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度清亭尬着一張紅臉定在原地。
尤燼握着方向盤,她用力抿着唇,嘴角還勾了下唇,手指在方向盤上按了兩下。
聲兒一響,怪吓人的。
度清亭根本不敢上車,尤燼把副駕的車門推開,她戴眼鏡不戴眼鏡都怪叫人害怕的。
度清亭自然不敢和她坐在一起,但是……後座那只狗還兇狠地瞪着她。
尤燼望着她。
意思是二選一。
度清亭一咬牙,繞到後座和杜賓坐到一起,尤燼勾勾唇,側過身手指貼着唇對着杜賓眨了下眸,讓它不要兇,杜賓張開的嘴又合上了。
盡管它戴着嘴套,依舊兇巴巴,甚至顯得更威猛霸氣。
杜賓緩緩側過身,一對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盯着就不轉換位置,很兇悍。
度清亭被注視的像個犯罪分子,她努力靠着門,離這只兇悍的杜賓遠一些。杜賓的爪子直接摁過來,死死地壓住她的衣服,沖着前面叫了一聲,報信似的。
度清亭:“?”
她能往哪兒跑,跳窗不成嗎?
好好做個狗行嗎?
整一個路程杜賓都盯着她,度清亭忍了一路,冷不防想到自己之前還吃過這只狗的醋,跟它斤斤計較誰更得姐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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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媽離了大譜。
尤燼的車還是開到上次那家餐廳停下,度清亭瞅到那閃爍的燈,以及那個充滿情調的露臺,各種回憶湧上,她沒下車,看都不敢看,深呼吸,“能換個地方嗎?”
“好。”尤燼打着方向盤,又往前拐,在紅燈的時候換了個地方,去了一家中式餐廳。
到地方停車,有人開車門。
下車時,度清亭從杜賓狗爪子搶過自己的衣服,尤燼從前面過來牽杜賓。
“杜賓需要交給我嗎。”開門服務生問。
尤燼看向度清亭,度清亭離杜賓遠遠的,杜賓昂首挺胸,尤燼說:“帶它做個spa吧。”
“有忌口嗎?”服務生問。
“沒有。”尤燼把狗繩給她,“別讓它吃多積食。”
“好。”那人接過狗繩,帶着杜賓離開,杜賓一邊走還一邊扭頭看向度清亭,那眼神很深沉。
度清亭咬咬牙,這個狗杜賓。
過的比人還精致。
距離她買狗都七八年之久了,如今回憶起來只記得自己買個狗是給尤燼當生日禮物,希望她發散一下自己的精力,別管自己那麽嚴,具體為什麽挑杜賓,她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最印象深刻就是它特別傻,特別呆,誰知道幾年後被養的這麽威猛。
另一個服務生領着她們上樓,尤燼走在前面,度清亭溫溫吞吞的跟在後面,腳步特別慢。
進電梯倆人等她一個人,她更尴尬了。
倆人進到包廂,入座的時候度清亭拉開椅子,冷不防想起來,自己那個晚上凹造型的事兒,她當時想的是底氣得足不畏強權,潇灑的把椅子拉開坐上去,歪着身體,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玩着手機漫不經心地說:“咋倆不合适,我比較愛玩。”
尤燼點菜,她翻了兩頁點好自己要吃的菜,度清亭跳過了這家店的特色,尤燼說:“聽說她們家牛肉不錯,你試試?”
度清亭說不用了,她不敢看尤燼的臉,偏頭死盯着看向窗戶,窗戶上印着尤燼的臉,妥妥的美人骨,她一直盯着看,等到服務生上菜她轉過來。
度清亭看着她鼻梁上眼鏡,尤燼回看着她,尤燼剛洗幹淨手,水潤的手指點點鼻梁,說:“還要摘嗎?”
