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度清亭想死的心都有了,什麽叫她是個M!?她崩潰且幽怨地瞪着她媽,已經沒力氣再說一遍滾了。
陳慧茹看看她,陳慧茹很是不可置信,她再認真看向尤燼,确定是她,憋了許久,輕聲同她說:“小燼,那你們玩,繼續玩。”
然後她準備出去,再把門帶上。
尤燼也合了下眸子,頭稍稍低下,視線裏是度清亭的後頸,她一只手還抵在她脖頸上。
手指用力地捏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表達什麽意思,母債子償了可能。
尤燼撐着床從度清亭身上起來,度清亭沒動,她已經尬的沒勁了,尤燼下來站定,她眉心緊了緊,先看的地,擡起頭眉心皺着,她看向陳慧茹和很努力作出一臉憂傷的度暖芷,度暖芷年紀小,沒有什麽定力,她根本憋不住笑,可勁的仰起頭看着天花板,反複深吸着氣。
“昨天喝醉了,胃病犯了,然後,蜻蜓來接我的,就在這裏躺了一天,本來剛剛想去跟你們打招呼,然後鬧了一下……”
“哦,就是鬧了一下啊,那你們……”陳慧茹手擡起來指指度清亭,度暖芷眼疾手快拍了拍她,讓她別指了。陳慧茹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們這個狀況,成年人嘛,有些情趣還是看得出來的,明顯就是打屁股嗎。
好在當時度清亭方便尤燼吃藥,直接就把藥箱放在床頭櫃,尤燼說完話,轉身腿蹭了一下趴在床上的度清亭,暗示她起來了,她說:“幫我把藥箱拿下去,我有點拿不了。”
但是度清亭太社死了,有點帶不動,她撐着手費勁的擡起身體,因為尬的全身無力,人又往下倒了倒,她臉貼在枕頭上。
緩了一會兒,度清亭坐起來了,背對着她媽她妹,她嘴唇已經打哆嗦了,尤燼站在她身後擋住。
門咔噠一聲,關上了。
屋裏的光稍微暗了一些,度清亭捏着拳頭用力砸了砸床,不太解氣,抓着枕頭直接砸過去。
枕頭順着門掉在地上,度清亭現在只想挖穿宇宙,逃到另一個銀河系,這輩子再也不跟家人相遇。
尤燼把西裝拿起來,度清亭才從床上游下來把藥箱拿起來,尤燼去拿桌子上的平板和手機。可走到門口,兩個人面面相觑,看着門把手一動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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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變得有一點點沉默。
度清亭梗了梗,又想折回去砸床,說:“你待會別跟我媽說話。”
說着,看到尤燼的表情不是特別好,肅着,臉也繃緊了,想必也是沒有回過神。
剛剛說話,應該是用盡了一身勇氣。
最後,還是尤燼握着門把一口氣擰開了,陳慧茹和度暖芷還站在門口,兩人很焦灼的互相埋怨。
陳慧茹瞪着度暖芷,“還笑,不是你說要捉奸在床,還說什麽一般早上分別,一定會親親我我,各種纏綿,這樣抓住她們,才能說那個女人不正經,才能讓那個女人滾蛋嗎?”
“……但是我也沒想到那個女人是尤燼姐啊!”度暖芷說着,看到門後的兩個人,她又很小聲嘀咕,主要是,教你太聰明的辦法,她一看就知道是我教的,笨一點嘛,她就以為是你。
尤燼從裏面走出來,倆人都身體繃緊,尤燼深吸口氣,一言不發,然後轉過身。
正好,度清亭她爸睡醒了,度文博從房間出來,看大家站在一起,連尤燼也來了,他一遍走一邊說,說:“咦,小燼你怎麽來了,待會一起吃早飯啊,家裏阿姨應該在做了。”
他熱情地邀請着,回頭瞅見陳慧茹和度暖芷表情都很複雜,尤其是度暖芷最古怪,嘴都快抽抽變形了,像是想笑,又要很努力的忍住。
度文博搞不清楚怎麽回事,盯着她們反複看,尤燼只是一個點頭回拒了度文博,她讓度清亭先下,度清亭快速的下樓梯,樓梯踩得很響,她在樓下換鞋,尤燼在後面跟上。
氣氛冷了幾分鐘,度清亭穿着跑鞋蹭蹭的上樓,她把尤燼的高跟鞋提了下來,然後把高跟鞋放在地上,她人直接坐在臺階上,尤燼扶着樓梯把高跟鞋穿上了。
倆人都非常安靜的,一起出了門。
尤燼穿得黑襯衫,一角掖進了腰,搭的西褲,西褲筆直,只是襯衫腰窩有幾處褶皺。
度文博百思不得其解,想半天也沒想出問題在哪兒,直到看到度暖芷趴在欄杆上笑,“小燼和你姐關系變好了?倆人終究談上了?”
