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這是度清亭第一次坐綠皮火車,十七個小時,上車她從沒想過十七個小時這麽難熬。
中途她都想跳車了,太累了,她以為自己在國外幾年省吃儉用過的就很苦了。
沒想到……下車,看着從車上下來的阿姨叔叔們,度清亭選擇沉默了,在車站裏買了包濕紙巾擦臉,對比起來,她經歷的那些算什麽人間疾苦。
從人擠人的站點出來,外面停得密密麻麻都是車,放眼望去,連個下腳的道都沒有。度清亭折回去從站內轉地鐵走,好在地鐵人上的人不多,她坐在椅子上從玻璃上看自己,莫名憔悴,心裏想着她媽的話,家裏如果破産……這樣嗎,應該會比這個更慘。
坐到不那麽累了,給家裏司機王叔打電話讓他來接,倆人約好了地點,地鐵坐到頭出去就看到王叔的車。
她提着大包小包,懷裏還抱了一個盆栽,王叔很詫異,頭一次看她搞得這麽灰土灰臉的,他心裏琢磨,果然啊,經濟一斷,在外面混的不好,還是得跑回來。
他心疼地趕緊過去幫忙提包,苦口婆心說:“蜻蜓啊,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聽你爸媽的話,他們也是為了你好,最近你爸媽可愁死了。”
度清亭沒作答直接上車,不解釋,當做自己耳聾,立馬把椅子往後調,後躺着,開按摩模式。
車開到一半,她擡頭盯着王叔,沒忍住問:“王叔你姓王……是京都人吧?”
“嗯。”
“那你有個親戚姓王,工作很優秀嗎?”
王叔想了想,“有個,學歷挺高,剛剛回京都準備在京都發展,前幾天還吃過飯。”
前幾天可不就是她回來了麽。
度清亭立馬坐起來,“她叫什麽?”
王叔:“叫王鐵,博士後,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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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清亭瞬間覺得信息量對上了,王鐵、王鐵……還博士後,那年齡對上了,原來叫王鐵啊,難怪,她不願意說自己名字,是因為叫王鐵比較害羞,說不出口嗎?
“她最近去香海了嗎?”度清亭眼睛微微亮。
王叔:“不清楚,近幾年沒咋見過面,王鐵家裏混有錢了,跟我們接觸不多,最近接觸,也是聽說我給你家裏開車,這才聯系上我了。”
度清亭手指抵着唇,輕笑,這人還怪可愛的,她們還是挺有緣的,繞來繞去,就是一個圈子的,難怪總覺得有點眼熟。
王鐵。
怎麽叫她什麽合适。
她叫她小蜻蜓,她叫她小鐵?
媽的,雖然這個名字是有點土,但是按在她身上真的有點說不出的可愛,是因為名字叫不出口,所以不敢和她說吧。
她又不是那種人。
度清亭來精神了,“叔,你把她的號給我。”
“明天我家族群裏問問看看,主要是上次就吃了頓飯。”
度清亭心急,她把手機舉起來看看自己,頭發亂糟糟的,臉用紙巾擦了還是有點油,她也得回去洗個澡睡個好覺,好好捯饬。
“叔,明,明一早一定要給我。我有事找她。”
說着,她又擔心回去被扣上,那就完蛋了,問:“我爸媽在家嗎?這事先別跟他們說。”
“先生在外省沒回,太太還在泰安寺,應該過幾天就回。”
“好,很好。”度清亭又多問了一句,“長得很漂亮,個子最起碼172,和我差不多,穿裙子很漂亮。”
王叔說:“是,就是家裏不讓穿,覺得有損風俗,哎,你是沒看到王鐵穿裙子扭的那個樣兒,人忒白,說話也軟的不硬,頭發還燙成了小卷。但是吧,工作還是穿西裝比較好,王鐵哥哥就比較正常,家裏比較重視哥哥。”
