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穿成炮灰女兒的父親(十五)
第47章 穿成炮灰女兒的父親(十五)
“哪呢, 小賤人呢?”馮翠花沖出來就聲音尖銳的吼着。
“那邊呢。”有好事者,指了指丁禾的方向。
馮翠花定睛一看,就見到一個身姿綽約穿着小紅裙, 小皮鞋的小婦人走來。
小婦人長得很漂亮, 漂亮到圍在村口的幾個大小夥子們都悄悄紅了臉。
其中一個男人甚至偷偷說她比下鄉到大隊的女知青還漂亮。
馮翠花更氣了, 撸袖子就要沖上去的時候,丁禾開口了,“媽,哥。”
這三個字好似有某種魔咒, 突然就把馮翠花給定住了。
她有些懵, 媽?
她再傻,也知道這女人要是真跟丁大柱有啥事,也不會叫她媽。就算是想氣她, 至多叫叫嬸子啥的。
可是這女人管她叫媽,而且不知道為什麽, 聲音聽着怎麽那麽熟悉。
“丁禾?你是丁禾?”馮翠花使勁瞅了半天沒認出來,還是丁老三最先認出她。
“嗯, 是我。”丁禾望着衆人吃驚的視線, 看着他們呆呆的看着她, 嘴巴長的大大的。心底那座壓在心頭的仿佛一輩子挪不動的抑郁之山, 忽然之間就轟然倒塌, 化作一陣齑粉, 随風飄散。
馮翠花這才在恍惚有些熟悉的眉眼中,找到往日裏丁禾那張醜陋面孔中看了三十幾年的容貌。
她被驚得情不自禁後退兩步,“真的是你,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馮翠花臉上沒有半分喜色,只有不可置信的震驚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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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竟是惱怒。
她自己的親生女兒,變好了,馮翠花不說歡喜的放挂鞭慶祝慶祝,竟然還惱怒!
馮翠花這一系列表情變化很明顯,沒有絲毫掩飾,別說敏感的丁禾,就是大隊裏的社員們此刻都看的清清楚楚。
作為當事人的丁禾心已經涼的不能再涼了,本來她已經知道馮翠花對她沒感情,但她沒想到馮翠花竟然連她一絲絲的好都見不得。
要不是丁大柱對她好到不能再好了,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又可以超越一切,丁禾真要懷疑她就不是馮翠花親生的。
丁禾的眼神也冷下來,馮翠花卻沒有發現,她看着眼前美麗的丁禾,喃喃着道:“不可能,不可能,你絕對不是丁禾那個醜八怪,那個醜八怪絕對不可能這麽漂亮。”
“不是,絕對不是,我不信!”馮翠花倏然跑了,竟是跑開了。
“丁老太太,這是怎麽了,這可是她家閨女啊,怎麽變漂亮了,她反而這個樣子,好像并不高興似的。”雖然馮翠花已經離婚,但是大隊裏社員們都習慣了,依舊管她叫做丁老太太。
“你還不知道,她的心都偏到胳肢窩了,怎麽可能高興,心裏八成盼着丁禾越來越不好呢。這看見丁禾如今這麽漂亮,還是因為丁大柱的不放棄,這不就越發顯得她這個母親當的不合格了,心裏能高興才怪。”
社員們小聲竊竊私語,可是仍舊能被丁禾和丁家人聽見。
追出來想要捉丁大柱姘頭的丁家人聽到衆人議論聲及時臉皮再厚,此刻都不免火辣辣的。
丁老三趕緊補救道:“姐,你臉上好了,這是大好事,咋都沒跟家裏說一聲呢。”
“今天結痂才褪幹淨的,剛才學校有事我去辦事了,本來打算這就去家裏報喜的。現在看來這對媽來說大約并不是一件喜事,這喜也不用報了。”
“咋不是喜事,是的,媽就是太高興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別往心裏去啊。”丁老三掩面慌張跑了。
其他丁家人都尴尬的對丁禾笑,說了兩句場面話,跑沒影了。
還不待丁家人走光了,社員們就圍上來七嘴八舌道:“你真的是丁禾?”