“好的有點讓人想不到。”陳慧茹用力捏着手指,那倆還沒走,她笑的不能太放肆。
“到底怎麽了?”度文博很不解。
“你問我媽吧。”度暖芷趕緊把她媽推出去。
陳慧茹沒回他的問答,很納悶地說:“她以前不是最怕別人管她嗎,她受點也能理解,怎麽就M了呢,這孩子不會是壞掉了吧……”
度文博感覺自己接不上她們的頻道,急得抓耳撈腮,“哪兒瘦了,能增肥嗎,身體很差嗎,讓阿姨給她補補,不行上上醫院查查。”
度暖芷想,得虧沒讓她姐聽到,不然她們要缺個女兒了。
其實,度清亭離開客廳的時候聽到了,特別想對着她們比一個大拇指,對着她們犯個狠,發洩一下自己的怒火,但是她和尤燼都要走了,陳慧茹還跟出來,幹巴巴的來了一句,“那,那下次再來阿姨家裏玩啊。”
後面跟一句特別甜的“小燼”。
生怕不把人吓到,生怕人家下次還她家來。
度清亭臉狠狠一別,留點臉,做個人吧。
媽,求你了。
院子裏,尤燼拿着車鑰匙把車門開了,度清亭迅速鑽進去,車門關的一聲響,尤燼坐主駕駛位迅速啓動車子。
度清亭感覺車子都跟着抖了一下,起步差點熄火,一路上跌跌撞撞感覺好迷茫,她擡起手擋住自己的臉。真的,不想活了。
尤燼打着方向盤,車子很快從院子裏出去了,看着她們離開,陳慧茹緩緩從剛剛的尴尬回過神,哎,是尤燼啊,是尤燼最好了,不過她又納悶,怎麽真的是尤燼?
她趕緊亡羊補牢再喊一句,“不用拘束,把這裏當自己家。”
“媽,你別喊了。再喊徹底沒戲了。”度暖芷扒拉她媽,看着車沒影了,才放肆的笑,腳蹬地,腳都快蹬麻了,“媽耶……也太尴尬了,我臉都憋僵硬了……”
開出別墅區,就在門庭的關口停了下來。
尤燼也是沒忍住,用力咬了咬嘴唇,她偏頭看向車窗外,輕輕地、深深地呼吸。
她掌心貼着臉,緩解上面的燥熱。
度清亭全程窩在後座,她實在沒頂住,雙手蓋着自己臉,頭緩緩低下,她現在特別想放聲的大哭一場,啥也不幹,就狂哭,不堪回首,尬死在這個世界。
好一會兒,有風吹了過來,旁邊林道被風吹得閃動,車內也被灌了幾道冷風,尤燼唇微微勾,哭笑不得,收回手臂繼續開車。
度清亭也沒問去哪兒,尤燼的車子就漫無目的開了很久,直到蘇沁溪的電話打過來,尤燼沒接,把車停在了一家商場門口。
商場對面是一家包子粥鋪,倆人進去點了餐,尤燼說:“先吃點東西,待會再去買點別的。”
度清亭心裏特難受,說:“我沒有胃口。”
尤燼撥弄着,自己也沒什麽胃口,她問:“上次你也是這樣,沒怎麽吃飯?”
度清亭輕嘆,何止,她還在家裏死宅了幾天,人都不想見,她擡頭看尤燼,自己都習慣了,尤燼怕是頭一回兒,想安慰一句,又不知道怎麽說。
好一會兒,度清亭把自己給氣餓了,跟着吃了一些,她越想越難受,難受完了繼續生氣。
尤燼讓老板打包了一份粥和包子。
她們吃完,對面商場一樓的超市也開門了,倆人一起進去,度清亭推着購物車,腳步漂浮,尤燼買了一些速食和一些零食丢到車裏。
東西放在後備箱,然後開着車往別處開。
度清亭擡頭看,是一個高檔小區。
尤燼從車上下來,說:“蘇沁溪住這兒,我給她帶一份早餐。你要一起上去嗎?”
