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穿成炮灰女兒的父親(九)
第41章 穿成炮灰女兒的父親(九)
大年初一焦夜懷就在韓雪梅不舍的目光裏去鎮上上班去了。
廠子裏出了這樣的大事, 領導們從上到下都很重視,大年初一就齊聚一堂。
焦夜懷可不想新年第一天就觸各位領導黴頭,拿出十二分的功夫做菜, 幾乎道道都是降火順氣的。
中午各位領導們過來吃飯, 焦夜懷才發現除卻他們單位的領導, 和單位中幾位技術精湛的九級鉗工,還有市裏機械廠來的兩位領導和兩名九級鉗工。
這時候焦夜懷才知道此次引進國外機械是市裏機械廠牽頭。
正因為有市機械廠廠長馮明遠牽頭,所以此刻馮明遠才焦頭爛額,舌頭上的燎泡起了一圈, 現在張嘴就疼。盡管焦夜懷把菜做的盡量清淡撤火, 可是馮明遠還是吃了一口就撂了筷子。
“盧工,你可有眉目了?”盡管盧富國已經多次表示自己沒有頭緒,可馮明遠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
盧富國知道馮明遠着急, 他也着急,這次機械也是他點頭馮明遠才引進的, 真要出了問題,他的責任也不小, 否則他也不會跟着馮明遠從市裏跑到這個小鎮上。
盧富國搖頭。
馮明遠再次情不自禁的長長嘆了口氣, 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他這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中, 嘆氣了多少回。
“陸工, 你呢, 可看出什麽了?”馮明遠再次把希望寄托到了陸運頭上。
陸運正吃飯呢, 想立刻回答市領導的問話,又覺得這樣含着飯菜跟領導說話不尊重人,趕緊咽下去道:“對不起, 領導,我沒看出來什麽。”
馮明遠擺擺手, 什麽都不想說了。
“廠長,要不我們吃完飯去其他鎮上機械廠看看,興許其他廠裏的九級鉗工師傅們能看出什麽來也不一定。”盧富國提出一個不算解決問題辦法的辦法。
“好吧,那咱們就過去看看。”馮明遠實在沒辦法了,同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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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馮明遠就帶着盧富國離開了,祁有才立刻松了口氣。
陸運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廠長,我沒幫上什麽忙,給廠子丢臉了。”
作為機械廠的九級鉗工,最頂尖的鉗工,平時廠子裏機器上大大小小的問題都是由他來解決的。
平時裏工作很悠閑,時間寬裕,工資地位都高,正是因為他技術好。然而這次廠子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他卻一點忙都沒幫上,陸運心裏有些羞愧。
“不怪你。”祁有才拍了拍陸運的肩膀,“這批機械是引進國外的,你之前見都沒過,怎麽可能懂得修理。市機械廠的盧工都不會修理,你不會修理太正常不過了。雖然你們同為九級鉗工,但是市裏的盧工見識過的機械可比咱們這個小鎮上你能見識的機械問題多多了,還不一樣束手無策。”
這倒是,所處的身份和環境的不同,人的眼界肯定是不同的。這個道理放在技術上也在一定程度上适用。
“馮廠長現在這麽着急,就是因為這批機器當初是他牽頭引進的。除了市機械廠,咱們外五縣的五個機械廠都引進這批機器,如果修不好,那後果不可想象。所以馮明遠才會在出問題後,如此積極下到咱們這小破鎮上,不然人家牛氣着呢,哪願意貴腳踏賤地。
現在一個個鎮過去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看看能不能瞎貓碰到死耗子找到一線生機。”
祁有才搖頭道:“這次問題解決不了,你看着吧,馮廠長……”
祁有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焦夜懷靜靜聽着,感覺機遇來了,他似随口問道:“廠長,不知道這次引進的機器是哪個國家生産的,什麽機型?”
祁有才沒把焦夜懷一個廚子的問話當回事,以為他不過是好奇才有此一問,就随口回答了。
倒是一旁的陸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瞅着焦夜懷,心底隐隐有某種他自己都覺得完全不可能的詭異猜測。
陸運搖了搖頭,把腦中那個荒唐的念頭給甩了出去。
馮明遠走了,衆人就都散開了,小陳跟在陸運身後往廠子外走,忽然道:“師父,你說丁大廚剛才好端端突然問起機器是什麽意思?”
原來不只是他有那種感覺,陸運問:“你覺得呢?”
