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度清亭愣在廚房裏,呆呆的看着尤燼,以及她身上的白色襯衫,尤燼一句話就勾死人了,度清亭立在廚房門口不知所措,看她不好,不看她也不好。
尤燼将她表情收入眼底,說:“還沒炒菜,你就面紅耳赤啊?”
度清亭說:“不是,我只是在想,油濺到身上多痛,你皮膚那麽白,那麽……嫩,別燙傷了。”
“衣服髒就髒了呗,不行我給你買一件。”說的時候,她偏頭看着牆,并沒看尤燼,嘀咕了兩句,在香海的時候,給她吹吹頭發,她胸口的皮膚都能變粉紅,“那樣好看是好看,就是……燙傷會痛的吧。”
尤燼頓了頓,她再看向度清亭,語氣很軟說:“你過來一下。”
度清亭不解的走過去,手指很軟,腦子一直想要解扣子嗎,尤燼卻低下了頭,她貼着她的臉,度清亭本能使然就想着躲她,尤燼還是貼着她的臉蹭了蹭,“小狗。”
度清亭覺得,她叫“小狗”比叫小蜻蜓,親愛的、哈尼都要好聽。
尤燼點頭,“出去吧,我做菜了。”
度清亭快同手同腳走到門口,她站了一會兒,回頭看她切着菜處理食材,有些不敢相信,尤燼居然在給她做飯。
裏面的人是尤燼。
“尤燼……”
度清亭又有點後悔,要是尤燼挂空擋給她做飯,那太澀了……這還是尤燼嗎?
她現在懷疑那位“王小姐”取代了尤燼,把尤燼奪舍了,她在外面坐也坐不住,稍微側了側身體,看廚房裏的人,想着自己應該進去幫忙洗菜,她拿着手機在上面瞎搜,這些玩意她畫畫的時候經常看,她以前覺得尤燼像午夜黑貓,高傲的,冷漠的,是那種別人說不管主人怎麽養,都養不熟的貓。
可今天尤燼蹭了她一下。
突然,想給她買毛茸茸,戴鈴铛那種貓貓款。想着,她聞到了香味兒,還是魚的香味兒,尤燼在下油煎魚,度清亭是挺喜歡吃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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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法過腦子,一連加了好幾件衣服進購物車。
以前深夜,她很喜歡刷美食,所有美食博主都說魚最難做了,做不好要麽不入味兒,要麽就是特別腥。
度清亭想,貓有時候就喜歡吃腥的,不知道尤燼……嗯,做的怎麽樣。
度清亭沒閑着鑽進去了一次,把消毒櫃裏的碗筷拿出來擺上,順便瞥了眼鍋裏的東西,香辣魚,尤燼放了兩種豆腐進去煮,一種滑嫩滑嫩的,一種雙面煎到金黃。
看久了,看尤燼這個尤物胃部都會一緊一縮。
度清亭真不知道尤燼會做飯。
她看了很久,尤燼收尾時瞥了她一眼,對着她輕輕一笑,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說:“餓了?”
尤燼笑着說:“再等一會兒吧,馬上出鍋。”
度清亭把手中的盤子遞給她,等尤燼把魚盛進去,她把鍋端出來放桌上。
倆人坐對面,尤燼做了一個魚就夠兩個人吃了,但她還做了一個青菜。
度清亭先幫兩個人盛飯,她好奇地問尤燼,“你什麽時候學做的菜?”
“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會了。”尤燼說。
“那麽早?”度清亭問:“我高中那會兒?”
尤燼嗯。
度清亭聽着總覺得遺憾,那會兒她也是個急脾氣,每天想到的都是怎麽躲着她,倆人見面也是誰看誰都不順眼,待在一起半個小時就吵架。一起同吃同住,都不知道她會做飯。
她的手藝真不錯,魚肉鮮嫩,外面一層煎的酥軟,特別入味兒,就是味兒挺辣。
吃點魚,再吃點青菜清口,她吃了兩碗飯,空了一晚上的肚子算是填滿了,吃完飯她主動去洗碗,尤燼也沒有攔着她。
完事,她抽着紙巾擦幹淨自己的手,尤燼把電視打開了,聲音開得特別小,尤燼看不清字幕,戴上了眼鏡,以至于度清亭走到尤燼身邊就不是很怕她,膽兒大了些,就想着怎麽把閨蜜那事兒跳過去。
尤燼瞥向她,說:“那你罰站吧。”
“罰站?”度清亭有點不敢相信這麽簡單,“就站在那兒不動嗎?”
