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度清亭在床上躺了很久,特別的茫然,她加到誰了?尤燼——
靠啊,尤燼——
度清亭手臂還在顫,比她給那個王鐵打電話還要抖,她拍了兩下手臂,努力鎮定,然後站起來把手機從卧室裏扔了出去。
她剛剛叫了尤燼親愛的,女朋友。問題是尤燼居然還答應了。
真搞不明白柳蘇玫回去跟她說什麽了,柳蘇玫理解能力這麽差,聽不懂她說的什麽嗎。
這一家人怎麽有種莫名的自信?
度清亭心髒悶悶的煩。
她又想起尤燼的頭像。
那只狗不會是她當初送尤燼那只吧?
度清亭記得很清楚,尤燼不要那只狗後,她就把狗牽回去了,她媽那會還是走嬌妻貴婦路線,那只狗在掉毛期,搞得她的黑裙子上全是毛,沒多久她媽就把狗送走了。
尤燼自己買了一只?
怎麽看都挺醜,都挺二,沒她女朋友那只酷。
“哎。”
度清亭枕着手臂,但也就躺了十分鐘,她去陽臺上把手機撿回來,她這手機真堅/挺,屏幕碎了的稀爛,依舊能用。
那邊又發來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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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燼:【同意我。】
度清亭心說,誰同意誰傻bei。
手機跟炸彈似的燙手,她把手機放得遠遠的。
因為手機住着尤燼,她今天沒辦法看女朋友,導致徹底失眠了。
第二天,度清亭餓醒了。
人生氣就容易餓。
她從房間出去就見着她妹哼着調,捏着一個東西輕輕甩,她手壓着扶手定睛看,度暖芷手裏捏了一只丁香紫色的拍立得,度暖芷也是跟朋友出去玩了一圈才回來,她拍了不少照片,正在換裏面的相紙。
度清亭問:“你相機哪兒來的?”
度暖芷被她吓一跳,看她表情不好,度暖芷皺着眉,不悅地說:“你別管。”
“尤燼給你買的?不是,你眼皮子怎麽這麽淺,我有這麽廉價嗎,一個拍立得你給我賣了。”度清亭說,“你知道嗎,我有個相機,三十多萬,我那個女朋友送的。”
“嘁。”度暖芷沒信。
度清亭折回去把她的相機拿出來。
度暖芷瞅了一眼,有點羨慕,又說:“這個拍立得我朋友送的,你別血口噴人,我會因為一個千把塊的相機出賣你嗎,那是尤姐姐是給我買了三個包,全款的高達,加起來,十多萬多好吧!”
“十多萬就不廉價了嗎?”
“你不懂,主要她有心。”
度暖芷感嘆地說:“我還記得那個深夜,尤姐姐給我發信息,很溫柔的問我,小芷畢業了嗎,給你送個畢業禮物吧。”
度清亭聽着還有點羨慕,她妹成績也算不得太頂尖,就是普通的一本,怎麽自己當初沒這個待遇。
度暖芷看她哭喪着臉,感覺她的确有點可憐,心軟了軟,說:“要不,你把你那個女朋友給我看看,要是……真有那麽好看,我就叛變,我顏狗。”
“呵呵。”度清亭冷她,“我信你個鬼。”
“真的,我顏狗,你信我。”
度清亭沒那麽蠢,給她看了,回頭她就告訴她媽,要不了多久棒打鴛鴦把她們拆散了,她冷冷地說:“你不配。”
說完,她仔細看了看度暖芷手中的相機,度暖芷看她表情有些古怪,把自己的相機往身後藏,沖着她露出了一個笑。
這會兒她媽也醒了,從房間出來臉上貼着面膜,她拍拍自己的臉,說:“暖暖啊,我感覺在寺廟裏吃素這幾天,我不僅瘦了,皮膚還跟着變好了。你覺得呢?”