“我怎麽感覺丁大廚有想摻和一腳的意思。”說完,小陳自己都笑了,“怎麽可能,人家市裏來的九級鉗工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一個半路出家,從未正統學習過的廚子咋可能解決的了。”
陸運也是這般想的,所以他沒出聲反駁徒弟的話。
小陳嗤笑聲,“丁大廚廚藝真的不錯,不過他對自己的自我認知可能同他出色的廚藝一樣,太過膨脹。
他不會到現在還覺得他能把那個什麽激光治療儀搞出來吧。”
陸運道:“別看平時丁師傅什麽都不在乎,然則他對他女兒的愛很厚重。
之前曾看過許多報道,地震發生的時候,父母憑借人類不可能有的力量為孩子撐出一片天地,只為了孩子能活下來,丁師傅就是擁有這樣偉大父愛的人。”
“這一點我可從不懷疑。”
焦夜懷回去後,就把自己關在家裏,看他那些從廢品收購站和書店淘來機械書籍。
此時消息閉塞,學術局限,焦夜懷想要獲得國外機器的相關訊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的這些書裏,很多關于機械的知識都有些落後,為了獲取最新的知識,焦夜懷幾乎把整個鎮上的書店都跑遍了。
專業書在什麽時候價格都不便宜,焦夜懷現在一個月的工資想要買書,可能只能買一到兩本。實際上,他一個月三十一二的工資并不少了。
沒辦法,焦夜懷就自己找個角落,安安靜靜的看着,他就像是一塊永遠吸不飽水的海綿,瘋狂的攝入到他能接觸到的所有知識。
“同志,你手上這本書可以給我看一眼嗎?”有道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焦夜懷從知識的海洋中擡頭看去,就看見了站在他跟前正俯身看着他的陸運。
“陸工。”
焦夜懷擡頭的那一瞬間,陸運恍惚從焦夜懷的雙目中看到了一抹奇異的光芒。那是屬于未經世事的少年人才獨有的光彩,充滿朝氣,對未來抱有無限期待和憧憬,仿佛憑借自己那股敢想敢幹的沖勁,就能達到自己心中的目的。
全然沒有被世事磨砺後無能為力的滄桑。
陸運再仔細看去,就看見了焦夜懷不算蒼老但絕對不年輕的容顏,眼角眉梢間的紋路,都昭示着他已經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再不是朝氣蓬勃,在未來制造無限可能的年輕人了。
陸運搖了搖頭,把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晃出去,這才道:“丁師傅。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焦夜懷雙眼望向窗外,見外面天色一片漆黑,這才狠狠一拍腦門,“糟糕,我看書看的忘記時間了。”
“你能看懂?”陸運的表情很怪異,不怪他,這可是一本很深奧的專業書籍,只有少數九級鉗工會買它。
焦夜懷笑了笑,“還好,還是有一些問題不懂。”
陸運是不信的,不過他沒拆穿,道:“你往日裏不都是和你女兒一起回家嗎?今天你女兒怎麽沒來找你。”
“我讓她先回去了,這不尋思過來找幾本書學習,看看能不能幫廠子解決麻煩。”
陸運笑的很勉強,他這個九級鉗工和市裏的專業人才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是誰給了一個廚師勇氣覺得他能解決。
不過陸運這個人涵養還是很好的,他沒有出言諷刺,只是笑了笑。
“這麽晚了,你回大隊應該沒有客車了,晚上去我那裏對付一宿吧。”
焦夜懷去過陸運家裏,雖然陸家已經算條件好的了,但是這會兒可不像後世一家三口人恨不能三口人各個名下都有房産。陸家兒子媳婦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房間并不充裕,焦夜懷過去沒地方住,還不定怎麽給陸運添麻煩呢。
焦夜懷本身不是一個喜歡麻煩人的人,他就推辭了,“我身上帶錢了,去招待所住一晚就行。”
陸運沒再推辭,而是拿了焦夜懷剛放下的那本專業書來到收銀臺結賬。
推門而出的時候,焦夜懷看見這幕,還笑着推薦道:“這本書上的知識很有用,陸工你可以認真看看。”
“好的。”
焦夜懷走出去,服務員才好奇道:“我聽見他叫你陸工,你是機械廠的機修鉗工嗎?他也是?”
“我是,他不是,他是廚師。”
服務員的眼睛瞬間被驚的大大的,“他不是啊,那最近這段時間他還天天來看這類專業書!”
服務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發出看不起人的譏笑聲,“他一個做菜的,能看得懂這麽深奧的書嘛,還天天來,也是好笑。最荒唐的是,他一個做菜的竟然還向你一個專業鉗工推薦專業書,他心裏真就沒點數嗎!”
焦夜懷離開書店,找了個地方借了電話打到大隊裏,讓大隊長轉告丁禾他不回去住了。然後才去吃了飯,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陸運本以為這就是焦夜懷的極限了,沒想到不過兩日,中午吃飯的時候,焦夜懷就道:“我跟廠長請了假,明日去趟市裏。陸工,你需不需要什麽專業書,我幫你帶回來。”
明明焦夜懷沒提過他自己要買書的事情,但是陸運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由于太過驚訝,這麽想着,也就這麽問了,“你不會去市裏就是專門為了買書去的吧?”
