月亮裏有個小狗,一蹦一跳,然後到我心裏,又然後,像吃了一顆軟綿綿的棉花糖。”
尤燼聲音壓低了,她說:“想吃我嗎?”
度清亭現在心中只有想念,被一種相思的情緒困擾,很純潔,還沒有那種纏綿的欲和性。
她看看外面的月亮,外面在下雨呢,她看不到。
尤燼說:“想親我嗎?”
瞬間,那種欲就來了。
勾纏着她,不像是以前癡迷尤燼的肉/體美,喜歡她身體香,尤燼對她勾勾手指,讓她爬她就爬,讓她叫她就叫。
這次生出了無窮的想象,沒有見到人,就讓她開始想要尤燼,她腦子裏想到尤燼醉醺醺的模樣,熾熱的嘴唇,她想的比見到還美。
她走到窗戶邊,沒有見到月亮,如今站着和黑夜對視很久,她見過尤燼喝醉的模樣嗎?
好像沒有,又好像有。
度清亭從窗戶邊回來,她躺下來,心裏急不可耐,她說:“我想,我很想親你。”
“很想。”
度清亭認真地說着,那邊突然沒有聲音,尤燼沒有回她,度清亭繼續想,她怕出聲兒讓自己的欲望打擾到尤燼,又怕尤燼不跟她說話讓她的欲望更深,她只喝了黑咖,應該是很清醒的狀态,怎麽變得這麽混沌呢。
要瘋。
“尤燼。”度清亭喊了一聲。
蘇沁溪聲音傳了進來,她說:“你姐姐睡着了,她今天看出來你想她,可開心了,一直在笑呢,人都變溫柔了呢。”
後面一句說完,她又嘶了聲兒,手指壓在自己的嘴唇上,表示自己多嘴了,人尤總現在可是奔着當嬌妻去的,不能露餡……
她再補一句,“她睡着了。”
度清亭還沒想着去尴尬,遺憾尤燼睡着了兩個人不能再說會話,她嗯了一聲兒。
蘇沁溪說:“我沒聽你們說話啊。你姐姐怕你尴尬,上車就讓我戴耳機了。”
度清亭說:“好。”
頓了幾秒,她又說:“別幫她挂電話。”
蘇沁溪沒回應,但過了幾秒,她收到了蘇沁溪發來的一張照片,尤燼歪着頭,頭發勾到耳後,耳垂上戴着一只方鑽耳釘,耳釘上面是黑色的藍牙耳機,臉朝着車窗外的方向,眼睫毛蓋在下眼睑的皮膚上,臉頰處有一抹明顯的紅色。她真的在看月亮。
度清亭看着照片,聽着那邊車到地方,蘇沁溪和另一個可能是助理的人扶着蘇沁溪下車。
度清亭問蘇沁溪:“你怎麽沒醉。”
“我?”蘇沁溪說:“你是不是傻,我是給尤家打工的,尤燼是在給自己家裏服務,她壓力肯定比我大,要認識的人比我多。”
“那麻煩你多照顧照顧她。”度清亭說。
蘇沁溪稍微頓了頓,聽到這話笑了一聲,說:“啧,知道關心你姐姐啦,你別看你姐姐以前對你那麽嚴肅,她其實很關心你很在意你。”
說着,蘇沁溪喊旁邊的助理:“房卡。”
助理從尤燼手提包裏翻出房卡貼在門鎖上,門打開,蘇沁溪把人扶進去放在床上。
尤燼悶哼了一聲兒,人躺在床上,喊了聲兒“小狗”。
度清亭聽到聲兒了,心髒軟軟麻麻的。
蘇沁溪把手機放在枕頭上,說:“安全送到了,待會給你小狗拍個照,得,我得走了,死困。”
蘇沁溪把被子給她扯上,拿手機拍照給度清亭,又發了一條語音,度清亭轉文字看的。
蘇沁溪說:“她平時不會喝這麽醉,再辛苦都會很清醒,今天應該是很開心。”
度清亭回了好,也說了謝謝。
蘇沁溪出去,把門關上了。
度清亭聽着尤燼好像呓語了一句,“我……小蜻蜓……想……”
這一句斷句不是那麽清楚,度清亭沒聽懂,尤燼說的是“我,小蜻蜓……”,還是“我想小蜻蜓”,度清亭心裏有些煎熬,她喊了一聲“尤燼”,尤燼并沒有回她的話。
度清亭心軟得成了漿糊,想她想的要瘋,醉意中的人最真實,尤燼叫了她的名字,是不是也很想她……現在蘇沁溪走了,度清亭思路開始變得清醒,她記起來,曾經尤燼喝醉過一次。
那會新年,度清亭特別放縱自己,她爸她媽去打牌,她立馬約了朋友跟人出去鬼混,朋友們搞跨年晚會,她去吃喝玩樂,搞到淩晨好幾點回來。
然後,她看到尤燼坐在她家的沙發上,臉頰泛着紅色,桌子上放着碗酒釀湯圓。
度清亭看到她腿瞬間麻了,她問:“你怎麽在我家裏?”