度清亭本來不想動,聽到這個名字,她立馬推開了車門,跟着她一塊去樓上。
尤燼按了門鈴,過了倆分鐘蘇沁溪來開門,她頭發亂糟糟的,瞧着是尤燼,撐着門嘆了口氣,再看到尤燼身後的人,輕輕地咦了一聲。
蘇沁溪把門徹底打開,她氣色不佳,白着臉說:“喲,你家瞎狗來了啊,我家比較空,可沒有能拿出手的東西招待你們。”
尤燼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問:“你不是去醫院了嗎,怎麽還虛成這樣啊。”
“這不是因為你有人照顧,我孤家寡人嗎。”蘇沁溪笑了笑,“昨天星期日呢,我那小助理好不容易有個假期,讓她在醫院跑來跑去多折騰人,我挂完吊水就回來了。”
“吃飯了嗎?”尤燼問。
“點外賣随便整了幾口粥。”蘇沁溪在櫃子裏找拖鞋,只找到了一雙遞給尤燼,家裏也沒買鞋套,她直接讓度清亭穿鞋進來。
度清亭看看尤燼腳下那雙粉色的拖鞋,沒作聲。
尤燼把吃的放在桌子上,“我帶了粥和湯,你去吃點。”
“成,謝了。”蘇沁溪坐在椅子上,她剛倒水準備吃藥,她剛準備喝,想想,又去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水。
度清亭出聲提醒,“那藥吃了飯再吃。”
“哦,是嗎?”
蘇沁溪好奇的看說明書,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着頭痛,小助理給她拿的藥,拿回來她都是到點囫囵的吃,“難怪我這老不好。”
度清亭捏着手中杯子,再看看她桌上的玻璃水壺,“你喝冷水?”
“都一樣啦,夏天嘛,藥丸冷水熱水都能喝。”蘇沁溪說。
尤燼捏着她的杯子,從帶來的袋子裏拿了一瓶牛奶去廚房,順便打開冰箱,裏面什麽都沒有,她把買的東西放進去。外面度清亭坐着擡頭看,她和蘇沁溪對視一眼,蘇沁溪沖着她一笑,度清亭立馬起身去了廚房,
度清亭說:“我來。”她從尤燼手機接過牛奶,再拿水壺。
尤燼關上冰箱,買來的袋子全在廚臺上,度清亭也說:“這個我來。”
然後,她發現,蘇沁溪房子很大,但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沒一個像樣的餐具,連個溫茶的壺都找不到。
她扭頭看向客廳。
蘇沁溪吃着湯粥和尤燼談工作。
尤燼提醒她晚上睡覺,找個溫的東西捂捂胃效果會很好,蘇沁溪笑她,“是麽,一夜之間這麽會照顧人了,好感人。”
尤燼坐在沙發上,手指放在膝蓋,蘇沁溪又問:“有人給你捂啊?”
尤燼擡眸,蘇沁溪啧了一聲。
度清亭在廚房搗鼓了一會兒才出去,她把熱牛奶遞給蘇沁溪,蘇沁溪把牛奶放在肚子上,點點頭,表情的确很有用。
蘇沁溪還是很好奇,問:“你倆怎麽一起來了……她怎麽跟你一起來了。”而且,她開門的時候莫名覺得她倆低氣壓。
尤燼身體後仰,“出了點事兒。”
“什麽事兒?”尤燼問。
蘇沁溪看看又到廚房忙碌的度清亭,她腦子好使,很快就能猜到,說:“你們在香海的事兒被發現了?”