“不用。”度清亭一口回絕。
尤燼笑了一下。
度清亭實在沒忍住,她往前坐了一點,“你,你故意戴眼鏡的?”就防止我認出來嗎。
後半段她沒說,尤燼好像還是聽到了她的心聲。
尤燼說:“我是真近視了,高三就有點,但是不影響日常,那會大學只在課堂上戴戴眼鏡,後來工作幾年用電腦強度大,近視有三百多度,基本工作、出門會随時備着眼鏡。”
“不是,你大學我沒看出來你近視啊。”度清亭記得很清楚她眼睛很大,犀利,自己幹點什麽小動作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戴隐形眼鏡。”
看度清亭還不信,尤燼說:“當時不戴眼鏡,是怕你認不出來。”
頓了頓,又說:“上次在酒吧和機場,就算我不戴眼鏡,你也認不出來我啊。”
紮心了。
度清亭心髒痛,她又要開口,話卻卡詞了。
尤燼說:“到我了?”
度清亭抿唇,點頭。
“你現在對我是什麽想法?”尤燼問着,認真看着她,鏡片後的眼睛很明亮,“不讨厭吧。”
度清亭看着她這張臉,能回憶的還是甜蜜日常,雖然她很尬,她實話實說,誰看美女會讨厭,她機械的搖頭。
尤燼說:“所以呢,繼續談戀愛嗎?”
她手機就放在桌子上,說:“那個錄音我看你下載了,當初你讓我錄的證據,作數的吧。”
度清亭啞口無言,沉默良久。
很想穿越回去抽自己一耳光。
“所以,錄音聽了嗎?”尤燼說:“沒聽的話,現在聽一下也可以。”
“不用不用。”度清亭咬着牙,“我聽了。”
“聽了幾遍?”尤燼問。
這還帶聽幾遍?
度清亭聽了前十幾秒,就直接跳樓了。
尤燼說:“果然啊,一遍沒聽,離開酒店後,我後面又為你專門錄了一句話。”
度清亭沉默,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回去立馬聽,她低着頭吃飯,悶頭吃,吃完才想起來晚上她其實吃過。
尤燼慢條斯理的吃着,喝着特調的葡萄汁。
度清亭仰着頭看她,“你一開始知道我是度清亭?”
尤燼眼睛眨動,好像在說,我又不瞎。
“那你……你怎麽……怎麽當時沒戳穿我?”度清亭盯着她很想說,你後面是不是在戲弄我,我現在非常不想活了。
尤燼望着她,身體微微前靠,“你和顧瑞在酒吧說我壞話,還陰陽怪氣學我說話,就那個‘哦,四百分啊’,那我當時怎麽說呀?我走過去說,喲,四百分和三百分,你們在幹嘛呀?”她語氣帶着點笑,那四百分被她說的有點婉轉。
別了,她又要尬死了。
度清亭心髒麻了,不敢想如果當時尤燼走過來是什麽畫面,估計是在酒吧滿地找洞鑽,雖然現在她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現在想到的不是顧瑞的四百,而是她口出狂言說的那六百,腳趾頭又開始不行了,她手指也跟着攥了又攥。
所以,當時在房間裏尤燼順手拿缸并不是拿錯了,多半是聽了自己罵她,還撒謊分數,是想打死她……沒被打死算命格硬。
要命。
尤燼也好奇,很認真地問她,“當初怎麽想的呢,說自己考了六百八。”
“你聽錯了,我不是說考了六百八,我是說……”度清亭對上尤燼的視線,尤燼表情困惑,度清亭說:“我說的是六百吧,不是數字八。”
尤燼問:“你覺得有區別嗎?”
“……沒有。”
“那……到底怎麽想的呢。”
能怎麽想,畢竟……出門在外,面子是自己給的。
度清亭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她說:“喝多了醉了,嘴一瘸,就将錯就錯了。”
她還是想不明白,就怎麽發展成那樣子,“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為什麽後面不說,你……”
尤燼說:“我拒絕你了啊,我說,枕邊給女朋友睡,保持距離了,但是你一直汪汪叫。”
度清亭老臉扛不住,旁邊還有其他人客人吃飯呢,學狗這事兒,自己人知道就行了。
“我以為你是認真的,所以……”
“我的确是認真的。”尤燼說,她嘆氣,認真盯着她,“枕邊被你睡了呀,負責吧。”
度清亭沒做聲,她覺得自己付不起。
尤燼繼續說:“你這麽浪,愛玩,正好我也是,我們XP合适,又是絕配,你也不想分手,那我們繼續談戀愛吧。”
“怎麽樣?”