說着,瞅着樓下的度清亭剛準備說點什麽,度清亭回都沒回她,去樓梯那裏換鞋子。
“寶貝,我昨天想了一下。”陳慧茹從樓上下來,認真地說:“我的确做的不對,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你把你女朋友約出來我們見見面。”
度清亭給運動鞋系上繩兒,非常現實地戳穿她,“呵呵,你是去考察人家有沒有錢,能不能給你省六百萬吧。”
陳慧茹有點尴尬,也沒反駁,喊阿姨趕緊做飯,度清亭沒在家裏吃飯,揣着她屏幕碎得稀爛的手機出了門,本來想騎摩托,但是昨天還沒給摩托加油。
她自己小跑當運動走了。
陳慧茹望着她的背影,只嘆氣心裏難受,看看度暖芷,“暖暖,你看看你姐姐去,瞅瞅她見誰了。”瞥見她手中的相機,“順便拍兩張照片回來。”
“不去。”度暖芷搖頭,不幹這窩囊事,“給姐一點空間吧,分手都需要時間呢。”
陳慧茹篤定地說:“我覺得她沒有女朋友,要麽就是被騙了,不然她絕對會把女朋友帶回來瘋狂炫耀。”她挺了解自己女兒性子,典型缺什麽秀什麽,小時候考六十分,都恨不得貼腦門給別人看,真有那麽漂亮女朋友還不得吹爆。
度清亭出去也沒去哪兒,在附近找了個面館解決了早餐,吃飽喝足了,她出去幹自己的事兒。
她不咋能理解尤家的做法,甚至覺得她和尤燼結婚分不分手都無所謂,這就是所謂的聯姻吧,只需要滿足物質和價值,根本不考慮感情。
那活着有什麽意義。
可悲的是,尤燼屈服,不掙紮,如此麻木。
度清亭想不明白,怎麽她走後,短短幾年尤燼就大變樣兒了,她究竟經歷了什麽。
她雖然讨厭尤燼,但是依舊為尤燼的生活感到悲哀,尤燼徹底成了大人精工打造的機器,完美有什麽用呢,都沒有自己的情感。
度清亭挺想把女朋友給她們看看,看看她多耀眼,多麽閃閃發光,女朋友是消失了,可她自由,不拖泥帶水。
可惜沒要來柳蘇玫的聯系方式,估計柳蘇玫和她媽認為的一樣,以為她是胡說八道。
度清亭直接去了一家影樓,進去把自己手機掏出來,前臺看着她的手機屏幕,“不好意思,我們這裏不修手機。”
度清亭翻出自己的相冊,直接問:“把裏面照片最快洗出來需要多久。”
前臺問:“需要P和高修嗎?多少張?”
“能弄出來就行了,大概個……幾十張?”
前臺也是實在人說:“我們這裏主要還是拍照,選衣服,你要是想整,相機拍的可以發給我們,像手機的話,我家前面有個自助機,你直接把照片傳過去,選擇好尺寸就能打印,打印二十張也才35塊錢。”
度清亭想,這個劃算,把相機裏的照片先發給她們,再按着她說的直接找自助機,她把手機裏的照片傳上去,選擇了6寸,塑封再加十塊錢。她篩選了一下,把好看的、合照的、很美的她全過塑一遍,有些模糊的,但依稀能看出甜和美貌的就随機過塑,一趟下來也就花了百來塊,順手再買了一個相冊。
她找了個奶茶店借了一支筆,摸出自己的卡包,把兩個人最好看的接吻照塞到第一頁,她撐着下颚,心裏稍稍平靜。
整理完,她揣好相冊和卡包往回走,在分叉路口拐向了尤家大門。
倆人雖然從小青梅,家和家,其實隔着一條長長的道,度清亭走了差不多五分鐘。她往裏瞅了瞅沒見到人,然後蹲着把照片從門縫裏塞進去。她一邊塞一邊左右觀察,怕尤燼家裏養狗,好在,她手裏照片都塞完了,狗也沒來誤事,她拍拍手潇灑的走人。
照片她精挑細選的。
媽的,她就不信了,這尤家還能忍受……要是真她媽忍,忍者神龜都得甘拜下風。
而且,這家能忍成這樣多半有點變态,純粹的火坑。
度清亭走後,沒多久尤家阿姨遛狗回來,大號杜賓剛拐上回家的路,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它直接就沖到門口狂吠。
阿姨走過去看到地上的相片,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麽gg,心裏還納悶怎麽小gg還發這裏來了,園區也太不負責了。
直到看到照片上的畫面。
阿姨全撿起來,趕緊把門打開讓杜賓先進去,她跑去找柳蘇玫,柳蘇玫正在後院剪玫瑰插花,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麽。
阿姨把相片遞給她,說:“不知道誰塞進來的,怪吓人的,這是小燼和隔壁的蜻蜓吧?會不會要敲詐勒索啊。”
柳蘇玫眼一瞥,看着照片也皺了下眉。
她放下花接過相片,一張張認真的看,有尤燼單人的、她們擁抱的、親吻的、甚至還有尤燼坐在她腰上,度清亭坐在尤燼腿上的。
這些照片拍的都不是那麽清晰,很殘缺,有的還有重影,像是手殘又像是故意,柳蘇玫還是一眼看出來是自己女兒,每一張裏她女兒都美得很有氛圍,像古早的港風照,應該是有人特地選的角度拍。
“要報警嗎?”阿姨尋思怪親密的,萬一別人瞎印到處亂發,這對尤燼以後多半會有影響。
“你去看看監控是不是度清亭塞進來的。”
“啊?”阿姨去看了很快回來,還用手機錄了一段給柳蘇玫,柳蘇玫刷着視頻表情越來越凝重,視頻裏度清亭蹲門口一張張往裏塞照片,怕弄壞了還特別小心,塞完她直接就跑了。
阿姨納悶:“還真是,她這什麽意思?”