尤燼擡頭看她,冷冷的視線。
嘴唇微動,說:“蠢貨。”
度清亭搖頭晃腦的,人還暈着。
她心想,過年啊我的姐,剛跨年你就罵我是蠢貨,真是觸黴頭,我這一年學習成績都要不咋地了。
但是,她又很好奇,尤燼不是喜歡按時回家嗎,過年這種大日子,她應該在家裏,怎麽在外面逗留,還跑她家裏來了,這太詭異了。
她問:“你爸媽吵架了?你跑出來了?”
尤燼沒回她。
尤家爸媽關系很好,兩個人志趣相投,從來沒見到他們紅臉,度清亭又想說什麽,尤燼起身上樓了,還去了她房間。
度清亭很納悶,坐在下面吃了一顆酒釀湯圓,芝麻餡的,酒精濃度也不是很高,還不如她喝得那兩罐啤酒。
度清亭一身酒味兒,她暈的要死,貼心的給尤燼讓了房間,睡在沙發上。
現在度清亭想着這件事,她好奇起來,她想着酒後吐真言這個道理,她喊:“尤燼,18年的新年你為什麽突然來我家裏啊?還吃了酒釀圓子?”
她喊着尤燼的名字,沒想着尤燼會回應,畢竟她都困了,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
突然她聽到一聲。
“蠢貨。”
“嗯?”度清亭微微睜開眼睛,好久好久聽到這個稱呼,她全身開始應激起來。
所以機場裏,尤燼是罵她蠢貨嗎?
尤燼沒回答這個問題,度清亭卻抓心撓肝的想,為什麽呢?她想要一個答案。
蠢貨……蠢貨。
她罵我蠢貨。
當年尤燼給的解釋是因為年紀小沒有酒量,給她輔導的時候一直住她家裏,她那會喝醉了走到度清亭家裏了。第二天,尤燼下樓也是宿醉的模樣,表情很不好,看她的眼神特別狠,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好像在罵她:蠢貨,蠢貨。
搞得度清亭特別難受,壓力特別大,就差給她下跪,說:“您老放過我吧,我真的怕你了。”
之後她再沒出去過,一直老老實實宅在家裏,可尤燼還是看她不太順眼。
她早上六點迷迷糊糊睡了會兒,一覺睡到中午十一點半,她立馬坐起來看手機。
尤燼回了她信息:【謝謝小狗昨天守我那麽久,我起來去工作了,你多睡會。】
信息十點四十發的,度清亭懊惱的不行,她要是早點起來,多半能趕上趟,她給尤燼發了信息,尤燼并沒有回她,她刷牙洗臉去樓下吃飯。
她一邊吃飯一邊看手機,今天一天尤燼都很忙,回她的信息都是斷斷續續,好不容易晚上能打個電話,第二天尤燼還要出去開會,說是早上七點得醒,度清亭哪裏好意思纏着她。
總覺得說不夠話。
第二天第三天,尤燼都在工作。
度清亭本來被勾得想的不行,心裏很不得勁,她翻着手機,忍不住嘆氣,說:“……也沒聽你說想不想我啊。”
白天,實在難熬,度清亭就拆顆糖放在嘴裏,糖果的味道也不敢多聞,怕自己太上頭,忍不住一口氣都吃完,工作的時候就把煙放在手邊。
陳慧茹下樓看到提醒了她幾次,讓她別抽,萬一讓尤家看到對她印象不好,度清亭說自己不抽,聞個味兒,腦子裏浮現出尤燼窗邊抽煙的畫面。
她問她媽,“尤燼抽煙嗎?”