尤燼嗯了一聲。
度清亭捏着手機,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尤燼看着她,那表情有一些想笑。
尤燼坐直了身體看她,兩個人對視,尤燼溫聲問她:“那你說說哪裏錯了。”
“我……”度清亭也說不上來,她歪了一下頭,剛動了一下腳,尤燼的腳就踢了踢她的腿,說:“站直了,老是動什麽?”
度清亭身體繃緊,曾經的支配感再次升了上來,怎麽尤燼不戴眼鏡,她也會怕她呢。
尤燼看着她,捕捉到她眼底的神緒,“怕我啊?”
“不、不是……”
“那你慌什麽?”
度清亭抿了下唇,想說的話咽回肚子,怎麽說呢,她是挺怕尤燼的,從小到大都恐懼她。
“沒慌。”
尤燼也不說話,她就在那兒站着,倆人都有些沉默,尤燼動了動唇:“以前……”
“以前怎麽了?”度清亭看她。
尤燼輕輕一笑。
以前念書,尤燼也總讓她罰站,她咬牙切齒的跟尤燼較勁,尤燼冷冷的瞅她,對她很瞧不上眼,一個冷漠,一個憤恨。這還是第一次尤燼讓她罰站,她規規矩矩的罰站。
這也是第一次她罰站,尤燼對着她笑。
站得很筆直,尤燼似乎不想她站的太筆直,腳在她腿間輕輕滑,滑着滑着眉輕輕挑,度清亭快站不住。
尤燼說:“如果當年,你高三不聽話,我這樣對你,你會……聽我的話,好好學習嗎?”
度清亭都不敢想,當年她這樣對自己,自己會……有多麽愛學習。
如今她這麽想,但,時過境遷,當年的她是什麽樣的心态,其實已經沒辦法去考量了。
“教你個辦法,讓你媽媽覺得你不是個M怎麽樣。”尤燼還像以前那樣,教訓完她,繼續又不厭其煩繼續給她講題目,解決問題。
“啊?”度清亭望着她,心口淺淺滑過什麽東西,在身體裏溢滿,她在看尤燼,莫名其妙有一點點性奮,是性,那種性奮。
“不需要嗎?”尤燼問她。
度清亭回神,記憶模模糊糊的,度清亭的認知有點被推翻,有點記不清自己曾經到底喜不喜歡被尤燼管。
“什麽辦法。”
尤燼微微仰着頭,她說:“你就當着你媽媽的面把我這樣那樣,親密一點,你媽媽不就知道你很厲害了嗎,其實是你把姐姐那樣了嗎。”
度清亭想想,是哦。
尤燼真聰明,問題迎刃而解了。
“那,記住答案了,下次知道怎麽解決了吧?”
度清亭點頭,點完,覺得不對勁,再低頭看到尤燼在笑,尤燼居然在逗她。
她想說話,尤燼又說:“手伸出來。”
度清亭把手伸出來,尤燼從茶幾上的茶杯裏拿出一個銀色湯匙,湯匙上帶着水,她一下一下打着她的手心,力量不大,但是打久了确實有一點點痛。
度清亭嘶了一聲,尤燼收手,說:“好了,這事兒過了。”
“真過了?”度清亭不可置信。
尤燼變得猶豫,“你還想來點什麽刺激的?”