這下就連一旁吃飯的小陳都不吃了,含着飯用一種一定是焦夜懷瘋了的眼神看他。
焦夜懷心理素質極強,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可能都會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但焦夜懷不會,他則是很鎮靜的點頭,“是的,所以你需要我帶什麽書嗎?”
“丁禾,你勸勸你爸吧。”小陳顧不得咽下口中的飯,激動的飯粒子都噴出來了,“去趟市裏來回車票可不便宜,就為了買幾本書,再說那書還是你爸完全看不懂的。”
其實丁禾私心裏也不認為她爸真能看懂那麽深奧的書籍。但是她不相信可以,小陳用這種仿佛焦夜懷在異想天開的語氣說話,她就很不舒服。
這些年丁禾的脾氣也被焦夜懷寵了出來,她立刻就不很樂意的道:“我爸這麽大歲數了就這一個愛好,又不是什麽壞愛好,喜歡學習而已,這是上進,我為什麽要勸。”
“因為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小陳看鬼一樣看着丁禾,露出完全不能理解她想法的表情道:“我師傅,市裏的專家都束手無策,你爸一個廚子怎麽可能有辦法,這不是癡人說夢呢嗎?”
“別人是別人,我爸是我爸,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爸不行!”丁禾啪地一聲摔了筷子,對焦夜懷道:“爸,我不要跟他一起吃飯了,我們去那桌。”
說着不待焦夜懷回答,就把兩人的飯盒轉移到離小陳挺遠的另一桌。
焦夜懷看着小陳的雙眼,很認真道:“我家小寶說的對,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就像激光治療儀,我一定會研究出來的。”
焦夜懷說完簡單跟陸運招呼聲就離開了。
小陳則是氣得飯都吃不下去了,“這個丁廚子和他閨女是不是都腦子有病,癡心妄想也要有個限度吧。”
這件事發生在中午人最多的食堂,很多人都知道了,有人甚至把這件事傳到了祁有才那裏,完全就是當做講笑話的口吻說給祁有才聽的。
祁有才聽後也是半晌無語。
“廠長,我知道丁師傅是你招進來的,你說話他肯定信,你還是勸勸他吧,做人還是要踏實一些,別整天就尋思那些不可能的事。”
祁有才道:“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丁師傅也是好心,想幫廠子裏解決困難。至于這事,私底下我會和他談的。”
祁有才真的找到焦夜懷勸他道:“你明天去市裏要真的只是為了買專業書,那就別去了。
丁兄弟,我知道你閨女臉上那個胎記是你一輩子的執念,可是有些事情,我們注定無能為力。
現在時代日新月異,科技同樣在飛速發展,說不定哪天你想象中的那個激光治療儀真的就能研究出來,你閨女臉上的胎記就有的治療了。”
“廠長,我知道你的好心,可是我不會等待。”焦夜懷認真道:“世上最無力的事情就是等待,希翼自己的期盼在某一天可以好運的發生。我相信好運,也相信有些好運就是那麽恰巧。但我更相信努力,努力的追逐,付出我自己的全部,不管結局如何,最起碼我不後悔。”
祁有才想到丁禾臉上難看的胎記,到底可憐焦夜懷一片愛女之心。
“算了,你要去就去吧,你這人不到黃河不死心。不過你可得記住,凡事适可而止,可不能魔怔到了飯都沒得吃,卻還瘋狂追求夢想。”
“我不會的,廠長,你別忘記,我還有閨女要養的。”
祁有才笑了,“你呀,要不是有丁禾,我真懷疑你是那種為了追逐心中理想,把所有錢都搭出去,自己過的窮困潦倒的人。”
焦夜懷沒有否認,只是笑了笑。
焦夜懷這次是下了血本,把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都用來買書了。丁禾知道後沒有責備他,只是默默的削減了家裏用度。
而就在焦夜懷努力的時候,馮明遠帶着所有鉗工再次返回焦夜懷所在的機械廠。
這次前來的鉗工不僅有市裏的,還有市下面的五個縣機械廠裏的所有九級鉗工。
馮明遠真的實在沒辦法了,才把人聚集到一起集思廣益,人多力量大,興許就研究出什麽來了。
可惜的是,一日日過去,所有人都沒有章程,這些人壓根就什麽都看不出來。
馮明遠的頭發短短一個月已經比來時少了一半,其中更是多了許多白頭發,人老了好幾歲。
“完了,這回全完了。”馮明遠臉色慘敗,“瞞不住了,那幾個看我不順眼的家夥已經把事情搞清楚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上報上去。到時候上面派人來查,咱倆都脫不了關系。”
馮明遠沮喪道:“這事是我牽連了你,對不起。”