“你咋突然間就這麽漂亮了?”
“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麽白啊,你咋突然這麽白了?”
“你臉上的胎記真的祛掉了,真是用丁大柱發明出來的激光治療儀嗎?”
“我家孩子額頭上也有小拇指那麽大的黑點,你跟你爸爸說說給整下去呗。”
“我閨女臉上有斑,比你那個胎記可輕多了,是不也能弄下去。”
“我閨女黑,咱們社員種地都黑,你現在這麽白,是不是用了你爸搞出來的那什麽玩意,給我閨女也整整,整你這麽白。我閨女要是白了,不比你長相差。”
“我閨女……”
“我家有個親戚……”
到了後面衆人都要借用丁禾家裏的機器,時下美容的科技手段還沒有那麽發達,丁大柱搞出這麽一個來,丁禾這個現成的例子又在這裏,衆人都想試試。
不管男女,人對美的追求都是一樣的。
丁禾只是笑,誰都不搭茬。
她可沒有忘記,當初打擊她自尊心的也正是現在這幫人。
這些人見丁禾無論如何都不松口,又不敢沖到丁家去搶,最後說了幾句不輕不重的酸話,悻悻離開了。
丁禾才不在意那幾句額不痛不癢酸話,主要是因為她知道這些人說這些話,是因為她變得好看了。
丁禾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麽明媚過,只感覺今天的陽光都格外燦爛。
她歡歡喜喜回到家,趕緊把丁大柱給她的藥膏翻出來,這會兒也不心疼了,塗了一層在臉上,美美的照着鏡子,哼着看電影後放的主題曲。
丁大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好心情的閨女,他跟着心情好道:“今個怎麽這麽高興?”
“爸,你看我臉已經徹底好了,胎記都幹淨了。”丁禾高興的撲過去,把光潔的臉蛋湊到丁大柱跟前。
丁大柱跟社員們不同,第三次治療後,丁大柱怕夏日的太陽暴曬丁禾的臉都不讓丁禾出屋,所以社員們一直沒見過丁禾第三次去除胎記後的模樣,才會如此震驚。可丁大柱日日看,夜夜看,每天睡前,上班前都要趴在丁禾臉上仔細瞅瞅,确保治療效果,他是比丁禾本人還更清楚治療效果的人。
不過焦夜懷還是很歡喜的笑道:“恭喜我家小寶重獲新生,從今往後漂亮一輩子,永遠都是吸引別人目光的大美人。”
“爸。”丁禾害羞的撒嬌,不過心底卻是歡喜的。
羞澀過後,丁禾又道:“爸,謝謝你,不是跟你生疏,是真的感謝你,要不是你,我臉上的胎記可能這輩子都擺脫不掉。我的人生都将被它毀了,幸好有爸你,我才能……”
丁禾說着說着,鼻頭發酸,眼淚控制不住要掉下來。
焦夜懷趕緊抱住她,“小寶,我是你爸,你生下來,我就是要給你遮風擋雨的,不然我怎配為人父!”