度清亭有些心疼。
原來她家裏還重男輕女,更心疼了呢。
她批評王叔,維護的說:“穿衣自由,都什麽年代了。你不能封建思想,戴有色眼鏡。”
王叔自我懷疑了下,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到家裏,度清亭包都懶得收拾,直接扔到沙發上,捧着她的“碰碰香”上樓洗澡。
十七個小時啊,她壓根沒敢睡,颠簸的睡也睡不着,她洗澡出來給盆栽噴了些水。
她躺在床,想起那個女人的名字,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輕輕叫着她的名字。
王鐵……小鐵……阿鐵。
眼睛再一閉睡着了。
一夜無夢,早六點她醒了。
王叔還沒上班,她打電話把王叔call來,她随便吃了點早餐,王叔一來她立馬把手機掏出來。
王叔從兜裏掏出手抄的號碼,說:“我找他媽問的,也問過這孩子,他說不認識你啊。”
“那是她不知道我全名。”度清亭說。
度清亭嫌麻煩,也沒加微信,直接對着撥號把電話打了過去,那邊沒接,她有點心急再次撥過去。
打了三次,電話終于接了。
度清亭心裏有些激動,靠着餐桌,怨氣十足地說:“親愛的,猜猜我是誰,有沒有想我,你怎麽丢下我就跑了,嗯?”
她咬牙,“小鐵,你真是,讓我苦找。”
那邊沉默着,突然一聲男人的咆哮,“草尼瑪,王鐵,你她媽背着我找女人,你不是死gay嗎,為什麽還跟女人搞在一起,你踏馬跟我說清楚!”
“艹。”度清亭聽得一驚,眉頭緊皺,手機沒捏穩,什麽死gay?
很快那邊傳來嬌滴滴很騷很媚的聲音,毫無陽剛之氣的男人聲音,“姐姐你是誰啊,我根本不認識你,你這樣說,我老公都生氣了。你快幫我解釋,老公你聽我說,我根本不認識她,老公,老公~老公哥哥~”
度清亭手猛地抖,聽到了鬼叫似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手機直接被扔在地上,她可勁的揉手,回頭看向王叔,不可置信,“這就是王鐵?”
“啊,是啊。”王叔也驚了,他反問:“不然呢?”
度清亭沒忍住去蹬了一腳手機,屏幕都給蹬碎了,想起手機裏面還有女朋友,她把手機撿起來擦擦,疾步去樓上拉開洗漱間的門再次刷了個牙,王叔就聽着樓上哐哐響,讓家裏阿姨上去看,度清亭把鏡子都錘裂了。
一個叔一個姨都沒搞明白到底咋回事,上去盯着她瞅了很久,度清亭臉色極不好看,坐在沙發上捏着手機不停的換臺,換來換去,等到那邊倆人離開,她捏着拳頭可勁錘沙發。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度清亭你怎麽成了戀愛腦,但凡你昨天給王叔看一眼她的照片也不至于這樣。
真他媽的,沒臉做人了。
在京都找一個人挺難的,也可以說是大海撈針,她只知道別人姓“王”,王是個大姓,去哪兒找啊,最好的辦法發個朋友圈,在微博啊,各種視頻軟件問,或者通過她爸問問。
可是,如果對方并沒有想繼續,這種用辦法,成了個妥妥的極品,只會招人嫌棄。
度清亭嘆了口氣,王鐵……
她趕緊拍自己的嘴,叫順口了,艹。
度清亭緩過勁兒,先簡單小定了倆目标,先守株待兔,去第一次遇見的酒吧看看,再私下問問京都的朋友,尤其沒事去機場轉悠轉悠,萬一能再次碰到她。
度清亭跟顧瑞他們約了時間去酒吧喝酒,這次她去的早,大家還清醒着,沒怎麽浪。
只是她剛坐下來還沒點酒,潇灑的姿勢還沒有擺好,顧瑞就握着杯子笑嘻嘻地問:“聽說你要和尤燼結婚了,真嘟假嘟啊。”
另外幾個朋友也起哄,“你這家夥藏的挺深啊。你也是敢,25歲就步入婚禮的墳墓。”
度清亭就很納悶,“你們聽誰說的啊?”