“不是……”
看尤燼臉色疲憊,蘇沁溪動了下唇角,想笑了,“不是吧,難道……”
“哈哈哈哈,是你瞎狗幹出來的我也不驚訝了。”蘇沁溪沒忍住,什麽都不知道就開始笑,“她一看就能幹出那種很搞笑的事兒,很符合她的性格。”
度清亭聽着這個笑聲,只覺得特別的刺耳,恨不得一頭紮進她的水池裏。
蘇沁溪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麽,還是笑的前仰後翻,手捂着肚子,笑着笑着她就明白了,多半是這倆偷情被逮住了,“你倆幹嘛了呢,她還跟着你跑出來了,接吻?擁抱,不會是do……”
“閉嘴。”尤燼冷聲制止。
蘇沁溪趕緊抿上嘴唇,往廚房看,說:“趕緊給妹妹買個圍裙吧,她在裏面躲着的時間,都能給我做個五菜一湯呢。”
尤燼沒打算在蘇沁溪家裏待多久,蘇沁溪太能笑了,笑得她們很尬,尤燼給蘇沁溪寫了一個菜單,叮囑她說:“你點外賣,按這個吃。”
蘇沁溪捏着紙張收好。
度清亭終于把熱水給她拿出來了,給她倒了一杯放在桌子上,“你好歹買個溫水的壺。”
“懶得買。”
說着,發現她正在盯着自己,蘇沁溪壓着聲音說:“你看我做什麽?”她笑,“看你姐姐,我呢,這樣是沒人照顧,你姐姐沒人照顧的時候,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你跑以後,她也很寂寞的。”
度清亭眉微皺,說:“可以淘寶買,快遞到家門口,動動手指的事兒。”
尤燼從她廚房出來,提着裏頭打包好的垃圾,蘇沁溪撐着下颚捏着杯子,說,“果然變得有趣兒了,每天都很開心。”目送她們離開,蘇沁溪再喝水,直接被燙到嘴,她趕緊放下水杯。
尤燼幫着她把垃圾帶走了。
進電梯,度清亭問:“她一個人住嗎?”
尤燼點頭。
“不跟父母住?”
尤燼說:“工作忙,家離的遠,先前我也是一個人住,累得時候動都懶得動了。”
度清亭哦了聲兒,問:“那,你以前工作也很忙?”
“剛出社會,很多東西要忙,也不是電視劇裏演的那種,出來就能接我爸爸的班,肯定是要懂要學,自己有能力了才能有話語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在香海那樣,追着我們捧着我們。”尤燼說。
“你也冷水吃藥?”
到了樓下,尤燼去把垃圾扔了。
重新上車,把車門打開,尤燼讓她上來坐,度清亭坐在副駕上,系着安全帶,窗外的風吹着她的臉,她稍微好了那麽一點,但是車一開,風一大,思緒一飄遠又不那麽好了。
車開在中途,尤燼說:“是吃過不少。”
車在另一個小區停下,尤燼帶着她上去,她在門口大叔那裏拿了個門禁卡,說:“這個,你拿着,待會錄入到手機。”
度清亭不解,“這是做什麽?”
尤燼說:“這個是我自己買的房子,有時會在這邊住,你平板筆記本都拿出來了,剛買的那些吃的喝的直接帶過去,你可以去待幾天。”
度清亭稍微沉默了一下。
有點想去,又有點不太想。
她問:“那你晚上回哪兒?”
尤燼看着她表情回,“你先去住,房子前幾天家政去收拾過。”
度清亭還在猶豫,尤燼問:“你還有臉回去嗎。”
度清亭拿着她的平板電腦悶頭就走,尬了這麽久,尤燼難得笑了一下。
上了樓到門口,尤燼說:“你要錄指紋嗎。”
“不用。”度清亭搖頭。
尤燼把密碼發到她微信裏,把門推開,方才她還說蘇沁溪那房子冷清,尤燼這個房子也沒好到哪裏去,同樣的空空蕩蕩。
尤燼從櫃子裏拿了拖鞋給她,“這段時間沒來住,裏面沒備什麽東西。”
“好。”度清亭穿上拖鞋跟上她,房子不大,一百二十來平,房間就倆,一廚一衛,因着她一個人住,東西塞的不滿,就感覺挺大。
度清亭把她提着的東西送到廚房,冰箱打開,就底下冷凍層放着一袋速凍餃子和幾個鹹鴨蛋,尤燼說是之前助理給的。
尤燼沒久待,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度清亭去陽臺上站着,卡宴一直在下面停着,坐在車子裏的人也在看她,很久很久車才離開。度清亭眨着眸,在屋裏發呆,鼓起勇氣的時候去拿手機,這想起她的手機沒有電,來的時候也挺倉促,她也沒有拿充電器,她捏着手機去卧室想看看有沒有充電器。