柳蘇玫說:“估計是來磨我的态度,知道我不同意,特地來找我明确立場,非小燼不可,小燼也認定了她。”
阿姨還是不懂。
柳蘇玫把花插進花瓶裏,擺好每一個細節,努力壓着脾氣,沒惱也沒笑,說:“她還真愛。”
後面她說的一句阿姨倒是聽懂了,柳蘇玫說:“昨天搞那麽一出,今天又這樣,還知道軟硬皆施。”
“那怎麽辦?”阿姨問。
柳蘇玫沉着臉,插花,沒松動,“等小燼把工作處理了再說,別管她。”
照片阿姨沒拿走,柳蘇玫插完花,拿着照片認真看,之後幾天柳蘇玫老是能收到幾張照片,多數是度清亭和尤燼的合照,兩個人親密無比,那些照片也從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
有次柳蘇玫特地去看監控,就看到度清亭直接拿了相冊,抽一張塞一張,塞到最後還不舍得,依依不舍的注視照片裏的人。
大概仨天,尤燼從外地提前趕回來了,車子還沒送到車庫,管家就把車鑰匙接了過來,先她讓去和柳蘇玫好好談,還囑咐她千萬別惹柳蘇玫生氣。
尤燼把西裝脫了,剛從公司出來,她看沙發上的人,表情不解。
柳蘇玫喝着降火的茶,擡眸,壓不住火說:“自己看看吧。”
茶幾上放着幾張照片,尤燼把照片拿起來,有些驚訝,眉也擡了擡,她沒理解什麽意思。
“度清亭從門縫塞進來的。”阿姨搭腔。
尤燼有些反應過來了。
唇勾了勾,再用力咬了下唇。
柳蘇玫喝着茶,“你沒看出來她是在威脅我嗎?”沒聽到尤燼回答,擰眉看她,“怎麽還笑了,是覺得,很幸福的嗎。”
尤燼将相片張張翻過去,用力咬着唇,壓制表情,她嚴肅地說:“也沒有,你可能誤會了。”
“誤會?張姨。”柳蘇玫喊。
杜賓先跑過去,然後拖了一個小箱子出來,裏面滿滿全是照片,全是她和度清亭的親密合照。杜賓仰頭望着她,求表揚。
張阿姨把錄的幾段監控給她看,“這幾天你沒回來,她沒事就來塞,早起一趟,深更半夜大家睡了再來一趟,就挑家裏沒人的時候,小蝴蝶都沒逮住她,賊得狠。”
杜賓蹲着叫了一聲,聲音低,很自責沒看好家。
尤燼蹲下來默默杜賓的頭,“沒事,不兇你。”
張姨提醒:“有的後面還有字呢。”
尤燼翻過來看,一字一畫寫的挺用力:阿姨,我女朋友美吧。
阿姨,我愛她。
阿姨,欣賞一下我女朋友的美貌吧。
阿姨,你怎麽這麽能忍呢?