“尤燼怎麽可能抽煙?”陳慧茹反問,又叮囑道:“你可別胡來,別帶着尤燼抽煙哈,不然別說你柳阿姨說,我都要罵你。”
度清亭沒多問低着頭繼續畫了會兒畫,又去看她媽,她媽提着包出去了,“不抽煙……感覺挺熟練的啊。”
她身體後仰,把煙放在鼻子下面,她深吸口氣,煙草混合着薄荷,味兒很重,入口應該會嗆喉嚨。
她深深的嗅,這個味道不幹淨,不像尤燼身上那種體香,完全是兩種反差,卻讓她大腦興奮。
尤燼、尤燼……
好熾熱的名字。
“嗡——”
度清亭立馬坐起來,去撈手機,看到尤燼發來了一條信息,她立馬盯着看,尤燼:【剛核對完資料。】
她無意識把煙放在嘴裏,咬了下趕緊拿出來。
她舔着唇,生怕吃了,熬不過這個月。
一直看信息,一直等信息。
每天度清亭都在數日子,前三天很艱難的過,第四天第五天……真去撐一個月,這日子沒辦法過。
度清亭心有點熬幹了,這種感覺真的很磨人,從期待變得有一些枯燥,開始生出一種怨。
就搞不懂尤燼是不是在釣自己,是不是真的忙,不是說好了要打電話的嗎。
關鍵,她也不好意思直說。
這種煩躁持續了很久,度清亭肯定得自救,刷了一天視頻,這幾天畫畫多了,頸椎不舒服,她做了塑形操,撩起衣服拍照發給她。
度清亭發覺自己賣肉都沒用,她把衣服扯下來看着手機嘆氣,給尤燼發信息:【我晚上出去玩。】
這瞬間,她是想尤燼問她去幹嘛,都有誰。
她明明看到對面聊天界面有狀态變化,尤燼就是沒回她,掉線似的。
她沒忍住自己發:【跟顧瑞和黎珠珠。】
尤燼很快發了語音過來,“你說那個紅發小姑娘啊?”
“啊,對。”
尤燼說:“挺可愛,也很有特點,紅色的頭發,很有朝氣,你們去哪裏玩。”
度清亭怎麽聽都覺得不舒服。
可愛……
黎珠珠可愛?
尤燼還會說人可愛?這人還有兩副面孔呢?
她老實的回答:“音樂酒咖。”
尤燼:【去吧,帶件外套,天涼了。】
度清亭扣字眼。
尤燼還關注着這邊的天氣呢。
那天下雨後,這幾天雨也沒有斷,白天陰天,晚上連綿細雨。
尤燼說:“你買秋裝沒?”