度清亭頓了頓。
算了吧,不敢了,她媽留下的陰影太深了。
度清亭幹巴巴的杵着,搞不明白要幹嘛了。
尤燼突然說:“嗯……你給我買什麽衣服了呢?”她表現的很好奇,說:“你給我看看,當做賠禮道歉,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度清亭哪裏好意思給她看自己的購物車,她說:“還沒看。”
“不會是騙我的吧?”尤燼說,“我今天為了你給我買衣服,可是賣力的給你做菜了呢。”
“之前在香海,你說洗衣服做飯什麽都幹。”
度清亭聽得毫無招架之地。
去看這個城市的夜景,尤燼這個房子買的并不是多豪華,跟蘇沁溪那個高檔小區差不遠了,這邊偏僻一些,亮起來的都是房子燈,有的亮有的滅,遠離了城市的繁華,夜晚特別安靜。
她把手機遞給尤燼,自己去靠窗的榻榻米上坐,感覺這地兒真是安靜。
“你喜歡我穿這些啊,這不能穿出門啊。”
尤燼說。
度清亭沒說話,從玻璃上看自己。
羞恥難當,誰不習慣穿成貓咪樣子的姐姐。
最好側躺着,勾引人的那種。
尤燼說:“也不是不能穿。”她又往下滑購物車,購物車裏五花八門什麽都有,就是沒有一件正經東西都沒有,她滑到底,看到一個很新奇的東西,“你還買這個玩啊?”
度清亭斜了一眼,“畫漫畫……漫畫需要,你懂的,我畫漫畫。”
尤燼點開看了看,說:“沒給別人買過吧。”
度清亭搖頭,“沒有。”
“那下單吧。”尤燼把手機還給她。
度清亭接過手機,有點渾渾噩噩的,趕緊把淘寶退出來,她看尤燼,尤燼的腿收回去,她看看手機,度清亭捏着手機又重新進去把裏面的衣服下單,她一邊下單,一邊删除曾經加入的奇異古怪的小東西,問尤燼,“你這是懲罰我呢,還是撩我呢。”
尤燼笑着看向電視,翻拍的熱播劇,觀衆一邊罵一邊看,熱度還整的挺大。
倆人都跟着看了會兒,電視結束了,尤燼問:“出去逛逛?”
這會兒時間挺早的,度清亭坐起來,尤燼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到樓下,車子開的比較遠。
到商場,尤燼挑選東西,度清亭推購物車,尤燼買了一些洗漱用品,問她:“對牌子有什麽要求嗎?”
度清亭搖頭說:“沒有。”
尤燼從貨架上拿了兩瓶甜橙味兒的,又去選一些垃圾袋,度清亭阻止她,“這個有,我買了,放你櫥櫃了。”
尤燼把垃圾袋放回去,想着去買紙巾,推着車子從頭逛到尾,超市裏人不少,到點了一窩蜂都去搶特價商品,度清亭過去湊熱鬧,然後給她挑了特價的兩大提紙巾,還送個手帕。
尤燼說:“你挺懂生活的呀。”
度清亭擡擡下颚,說:“還行吧,畢竟在國外一個人過了很多年。”
尤燼再去買了些床上用品,床單被罩和枕頭,又去選了些水果,問她想吃什麽,多挑點她喜歡吃的。尤燼似乎很喜歡逛超市,後面沒什麽要買的,就四處看看還在裏面轉了一個小時。
尤燼拿着哆啦A夢的小鬧鐘問:“要嗎?”
度清亭不上班,“不需要。”
她拿個戴墨鏡的尖叫雞,“可愛嗎?”
“買沐浴露送個羊駝椅子,挺不錯。”
度清亭看她喜歡,說:“買吧,劃算。”
倆人出來手上都提了不少東西,也買了一些面粉和食材,度清亭腋下夾着羊駝椅子,覺着吃不了那麽多,畢竟也不是常住,尤燼說明天她一直在家,可以烤小甜品。
“你還會做甜品?不是工作很忙嗎?”度清亭疑惑。
“不會可以學,反正明天也沒有事兒幹,不是麽。”尤燼說。
也對。
“一個人做這些的确無聊,兩個人會好一些。”尤燼問她:“不想試試嗎?”
度清亭對美食也算是有點追求,喜歡吃,但是很少自己做,想想她說的有道理,“是,玩一下也行,那是不是得買點模具什麽的。”
尤燼愣住,“不是牛奶雞蛋加面粉就行了嗎?”