丁禾知道并不是這樣的,村裏女孩子們過的什麽樣的生活她都看在眼裏。就算不重男輕女的人家,也絕對做不到她父親對她的十分之一。
“爸,能做你的女兒,我真是三生有幸。”
“爸爸,有你這樣一個優秀的閨女也感到驕傲。”焦夜懷似真的為丁禾感到驕傲似的,一臉傲嬌表情道:“誰有我家小寶的能耐,嫁人好幾年了,回歸校園後還能考上重點高中。
如果有一天國家允許高考,我家小寶絕對能考上國家重點大學,那個什麽清大,華大的都得掙着搶着要。
那些知青們自允有文化,我看到我閨女面前,渣渣都不是。”
丁禾被逗樂了,“爸,你說的太誇張了。”
“那裏有,小寶就是太不自信了,從前我就說了長的好看,你看現在沒了那塊胎記,誰不多瞅你兩眼。從今天起,你得對自己自信,你并不比任何人差,相反比他們都優秀。”焦夜懷很認真,他的雙眼中充滿着真誠,但卻不會給人過分的壓力。任何人被這樣真誠雙眼盯着,都會自心底生出對自己無限的自信。
“爸,我一定會越來越優秀,也會越來越好的。”
“這就知足了,還有一件好事呢。”焦夜懷把兩個小本從懷裏拿出來,“小寶,你看這是什麽好東西?”
丁禾好奇的接過來,打開一看,一張是房産證,一張是土地使用證。
兩張證件上面都是丁禾的名字,丁禾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
“爸,你買房幹什麽,我知道家裏那一千塊都花的沒有多少了。我用那個化妝水一百多,面霜都用好幾瓶了,也得二百來的,還有兩臺機器,也要五六百。
你總要留些錢防身,不是閨女不盼着你好什麽的,只是你的歲數在這裏,年輕的時候又那麽辛勞,我想着你留些錢,哪怕多吃些好東西。”鎮上的房子,在不值錢,也得一兩千。
她都不知道焦夜懷怎麽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據他所知,焦夜懷最大一筆進項就是那一千塊。
是不是為了她,父親又借錢了。
她倒不是不怕外債,也願意還錢,就是單純不想父親過的那麽辛苦,省吃儉用,畢竟她最快還得一年半才能從高中畢業,幫着父親分擔工作。
焦夜懷當然明白丁禾的意思,也知道丁禾是真心為了他好,并不是盼着他生病什麽的。
有多少不孝順的孩子,才不管老人以後年紀大了養老的問題,就一心想從老人手中扣錢,恨不能把老人的棺材本都扣出來貼補自己。
“傻小寶,沒事,爸沒借錢,是省裏把上次專利報上去,爸又得了一筆獎金,正好夠買房子的錢。”其實就相當于變相的專利費,這筆錢下來後,他的那張技術就歸屬國家,國家可以繼續研究和發展,同時用在其他省事。
焦夜懷很願意分享這項技術,更何況還能得到獎金。
丁禾感動的眼圈紅紅的,“爸,就算如此,你也應該寫你的名字,寫我的幹什麽。”
焦夜懷就溫柔的笑,“咱們父女兩個還分什麽彼此,給了你,你以後還能不養爸爸。”
“不會,才不會。”丁禾抱住焦夜懷,“我以後不管怎樣,都不會不養爸爸,我一輩子不結婚也要對爸爸好。”
“你不結婚,爸爸希望你只是單純初于自己的本心,而不是為了我。更何況以爸爸的本事,你還不相信爸爸嗎?爸爸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累贅,反而會是你的助力。
你只管好好的享受生活,其他的風雨都交給我爸爸。”
“嗯。”丁禾重重點頭,淚水已經奪眶而出,她真的好幸福,好幸福才會有焦夜懷這樣一位父親。
丁大柱的工作關系已經轉到鎮上,他是可以把戶口關系也轉過去的,從前他是考慮要制作激光治療儀,本錢大。又不讓做生意,沒有來錢的外道,就暫時沒有搬家。
現在解決了丁禾臉上的胎記,手裏有了閑錢,焦夜懷就立刻買了房子。
房子是人的底氣,有了寫自己名字的房子,丁禾有了家,有了底氣。以後絕對不會為了有個房子住而委屈自己找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
父子兩個第二日就去了丁啓恩那裏開介紹信。丁啓恩都愣住了,不是因為丁大柱要轉戶籍關系,單純是沒想到丁大柱會去鎮上生活。
鎮上和大隊裏的花銷可差了很多,鎮上那真是動彈一下,處處都要錢。
可随後想到焦夜懷手裏還有一千塊又釋然了,組個房子倒也能很好的生活。
丁啓恩這麽想着的,也就這麽說了。
焦夜懷道:“沒有,我在鎮上買了一個房子。”
“什麽,你買房子了?鎮上的房子怎麽也得一兩千吧。”丁啓恩道:“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是機修鉗工,一個月四五十,肯定有很多人願意借你錢。只不過就是接下去幾年你都要還錢,日子再不能像現在這麽逍遙了,得苦幾年。”
“不是借的,是我自己買的。”
“啥!”丁啓恩驚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哪來的錢?”