朋友:“你媽朋友圈啊,基本大家都知道了,你回來是結婚啊。”
“別瞎說,沒有的事兒。”度清亭坐不住,不她四周掃視了一圈,專門盯着先前那個女人坐的位置看,現在坐着一個花臂大哥,酒吧沒有看到她的影子,她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家根本不放過她,追着問她結婚的事兒,她回過神,“我有對象。”
顧瑞四處看問:“你對象呢。”說着他回憶起上次的事,“不會上次那個撩你的女人吧,那個大美女。”
“上次那女的你認識嗎?”度清亭看顧瑞茫然的樣兒,估計不認識,她看看其他幾個男的女的,她回國有段時間,但在京都也就待了一兩天,跟圈子差不多淡了。
“不認識……”
問了也白問,她看着對面染着紅毛的女孩子,女孩子眼睛很大,一眨一眨的,說實話,她都忘記這是什麽時候的朋友,她再看看其他幾個坐姿歪歪斜斜的人,這些人一眼就是纨绔子弟,不學好。怎麽看都不會和社會精英是一路子。
她本來想給她們看看照片,最後只給其中一個看着正經點的朋友瞅了眼,“長這樣,見過沒。”
幾個人都搖頭,全哇靠亂叫,“漂亮,你把照片發給我,我多看幾眼指不定眼熟。”
“是眼熟,像明星。”
紅發女盯着她的脖子,“你戴的什麽玩意,頸帶嗎,你以前不是從來不戴項鏈什麽東西嗎。”
顧瑞也看過來恍然,“我說呢,我怎麽老覺得你哪裏不對勁,讓我看看。”說着上手要摸。
度清亭戴的是那款帶小鏈子的。
跟那個女人做的時候,尤燼很喜歡扯這裏,導致她也喜歡上了。
度清亭嫌棄的拍開顧瑞的手,不想跟她們談這些有的沒的,喝完杯子裏餘下的酒,待了一會起身就要走,她去外面站着吹風,心裏悶悶的煩躁。
她尋思出一點。
那個女人是不是不姓王啊。
當初是自己看茬了,或者是化名,亦或者自己把別人認成了她,像她把許漾認成那個姓“蘇”的。
度清亭一般不喜歡承認自己是個臉盲,老天爺也太殘忍了,讓她一個臉盲患者好不容易遇到愛情,現在卻要在人海找一個女人。
她心裏也害怕。
臉盲的記憶有限的,分辨不出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只能靠記憶頭發,五官特征,臉型,比如說是紅頭發,短發頭,眼睛下有顆痣什麽的。
如果接觸三四個月,還能記住,可如果只認識一兩個星期,很快她會模糊記憶,不清楚對方的長相。
度清亭深吸口氣,就很憂愁。
她還是會去酒吧蹲點,只是不再約那群朋友了,這麽多年沒聯系,這群人除了顧瑞正常點,其他人在國內就是混,她好歹去國外認認真真念了幾年書,把該考證都考了,玩也玩了,學也學了。
突然她有點理解,為什麽當年尤燼看她那麽不順眼了,就是一群自以為是的殺馬特二流子。
晚上回去,她給住過的那兩家酒店打了電話,問8832房間有沒有入住,得到的回答都是有新的人入住。
有新人入住,她們住的房間已經徹底消散了,度清亭手壓在眼睛上,這麽久不聯系她,是因為想結束,不再和她繼續了嗎。
度清亭不太想死心。
她撐着胳膊起來,給許漾發信息,讓她幫忙要女朋友聯系方式,還想着給她送點禮。