“奶油呢?”
倆人愣住,把東西塞後備箱,又折返買了一大堆的模具和奶油,還提了一袋酸奶和藍莓,全部放在後備箱。
“兜兜風。”度清亭系着安全帶主動說。
尤燼把車載音樂打開,風吹進來,不堵的時候她把車速加快,那風一股一股灌進車裏。
度清亭哇哦一聲,“舒服。”
搭在肩膀上的發被吹得缭亂,她偏頭去看尤燼,尤燼的卷發用她的黑頭繩紮了起來,她的細頭繩跟尤燼的卷發不那麽搭,收得太緊,比較勒頭發,她之前用發卡就挺欲。
尤燼說:“以後不要跟別人太暧昧啦,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在乎你。”
話說的挺繞口,風又大,似乎是在掩蓋什麽。
她可能以為度清亭沒聽清,其實度清亭一直在留意她,明明是同樣的車窗,風吹進來的感覺卻不同,她那邊好像更溫柔,自己這邊似乎更強勁。
度清亭稍微側着身體吹風,餘光總能瞥向尤燼,怕是風都覺得她心情好,吹得很是溫柔呢。
度清亭本想感受感受風,視線卻忍不住一次一次瞥過去,尤燼察覺了,問:“看風景嗎。”
“嗯,挺美的。”度清亭說。
“那我開慢一點。”尤燼說。
反正夜色已經降臨了,度清亭幹脆明目張膽的看着,車子轉了一圈,她再歪一下頭,看到了車窗外的湖景,尤燼誤會了吧,以為她說的湖。
晚上回去,收拾好東西,洗完澡,度清亭借穿了尤燼的衣服就躺下來休息,一邊刷手機,一邊想自己高中生活。
想起,自己和高中和尤燼的第一次見面,想着、想着,又想到知道自己是臉盲的那天。
以前度清亭就是欠揍欠收拾,非得要挨一頓批評才能聽進去,她從小到大成績就不怎麽樣,沒耐心,老師講課,她在下面捏橡皮泥,從小到大成績都不好,以前家裏就她一個,家裏特別溺愛她,她媽不舍得批評她,老想着念書不行也沒關系,她爸爸有公司,以後進公司就好了嘛。
直到遇到尤燼,她上幼稚園不需要有成績倆人還能好好相處,她也喜歡拉着尤燼玩,等到一年級涉及到排名,尤燼就會去她班上看張貼的成績,發現度清亭永遠是坐在最後一排的小朋友,她會皺着眉說:“度清亭,晚上你來我家裏寫作業。”
度清亭有點開心,特別興奮,到處炫耀她要去尤燼家裏寫作業,她特別喜歡去尤燼房間玩,面對尤燼就故意說,“可是我跟朋友約好了呀,今天我們一起游樂園玩。”
“你寫完就去玩,我送你去。”
“那你能跟我一起玩嗎,你跟我一起去?你能跟我玩一天嗎?”度清亭開心地問。
“跟你一起去。”尤燼點頭,“你先寫,把算術題做到一百分。”
但是,尤燼高估了度清亭算數能力,度清亭也高估了尤燼的寬容能力,一位數的加減法,度清亭從放學算到晚上八點,不僅游樂園沒了,還算的度清亭手指頭都快掰抽筋了,痛哭流涕,尤燼還說:“七加八你知道等于十五,那八加七你為什麽不知道等于幾?”
度清亭:“我就十個手指頭,我數不過來嘛。”
尤燼說:“二加八等于幾。”
“十五!能去游樂園了嗎?”