度清亭用力咬唇,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她尬的激情退去,只剩下恐慌,她輕聲說:“緩緩,我緩緩,我現在……很尬,有點不太行。”
尤燼壓着聲音說:“該教的都教給你了,哪裏不行?”
“不是說我那方面不行,就是……”
尤燼說:“只要那方面行,就能愛,你很厲害的,會親親,哪哪都很行的。”
度清亭抿緊唇,這句話都很熟悉,是的,她已經是個老手了。
“還是說,知道我是尤燼就不敢談了?”尤燼語氣微冷,“那我要委屈死了。”
“不是,這個事兒……先不說談不談的問題。”度清亭就頭痛,說:“也不是不行,是太尴尬,我被榨幹了。”
她悲催的說:“就,沒有性欲。”
“……哦。”尤燼點頭,說:“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不喜歡刺激,要走禁欲路線了。”
“給我點時間成不。”度清亭坦白的說,“我這個情況你也能看出來,我太尬了。讓我尬完。”
尤燼喝了口果汁,望着她問:“那給你時間你會逃跑嗎?”她盯着她的眼睛,溫溫柔柔的帶笑。
度清亭現在能品出來一點點了,她這個溫柔的眼神裏帶着威脅的意味,有點像溫柔的蛇蠍。
“你以前……沒這麽溫柔的啊。”也沒有這麽恐怖,以前尤燼的情緒都寫臉上,總是兇狠惡煞的。這也是她認不出她的重要一點。
“以前畢竟二十出頭,不會收斂情緒,不會隐藏自己。”尤燼說:“現在,我二十八,好歹我也工作很多年了。”
也是,都28歲了。
尤燼望着她,說:“所以呢,還會跑嗎?”
度清亭都約好房東了,今天也是被抓了個現場,臉都被自己丢盡了。
她低聲,說:“應該不會。”
“那出國呢?”尤燼問。
“……不出了。”度清亭咬牙說。
尤燼望着她的眼神疑惑,“真話假話啊。”
“真的。”度清亭用力繃住唇,“我也25歲了,說話還是算話的。”
“三天是吧。”
度清亭有點後悔,早知道說四天了。
尤燼微微靠近她,“給你七天,我們也談了七天戀愛,這樣公平吧。”她輕聲說着,給她最大限度。
七天,度清亭想不敢想。
尤燼真的變了,也太好了。
她現在稍微能接受她是尤燼的事實了。
“但是……”尤燼微微起身,身體前傾靠近她,尤燼的手指慢慢從她的頸帶穿過去,她往前一勾,随着她的動作度清亭猛地靠近,雙手微微撐着桌子。
尤燼說:“你騙我,我就生氣。”
度清亭氣急,頸帶卡住了。
她吞咽,看她有點怕,跟小時候一樣,那種支配感,讓人頭皮發麻。
尤燼溫柔的撫着她的臉頰,“這七天不準亂跑讓我找不到,更不能跑到國外,每天我們必須見一次面,不能躲着我,做一個成熟小狗,聽到了沒有。”
度清亭沒說話,尤燼說:“應一聲。”
“汪。”
艹。
之前蜜戀太深刻,都條件反射,習慣了。度清亭更擡不起頭了。
好在,把尤燼逗笑了,尤燼開心了,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吃飽了,散散步,消消食。”
“嗯。”
杜賓做完spa,吃飽喝足,更有精神勁的,走到哪兒都雄赳赳氣昂昂的,尤燼牽着它的時候,回頭率特別的高。回去的路上瞪度清亭,瞪得也更有勁了。
尤燼把馴狗馴的真好。
後面,還是開車回去。
尤燼把她送到家門口,度清亭下車就往屋裏鑽。
“等一下。”尤燼喊住她,她從車裏下來,手機還提着東西。
度清亭再扭頭,尤燼說:“你手機不要了?”