卧室裏也是冷冷清清,就床單和枕頭,櫃子裏空空,度清亭想着下次出門一定得揣個幾百塊錢,這手機一沒電,立馬特別狼狽特別窮困潦倒,她去樓下找那個門衛大爺借充電器把手機捯饬開機。
給手機充到20%的電,去旁邊超市買了一大堆東西,吃的喝的用的,跟補倉似的,把這房子每個角落都填了填,度清亭很愛熱鬧,最不喜歡那種寂寥的感覺。
她一個人待在裏面畫了會兒稿子,想到她媽的話,她越想越不對勁,那心裏真的就很不舒坦,直接就站了起來。
等到手機電充滿了,她把手機塞兜裏,想回去解釋,又不想面對她媽,可是……
不回去更尴尬吧,她媽會不會真覺得她是個受,她這跑了,豈不是顯得真的很受。
以她媽的性格,指不定敲鑼打鼓要到處說一下今天的事兒,度清亭真的頭都大了,咋整啊。
她又到樓下去,她想,還是得回去一趟,對她媽發一通脾氣。
可她媽要是不做人,那豈不是更尴尬了。
度清亭手指插兜,走了幾個來回,越走越惆悵,感覺自己從三伏天一下子進到了天寒地凍的冬天。
特難受。
她去超市想買包煙抽,最後買了一盒pocky餅幹咬在嘴裏,細長一根,含在嘴裏一點點嚼,很快吃完了小半盒。
這玩意戒煙還有點用。
她回去看到門把手上挂着餐點。
度清亭拿起來瞅了一眼名字,尋思是尤燼買給她的,她直接拿到屋裏,拍了個照片發給了尤燼。
尤燼點的私廚,味道還不錯。
她把電視打開。
尤燼秒回了消息:【你去哪兒了?】
度清亭:【去超市買了點東西。】
一分鐘後,尤燼回:【好。】
發完那邊似乎又在敲打什麽,度清亭等了會兒,沒等到她的消息。
度清亭:【吃了一點。】
尤燼:【多吃點。】
度清亭:【沒胃口。】
再補一句,用過來人的口吻說:【你也多吃一點。】
她的心情特複雜,吃完飯她一邊畫一邊想,自己這個事跡畫成漫畫,是不是能大火,是不是可以把人笑死。
想着想着,又想起始作俑者,她給伊芙琳打電話,可是打過去怎麽說呢?
伊芙琳工作性質經常飛來飛去,經常走秀走的颠倒黑白,國內國外兩地有時差,現在她那邊是淩晨,電話打過去應該沒人接。
她發郵件告訴伊芙琳,不需要她的胡說八道,自己已經完美解決了,還告訴她如非必要手機不是本人接,不要給自己發信息。
她越想越覺得有伊芙琳的一部分責任,想罵伊芙琳,但如果伊芙琳問:你怎麽罵我,又該怎麽說?
一直到晚上六點,伊芙琳那邊淩晨六點,伊芙琳起床給她回了一封郵件:【為什麽呢?尤燼很生氣嗎,她還會像以前那樣打你嗎,她打你是家暴,你錄像,到時候直接公布,我相信證據确鑿,你們一定無緣無份。】
一個比一個離譜。
某種意義上,她這些朋友是真心待她好,也真是掏心掏肺的想她社死。
度清亭回:【不需要。】
又過半小時,伊芙琳起床了,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聲音禦懶禦懶的,“Honey~”
度清亭罵了一聲,“打電話的時候你也叫我哈尼?”
“還叫親愛的了。”伊芙琳說。
“你……我真是……謝謝你了,王富貴。”
說到這個,伊芙琳挺來氣,“我說我叫王芙琳,她一直罵我,說我叫Wonderful、王德發,王傻瓜……但是沒說我叫王富貴。”
“我都拿捏不準她的意思,但是認真說,她好淡定,品不出來她氣沒氣,不威自怒,聲音還怪好聽的……長得漂亮嗎,要不,我去勾引她……我超級喜歡有韻味的東方女人哎。”
她當初追求度清亭也是因為很喜歡東方面孔,瞬間淪陷對她一見鐘情,伊芙琳一直覺得自己混血,混得最美的地方就是東方感,有仙氣。
“你把她號碼給我,我來勾引她,哦對了,我有一個國內商務代言邀請,我打算簽了,之後我就回來找你……到時候你安排我們見一面。”
度清亭怒了,說:“行了,你想都不要想。”
說着,門開了,度清亭擡頭一看,聽着手機裏伊芙琳不正經的語氣,迅速挂斷通話。
尤燼回來了。
她手裏提着東西,蔬菜魚肉和水果,兩個人視線對上,尤燼語氣有幾分驚訝,說:“你還在啊。”
度清亭點點頭,尤燼再看看她的手機,問:“跟你閨蜜打電話呢?”