許漾沒回她,度清亭也沒氣餒,她琢磨着每天發條信息,日積月累,自然而然就把人打動了,至于那個姓蘇的,一想到女朋友是跟她走的,她心裏就不舒坦,開始還能忍忍,後面實在忍不住,說的話也就不那麽好聽了,沒事就打個電話發個信息過去。
她這邊發洩,可苦了蘇沁溪,雖然給的工作號,但是卡是插在她手機裏的啊,每天看着進來的未接電話和短信,她給尤燼打了電話。
蘇沁溪頭痛的說:“我先把你的小瞎狗拉黑了,老煩了,她一天打幾十個電話,發信息威脅我。”
蘇沁溪說:“你啥時候回來,我怕。”
“嗯?怕什麽。”尤燼聲音略疲憊。
“怕狗急跳牆啊。”
她發了個截圖過去,“先陪點精神損失費吧,你家瞎狗要鯊人了。”
尤燼語氣陳懇:“抱歉。”
之後又說:“再發點圖過來。”
頭更痛了呢。
蘇沁溪問:“你媽還沒搞定啊。”
尤燼笑了聲兒,很快又沉了,“我回來立馬給我塞我爸那裏去了。”
“怎麽,她不喜歡度清亭?我覺着她人挺好的啊。”
尤燼只是嗯了一聲,她回京都沒多久,公司就有急事要處理,她立馬被安排出去了,目前沒辦法去找度清亭,把人吓到人又跑了。
蘇沁溪跟尤燼多年好友,也知道她爸媽的标準,度清亭對她們來說不是優質對象,
沒什麽亮點,加上度清亭到處跑來跑去,還很害怕尤燼。
最主要,她還瞎。
度清亭一回來,她立馬被安排去香海,但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也就是她瞎,追去香海了。
這挺難辦。
“那怎麽辦?我幫你說說?”
尤燼語氣嚴肅,“我想,我應該是有自己選擇伴侶的權利,度清亭沒差在哪裏。”
“情人眼裏出西施。”蘇沁溪感嘆。
度清亭每天會在酒吧待到八點,偶爾跟顧瑞她們玩一會兒,再騎車去機場溜達,一個星期過去,依舊是了無音訊。
倒是在機場等到了她媽。
陳慧茹老遠就沖過來抱住她,她媽穿了一件白色裙子,戴兩個大珍珠耳釘,脖子上是祖母綠的大項鏈,珠光寶氣的,臉上洋溢着幸福。
度清亭跑都沒來得及跑,陳慧茹幸福地抱着她說:“寶貝,果然大師說的對,大師說只要我認真向佛,你一定會乖巧懂事,開門見喜。”
“……額。”度清亭快要被她媽壓得窒息了,早知道她媽今天回來,她就不來機場了,但,看自己媽媽這麽幸福,她也沒好意思說實話。
她拍拍她媽背,說:“行了,回吧。”
陳慧茹手裏拖了個行李箱,度清亭伸手去接,陳慧茹立馬伸手按住她的手,度清亭疑惑地看着她,“怎麽了?”
“你柳阿姨在後面,你去打個招呼。”陳慧茹跟她擠眉弄眼。
度清亭下意識想跑,柳阿姨在她心中約等于兩個尤燼,柳阿姨非常嚴肅,小時候她過去寫作業,柳阿姨看她的眼神,憤怒中帶着一種悲憫。
她往後面升降梯看,毫不誇張多年未見,還是能憑借對方氣場識人,相對于她媽一身的富婆穿着打扮,柳蘇玫是一身黑色的長裙,腰肢纖細,就戴着小小珍珠耳環,頭發盤起,看人冷冷的氣質,察覺到度清亭的目光,跟她點了下頭。
“柳阿姨好。”度清亭跟她打招呼。
柳蘇玫皺了下眉,似乎在說,你能認出我?
度清亭回了個笑,她能明顯感覺到柳蘇玫不喜歡她,柳蘇玫說:“你去出去玩了一圈?”
