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度清亭徹底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無法理解,她半邊臉皺了起來,她甚至懷疑,她的手機被什麽奇怪的東西占據了,否則怎麽解釋……
為什麽裏面是尤燼的聲音。
不對,為什麽七日女友和尤燼一模一樣。
度清亭不敢面對現實,更不敢相信,她覺得自己七夕撞邪了。
手機沉默了,那邊沒聲音了,度清亭手機都不想要了,腳慢慢往後挪,也就挪動了一步,手機裏又有聲音進來。
尤燼說:“擡頭。”
再加一句,“親愛的。”
好想死,度清亭全身發熱。
度清亭承認,尤燼不僅人美,她的嗓音也很好聽,柔媚柔媚的,戴着獨特的溫柔。如今,黑夜裏,晚風一吹,多少有點陰鸷的驚悚,像極了典型瘋批美人那味兒。
以前聽耳朵又酥又軟,現在聽得心髒铿铿砸胸腔。
度清亭腦子就跟着聲音轉,訓練好的狗似的,讓她擡頭,她就跟着擡頭。
餐廳的露臺上,尤燼手臂壓着欄杆,卷發挽起,只留了彎彎一縷在臉側,風吹,那一縷發輕輕吹,身上是黑色低領口貼身的吊帶裙,身材玲珑有致。
她稍稍把手機拿開一些,疑惑地問樓下的看客:“所以,真的有那麽封建,那麽老古董嗎?”
又美又絕,擔得起“尤物”二字。
讓度清亭想到以前課本上的一句詩,不管意思用在這裏合不合适,但她就是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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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應羞見”
真是她,那個消失的神秘女人,又絕又香的女人。
度清亭哪裏敢繼續看她,看完迅速死死地低着頭,腳繼續往後退,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腳越退越快,她從來沒想過那個女人會是尤燼,明明尤燼是個只會穿長衣長褲、嚴肅刻板,苛刻對待一切的封建女人。
度清亭不想面對這慘淡狗扯的人生。
尤燼說:“把我當女朋友時候那麽勇,知道我是尤燼就這麽慫。”她輕輕嘆了聲氣。
“小慫狗。”
放在之前,度清亭絕對立馬被激勵上頭,偏偏,現在她的大腦猛地宕機,做不出反應了。
一些零零碎碎的記憶湧上來了,她從後面抱着尤燼的腰耳邊裏“汪”,尤燼叫她記仇小狗,她得意的說自己是姐姐的狗,只想做她的小澀狗,還跟她doi……
艹,腳趾頭扣地。
全身都麻了。
想死,她好想死。
度清亭要不是好面子,都得沖到馬路中間大喊,讓我死,讓我死吧。
尤燼語氣嚴肅了幾分,“上來。”
度清亭頭也沒擡,扭頭直接上了摩托車的身,頭盔沒戴就突突的發動了摩托車。
度清亭腳趾頭都扣麻了,開摩托挺不安全的,但,度清亭顧不得了,以她最高超的騎車技術把車騎走,地上的手機她都沒有去撿。
尤燼手臂壓着欄杆,望着她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的手機。
風吹着度清亭滾燙的臉,望着遠處黑下來的天,世界都跟着空洞了,她特別悲傷,沒多久她就被攔了下來,七夕,情侶、夫妻出行比較多,人流量劇增,交通管得比較嚴,度清亭沒戴頭盔,在下一個路口直接被交警給攔住,她再一摸兜,手機沒帶,兜裏身無分文。
度清亭腦子都麻了,她在胸前的背包翻來覆去的找,終于翻出了自己的卡包,第一頁就是她和那個女人……尤燼親吻的照片,她絕望的閉了閉眼睛。
交警跟着看了一眼,說:“這你跟你女朋友啊,還挺甜蜜的,不是我說你,今天七夕到處都是人和車出行,你還不戴頭盔,萬一出點事兒,你這麽漂亮的女朋友怎麽辦。”
再看她要哭不哭,一副要死的樣子,“分手了?”