度清亭回來正熱,肯定沒有買,但前幾天雨落下來,天氣已經涼了,她在家裏坐着都感覺涼飕飕的。
尤燼說:“待會給你買,明天在家裏記得收。”
度清亭想說不用,尤燼說:“別感冒了,會心疼。”
度清亭拿到她那件西裝後,沒舍得穿,一直放在更衣室,尤燼語氣溫柔的哄着她,“之前不是也給你兩套嗎,不要冷到自己,換着穿。”
度清亭聽得心軟軟的。
她重新上樓把衣服穿上,捯饬好自己的發型,出別墅區找了個共享電驢,她一路吹着風過去。
到酒咖,震耳的音樂讓耳朵痛,度清亭捂着一只耳朵,重重地往沙發上坐,她掃了一圈,只看到黎珠珠,問:“楚言禾呢,就你們倆啊。”
“忙去了,好像接了個大單,最近都挺忙。”顧瑞後面來的,他去拿酒了,感嘆,“我鐵鐵也變忙了。”
黎珠珠掃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度清亭的外套上,說:“你來酒咖還穿正裝啊。”
度清亭解開扣子,露出裏面的襯衫,她仔細整理西裝的褶皺,笑着說:“天涼穿個外套,有魅力吧。”
顧瑞啧了聲兒,“這明顯是尤燼的衣服,看她的胸口,這個紅色的小火焰,你怎麽老穿的她的衣服。”又羨慕地說:“媽的,真是的,我和鐵鐵就沒辦法互穿西裝,艹。”
度清亭也是這才發現胸口這個刺繡,因為這件西裝袖扣是紅色的,她穿時看到了,但是沒有想太多,以為這是西裝設計。她擡起手腕,旁邊倆人又看到她的手鏈,上面有個“尤”字,她全身上下都寫着“尤燼”倆字。
黎珠珠笑了笑,“她故意的吧,讓你穿這一身出來,這樣別人就知道你跟她的關系,占有欲好強,跟以前一樣,喜歡管着你。”
度清亭說:“你懂什麽,今兒天冷,我騎摩托過來的,冷。”
“酒咖又不冷,你穿個長袖不就行了?”黎珠珠說,“你現在不熱夠嗆嗎?”
度清亭皺了皺眉,低頭看自己的外套胸口。
黎珠珠打了個響指要了酒,說:“上次你不是拜托我給你打聽尤燼的事兒嘛,我給你問了。”
“你知道尤燼出差幹什麽不,她們是去晏家合作。”
“哪個晏家?”度清亭有點耳熟,但是搞不太清楚是誰,應該是聽她媽提過一兩嘴。
“晏家你都不知道?”顧瑞說,“你還跟尤燼談戀愛啊。她沒有告訴你嗎?”
度清亭真不清楚。
“晏家那個女的,晏冰焰一直在追她啊,算你情敵吧,人家晏家公司的一總,霸總。”
度清亭愣住:“什麽?”
顧瑞說:“女的,單身,追過尤燼。”
度清亭感覺頭痛。
心裏開始有點煩。
顧瑞:“她們家的條件,可以和尤燼比肩,事業上可以雙贏,感情上,可以先婚後愛,而且她們年紀也差不多,晏冰焰還小一些。”
聽到比肩度清亭心裏就慌,媽的,她雖然跟尤燼個子差不多,但是尤燼有氣質,穿高跟,每次顯得她特小。
度清亭聽到顧瑞這個狗一直哔哔,她心裏也開始煩啊,顧瑞說的沒錯。她也不能太自信了,尤燼可是很優秀的。
她稀裏糊塗的暈。
黎珠珠說:“先婚後愛都出來了,你背後是有什麽高人指點嗎?你怎麽能想的這麽全面。”
顧瑞回:“你這什麽話,我是看在小度是我愛情紅娘上,我幹啥呢,我特麽趴在地上,就耳朵貼在地縫上聽我爸媽的對話。我爸說,你不抓緊點,尤燼被她爸說服,我跟你講,你愛情就沒了,我心裏一慌,趕緊約她出來了。”
黎珠珠拿了一杯紅色雞尾酒,她搖了搖,笑:“我覺得像是暗示你結婚呢。”
“沒這麽誇張吧?”度清亭說。
“現實一點吧。”顧瑞說,“哎,畢竟你也沒拿出什麽讓尤燼覺得非你不可吧,你覺得尤燼為什麽非你不可。”他拍拍度清亭的肩膀,說:“我聽我爸那個意思,你得抓緊時間結婚吧。”
黎珠珠更直接:“分也可以,按條件你配不上她,分吧。”
這一個個的,怎麽淨勸分?