然後,尤燼就生氣了,說她就知道玩,她也很生氣,誰也不跟誰說話,倆人一氣就是一個星期。
但是,度清亭怄氣,也還是喜歡背着自己的書包跟尤燼坐在一起。那時候小小的度清亭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重度臉盲,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樣,以為全世界的人都長得一樣,然後世界會給每一個人安排一個與衆不同,她認定了尤燼是自己與衆不同的那個人,就算吵架也是要坐在一起的。當然她也覺得自己在尤燼世界裏是最與衆不同的那個,因為尤燼去幼稚園只找她一個人,就算她們吵架,尤燼也只跟她吵架,她也是尤燼的最特別。
每次尤燼說:“我們吵架了,你還跟着我幹嘛。”
她眼淚汪汪理直氣壯的說:“我們就是要在一起的,吵架也是要在一起的,老天爺這麽安排的。你可以不跟我說話,但是,不能不跟我在一起。”
她這麽說了,第二天尤燼帶她去游樂園,也就是那天她搞清楚了A+B=B+A,因為她牽尤燼的手,也等于尤燼牽着她的手。
她發現自己是臉盲,就是尤燼去少年班,跟她不是一個學校的時候,她更痛哭流涕,在家裏撒潑打滾,發脾氣,還砸了東西,問尤燼走了她該怎麽辦,說她們不能分開。
大人沒辦法告訴了她一個殘忍的真相。
然後,她知道了什麽叫臉盲。
原來全世界的人,可能有的長得一樣有的長得很像,但大多數長得不一樣。那一天,小小年紀的度清亭恨了全世界,發誓一輩子不和老天爺和解。當然有一點更難過,因為她跟尤燼說過這個秘密,堅持每天告訴尤燼她好美好可愛她好喜歡她,尤燼聽了沒有告訴她,她其實是個臉盲,尤燼只是淡淡地說:“哦,原來是這樣啊。”
想着,度清亭準備睡了。
房門突然被敲了敲,度清亭被吓一跳,手機扣翻在床上,先前她媽就是進來不敲門害的她尬死。
“可以進來嗎?”尤燼問。
度清亭身體往上坐,背靠着床頭,“嗯,可以,進來吧。”她問門外的人,“什麽事兒?”
門被推開,屋裏燈光沒打開,外面是開着燈的,那些不夠柔軟的白光落在她的背上、她的腿上,描出了柔軟的輪廓,她只圍着圍裙,長卷發還是度清亭幫忙紮着時的樣子,只是現在有一點亂,松松的搭在她一邊肩上。
“小狗,吃水果了。”尤燼喊她。
她說話時裸露的鎖骨微微凸起,精致美麗,她手上端着一盤水果,但不是單單的水果,上面淋了酸奶。
還有半袋放在可愛的草莓盤上。
是度清亭今天下午跑去買的,酸奶是,草莓盤子也是。
度清亭視線将她掃了個來回,心裏一震,那瞬間她恨不得爬過去吃,她努力壓制呼吸,目光落在尤燼的圍裙上,白皙的皮膚只被粉色圍裙蓋住,細繩子掐腰,顯得玲珑有致更纖細了,胸口隐隐的起伏點,也更欲了。
度清亭唇微微張,腳趾動了一下,想說話卻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她只穿了一件圍裙。
要這樣給她喂水果嗎?
尤燼手擡起,曲着,落在門上再敲,輕輕一咚,她走進來時,聲音輕輕,托盤上有銀色叉子,她手裏捏着一個粉色的叫餐鈴,這玩意好像是給她家狗玩的,吃飯的時候按一按,狗就會過來吃東西,狗想吃東西也會自己按。
尤燼走到她身邊,度清亭緊緊地盯着她,看着她捏着叉子,以為要喂給自己吃。
但是尤燼把水果先送到自己的紅唇邊上,她含住青蘋果低頭和她平視,再微微擡颚,手稍稍撐着床,微微前傾把沾着酸奶的青蘋果往度清亭唇邊送。
起先度清亭只是咽氣想掙紮一下,可是那酸奶就要流下來了,她真的忍不住,擡擡下颚,立馬咬了上去,酸奶還是順着蘋果滴在她的下颚上,她嚼着蘋果想擡手擦,尤燼說:“沒事。”
然後,尤燼的唇湊了過來,舌在她下颚上卷,酸奶就被她親走了,尤燼再往後退一點點,她品着酸奶,反問她說:“蘋果好吃嗎?”