“我修那批機器,國家又給獎金了。”焦夜懷輕飄飄道,好像這根本不是什麽大事似的。
丁啓恩都傻眼了,就沒想過有什麽技術竟然還能接二連三不斷拿錢。他下意識吞咽口水,羨慕的啊。
真沒想到丁大柱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在鎮上都能買起房子了。
這可和後世能随意做買賣不同,幾乎所有人都賺死工資的情況下,能賺來錢,那真是實打實的本事。特別焦夜懷還不是領導之類的,并沒有其他灰色收入。
丁啓恩早就對丁大柱改觀,不敢瞧不起他了,現在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他,說不準哪天他可能還得求到他頭上。
丁啓恩痛快給丁大柱開了證明等手續,對丁大柱的态度從親近變得有些谄媚。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邊丁大柱手續辦好,那邊丁家人就知道了,當然包括房子的事情。
丁老二和丁老三兩口子帶着孩子來丁家的,竟是企圖用孩子打動焦夜懷。他們都覺得人年紀大了,就會下意識親小輩,也就是老話說的隔代親。
他們來的時候,焦夜懷正在打包行李,這幾年陸陸續續他往家裏置辦了不少好東西,再不是父女兩個剛搬進來只有一床被褥那個一貧如洗的家了。
“你們怎麽來了?”焦夜懷皺眉。
丁老三忙道:“這不聽說爸你要搬去鎮上,我們過來給你們幫幫忙。要不然你和小妹兩個也弄不走啊。”
“是啊,是吧。”丁老三媳婦和丁老二兩口子不甘示弱的奉承着。
焦夜懷道:“不用,我已經跟丁啓恩說了,借大隊拖拉機用一趟,他都答應我了。”
丁老三有些讪讪的,丁老三媳婦立刻道:“那我們幫着整理行李也行啊。”
不待焦夜懷拒絕,丁老三媳婦就主動幫忙,這時候丁老二媳婦也不甘示弱,上去幫忙,還對孩子道:“爸,你就坐着跟孩子們玩就行,這些活我們來幹。”
心裏卻在盤算着正好可以借這次機會好好輕點下焦夜懷的家底,看看焦夜懷都有什麽好東西,說不定有那帶不走的,還能撈到些好處。
現在丁家可分了家,各過各的,誰拿到好處就是誰的。
是的,丁家已經鬧分了家,馮翠花跟着丁老三,日子并不好過。就是因為太難過,才會在看見丁禾臉上的胎記祛掉後,那樣失态。
馮翠花一直認為那是上輩子作孽後才會有的産物,是老天爺給的懲罰,怎麽可能輕易祛掉。
結果就是祛掉了,這不就證明她曾經多麽荒唐可笑,而丁大柱這個父親又是多麽偉大。
為此回去後,馮翠花就病倒了。
丁老三根本不管她,醫生都沒給她請,只讓她多喝水。馮翠花沒胃口想吃點軟爛的水飯都沒人給她做,還是她自己掙紮起身做的。
可就是這樣,馮翠花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偏心錯了。
丁老三媳婦幫忙收拾東西,一下子就看見丁禾收拾好的大白兔奶糖,她發出呀地一聲,驚喜道:“呀,大白兔奶糖,老大、老二快過來,這有大白兔奶糖!”