度清亭痛苦的別開臉,心裏比死了還難受,照片裏她主動親的尤燼,一手樓尤燼的脖子,一手舉着相機……尤燼有些驚慌和茫然,更多的是笑。
交警也于心不忍,“行了行了,別哭了,我給你開個單子,你之後自己去交,我抄個號,車我扣了。”
“別別。”度清亭迅速把那一頁翻過去,然後在卡包夾層裏翻出不知道何年何月塞進的紅票子,紅票子還是疊成了愛心。
度清亭把票子給交警,差那麽一點,就得叫家長來交罰款,而距離她最近的家長就在後面,她真心……搞不清楚這是新的社死,還是算一種幸運。
交警對她進行批評教育,度清亭崩潰的從車上下來推着摩托車往回走,她方才下車時把頭盔放在後座,應該是在她跑的路上掉下去的,她也沒跑多遠,走幾步應該能找到。
度清亭根本不想回去,她現在很想扛着自己的摩托車連夜回去,交警看她情緒不對擔心她出事兒,開着摩托在後面跟着。
度清亭扭頭,“別跟了哥,我想死。”
“不是。別想不開,分個手的事不至于。”交警聽她這麽說,跟的更緊了一點,試圖開導她。
度清亭要瘋了,她已經夠抓馬了,“留條活路吧,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度清亭推了差不多800米,交警看她的确沒有想死,這才把摩托車調頭,安慰她說:“情人節這種事兒太常見了,派出所交警隊一年到頭能碰到好多件。你想想那麽多人都好好的。你還年輕。”
不可能,全世界就她一個人了。
度清亭心說,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經歷了什麽。
“世界還會有更好的,更美,更合适你的。”
更痛苦了。
尤燼很美了。
于是,尤燼看到度清亭推着摩托車回來了。
推累了還喘氣。
度清亭也是想着,我推了這麽久,她多半走了吧,撞着膽子擡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正專注的看着她。
她和交警糾纏,再推車過來少說過了半小時,尤燼居然還在上面等着她。
尤燼身後的燭光搖曳,餐桌上情侶餐點還沒有動,兩杯紅酒并列放在一起。
該死的,看到那張專注看自己的臉,她居然還有點沉溺這種溫柔,又尬又喜歡。
真是服了啊。
那一瞬,電光火石。
度清亭滿地找頭盔,頭盔沒有,手機也不知所蹤。
下一秒,尤燼再次看到,度清亭飛速上摩托,騎着車突突又把車開跑了。
尤燼用力咬着唇,沒忍住,笑了。
沒多久摩托車就停了,因為她又看到交警了,度清亭可不想傻到二次被交警攔。
可是,她手機、頭盔都在尤燼那裏,總不能再次把摩托車推回去吧,真就騎虎難下,現在她打車回去都沒錢。
“媽的,艹。”度清亭用力跺了一腳。
這時,後面的車燈打過來,她當是後面的人催她,忙扭頭說抱歉,又和尤燼對上了視線。
又是那張熠熠生輝,溫柔至極的臉。
尤燼捏着頭盔從車內遞給出來她。
度清亭尴尬的只冒熱汗,真的是尤燼。
尤燼說:“還是上車,我送你。”
度清亭拿起地上的頭盔,扣上暗扣。尤燼說:“開慢點,七夕人多,到處都是情侶。”
度清亭騎着摩托,尤燼的車在後面跟。
她騎着騎着,亂七八糟的記憶再次湧現,上次尤燼坐在後座環着她的腰。
“想抱你。”
“喜歡你。”
度清亭低着頭,眼睛緊緊盯着紅綠燈,本來就半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也算暢通無阻,沒有人的時候,她瘋狂加速,快到她門口了,度清亭又扭頭往後看過去。
尤燼的車速放慢了。
度清亭看她其實很簡單,就是想确信一下,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不是尤燼。
萬一,只是她利用她臉盲的弱點,故意欺騙她,就,尤燼僞裝成那個女人!