她手機在尤燼那兒,但是屏幕壞的不能用,她打算買個新的了,那玩兒回去她直接砸了。
尤燼一手拿着她的舊手機,一手拿着個新款的手機盒,說:“你手機我拿去修了,屏幕換好了,你要是不想用原來的,這是新的。”
度清亭只拿過自己的手機,沒要新的,尤燼說:“你那個手機殼挺好看。”
度清亭把舊手機殼翻過來,好家夥,這手機殼她前段時間特地定制情侶殼,做的倆人合照,七夕那天想着讓她知難而退,故意扣上的,現在……
她趕緊把尤燼新買的手機也拿過來。
尤燼懶懶望着她,問:“我的那個呢。”
度清亭沒回。
尤燼說着:“算了,還有個東西你沒給我。”
度清亭仔細想了想,有什麽。
尤燼手指點點臉頰,說:“晚安吻。”
度清亭哪裏敢親她,用力捏着手機,“明天把殼給你。”說完,拔腿她就跑,跑完她傻眼,把殼給她,她說的是什麽鬼話啊。
度清亭發現拿到手機還不如拿不到,她回到房間一開機,各種信息都來了,顧瑞那群狐朋狗友問她七夕怎麽過,有沒有約尤燼,需不需要自己幫忙找那個女人的下落,讓她發一張照片過去。
國外的伊芙琳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又發了好幾個郵件問她談沒談妥,需不需要自己出面去解決,自己可以立馬買票回國。
度清亭就很頭痛,她該怎麽跟這群人說,我那個七日女友,其實就是我的相親對象尤燼。
我逃婚逃到未婚妻懷裏了。
我倆還睡了,我念念不忘,回頭我特麽……
呵呵。
又不想活了呢。
夜裏,度清亭握着自己的手機想哭沒法哭,把手機反扣着,又看到自己精心定制的手機殼。
照片顏色比較深,挨在一起的倆人都比較模糊,越沉重越模糊,就表現的越暧昧,這種感覺……另外一個殼,她一直放在櫃子裏。
她又把平板拿起來,翻聊天記錄,重新點開那個錄音。
錄音裏嬉笑暧昧,聽得她熱辣滾燙,聽得全身發熱,腳趾頭有點抽筋,最要命是,後面全是親吻的聲音,那種喘息聲。
尤燼推她,招架不住,說:“夠了。”
她繼續糾纏,說:“不夠姐姐……體諒一下精力旺盛的小狗吧。”
精力旺盛的小狗,度清亭聽不下去自己曾經說的狗話,站起來在房間暴走,走完,身上出了層薄汗,可不就是個熱熱乎乎的精力旺盛的小狗呢。
度清亭去洗澡,沖沖自己的火,她把手機放在架子上,先洗頭再冷水沖涼,聽着裏面的聲音,越發不能冷靜,說自己不行了就是騙人,聽聽她的喘息,她就本能性想沖動。當初錄音她沒覺得有多長,現在好像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洗完,差不多就剩下幾秒。
她聚精會神的聽。
是酒店尤燼不辭而別那一夜,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抱着尤燼的腰不撒手,尤燼可能想走,她死活壓着一直喊。
“尤燼。”
尤燼說:“是我。”
“尤燼、尤燼姐姐抱抱。”
尤燼說:“抱着。”
她:“親一下。”
之後能聽到稀疏的聲音,應該是親她額頭,尤燼說:“我先回去了,早安、午安、晚安吻先欠着哦。”
她嗯了一聲。
“喜歡你。”
然後又是親親。
度清亭用頭頂的濕毛巾狠狠地捂着臉,她再把手機翻過來,屏幕上多了一條信息。
尤燼:【小狗。】
度清亭又想去挖地洞,在床上抓着枕頭滾,直接從床上翻了下來,痛得她只咧嘴,坐在地上翻手機聊天記錄,越來越尬的,曾經的她回尤燼:【你這麽自信的嗎?】
尤燼:【有一點點。】
度清亭:【誰給的。】
尤燼:【你。】
度清亭:【我沒這麽倒胃口。】
如今的她:我真倒胃口。
腳趾頭卷縮,她扣地,趴在床邊自閉。
尤燼的信息進來了,她先發了個戴墨鏡的黃豆人笑臉,很酷,耍帥,得意。
然後,再發一個墨鏡。
最後發一個:摘下墨鏡的黃豆人對她微笑。
度清亭哪裏受得住她摘下眼鏡的樣子,頭一下子更暈了,發發發!