度清亭想了想,直接說:“嗯,出去玩順便談了個戀愛。”
陳慧茹可勁的掐她,給她使眼色。
柳蘇玫倒沒什麽表情,說:“聽尤燼說過。”
度清亭心裏有點驚訝。
“有時間你們倆吃個飯吧。”
度清亭不解,她懷疑耳朵出了問題。
柳家的人在機場外候着,柳蘇玫把手中的包交給下屬,度清亭抓緊時間說:“您就不介意?”
柳蘇玫瞥她一眼,說:“你要是介意,分手也行。”
度清亭徹底傻眼了。
柳蘇玫彎腰上了自家的車,不虧是頂級豪門,車子都很氣派,又高又寬敞,新季的車少說六百萬。
陳慧茹拍拍度清亭,伸着脖子看,“寶貝,咱們家的車呢。”
度清亭瞎指,陳慧茹沒笑,因為她什麽都沒看到,度清亭說:“我開摩托來的。”
柳蘇玫沒什麽表情地說,“沒禁摩嗎,摩托車能開過來?不太安全吧。”
“所以我停在下面,我走過來的。”
柳蘇玫沉默了,她看向陳慧茹,陳慧茹跟着上車然後跟柳蘇玫道謝。
度清亭深吸口氣,還是打算說明白點,她幫她媽存好東西,到車門口說:“阿姨,我女朋友漂亮,很性感,很可愛,非常的善解人意有才華,我知道尤燼漂亮,但是你想象不到,她究竟有多麽clever。”
度清亭努力把話說明白,“我很喜歡她。我們不可能分手,你能懂,能理解嗎?”
柳蘇玫擡眸看她,神色平淡:“哦。”
“我說的比較俗,你是沒有見過她優秀的樣子,和樂觀開朗的樣子,像風,無法具體形容。你知道嗎,我在人群中一眼看中她,全世界只有她給我的這種感覺,與衆不同,熠熠生輝。她笑起來全世界都溫暖了,她不僅皮囊好看,靈魂也溫柔幹淨純潔。我沒她不行。我真的,這輩子對她心有所屬,我只專情于她。不管其他哪個女人都沒辦法在撬動我的心,她是人間尤物,美的不可方物。”
柳蘇玫眼睛彎了彎,突然笑了一下,度清亭覺得她的眼神嘲諷極了,度清亭攥着拳頭,她這麽真誠的表白,柳阿姨就這麽不屑嗎,很不滿她的笑,“您能不能認真聽我的話,我們特別甜,該做的都做了,我只想和她結婚了,你們根本就不懂,我除了她真的不管誰都不行。”她再瞪一眼她媽,她媽慌得要死,伸手去拉車門,瘋狂對她使眼色,讓她滾。
柳蘇玫認真地說:“好,我懂了。”
“你不懂!你根本沒見過她的樣子!我把照片給你看!我沒有撒謊,她真的跟我絕配,你們別棒打鴛鴦!”
“照片就不用了。”柳蘇玫再認真地說:“你不用再繼續說了,我已經很懂了。”
又補一句:“尤燼跟她爸出差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談一談。”
這還有什麽好見的,度清亭嘴角微抽,眼睛看向別處調整情緒,腳在地上踢了一腳,咋的,聽不懂人話啊?