回頭時間比較短暫,沒咋看清尤燼的臉,但是她看得清清楚楚尤燼戴着眼鏡,銀絲邊,在燈光下泛着寒光,根本錯不了。
她這一回頭,反而讓尤燼看清了,度清亭脖子上戴着領帶,是皮革配白鑽,在光下很閃。
尤燼沖着她笑了下,度清亭身形晃動,摩托眼看着要倒,她趕緊熄火,摩托都沒要拔腿跑進了大院。
到門口,她直接往樓上沖,度暖芷正吃薯片看綜藝,瞧見她直接沖着樓上喊,“媽,姐回來了,沒跑路。”
陳慧茹趕緊從房間出來,臉上的笑容剛做出來,度清亭跟個火炮似的從她身邊擦過,直接沖進屋裏,掏出鑰匙開門用力把門一鎖。
她坐在地上緩氣,擡頭瞅見挂在牆壁上20寸的照片,照片裏尤燼坐在沙灘上,她在快樂的打球。
度清亭在看向別處,床頭櫃上放着的也是一張她們的合照,以及她視若珍寶的碰碰香,幸福而快樂,浪漫溫馨。
窒息,就很窒息。
樓下,大院的門鈴響了。
瞬間,度清亭察覺到是尤燼來了,全身細胞都敏感起來了,她豎着耳朵聽,好在她耳朵好使,能聽到外面在說什麽。
她媽開的門,然後很驚訝地說:“小燼來啦,剛剛蜻蜓回來,進來坐,我去喊她。”
陳慧茹特別八卦和好奇,度清亭回來什麽都沒說直接奔向大樓,她特別怕度清亭是敷衍她,臨陣脫逃了,根本沒有去見尤燼。
“這是花,送給她的。”尤燼說。
“花啊……這怎麽好意思,蜻蜓也說要送你花來着,着急忙慌的,早上阿姨給忘記拿給她了。”陳慧茹趕緊抱着那一大捧玫瑰,笑着喊她進來。
尤燼笑。
陳慧茹也不好直接問,她們今天見面咋樣,就委婉地說:“她今天……表現還好吧,她長這麽大,還是嘴笨不會說話。”
尤燼說:“嗯,還可以,今天相處的還挺開心。”
之後,陳慧茹拉着尤燼讓她進來坐一會,尤燼拒絕了,來來回回的,說了十多分鐘,尤燼就回去了。
陳慧茹也搞不明白怎麽回事,花聞着挺香的,她往樓上走。度清亭迅速跳到床上,抓着被子蒙在裏面,想哭,就很想哭,但,哭吧,她又根本哭不出來。
誰來告訴她,怎麽會這樣。
昨天晚上其實她沒怎麽睡好,一直在醞釀怎麽拒絕尤燼,冷酷、果斷、決絕,她還凹造型凹了倆小時,誰知道,她這出師未捷身先死。
陳慧茹到樓上來敲了兩下門,度清亭下午五點出的,現在還沒淩晨,感覺約會結束的時間有點早。
她又不敢問,尤燼說了讓度清亭多歇歇,她把花放在門口,“寶貝,你記得把花拿進去。”
陳慧茹放下花,耳朵貼在門上聽,啥動靜都沒聽到,她又走到樓梯那裏喊,“暖暖!你看電視聲音小點,聽不到你姐姐在裏面幹嘛。”
度清亭已經失眠了一夜,輾轉反側很久才醒,今天她又困又亢奮,還尬的要死,硬挺到三四點鐘,好不容易睡着。
她做了個夢,夢裏一個女人面朝着窗,風一陣陣的吹動着窗簾,半邊房間明亮着。細長的手指繞到蝶骨之下,她緩慢的扣着暗搭,一下、兩下,總是差那麽一點點,怎麽扣都扣不上。
這個夢曾經在夜裏反複上演過。
也曾真的發生過。
只是一時她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兒。
直到女人輕聲喊她說:“小蜻蜓……過來幫幫我……”
度清亭過去幫她把暗扣搭好,去抱她的腰,女人緩緩轉過來,然後,度清亭一眼看到她的容貌,大腦立刻提醒她,這是——尤燼。
再擡頭,窗外的光消失,變成了暴雨,像回到了記憶裏的某個夜晚,而她站在門口。
扣內衣的某個人扭頭同她說:“過來,幫姐姐扣上。”
她咬牙切齒地喊:“尤燼!”