度清亭這一身傲骨都痛了。
她坐得很不舒服,側着身體,又仰躺下去,本來她想坐直回黎珠珠一句“能不能說點好的一天天就勸分,我分了你們能有什麽好處”,可是想想好處還是有的,人家少随一次分子。
顧瑞翻出手機,說:“哥們為了你可是付出很多,我還有晏冰焰的照片,你等我找出來,給你看看。”
他去朋友圈翻照片,先翻出來一張合照,裏面的幾十個人坐在一起吃席,三個人湊在一起看。
顧瑞嘶了一聲,盯着裏面那個短發,西裝革履的精英,說:“怎麽楚言禾身邊這個人長的這麽像我的鐵鐵。”
黎珠珠說:“這就是個男人。”
顧瑞立馬呼出口氣,特慶幸的,他順順自己的胸口,說:“吓死我了,幸好是個男人,我差點以為是我的鐵鐵呢。”
黎珠珠皺眉,感覺自己小腦萎縮了。
“……”她眨眨眼睛,問:“她應該是個男的。”
“是啊,我又不瞎,他要是個女人才可怕。”顧瑞說着看向度清亭,這個才瞎。
度清亭心裏稍微有一點點煩,“對對對,這不是你的鐵,翻下一張。”
顧瑞翻了下一張,依舊是合照,顧瑞說:“你等等啊,我找個大圖給你看,這個只拍到了晏冰焰的背影。”
她們擠不進大佬圈,看的照片都是大佬圈裏的小喽啰發的,一般小喽啰都只拍自家老板,拍其他人并不是很清晰。
黎珠珠不耐煩地看着她們,說:“行了,你們用這個,什麽垃圾手機。”她掏出一個大平板,點開她的朋友圈,她的朋友圈大佬比顧瑞還多。
點進去,是在一個酒會上,度清亭立馬看到尤燼,一群人裏所有人共用一張臉,尤燼不是站C位卻是那麽明顯,她坐在酒桌上角落表情嚴肅,身上搭着黑色的西裝,氣場很強烈,西裝之下是銀色的禮裙,雙腿交疊着。旁邊有個人手臂搭在她椅子上,站了幾個人湊着身跟她說話,表情都很谄媚。
度清亭指了指尤燼,“這個。”
“尤燼我知道,你情敵,你認出來沒。”
度清亭哪知道情敵在哪個犄角旮旯。
顧瑞給她指旁邊那個手那個和尤燼坐一起的人,“看到沒,記住這張臉,叫晏冰焰,大總裁,霸總,長得好看,高學歷,曾經讓自家要倒的酒店起死回生,投資了不少項目,那個相機,現在很火的那個牌子,就是她做的項目。”
度清亭說:“長得也不咋的吧,不就是個四方臉嗎?”
“……”顧瑞歪着頭看度清亭,“姐妹,咱不帶這麽瞎的。”
度清亭:“真不行,沒特點。”
“這沒特點?”
黎珠珠:“上次伊芙琳還說,你覺得她也沒特點,伊芙琳也醜?”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你就是瞎好吧。這照片你能認出來誰?你找找蘇沁溪在哪兒。”
度清亭指了指尤燼旁邊。
“艹,這張照片就沒蘇沁溪好吧?”
