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得了她半年後同他訂婚的許諾之後,鐘磊對待她的态度明顯的更理直氣壯了。
出入必須牽着她的手;電話由一天三次升為六次,雖然每次都是他說寧清聽;兩天的周末時間,至少有一天半必須跟他一起過;送禮物的次數也越發勤了……
“你表哥又來接你哎。”一起下課的簡婕捅了捅寧清的手臂。
寧清看了眼不遠處那道挺拔的身影,莫名的有些心虛,胡亂地應了她一聲,慢騰騰地向那道人影走了過去。
“我晚上還有課呢。”對着他打開的車門,她有些不情願。
“我知道。”鐘磊接過她的書包,“給你請過假了。——今兒木頭生日,不過請的人不多,咱們去送個禮物,略坐一會兒就回。”
寧清無奈,只好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說是人不多,不過還是快裝滿了一個包廂。
他們到的時候,宋思木帶着一頂可笑的壽星帽迎過來,笑嘻嘻地道:“石頭,你太給哥們兒張臉了,居然把小嫂子都帶來了。”他看了看寧清,意味不明地笑。然後轉向鐘磊,依舊不改油嘴滑舌:“來來來,發紅包,我等你們這一對的喜酒可是等很久了。”
鐘磊一巴掌拍開他伸過來的手:“今晚可是你辦事,沖我要哪門子紅包?”
宋思木“嘿嘿”一笑:“石頭你就嘴硬吧,你想給哥們發這紅包想了很久了吧?”
鐘磊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把小巧的車鑰匙,在兩眼發光的宋思木眼前晃晃:“你接着說,我正好也再考慮考慮這禮物還要不要送出去……”
“別呀,石頭。”宋思木急了,“我不鬧了還不成嗎?”
鐘磊将鑰匙抛給他。
木頭捧着鑰匙,眼睛都眯了起來:“早聽說你新弄了一部好車,沒想到是給兄弟我準備的,真是……受寵若驚啊。”
“得,我可沒閑工夫寵你。”
宋思木手上挂着鑰匙在人前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圈,惹來圈子裏一個名叫江山的調侃:“我說木頭,你這會兒可是标準的炫富子弟的形象啊,這要是讓你們家老爺子看見了,不得拿皮鞭抽你啊?”
宋思木一個激靈,收起鑰匙,苦哈哈地道:“那必須的,我們家正搞嚴打呢,連我那偷親女同桌一口的侄子都被老爺子用鞭子給打了,這要是擱我身上,那非得被扒掉一層皮呀。”
包廂裏的其他人聞言紛紛圍上來,調侃的有之——
“行啊,木頭,你那侄子才六歲就知道偷香了,不錯不錯,可喜可賀,你們老宋家後繼有人了。”
憤恨的有之——
“擦!老子當年八歲也才敢偷偷摸摸地碰下女生的小手,不能比啊。”
感慨的有之——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啊。”
木頭大怒:“你們這幫損友!”
一時間,包廂裏嬉笑怒罵,熱鬧非常。
鐘磊像想起了什麽一樣,悄悄看了一眼寧清,若有若無的也笑了起來。
寧清到底适應不了這裏的喧嚣,鐘磊及時地拉住宋思木,問:“有清淨地兒沒?這兒太吵。”
宋思木帶着他們往裏邊走:“早準備好了。”
包廂是套間式的,裏面還有一間,隔音設施還不錯,房門一關,外面的人聲音浪便聽不到了。
裏面只坐了齊霁一個人,正在自斟自飲,看見他們進來,居然同宋思木一樣調笑道:“幺,一對新人來了。”
寧清不經常見到齊霁,更是連話都沒說過,只覺得此人的氣勢比鐘磊還要淩厲三分。
鐘磊牽着她的手,臉色難得的正經了起來:“我未婚妻,寧清,……這是齊霁,我們都叫他斧頭。”
這是他第一次,将她正式地介紹給他的發小。
齊霁朝她伸出手:“久仰大名。”
鐘磊笑着拍開他的手,攬着寧清在一邊坐下。
其實男人之間的交談寧清并插不上話,也不想插話,若不是鐘磊時不時幫她把果汁杯子加滿,或者叫份甜品,連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如空氣般透明了。
很快就有其他人進來,雖然寧清同鐘磊要求過不把兩人即将訂婚的事公布于衆,不過顯然,這些平日裏同他走得近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來來來,新人先敬酒。”一堆人鬧騰着倒了兩滿杯紅酒。
“嘿,今兒貌似我才是正主。”宋思木嚷道。
“得了吧,木頭,在鐘少的終身大事面前,你這個壽星也得讓路。”
鐘磊心情好,并不推辭,将兩杯酒都端到自己手裏:“她不會喝,我來。”
“那怎麽成?”衆人不依了,“嫂子必須得喝呀。”
寧清被這嚷嚷聲擾得心煩不已,偏頭看了看鐘磊手中的酒杯,她以前沒喝過酒,只覺得這色澤同果汁差不多,淺飲幾口應該不會有事,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不得逞是不會罷休的。
她在鐘磊詫異的目光下從他手中拿過一杯酒。
衆人見這個傳說中清冷的小嫂子如此“上道”,不由得更加興奮。
不過畢竟鐘磊護短的名聲在外,也都不敢鬧得太過,只撺掇着他們喝交杯酒。
這個鐘磊倒是樂見其成,無視寧清緊抿着唇,手從她的臂彎穿過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只是喝一杯酒……寧清這樣安慰自己,然後低頭,在圍觀的衆人暧昧的眼神中,小小的喝下一口。