“尤燼!”度清亭驚醒,滿身大汗。
要死了。
她鼻子嗅到種淡淡的幽香,她偏頭看向窗,窗簾安安靜靜的,可她總懷疑尤燼來過,最後只能順着香味看向那盆碰碰香。
她是想和尤燼再見一面。
不是,她是想和那個女人再見一面。
但……不是以這種方式啊,也太讓人欲哭無淚吧。代價也太沉重了吧……
度清亭擡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很想抽死自己。
往事不堪回首,她甚至又想起在火車上的事,滿腦子想着要幫尤燼收拾人渣。
還讓上帝如來佛保佑。
上帝如來佛是真敢保佑,這一巴掌徹徹底底打在她的臉上了,真他媽痛。
度清亭沒在繼續睡,她連夜爬起來,拿着花圃的鎬頭在院子裏瘋狂的刨地,她抛出一個大坑,然後把拿盆碰碰香以及門口那束花一起放了進去。
度清亭站在旁邊,被無邊的黑暗籠罩,傷感又難過,恨不得對着土坑磕個頭。
陳慧茹被她的動靜弄醒了。
就很不解,趕緊去隔壁把小女兒拉起來看,生怕是度清亭精神不正常,“你姐幹嘛呢,挖坑埋什麽呢。”
度暖芷惺忪着雙眼,困得人要撅過去,趴在陽臺上打哈欠,努力嚴肅地說:“葬愛。”
“什麽意思?”
“埋葬過去,悼念死去的愛情。”
“那她要和尤燼在一起了?那不打擾她了。”陳慧茹趕緊縮回房間,貼心的把小女兒也拉回去,“讓你姐姐多葬一會兒。”
第二天起來,度清亭特別萎靡。
大腦想的第一件事想的是逃出地球,地球是逃不出去,她又想着幹脆出國,這輩子都回來了,也不結婚,她去剃頭。
出國得買票,她一摸兜,笑死手機在尤燼那兒,她去找度暖芷,讓她借自己五千塊錢回頭給她。
度暖芷在客廳裏跟朋友打游戲,吃零食,她:“姐,回頭是幾年啊?”扭頭看到她萎靡的樣子,猛地想到昨天她挖坑埋東西,受到驚吓,“你殺人了,要潛逃啊,你這樣不對,你趕緊自首吧。”
度清亭唇一抿,“你傻不傻,腦子正常點。”
“哦。”度暖芷說:“那你是不是想跑路,講真,尤燼的顏值你真不吃嗎。”
“你不懂。”度清亭說,“給錢。”
“我抵押東西給你。”
度暖芷說:“我要你的相機!”
小姑娘有點報複心理,上次有被秀到,“給不給,你抵給我,我就給你五千塊錢。”
度清亭腦子懵了一下,“不是……那相機三十多萬,我拿出去抵押少說25萬,你給五千塊?”
“那你拿出去抵押呗。”度暖芷說:“嗯……我跟別人不一樣,之後你可以拿五萬塊贖回去。”
度清亭指指她的鼻子,她這妹妹,可真是會算賬,剛要罵她一兩句,外面傳進來一聲狗叫,度暖芷也往外瞥了眼,再收回視線,就見着度清亭火箭速度沖到樓上甩上了門。
度暖芷:“?”
“錢不要啦?怪怪的。”
度暖芷沒聽着回聲,聽着外面的聲音出去看,尤燼牽着她的杜賓路過,這杜賓賊有意思,每次路過都得沖着裏頭叫喚,兇巴巴的。
但是,這狗長的英姿飒爽,特帥。
度暖芷放下游戲和薯片立馬跑出去看,尤燼穿着黑色細吊帶裙,戴着銀色的半框眼鏡,一邊鏡邊還墜着一條細細的銀鏈,她牽着她的大黑狗杜賓,杜賓脖子上挂着一圈銀鏈子,上了銀色嘴套,吠的特兇狠霸氣。
“尤燼姐,小蝴蝶為什麽咬這麽兇,它咬人嗎。”
樓上度清亭并沒有躲着,後背貼着陽臺的牆偷聽,為什麽咬這麽兇,一開始她覺得是因為罵她,現在她覺得……這只狗是想殺她!
樓下尤燼說:“最近有人老家裏塞東西,小蝴蝶逮不住她,情緒有點激動。”
“小偷嗎?看監控報警沒?”度暖芷擔憂地問着。
說着,尤燼的杜賓又猛地叫了兩聲,還有往裏沖的架勢,尤燼扯扯繩,杜賓很不甘心的折回來,在尤燼腿邊轉圈圈,偶爾沖着樓上猛吠。
度清亭還是覺得是罵她。
就好像是在說:“滾出來滾出來!”