“她那人不正常,我已經教育過她了,”度清亭感覺挺抱歉的,弄得尤燼都沒辦法做人了。
一天被兩個人罵誰都不會開心,她閨蜜是個嘴瓢,她媽是個蠢蛋,真的是……
尤燼瞥她一眼,問:“我該生哪個氣?”
度清亭臉色微熱。
現在想想尤燼真不容易,早上那麽尴尬的場面,愣是帶着自己突圍了。
尤燼進來時,度清亭趕緊從櫃子裏拿出拖鞋放在地上,給她穿新買的。
尤燼望着她弓起的背,這和在床上不一樣,沒有那種禁忌感,可感覺卻更濃烈,她抿唇往廚房走,打開冰箱看到裏面儲存的東西,扭頭唇角帶着笑看她:“你買的?”
度清亭點頭。
“那想到一起去了。”尤燼往裏走,把水龍頭打開,洗了手,問:“買圍裙了嗎?”
度清亭不太好意思地說:“滿減活動送了一個……”
她說:“我不會做飯,系這玩意沒用。”
尤燼說:“我做,進來幫忙吧。”
度清亭沉默着,她看看尤燼,她應該是在公司換過衣服,上身換成了白色的襯衫,度清亭轉身去袋子裏把圍裙拿出來,她拿進廚房準備遞給尤燼,尤燼擡了擡胳膊,度清亭溫溫吞吞的,手指落她腰上,從後面把圍裙給她系上,打結的時候感覺她的腰好細。
粉色的,帶花邊的,好襯她。
尤燼語氣很輕,能感覺到她心情很好,說:“脖子沒挂上。”
度清亭再擡頭看到她的脖頸,白皙纖長,她迅速松開手,問:“你會做菜嗎?怎麽突然想到做菜,也可以點個外賣。”
尤燼說:“中午外賣你不是沒吃幾口嗎?嘗嘗我的手藝吧,有特別想吃的嗎。”
度清亭覺得挺驚奇,她從來沒吃過尤燼做的菜,不管做什麽她都想嘗嘗,她又聽着尤燼輕聲問她:“有頭繩嗎,幫我把頭發紮一下。”
度清亭平時會紮頭發,手腕上經常會戴根黑色的頭繩,她摘下來遞給尤燼,尤燼已經準備切菜了。度清亭伸手去攏她的頭發,給她紮上,弄得時候有些尴尬,趁着尤燼心情好,她繼續說:“我朋友那兒,我剛剛打電話是跟她說清楚,她不會再瞎罵人。那什麽……她是混血兒,小時候在國外長大,叫哈尼,親愛的,就是打招呼你好,在嗎的意思。”
“是嗎,這麽獨特呢。”
“嗯。”度清亭又解釋,“也不是獨特,是大家都這樣。”
尤燼拿着刀切菜,應了聲好。
度清亭松口氣,把最後一道頭繩圈緊。
尤燼說:“獨特到像我一樣,喜歡一邊做一邊訓妻嗎。”
度清亭聽到了,手指一抖,有一縷頭發沒紮好直接掉了下來,貼着她的脖頸。
再看系上粉色圍裙的女人,好欲。
妻、人、人/妻嗎?
她手趕緊背在身後,假裝沒聽明白,“啊?”
尤燼又重新說了一句,“我說……先吃飯,吃飽了再說,不是餓了一天嗎?”
度清亭哦了一聲,心裏還惦記着前面一句話,但也沒戳穿她,默默往後退,尤燼又喊她,“袖子啊。”
對哦,她穿得白色襯衫,袖子得挽起來,度清亭又折回來。
尤燼說:“這不是馴上了麽。”
是啊,尤燼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就跟那種狗狗一樣,主人說開飯啦,你去把我拖鞋叼過來,她就屁颠颠的去叼過來。
“不願意嗎?”尤燼說。
度清亭沒作聲。
尤燼學以致用,“哈尼?親愛的?”
度清亭深吸口氣,這個女人,她好壞。
有點絕望。
尤燼扭頭看向她,廚燈落在她肩膀上,她輕輕擡手臂,眨眨眼睛,說:“我還想着,下一步就說,白襯衫好容易弄髒,讓你把我的襯衫脫掉就單系圍裙做飯……既然你不願意幫忙,哎,那要不要就算了呢。”
不能算了,不能行!
沒什麽愛好,我就愛被馴!
今天去給頭發補色來晚了,不好意思,這章也随機一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