這下不止老三家孩子,老二家孩子也跑過來,“糖,我要糖。”
七八個孩子,大的小的,圍着她要糖。
丁老三媳婦是個摳門的性子,這糖要是她的,她肯定藏着掖着,不給其他小孩。可這不是她的糖,她不心疼呀,還想給自己孩子吃。
就笑眯眯慈眉善目的道:“哎呀,過來吧,嬸給你們分糖。爸,姐,孩子們都好久沒吃了,給孩子們點甜甜嘴。”
說着就抓了一把糖給塞給自己大兒子,又抓了一把塞給二兒子。
這時候丁老二媳婦又發出一聲驚叫,“哎呀,這房本怎麽是丁禾的名字,爸,這名字不該是你的嗎?怎麽寫小妹的名字。”
丁老二和丁老三兩口子瞬間都變了臉色,陰沉沉地瞅着丁禾,那表情好像跟丁禾有什麽深仇大恨。
丁禾神色鎮靜,面色如常,焦夜懷冷笑,“怎麽,這是過來查我資産來了?我的東西我願意給誰就給誰,我就丁禾一個姑娘,不給她給誰。”
“爸,你說啥呢,我和二哥不都是你的兒子,這不都是你的孫子嗎?”丁老三跟着道。
“我不止一次說咱們已經登報斷絕關系,我的東西絕對不會有你們一分。”焦夜懷半點情分沒留。
丁老三的即便對着焦夜懷這下也裝不出好臉色了。
“爸,自古以來,家産就沒有出嫁女的份,都是我們當兒子的。說不好聽得,家裏只有一個閨女的,那是絕戶頭,都要從兄弟家裏過繼一個小子來繼承家産。”
焦夜懷忽而笑了,他望着兩個兒子的眼神不含任何笑意,冰冷的可怕。
“小寶,看見沒有,這就是沒文化的可怕之處。還不知道新華國的法律,他說的那些都是糟粕,早就被廢除了。新的法律男女擁有同等繼承權利和扶養老人的權利,同時只要老人願意,別說把自己的財産給自己的親生閨女,就是毫無血緣關系的一個女人,只要公證了,法律都是認可的,受到法律保護。
任何人不可以搶奪,否則可以入罪。”
丁老二丁老三臉色變了,難看無比。
大隊裏的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并且默認家裏兒子繼承財産,并不知道外頭的法律。
聽了後,他們還不願意相信。
“不信沒關系,你們可以去鎮上找個律師問問。我的建議法院咨詢正經的律師,不要随便找個人問,以免誤導你們。”焦夜懷冷笑吟吟,“我已經咨詢過了,為此還花了好幾十塊錢,就是為了再三确保我的財産你們幾個一分都得不到,全部給丁禾。”
丁老二和丁老三當即把手裏的東西都撇了,不再裝相,黑着臉出去了。
丁老三的媳婦左右看了看,緊緊抓着手裏的糖跟着跑回去了。幾個孩子從前就怕丁大柱這個爺爺,見父母都走了,跟着跑了。
丁老二和丁老三兩口子到家忍不住嘀咕起來,“二哥,你說爸說的是真的嗎?”
丁老三心裏其實已經信了八分,不過還是嘴硬道:“不可能,大隊裏從沒有這樣先例。”
“爸不會說謊。”丁老大是個老實憨厚的性子,“爸這麽說就是打聽清楚了,爸那個性格你們應該知道,從不說謊,說出來的話,都是一口吐沫一口釘子。”
丁老三咬牙,“不行,咱們一定得去問問。”
丁老二丁老三真的把這事當成一個事親自去咨詢了,他們只是親自咨詢并不辦別的,只花了幾塊錢的咨詢費。
事實确實如焦夜懷所說,兩人都傻了,同時也死心了。自從這之後,再不來焦夜懷跟前獻殷勤了。
大隊裏夏天沒那麽忙,正是老太太閑話的聖地。
就有一個嘴碎的老太太去隔壁王家大隊王家了。
“哎呀,都在家呢。”老太太笑眯眯進了王家院子,“有德媳婦,幹活呢?”