度清亭不耐煩了,“煩不煩,我不是認不出來,你看看這穿的,一個個穿的都禮服,化妝了,還重新做了頭發,各個都精致的要死,各有各的特點,我特麽……能認出來見鬼了。”
度清亭老傷心了,她捏着手機刷過去,也不知道黎珠珠人脈到底有多大,滿屏都是評論,刷半天刷不到底。
這種感覺超級怪,很多人在誇尤燼,說她有氣質,膚白貌美,不愧是豪門千金。度清亭卻高興不起來,她捏着手機,坐着,又站着。
顧瑞把那張照片發群裏了,黎珠珠也發了,度清亭借着去拿酒的時候,偷偷把圖片打開,她試圖看出哪個是晏冰焰,然後她難受的發現,他媽的,一張圖上她根本看不出來誰是誰,每一個人都有特征,都穿金戴銀,但她媽誰是誰啊,可就是認不出來誰是誰。
見了鬼。
瞎了。
度清亭往好處想,哦,這長得都不怎麽行。
度清亭本來沒打算喝酒的,但是有一點不太舒服,想借酒消愁。
度清亭也不是愛面子,就是要說兩句,“這個家我說的算,還有什麽好說的,什麽晏冰焰,屁的。”
說完,她一笑。
顧瑞比大拇指,說:“你牛,不知道為什麽,只要鐵鐵身邊一有男人,我就慌得不行。”
黎珠珠說:“你是在替那些男人擔心嗎?”說完,她掃向度清亭,說:“苦撐。”
度清亭也斜了她一眼,有點忍不住,“你到底什麽意思。”她坐直身體,“不是,黎珠珠,我發現你最近對我敵意很大啊。”
黎珠珠說:“我實話實說啊。”
要不是,黎珠珠跟尤燼不熟,也沒見過幾次面,她總覺得黎珠珠不正常,對尤燼的态度很古怪。
度清亭正煩着,手機響了一聲,她立馬站起來,是尤燼發過來的,問:【冷不冷,到地方沒?】
度清亭起身說去洗手間,然後發了一條語音。
“黎珠珠一直灌我酒,感覺她針對我。”
度清亭吐槽完,越來越不知道黎珠珠在想什麽,偏偏尤燼回的很快,“不會吧,那個紅頭發的小美女,看着挺好相處的。”
“就是的。”度清亭說。
尤燼哦了一聲,她笑,很大方地說:“誤會了吧,這個小姑娘還挺可愛的,我看她是真的把你當朋友呢。那次我們一起吃飯,她還偷偷看我好幾回,我看回去她還挺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們說什麽晏冰焰的事兒,她頭變得有點大,難道……黎珠珠故意挑撥離間,然後……
度清亭出了酒咖,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站着,她反複聽尤燼這段話,“你跟黎珠珠熟嗎?”
尤燼輕聲說:“不是很熟,不過這小姑娘經常打聽我的事兒,聽別人給我講過,還挺關注我的動态。”她笑,“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好像見過一次吧,還是沒見過,就記得叫我尤姐姐來着,她聲音挺甜。”
小姑娘?小美女。
度清亭心裏怪怪的,她挺不爽的。
但黎珠珠是她朋友,她肯定不能說什麽。
搞得她更煩了。
尤燼說完沉默,沒再說話。
度清亭有點想問晏冰焰的事兒,話到嘴邊,卻怎麽都不好意思說出口,說:“那個……我喝酒了。”
“沒事,你喝吧,都是朋友,我相信,她也是真心把你當朋友,半個小時後給我打個電話,省得你喝多了,醉倒了。”
度清亭說:“我不喝多,我有分寸。”
她有分寸,其他倆人沒分寸,哄哄,誇一誇她都跟着一起嗨了,度清亭太沒自制力了。
尤燼那邊又沒聲兒,度清亭等着她誇自己呢,她忍不住了,問:“你忙嗎?”
尤燼說:“有一點。”
又過了幾秒,她發語音:“因為沒陪你,委屈了?”
“對不起啊,我的委屈小狗。”
她這麽一說,度清亭是真的開始委屈了,她說:“你說了,我要是想你,你多給我打電話。你自己說的,你這,說話不算話。”
尤燼哄着她,立馬給她打了電話,說:“別氣,我現在陪着你,你不用挂電話,我一邊工作一邊回你信息,今天一直給你打,別氣好不好?”
度清亭聽着她的聲音舒服多了,她脾氣好,她沒氣,但是尤燼說了一句“都聽你的”,她心裏有點美,各種委屈都亂湧上頭,不是那麽想被她哄好,她說:“那你工作怎麽辦。”
尤燼說:“不管它,你重要。”
尤燼在走路,高跟落在地面上,她說:“我去開會,待會只能給你打字,你回你朋友那裏繼續玩。”
度清亭嗯了一聲兒。
她往返,“酒咖聲音吵,會不會吵到你。”
“不會。”
度清亭戴着耳機折回,尋思不能耽誤她工作,直接關了麥克風,她聽尤燼就行,顧瑞她們還在刷手機朋友圈。
顧瑞翻着。
翻着翻着,刷出新照片,看到了尤燼。
“說,過來看,她和晏冰焰。”
度清亭慶幸自己關了麥克風,她坐過去,先和黎珠珠對視了一眼,她壓了壓表情,低着頭去看顧瑞刷出來的照片,尤燼和一個女人坐在一起,但是那個女人她還沒看第二眼,立馬微微瞪大眼睛了。
尤燼交疊着腿,坐在椅子上,可她身上衣服……她把圖片放大,裏面的尤燼穿着白襯衫,她一只袖子挽了起來,這怎麽看……都是她給尤燼的衣服。
尤燼穿着她的衣服去工作、去參加酒會了?