她閉着眼睛,摁了一個飛吻過去。
尤燼:【這個不行。】
度清亭趕緊撤回,松了一口氣。
尤燼:【想要有聲的,mua那種。】
度清亭想不如殺了她,早知道晚上尤燼說的時候在她臉上親一下得了。瘋了要暈了,度清亭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幹什麽,就……莫名其妙這樣了。
她得靜一靜,她覺得自己也該生氣。畢竟尤燼這屬于詐騙行為,自己也應該憤怒一下下,怎麽突然跟着尤燼走了呢。
度清亭想把手機扔了。
很快,對面發來了語音,度清亭猶豫了幾秒,盯着看,手指沒忍住又點開了。
尤燼:【親親,啵~】
度清亭聽完面紅耳赤,罵自己。
度清亭你真是下賤!
第二天一早,她就行了,起床去吃飯,就看着她媽興致勃勃指揮家裏阿姨打掃衛生,度清亭從樓上下來,她媽還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寶貝,早上好,睡得怎麽樣。”
因為兩天沒睡好,她昨天睡得挺沉的,度清亭手臂壓在額頭上,沒回她的話。
陳慧茹知道她昨天和尤燼去吃飯了,覺得有發展的可能,問:“你跟尤燼複合了吧。”
度清亭總懷疑她媽好像發現了什麽,皺着眉說:“什麽叫複合?我倆……”她頓一頓,看她媽表情。
陳慧茹眨眨眼睛:“其實你早戀過吧。”
25歲算早戀嗎?
陳慧茹說:“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你成年那會,我還在你房間搜出好幾套成年女性的內衣,一看就是成熟姐姐的內衣,根本就不是你的風格。”
度清亭沒忍住:“那他媽是尤燼的!”
陳慧茹聲音拔高:“所以,你為什麽收集尤燼的內衣?!!你這個很有問題啊!”
怎麽聽着她還有種很興奮的感覺?
度清亭實在不想回憶以前社死的畫面。
度清亭努力壓着脾氣,她下樓錯開她媽,又不想她媽誤會,說:“因為你們找她給我補課,同吃同住,她衣服偶爾會被阿姨塞我櫃子裏,同學來家裏找我玩,大家在我房間找這個找那個,我覺得不好意思,就把她衣服塞最最最裏面,藏起來了。”
陳慧茹說,“喔,我還以為你們早戀,你被甩了跑國外去了。”
度清亭無語地看她媽,覺得她妹有一句話說的對,但凡她喜歡別人,跟尤燼毫無可能,她媽就是小說裏,那種特別惡毒的極品婆婆。
想着,她媽接了個電話,也不跟她聊了,轉頭立馬滿臉笑意,聲音嬌滴滴的,“老公~有沒有想我呀,我好想你……”
本來也無所謂,她媽一直都是她爸小嬌妻,這麽多年一直如此,她早就習慣了,偏偏這個調那個神情,度清亭定睛多看了幾眼。
她媽撒嬌:“想你呀,想的心肝痛,快要發瘋了,你有沒有想我?快回來吧。”
這不是半個月前的自己嗎。
度清亭火速往樓上沖,沖完,她又迅速沖到別墅外,圍着小別墅跑了一圈。
因為答應好了,每天見一面,度清亭白天在家裏死宅,就只能晚上偷摸出門,很怕她媽發現,就洗完澡偷偷溜出去。
尤燼給她發信息:【過來接我。】
度清亭:【別帶你家狗。】
又問:【你媽在家嗎?】
尤燼:【是想偷偷來我房間嗎?】
度清亭是不想撞見她媽,怪尴尬的。
度清亭:【在嗎?】
尤燼:【不在。】
【不過你得早點來,她晚點會回家】
度清楚磨蹭到很晚很晚才出門,主要是不敢讓她媽發現,也不想碰到柳蘇玫。
度清亭小跑着過去,墊着腳往裏看,看完低頭瞅到尤家大門口有一塊草坪禿了,是她之前蹲在這裏塞照片摳的,她尋思着,下次要不要從家裏摳塊草坪帶過來偷偷把這地兒填一下。
不然看到一次回想一次。
那回憶真是要人命。
遠遠的她就瞅着杜賓沖了過來,杜賓扒着門就要叫,那表情興奮的在說,我抓住你了。
現在那狗并不沖着她罵,而是只要她在家裏,或者下個樓,就立馬沖着尤燼報信。
度清亭真是後悔,當初送了這麽個警報器給尤燼,她稍微躲了一下蹲在樹下。
尤燼從裏面出來,把門掩上,她穿了很極簡的休閑睡衣,白色的寬松棉紗短袖,搭了一件短褲,腿長又白,尤燼走到她面前,問她:“今天怎麽樣,緩過來沒。”
度清亭站起來,“緩了一點點……”
“那就是行了?”尤燼問。
“不是的。”度清亭解釋着說:“我是心裏承受不住,理解一下嗎姐……姐、姐……”姐叫順口了,現在怎麽把這個詞兒帶過去呢!