阿姨,做個人,成全我們吧。
尤燼深吸口氣。
她說:“我會去處理的。”
上次塞完相片,柳蘇玫以為就只會有一次,誰知道度清亭有事沒事兒就溜達過來塞照片。那給柳蘇玫感覺就是你以為我不塞了麽,我只是主打一個出其不意,今天不塞明天塞,明天不塞後天塞。
主打一個,你不讓我們在一起,我不好過,你也別好過。
柳蘇玫有點來火,前幾天見面還好好說話,現在就搞這一套。
她握了一下手,怒道:“沒想到她以前念書不行,現在談戀愛倒是有點頭腦。”
“好,我知道她愛你了,你趕緊去解決,照片也給我收好了,傳出去像什麽話。我上次說了,等你回來談,她急什麽?”
這幾天,度清亭過的不是很好,有些抑郁,七日女友了無音訊,她說的那些話柳蘇玫明顯沒聽進去,根本不把她當回事,理都不理,她還自我懷疑很久,是不是這家人一直在享受這個過程。她真小時候真沒看出來這家人這麽變态。
關于那個女人,如果再沒信兒,也許再等幾天,她對女朋友要稱呼為“那個女人”,徹底成為一個代號了,成為再無法觸及,只能塵封起來當記憶的美好幻想。
她像是深處黑暗的人,飄飄浮浮看到陸地,她短暫的停在陸地歇息,最後還是要繼續揚帆在黑暗的兇浪中航行。
她心裏太苦悶了,又不能跟身邊的人說,尤其是那群“狐朋狗友”,說了他們也不能理解,只會以看熱鬧的心思笑話,再催促她結婚,滿足大家的笑欲。
度清亭也只能和國外的閨蜜打國際電話發洩苦悶,她閨蜜挺忙,叫伊芙琳,中英混血,碧綠的眼睛,黑發偏金。身材熱辣,身高都快一米八了,近兩年是外網有名的辣模。
當然,剛認識那會她還不是。
伊芙琳是偶然出道,在酒吧玩,勾搭美女制作人,被一眼相中,拉進模特圈了。
她把照片發給伊芙琳。
伊芙琳立馬不淡定了,“東方美人,比你好看!親愛的,把她號推給我!”
度清亭麻了,“說了好多遍消失了。”
伊芙琳嘆氣:“好可惜哦。嗯……這樣吧,我看一看有沒有國內通告,有的話我回去幫你找,別怕。”
度清亭:“等你回來,我怕是都被家裏逼瘋了……我跟你說過我當初為什麽跑到國外念書吧。”
伊芙琳:“知道啊,因為高考分數不夠國內本科線,沒有學校給你念,所以你跑到國外避難。”
度清亭:“不是重點,我不是跟你說過那個要打斷我的腿的女人嗎。她現在逼着我結婚。”
“哦。”
“哦???!?那你怎麽辦?”
度清亭也不知道怎麽辦,尋思繼續膈應尤家吧,尤家根本沒反應,她越發覺得尤家有古怪。
伊芙琳正在化妝,有個夜場秀,她讓助理停了一會兒,問:“寶貝,尤家人見過你那個女朋友嗎?我可以先回來,你就說我是你那個的Girlfriend,我千裏追妻,你必須和我結婚,我去她們家無理取鬧,這樣也許你們就黃了。”
度清亭拒絕了:“不行。你眼睛碧綠碧綠的,五官整一個混血,她們又不瞎,你這主意也太馊了,再說你國外事業剛剛起步,別那麽浪。好好工作吧。指不定她們就給你六百萬就讓你滾。”
“哇,還能有六百萬拿的嗎!”
“伊芙琳小姐!”
“好吧,可是,哈尼,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就什麽都不做直接結婚嗎?”
度清亭沉默了。
她長長地嘆着氣,“主要她爸媽,根本不介意我有女朋友。”
“那尤燼呢?她也不介意嗎?”
度清亭都沒好意思說,她沒敢聯系尤燼,尤燼什麽态度她不清楚,她感覺尤燼很聽她爸媽的話。
“那……如果是這樣開放式的婚姻,我覺得還挺好的耶。”伊芙琳不太理解,她感情史非常豐富,目前也沒有結婚的打算,如果可以嫁入豪門,甚至可以開放式婚姻,這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你不懂,那是你沒遇到真愛。”度清亭還想等自己那個女朋友,“伊芙琳等你愛上一個人你就知道了。”
“好吧,那你要選擇屈服嗎?”