度清亭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密密麻麻的,讓她心裏狂瀾,激起了千層的浪。
“艹,你幹嘛,我手機快給你捏碎了。”
顧瑞把自己手機奪過去,度清亭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喝,她說:“幹了。”
度清亭又拿了一杯。
她抖着手指,給尤燼發信息:【你怎麽穿我的衣服啊。】
喝第三杯的時候,度清亭手機震動,尤燼回了一條信息,尤燼回了:【因為身上的牙印消了,藏不住了。】
什麽藏不住啊。
度清亭打字,藏不住什麽?
尤燼回:【想你的念頭藏不住了,穿着你的衣服,聞着你的氣味。】
度清亭難以控制情緒了,反複呼吸了幾口氣。
尤燼發來了信息,【小狗,可惜我只帶了你一件衣服,不然可以天天穿了。】
【太失策了,我以為……】
度清亭開了麥,有點控制不住,問:“你以為什麽?”
尤燼說的話,她輕輕,怕讓人聽到,壓的很輕:“我以為我不會那麽想你。”
她說:“太失策了。”
“被你戳破了想念,我以為……能忍住。”
度清亭很是懊惱,她還一直糾結尤燼是不是故意吊她胃口,想不想她,明明……尤燼更想她,尤燼還穿着她的衣服,她是經過尤燼的提醒,她才穿上她的衣服,那天在車上尤燼讓自己給她蓋章,難怪走之前要檢查她的牙齒……是故意找個理由吧,想留下點什麽。
想念不能戳破,一戳破就會發狂。
她已經狂亂了,她太懂了。
尤燼……
我真該死。
尤燼偷偷開了攝像頭,她能看到尤燼工作的模樣,但她只能看到她的紅唇下颚和上身,尤燼沒出聲,她安靜、認真、甚至是嚴肅的。
白灰色的辦公室,她手壓在紅色桌子上,度清亭剛剛才看過她照片,知道平時她工作穿衣很幹淨整潔,一絲不茍,衣服很難看到褶皺,此時穿着她的襯衫,袖肘兩處折了好幾道。
因為她,一直以無瑕狀态工作的尤燼現在變亂了。
度清亭說:“我之後……都穿你的衣服出門。”
手指落在鍵盤上,尤燼打字。
【寶貝,比起這個,更想聽你說一句你想我了。】
度清亭看到前面兩個字,眼睛要紅。
她想也沒想,“我想你。”
那邊沒出聲。
酒咖聲音很吵,她怕那邊聽不到,提了提聲音。
“我會更想你。”
尤燼手指往上擡,似乎在摸耳機,另只手敲字,她一心二用,還要避免被其他人發現,敲的比較慢:【關麥了嗎,不說想我也行,随便表達一下愛意吧。】
【小狗。】
度清亭也檢查了一下,是開着麥的,她提聲音:“不是的,我說了幾遍,你沒聽到?”
果然,沒聽到。
她看鏡頭,只看到尤燼的下颚,她的唇繃緊了,好像難過了,她唇動了動,像是說算了。
度清亭突然站了起來,顧瑞被她吓一跳,酒差點拿歪了問她幹嘛,黎珠珠視線也移動過來,手裏拿着手機要給她看點別的什麽。
度清亭頭腦發昏,提高聲音,喊:“尤燼,我想你!我他媽喜歡死你了!”
壞壞的。
也随機點紅包,難得壞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