尤燼哦了聲,走過去問:“有多承受不住啊?”度清亭沒有來得及躲過去,尤燼就俯身在她心髒上親了一口,“這樣好點沒?”
“!”度清亭心髒要炸了,怦怦的亂跳,她往後一退,後背貼着樹幹。
尤燼手指又捏捏她下颚,問:“嘴巴能承受不住嗎?”然後她把度清亭的下颚往上輕輕地擡氣,問:“洗臉了沒?”
度清亭嘴快說洗了。
尤燼輕笑,說她好乖,在她下颚上輕輕一咬。
度清亭臉漲紅,她要瘋了,從她的眼角開始,一路火熱到了下颚尖上,集中到一點發熱。
尤燼雙指夾着她的下颚。
“嘴巴承受得住嗎。”
尤燼說:“感覺這裏最壞,傷人心。”她又問:“故意來這麽晚的嗎?”
度清亭感覺鼻子最難受,因為沒法呼吸了。她不敢動,不敢在她家門口久留,她努力呼吸,“明天,我早點來,一定。”
尤燼手指松開,放過她了,問:“我的手機殼呢?”
度清亭在兜裏掏,拿出了一個殼,給她吧,又很尬,不給的話,莫名其妙有點慌。
尤燼在她的注視下把殼給用上了。
度清亭立馬跳下來,“那我回家了,現在也不早了,早點睡。”又覺得不對,“或者再散散步。”
然而,人倒黴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遠遠有一輛車從這邊過,燈光一打,照在她倆身上,活像是在捉早戀的學生,尤家的車回來了,柳蘇玫坐在後座,她穿了一件白色帶青花的裙子,很有氣質也很清冷,度清亭本能的想要跑,逃跑的姿勢都做好了。
柳蘇玫的車從她身邊過,偏頭看她一眼,說:“現在看到我知道臉紅了,知道要跑了,現在不往我家裏塞照片了,不威脅我了?”
度清亭解釋:“不是,阿姨有誤會,我臉紅……不是……”因為氣的,急的。度清亭開口就後悔,解釋個啥,還有啥好解釋的,她根本無臉見柳蘇玫好吧。
“那是感覺到幸福了?”
柳蘇玫語氣冷嘲熱諷的,看她很來氣。
度清亭低着頭不語,就想着她趕緊走。
柳蘇玫也瞥了一眼尤燼。
尤燼咬咬唇,望了一眼滿天繁星的夏夜,再瞥向旁邊的度清亭,握住了她的手。
度清亭短發淩亂,手沒處安放,就狠狠低着頭。
柳蘇玫語氣沉着,說:“明天自己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度清亭心髒跳得很快,下意識接了一句,“還、還談啊?”
“你還想直接結婚的嗎?是不是太心急了?”柳蘇玫停下腳步,語氣不善,“年輕人不要心急,凡事都要有個過程。”
“威脅我,你是個有本事。”
尤燼說:“媽,你先回,我跟她說。”
度清亭要哭不哭的,腳趾頭扣地。
這幾天柳蘇玫被她氣夠嗆,不想看到她,搖上車窗,車子往前走了點,車燈照到什麽,她把車窗又搖下來,說:“哦,對了,明天自己帶工具來把我家門口的草坪修好。”
度清亭很想說,阿姨,這個事兒可以解釋的。
話到嘴邊難開,她用力別過頭,閉上眼睛。
她說:“好。”
下次看你還敢不敢晚點來。
先修丈母娘家裏的草坪!
依舊随機送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