“我再想想,如果還是不行,再找你。”度清亭特別難受,問:“你說她為什麽消失了呢。”
“可能……”伊芙琳努力安慰她,“可能她也遇到你一樣的難題呢,沒辦法見到你。”
度清亭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那個女人挺自由的,也許就是沒有想過找她。
她心裏還是不爽,挂電話洗個澡出去溜達,剛出門看到她媽偷偷摸摸下樓準備跟蹤她,度清亭無奈地說:“媽,有點腦子行嗎。誰跑路穿睡衣?”
“你啊,你當初不是偷偷跑的嗎。”
“不會跑的。”度清亭總不能一天天到晚躲着尤家吧,她好好一個25歲的成年人還過不過日子了。
度清亭從大門出去,什麽都沒拿,就在衣服裏揣了一張照片,然後——
她繼續溜達到尤家大門,又往裏塞了張照片。說實話她還有點心痛,這是影樓剛剛寄給她的,之前打印的都用完了。
塞完心情好多了。尤家真當她好欺負的嗎。她不好過,那她們也得心裏梗梗,撕破臉皮誰怕誰。
這次好像聽到狗叫,她站起來拔腿就跑。
等她回去,她那個破爛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她再次收到了一條好友添加信息,備注:【我回來了,見一面,好好談一談。】
杜賓咬着門口不久前塞進來的照片趴在尤燼腿邊,尤燼坐在客廳裏往外瞥了一眼,手指點點手機,再去摸摸杜賓的頭,如果再不同意,她的登門拜訪了,要不要買點什麽呢……
度清亭這次倒是同意了。
尤燼說的有道理,就是見尤燼,她實在沒膽子,從幼時來的恐懼油然而生。
但是想想,有什麽好怕的。
沒等到她發信息過來,度清亭先發制人發了一長段信息,冷酷又決絕。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們沒有感情,我不想變成聯姻産物,婚姻還是認真對待吧,尤燼找一個你愛的人,不知道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麽,你雖然比我年長,但是你這些所作所為,讓我覺得你的年齡倒退,做法十分幼稚,你偶爾也反思一下自己。我言盡于此。】
發完,度清亭深吸口氣,跑到樓下跑了一圈消耗自己的恐慌,回來她坐在床邊雙腿微敞,累的只喘氣,再看對面的信息。
她越看越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比尤燼成熟。
甚至,挺有骨氣的,該出國見世面就見世面,生活多姿多彩,而尤燼成績好,優秀,但她早早在父母壓榨下失去了棱角。
約莫過了十分鐘。
對面了信息:【七夕見一面說?】
度清亭皺眉,七夕?
她:【這麽不死心的嗎?我說的還不明白嗎?】她發個微笑過去,【別讓大家很難看。】
尤燼:【還是見一面吧。】
度清亭:【我的耐心有限。】
她又想拉黑對方。
但是,想了想。
也許見一面更好說明白。
她爸媽無非就是說,她沒有見到尤燼,沒有相處,所以雙方父母心有幻想一直催婚。
度清亭:【非要七夕?】
她翻了日歷,這還有三天呢。
尤燼:【這幾天我們多聊聊天,見面不那麽尴尬,畢竟我挺想你。】
度清亭嘴角抽搐。
【別整這麽惡心。】
再發:【你不會讓你爸媽也一起去吃飯吧,不會吃個飯,你就說我跟你一起過七夕了吧?說我們是一對,你是我女朋友吧?】
尤燼:【七夕我們一起過,帶父母不好。】
【你難道不是我女朋友嗎?】
度清亭實在受不了。
【我們沒那麽熟,麻煩,你做個人。】
尤燼:【好的,親愛的,女朋友。】
度清亭想吐了。
她當時不都撤回了嗎,非要惡心一下她嗎。
【麻煩撤回,別逼我拉黑你。】
尤燼撤回X1
尤燼撤回X2
保留了那條:【好的,親愛的,女朋友】
度清亭突然陷入沉思,是不是自己想的太狹隘了,其實尤燼根本不是在玩暧昧,是在惡心她,是在報複她那天拉黑她,讓她也嘗嘗被拉黑的滋味。
尤燼報複心還是那麽重了,心眼變得更小了,太惡劣,太壞了。
尤燼再發信息她也不看了,度清亭真心想再拉黑她一次,她努力忍住,這樣挺好,互相惡心惡心,誰也看不上誰。