尤燼說:“沒有,只是往我家裏塞了點東西,我媽說多半是恐吓。”
樓上度清亭熱得汗都要出來了,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想起自己蹲在人家門口塞照片的樣子,就覺得自己丢人,丢大人。她當時還納悶人家怎麽能忍,現在想想,人家可能不忍嗎。她塞的可是人家女兒的親密照。
她擦了擦額頭,之後在房間東翻西找,她找到了一面鏡子然後試着調整角度,努力對着樓下照。
還真讓她怼出來了,她家庭院的無盡夏正好開了,滿滿的粉色、紫色從綠葉裏爬出來,尤燼就牽着她的英俊威猛的大黑狗站在門口無盡夏旁邊,尤燼擡頭,眼睛往上看,不知她是不是瞅到鏡子了,倆人短暫過鏡對視。
度清亭手指一抖,趕緊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她真的是尤燼,為什麽是尤燼,為什麽這麽多年,反複驚豔她的還是尤燼。
她現在才知道自我質疑,為什麽當初第一眼看到她,就沒有懷疑她是尤燼呢。
還以為她姓“王”。
王、尤。
度清亭啊,度清亭,你真是瞎,瞎狗!
尤燼跟度暖芷也聊完了,度暖芷提醒她兩句早報警,畢竟尤燼家裏比她家裏有錢,尤燼爸爸還愛收集古董,又壓着聲音說:“我姐在家呢。”
她指指樓上。
尤燼說:“我知道,那你玩,我繼續遛狗了。”
杜賓找到了“罪犯”,很不舍得走,一走一回頭,一回頭就一罵。
“汪汪!”
不知道是不是給尤燼當了七天狗,導致度清亭有點能破譯狗語,她總覺得這聲兒聽着特像:慫貨
慫貨?
艹。
度清亭等着樓下沒聲了,憤怒的從陽臺走出來,她想罵一句發洩,就看着樓下尤燼壓了跟手指在唇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禁止她的狗叫。
尤燼居然沒走,還沖着她笑了一下。
度清亭扭頭往屋裏沖,艹,艹。
她捂着心髒,跳得也太重了。
尤燼這次牽着狗真走了,杜賓叫的還是蠻大聲的,走遠了尤燼蹲下來同杜賓說話,她先安撫的摸摸它的頭,“我知道是她,可以兇,但是不能罵人哦,之後見到了也不能咬人。”
杜賓立得板正,耳朵高高豎起。
好像在說我做不到。
“小蝴蝶最乖,給你好吃的。”尤燼溫聲誇着,摸摸它的頭,“聽懂了給媽媽點個頭。”
再補一句,“還是她把你送給我的呢。”
杜賓點了點頭。
今兒天氣好,天沒那麽熱,花開的多,空氣裏都是一股花的香甜。
尤燼溜狗溜了一早上,回家走繼續叮囑小蝴蝶,“看到她可以要警惕一點,但是不要暴露,不然我就很難抓住她了,知道嗎?”
杜賓:“汪。”
尤燼想到什麽笑了笑。
晚上,度清亭沒待在房間死宅,難得出來跟家裏一塊吃飯了,這幾天她和家裏抗争,都是躲着陳慧茹,餓了才會去廚房找阿姨給她留的菜墊吧墊吧。
現在:抗争了個寂寞。
她坐在桌子上,倆人全吃驚的看着她。
陳慧茹盯着她看了倆分鐘,說:“後天你爸爸回來。”
“回來幹嘛,不是,我跟尤燼都是過去,現在,現在還沒成,你們急什麽?”度清亭警惕地看着她們,生怕她們也知道了。
陳慧茹沒說話,望着她,度清亭心裏發緊,深吸口氣,“給點時間成不成,我需要時間。”
陳慧茹很困惑地說:“啊,寶貝,你誤會了,你爸爸是出差得回來了,他總不能一直待在國外啊。”
“哦。”度清亭冷靜下來往嘴裏塞飯。
度暖芷偷瞥她一眼,偷偷笑。
度清亭狠狠地瞪她,她下來吃飯也是有事兒要問,“當初我帶回來的狗,你給尤燼了嗎?”
“那不就是你買給尤燼的狗嗎?”陳慧茹說。
度清亭震驚,“你知道?”