王有德媳婦就是韓雪梅,韓雪梅毀了名聲又欠了外債,實在過不下去,又還不起就嫁給了王有德。
韓雪梅自己大隊裏的人都認不全,別說丁家大隊的了。
不過她到底是下鄉知青,鎮上來的姑娘,面子話還是會說,就道:“嬸子來了,快屋裏坐。”
老太太卻是驚了一下似的道:“哎呀,你怎麽這樣了?我記得你不是下鄉知青嗎?你們知青都是城裏姑娘,當初來的時候都是白白嫩嫩的。現在怎麽搞成這個樣子,黑的還不如大隊裏的姑娘。”
這話可真如針一樣紮進了她的心裏,韓雪梅是一個釣魚的姑娘,她能養那麽多魚,最最在乎的就是容貌。
可是自從嫁到王家後,那可真是當牛做馬,她的外債王家一點沒幫着還,還倒要伺候一家子老老小小。
她現在不但要多洗自己的衣服,有時候還要洗王有德的,一雙手累的如四五十歲的老妪。現在臉也被曬得黢黑黢黑的,沒有從前一點的白淨,再沒有城裏姑娘的青春貌美。
韓雪梅又羞又惱的低下頭,老太太卻不放過她,“哎呀,我還記得當初你剛到咱們大隊裏的時候,可是大隊裏的一枝花。現在怎麽還不如丁禾了。”
“丁禾!”韓雪梅愣住了,“我不如她?”
韓雪梅覺得自己就算再不堪,也絕對不可能比不上丁禾。
“丁禾那個醜八怪,就算我們大隊裏再醜的女人跟她比都是貂蟬。”
老太太啧啧道:“哎呦,看來你還不知道呢,丁禾臉上的胎記被丁大柱搞出來的什麽治療儀給祛掉了。
你不知道現在可好看了,說來也是奇怪,她臉上胎記祛掉後,皮膚還白了,比你們當年剛下鄉那會還白皙。
穿上鎮上商店買的小裙子,那可漂亮了,我們大隊裏人都沒認出來,就連她媽都沒認出來她。你說她現在得變的多好看。”
韓雪梅不信道:“怎麽可能,她臉上的胎記怎麽可能那麽容易祛掉。”
“這有啥好騙人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這時候王老太太聽到動靜出來了,她認識來人,不熟,還奇怪道:“大妹子,你怎麽來了?”
老太太笑道:“哎呀,瞧這話說的,這不是來你家串門。”
王老太太不相信,看向旁邊的韓雪梅,韓雪梅實在太過驚訝,脫口而出道:“她說,丁禾臉上的胎記祛掉了。”
“怎麽可能?”王老太太也驚訝。
“這種事情怎麽能騙人。”老太太道:“你們可以自己去看,胎記就長在她臉上,又藏不了。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丁大柱給丁禾在鎮上買房子了?”
“啥,怎麽可能,丁家兄弟能同意?”
“丁家兄弟有啥不同意的,東西是人家丁大柱的,丁大柱想給誰就給誰。人家現去法院找的律師,律師說了,丁大柱給誰的就是誰的,誰也搶不走。而且那房産證上名字都寫的丁禾,還是丁家兄弟發現的。
為了這事,丁家兄弟去法院打聽了,最後也證實了,現在為了這個房子都不跟丁大柱來往了。”
王老太太眼睛都紅了,“鎮上房子值多少錢?”
“聽說得兩千來塊呢。”
王老太太雙眼發直,“兩千!”
再次看向韓雪梅的目光就有了嫌棄,這個女人不但沒嫁妝,還有一堆外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