實在忍不住她故意惡心回去,不管那邊說什麽。
她:【哦】
【嗯】
【發微笑表情】
到第二天,度清亭還是擔心,她立馬補了一條信息:【我希望我們見面是私下的,不會被任何誤解成共度七夕,如果被誤會了,我做出什麽狂颠的事兒,你負全責。】
尤燼:【哦。】
【嗯。】
【發微笑表情】
度清亭想罵了,艹。
尤燼最近心情挺好,晚上從公司回來早會遛一遛她的狗,也是想偶遇一下度清亭,小蝴蝶每次路過度清亭家大門,都能聞出度清亭的氣味,對着度家大門狂吠。
陳慧茹每次在家裏,聽到狗叫會敲度清亭的門,“尤燼回來了,叫你出去玩呢。”
度清亭心裏懂咋回事,死也不出門。
這玩個啥,她還不了解尤燼嗎,尤燼是故意牽着狗過來讓狗罵她。
那個狗玩意。
度清亭裹着被子,蒙得徹徹底底,她哪敢和尤燼見面,不說家長都在硬給她拉cp,見面多尴尬,她尋思早晚她得搬出這個家,抗争到底,尤燼越想見她,她越不願意見,讓所有人跟着氣,氣暈。
度清亭在網上看了倆房子。
她打算利用七夕和尤燼好好談這個時間,搬一點東西出去,在和家裏徹底劃清界限。
直接搬出去肯定會引起注意,她先收拾了一點衣服放在挎包,後面每天帶一件東西出去,那盆碰碰香那瓶水那個相機,一定得帶走。
當天,她先給陽臺上的碰碰香澆了水,把相機挂在脖子上,斜背了一個挎包,在樓下換好鞋子。她媽還不知道她出門見尤燼,在旁邊唠叨,“要不你別出去了,你去見見尤燼,媽媽給你出錢。我問過你柳阿姨,今天尤燼沒事忙,你去看一下吧。”
度清亭舉了下相機,“去去去,現在去見,見完你就知道我們倆多麽不合适嗎。你滿意了嗎。”
“真的見啊,沒騙我吧。”陳慧茹特高興,忙沖着阿姨喊,“花,花,你帶捧花去,基本禮貌,省得別人說你摳門。”又喊:“你能認出尤燼嗎,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媽我都一眼認出來,她,我會認不出來?”
度清亭沒聽她的,捏着相機騎上摩托就跑,待會見到尤燼拍一張照片,再把女朋友給她那個顏狗妹和貪財的媽看看自己女朋友。
有對比有傷害,她不信這倆還死心不改。
七夕出街的人不少,路上又堵又擠,度清亭弓着腰看紅綠燈,吹着晚風,只覺得心涼,時間久了,她尋人的想法淡了不少,也開始覺得美夢是美夢,激情褪去,人啊,要從夢中清醒。
當然有機會的話,還想再見一面,讓她付出一些代價都行。
“哎。”
綠燈,她重新開車。
等走到餐廳門口,度清亭擡頭看,一眼看到上面的“Sweet Lover”,她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尤燼居然還搞這。
度清亭都迷茫了。
到底尤燼是在惡心她,還是追求她。
她擡頭看看頭頂那閃着氛圍燈的英文字母,當即,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就響了三秒,尤燼接聽了。
度清亭懶得等對面開口,她直接開口,聲音悠悠揚,挺不耐煩,“抱歉,我這個人愛浪,你我XP不合适,我對你沒性趣,很難愛。”
“我希望你搞清楚哦,尤燼。”
那邊一聲輕笑。
氣音莫名有點麻耳朵。
“可是……”
度清亭聽這聲,記憶淪陷,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這個聲音怎麽和她朝思暮想的女朋友那麽像。
那邊又輕輕笑了一聲,她往後退手用力一抖,手機掉在地上翻了個跟頭,屏幕徹底報廢,聲音還在繼續,聯姻對象的嗓音在電話那頭危險又勾人,“可是……你當初在床上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呀。”
度清亭:“?!!!”
操,這個女人!
她是尤燼,尤燼是她!
來啦——哈哈哈哈。
名場面。
手機——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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