蘋果的酸甜汁水混合着酸奶的奶香,她的味覺都在說:“真的不敢想象居然會這麽好吃……”
“……好吃。”很好吃。
“還要吃嗎?”
度清亭的理智跟着她走,“要。”
尤燼這才坐了下來,她也品了品酸奶,是好吃,她又含了一顆哈密瓜在唇間,度清亭愣幾秒湊過去咬掉了一半,她本意留給尤燼一半,但是尤燼又靠過去喂給她,兩個人的鼻尖輕輕地擦在一起,度清亭只能側着臉咬着哈密瓜,尤燼似乎并沒有後退的想法,又靠近了一點,餘下可以給她吃的哈密瓜就剩下那麽一兩毫米。
度清亭輕輕貼過去,挨着唇咬下去。
很軟很甜,又有一點不舍得咬,但是她一使勁,哈密瓜甜甜的汁水爆開了,感覺快要噴她一嘴唇了。
好吃死了。
尤燼只嚼了自己含住的那一點。
度清亭吃着哈密瓜,手指不自覺的壓在了鈴上,她按了一下,叮叮,我還想吃。
尤燼不急不緩地靠過來喂給她。
這次尤燼喂的慢,她真的太心急了,叉子剛剛插上葡萄送到唇邊,她就一口咬了上去,爆開的葡萄汁噴在尤燼的嘴唇上,她看得清清楚楚,尤燼抿着唇,之後唇輕輕地開了一條縫,把汁水舔幹淨了。
度清亭又連續按了兩下,“喂我。”
尤燼把紅色愛心形狀的櫻桃立着放在唇間,粉紅得很誘人,卻不是很方便吃走,度清亭得貼着在她的唇上,舌尖滑進去,勾着櫻桃往回卷,大顆櫻桃在舌尖唇間來傳,舌尖勾纏,又忘記了去吃櫻桃。
尤燼咬碎了果,汁水爆出來,度清亭瘋狂的往前湊身體去嘗櫻桃的甜,已經忘記櫻桃是哪個國家的水果了,但吃法很适合法式。尤燼又放了一顆在舌上,無聲邀請她。
度清亭吃幹淨了還往前湊,和尤燼唇貼着唇,被尤燼的戳了戳下颚,她悶哼。
她仰起頭,胸口起伏很不穩,尤燼紅唇上還沾着櫻桃粉粉的汁水,氣息流轉,尤燼指尖在她下颚上轉動,“不想吃了?”
“想。”
尤燼說:“沒有了。”
度清亭沒看她的托盤,卻覺得還有,連連按鈴。
尤燼問:“還有什麽?”
“奶。”
度清亭再補一句,“酸奶。”
就剩下半袋酸奶了,但是度清亭還想吃,她說想吃多一點,她手往前捏住了尤燼的圍裙。
唇微微動,就是喂我。
又撩起她身上的圍裙,讓她喂喂自己。
尤燼手指落在她的唇上,“還想吃嗎?”
“想。”
“但是,晚上吃太甜的不好。”
度清亭牙咬了咬,她想說自己長大了,不怕甜,又覺得自己被戲弄了,她想抓尤燼,尤燼又貼着她耳朵說了一句話。
不行,真的不行了。
甜的,還想吃。
她拉了一下尤燼的手,沒拉住。
尤燼起身、轉身。
除了後背、脖頸處系着細細的繩兒,再無其他遮掩。腰是腰,臀是臀,她的身材真的好好……好絕。
她關上門,房間裏恢複到安靜。
四周也陷入黑暗,度清亭臉頰燥熱,耳朵裏卻在響她剛剛的話,尤燼真的變了,她先前的道歉是真心實意的,因為她剛剛說,“小蜻蜓,我的确反思過,我們長大了嘛,以後不會在那麽羞辱你啦,你努力下次不犯錯,喂你吃的更多、更甜得獎勵。”
所以不是懲罰,是獎勵,她要瘋。
喜歡姐姐的獎勵嗎?
還想要姐姐的獎勵嗎?以後聽話嗎?
這章也随機送紅包,手指抖了一下,沒來得及修錯字就更新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