酒後,一幹人興致更高,得寸進尺地要看兩人熱吻,鐘磊眼見寧清神色已微現不耐,擺擺手:“行了,該把場子還給木頭了。”
這圈子混出來的,自然都有幾分眼色,見狀也只能作罷。
寧清松一口氣,軟軟地坐倒在沙發上,用手指按壓着有些暈乎的腦袋。有一具身體貼了過來,接着又探過一只手覆在她前額上,冰涼的觸感給她發燙的額頭帶來一絲舒爽。
“難受?”鐘磊問道。
寧清不答,有些惱他将她帶來這個混亂的場所來。
“……那我們走吧。”鐘磊同宋思木打了聲招呼,扶着她的肩膀離開包廂。
上車之後,寧清的臉頰已經紅得如同枝頭小燈籠般的柿子一樣了,仰靠在座位上,連意識都是混沌的。
在此之前,她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傳說中的一杯倒,鐘磊也不防她酒量居然這麽小,剛想側身看看她的情況,一看之下,卻愣住了。
女孩平日裏總帶些蒼白的臉頰此時豔得驚人,水潤迷蒙的眼睛半開半閉,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他俯身的這個角度,透過她微微淩亂的衣襟,隐約可以看見胸前白皙的一片。
鐘磊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身體越來越靠近她,近到已經可以捕捉她吐息間甜酒的芳香。
寧清對外界的信息依舊無知無覺,只是不停地用手背貼着自己的臉頰,試圖讓它降低一些溫度。
鐘磊拿下她的手掌,換成自己的貼上去,那滑膩的觸感讓他留戀不已,來回摩挲着舍不得放開。
他的手掌偏涼,正好解了寧清的燥熱感,她舒服地閉上眼,甚至還無意識地主動用臉頰在他手心上蹭了蹭。
即使知道她是無心的,這樣的動作還是大大取悅了鐘磊,他帶着欣喜帶着膜拜,緩緩伏低身子,嘴巴溫柔地覆上她微微張開的唇瓣。
唇齒相依間,溫度漸漸升高,她下意識地想逃離,卻被他搶先一步固定住腦袋,整個人被壓在座位上,被迫接受他的索求。
允咬、啃噬,他做盡了她清醒時他不敢做的事情,舌尖一遍一遍地描摹她完美的唇形,然後再探進她口中,卷起她的小舌糾纏不已。
這樣迷離的氣氛讓寧清的意識更加模糊,僵硬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本來還在掙紮的雙手也安靜地垂了下來。
鐘磊像得到了鼓勵一樣,動作更為強勢,幾乎想把她整個人嵌進自己心口上。
這樣抵死的糾纏持續了很久,直到寧清幾近窒息,鐘磊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呼吸平穩之後,幫她整理好淩亂的衣裳,又将座位高度調整到最優,這才發動了車子。
他将酒醉的寧清帶到了自己的別墅。
灌了一杯蜂蜜水後,寧清沉沉地睡了過去。鐘磊坐在床頭,一遍一遍地用手撫摸她的溫潤的臉頰。
床頭的壁燈光線柔和,在他臉上打出複雜的陰影,像是隐忍,又像是決絕。
漸漸的,燈滅了。
寧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吃驚地發現自己竟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窗外明亮的日光透過米色的窗簾暖洋洋地灑了進來,卻也只是讓她的呼吸更加冰涼。
尤其是,被單下,自己的身體不着寸縷。
寧清覺得從來沒有這麽心慌過,驚恐、無措、悲哀、絕望,不可置信。
最可怕的是浴室“嘩嘩”的水聲昭示着還有人在。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浴室門,棉被下的手指幾乎要将床單抓出洞來。
水聲終于停止,只裹着一條浴巾的鐘磊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神清氣爽,眼神晶亮:“早。”
還有水珠從他的發梢上滴落,沿着上身結實的肌理,同寧清臉頰上的淚水一樣,緩緩的墜落。
“……你對我做了什麽?” 寧清啞着嗓子,盡管已經不抱希望,卻還是要尋個答案。
“你說呢?”鐘磊不答反問,眼底滿是餍足。
那樣暧昧的眼神,讓寧清幾欲崩潰。
“禽獸!”寧清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手裏摸索到被子裏的一塊東西,狠狠地朝他的腦袋扔了過去。
鐘磊靈活地避過,那東西砸在牆壁上,清脆的一聲,又落回地上,赫然正是鐘磊的手表。
寧清更加絕望,牙齒将嘴唇咬出血絲,眼睛裏的恨意讓鐘磊都不敢直視。
“昨晚……你沒拒絕。”鐘磊開口為自己辯護。
“那是我醉了!”寧清喊道。
“我也醉了。”醉在她難得的乖巧和溫柔裏。
“騙子!禽獸……”寧清只不停地罵他。
鐘磊的眼神暗了暗:“我以為未婚夫妻之間做這些都是正常的。”
“現在還不是!鐘磊,我現在跟你還沒關系!”
“你早晚都得是!寧清,還有六個月,你不要想着會有什麽變故,即便是你爸醒了,也只能被我稱一聲‘岳父’,懂麽?”
“你滾!”寧清抓起身後的枕頭,瘋了一樣,沒頭沒腦地朝他丢過去。
鐘磊依舊站在原地,甚至躲都沒躲,聲音平靜:“你上午還有兩節課,起來穿好衣服,我送你過去。”說完這些,才拎起一旁的襯衫,邊往身上披,邊走出房間。
寧清在房門關上之後,終于開始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