陳慧茹點頭,“你帶回來後,我那時候……你也知道,你爸爸生意非常好,他天天給我買漂亮衣服,都是高定,很貴的那種,平時清洗也比較麻煩……”
“說重點。”
“就是,後來我不太方便養,尤燼經常過來玩,她會過來幫着養,訓練狗狗,給狗狗喂吃的,遛一遛狗。後來我想着送人,尤燼開車追過來的把狗要走了,我當時不知道你送的,後來她給狗狗取名小蝴蝶,我就想,多半是你送的。”
“哇哦。”度暖芷出聲。
度清亭堅持把飯給吃完了。
吃完飯,她去找了個舊平板,她家裏的阿姨和管家幫忙驗證把微信登錄了,然後跟微信上的房東聯系,打算明天搬出去住。
但是,她一登錄,尤燼的信息進來了。
尤燼:【想你。】
【查收一下嘛,親愛的。】
下面還有一段名為“你那一份”錄音。
度清亭也是好奇,手指一下戳進去,聽到聲音後,她很用力的狂戳屏幕,試圖把裏面纏綿,甜發膩叫“姐姐”的錄音關掉。
錄音裏,尤燼語氣深沉地同她說:“可是,我們才相處七天。”
而她甜蜜蜜的說:“七天也能愛啊,愛情不分時間的,你跟我交往不虧,我,居家好女友。”
“尤燼姐姐,咱們是絕配,你要相信愛情。我以後可以給你做飯,給你家的溫暖。”
“我們不分手,我不會辜負你。”
“親愛的~嗯~”她在親她。
艹。
腳趾頭又開始扣地。
度清亭越發覺得這個家不能待了,她夾着平板準備逃走,往樓下看,發現她媽正在樓下看電視,她把平板收進包裏背着,然後準備翻牆,從樓上往下跳,這麽多年了,她身手不減,和多年前的一樣矯健。
順利翻出去後,她貓着身體出大門,随時準備拔腿往外跑,只是這次和多年前不同,一道光打過來,光線刺眼,度清亭忙用手去擋,跟着又聽到一聲兇悍的狗叫,吓得她腿一抖,尤燼在後面開着車,她的狗趴在後座一聲吠。
度清亭條件反射想跑。
車喇叭又響了,之後是尤燼的聲音,尤燼說:“總得聊一聊,談一談吧。”
度清亭不想聊,她現在就想死。
尤燼的車加了點速,很快到了她身側,她說:“……再不上車,要生氣了哦。”
度清亭一咬牙,她想該生氣的是自己吧。
偏,度清亭半天說不出話,啞巴似的,就杵在哪兒,然後她蹬了一眼在後面扒拉窗戶的狗。
尤燼說:“它不咬人。”
度清亭眼睛亂瞥,瞥了很久瞅到了她臉,狠狠地盯着這張一模一樣的臉,有點怕有點煩躁地說:“你能不能把眼鏡摘了。”
尤燼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抿着唇,說:“那我把眼鏡摘了?你能好點嗎。”
尤燼伸手摘了眼鏡,發勾到耳後,露出一張精致的臉,度清亭再去看她,像尤燼像那個女人,腦子裏各種記憶湧現。
她摘了她的眼鏡,把人壓在床上狠狠的纏綿,一字一句的喊:“尤燼、尤燼姐姐……讓我睡在你身邊吧,跟我睡,讓我好好疼你,讓你舒服……我親的好不好……喜歡我嗎?”
霧草霧草。
度清亭忙擺手,臉別開,捂住自己的眼睛,“戴上,你快戴上。我談,我跟你談就是了。”
尤燼一邊戴眼鏡,一邊輕聲問:“是談戀愛的談吧?”
哈哈哈哈哈。
這章随機也送一下子紅包。開心一下。
ps:“怕應羞見”在這裏用是不合适,只能用表面字意。
原意“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
出自宋代辛棄疾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
賞析:此句用許汜與陳登的典故,是詞人在懷念家鄉,但他既不學為吃鲈魚脍而還鄉的張季鷹,也不學求田問舍的許汜。表達的因故土而生情,思鄉之情。
典故:三國時許汜去看望陳登,陳登睡大覺不搭理他,許汜就向劉備抱怨陳登看不起自己,劉備反過來批評許汜只知置地買房,不懂國家安危。
算是高中的常考點,大家記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