她剛想發洩一些,陳慧茹迅速把車窗搖上去,機場限停六分鐘,車就拉着柳蘇玫和陳慧茹走了。
度清亭站了幾分鐘,往下面車庫走。
她真心有點氣不過,難受。
度清亭一邊走一邊給陳慧茹發信息:【到底是咱們是暴發富了,還是尤家要倒了,她們怎麽聽不懂人話?非要結婚呢,我的意思很難理解嗎?】
度清亭:【你把柳阿姨微信推給我,我跟她好好說。】她打算把照片也發過去給她看看,讓她們死心,自己的擇偶标準是什麽樣。
現在換成她媽不回她了。
靠,好氣。
更氣的是,在車庫找了一個半個小時才找到她的車,她壓着火回去,摩托車還熄火了,她推着車回去都黃昏了,她媽和她妹都回了,她正要喊人過來幫忙推,就聽着她媽跟她妹談話。
“你柳阿姨現在開始有點滿意你姐姐,但是你姐姐滿嘴跑火車,非得說自己有個女朋友,說多了你柳阿姨肯定不同意了,你爸爸的生意以後就沒有人投資。媽媽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你去你姐姐那裏打聽,她那個女朋友是真是假,把照片搞過來,我讓你爸爸查查,之後我約她見個面。”
度暖芷問:“見面幹啥。”
陳慧茹:“我給她五百萬讓她離開你姐姐。”
度暖芷咦了聲:“媽,你這樣也太像惡婆婆了吧,太像網文裏的極品了,我跟你講,現在女性一般你給她五百萬,她潇灑的會拿錢就走,從此開始暴富人生,再罵你摳門。”
“……五百萬很摳嗎,網上明星分手費都只給五十萬。”
“五百萬是有點摳吧……我覺得這樣對姐姐不好,萬一她是真愛呢……多加點?給六百萬……”
“那我得多賣一件首飾了,有點心疼。”
度清亭推摩托熱得大汗淋漓,直接把摩托車放下,心态崩了,喊:“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別搞大聲密謀,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陳慧茹被吓得一抖,“對不起寶貝,啊,我以為你又要逃婚,沒想到你會回來,你聽媽媽說,你現在還小不懂生活,你也沒吃過什麽苦,你相信我,真的尤家不錯。”
度清亭心裏難受,有點沒法反駁,沒再聽她媽的話,冷着臉上樓,直接把門反鎖,陳慧茹跟着她上樓,輕輕地敲她的門,她反思了一下自己做的卻是不太對,有點極品了。
她說:“那你把女朋友約出來,我們見見面,你出去才幾天,你說你交女朋友,我也是擔心你是激情燃燒,沒有過多了解,以後激情褪去就相看相厭。尤燼不一樣,你們知根知底。”
“你別說話,我不想理你。”度清亭說:“你沒見過她,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麽人,你別瞎評價,讓你見她,你拿五百萬臭錢砸她?她也很厲害,人也是個大老板,你讓我緩緩。”
“大老板啊……”陳慧茹頓了頓,“那視頻,打個電話,你讓我了解了解她的為人也行吧。”
可能是聽說對方是個老板,陳慧茹來了興趣,發揮貪財的本性,催着她安排見面。
也太紮心了,她要是找到女朋友也好說了。
家裏越逼得緊,她越想念那個消失的女友,但是她也知道,那個女人不出現,做什麽都白搭,自己是不是該從夢裏醒過來呢。
當天晚上度清亭沒吃飯,心情不太舒服。
她照例給許漾發了幾條信息。
返回時,手機上多了一條申請信息。
仔細看這個頭像,一只黑漆漆的狗,狗的耳朵戴着兩個紙杯,趴在地上仰着頭咧着一口大牙看鏡頭,特別的傻,是那什麽杜賓,什麽小蝴蝶吧。怎麽反差這麽大。
她心髒猛地緊張,立馬坐起來,她屏住呼吸打字:【親愛的?女朋友?】
對面:【嗯。】
度清亭打了一串信息:【你在哪兒,我找你好久,你想我不,你哪裏來我的號…我要想你想的發瘋了……】
正要發送,她理智了又頓了頓。
她剪切掉,再發:【你是?】
對面:【尤燼。】
下一秒。
度清亭手忙腳亂的拿手機。
D撤回信息x1
D撤回信息X2
對面尤燼:【?】
“D已開啓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您發送的信息已被拒收”
柳阿姨: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度清亭:我愛她,非常愛,她非常優秀,你不懂,我們不可能分手,我非她不行!
嘻嘻,搞定下家長。
這章23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