盧富國搖頭,“你不懂機器,當初這批機器說來還是我看過拍板的,怎麽能怨你。要怨也要怨那些鬼子,都是他們太過奸詐,誰能想到他們拿一些淘汰品,換了零件賣給我們用。”
此刻正是中午,這些話馮明遠坐在食堂中吃飯時講的,沒有背人,很多人都聽到了。
其中自然包括焦夜懷。
“馮廠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看看那批機器,興許我會有辦法。”焦夜懷這幾日查詢了很多資料,關于這個型號的機器已經有了一部分了解,再加上前幾日世的知識儲備,焦夜懷完全能修好這臺此刻令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機器。或者可以說,別說只是修理,就算讓他此刻現場制造一臺出來,都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馮明遠在廠子待了幾日,已經認識焦夜懷這個做飯好吃的大廚了。
現在一個廚子跟他說能解決外國故意挖坑害他們賣給他們的淘汰品,馮明遠怎麽可能信。
別說馮明遠了,就是祁有才跟陸運都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
祁有才尴尬道:“不好意思,馮廠長,我們這個大廚可能昨天喝多了,沒醒酒,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陸運也對焦夜懷使眼色,“丁師傅,這可不是能胡說的時候。”
小陳跟着生氣的小聲埋怨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別再添亂了行嗎?平時胡鬧就算了,我師父不跟你一般見識,也不瞅瞅現在你面前的人都是誰,是你能随意放肆的時候嗎?”
座位離焦夜懷這桌近的工人們都停下筷子,瞅向焦夜懷。那神情,好似焦夜懷說了什麽天方夜譚般。
焦夜懷雙眼只看向馮明遠,不理會身旁衆人見鬼一樣的表情。
他非常誠懇道:“馮廠長,你可能不知道,我因為閨女臉上有胎記,為了祛掉我閨女臉上的胎記,想要制造一臺激光治療儀出來,因此自學了不少相關方面的知識。前幾日我問了祁廠長機器的型號,還特意找了一些介紹這個型號的機器的書籍看。我或許真的能幫上忙,解決這次危機。”
盧富國不是個心眼小的人,可是此刻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個廚子跳出來說他能解決,這無異于當衆挑釁他。
盧富國面沉如水,馮明遠臉色同樣不好看,他也覺得焦夜懷這是在胡鬧。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馮明遠神色冷冰冰的,到底是做領導的人,神色冷下來還是很能唬人的。
“我知道。”焦夜懷并不怕,他信心十足,“我甚至願意立軍令狀。”
“你一個臨時工,連正式工都不是,你立什麽軍令狀,別跟着胡鬧了。喝兩杯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再鬧,就給我滾回家吃自己的去。”
祁有才急了,他可怕死了焦夜懷這不分場合的胡鬧。這一瞬間甚至後悔了,早知道焦夜懷這麽能給他惹事,他絕對不會把焦夜懷弄進廠子裏來,就算為了報恩,多給些錢就是了,給他安排什麽工作。
“我沒胡鬧,我能解決。”焦夜懷道:“反正那些機器已經那樣了,不如就讓我試試,弄好了,皆大歡喜。弄不好,也壞不到那去,反正都是不能用。”
焦夜懷又道:“雖然我只是一個臨時工,但是這份工作對我多重要廠子裏的人都知道,我是真的願意立下軍令狀,如果修不好,我就回家吃自己的去。甚至我願意同你們承擔一樣的責任,你們改造也好,判刑蹲大牢也罷,我都陪着。”
“丁大柱!”祁有才暴喝,雙目凸出,像要吃了焦夜懷一樣,“你被辭退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離開機械廠。”
李于成跟焦夜懷相處這麽多年了,平時焦夜懷又從不藏私,經常在廚藝上指導他,相處不錯。
這會兒就去拉焦夜懷,“丁師傅,你喝多了,這事跟咱們沒關系,別摻和。”
陸運同樣勸道:“丁師傅,你想想你閨女,你最疼她了,要是你這份工作沒了,你閨女怎麽辦?不讀書了?不念大學了?”
焦夜懷不為所動,“我就是為了我閨女才這麽做的。”
馮明遠見這麽多人都勸不動焦夜懷,愣是給氣笑了,“行。你不是想修嗎,今個我就讓你修。修不好到時候我就把你上報上去,上面怎麽處理我們,就怎麽處理你。”
“可以。”誰知焦夜懷竟是不怕,一口答應下來。
祁有才只覺得昏天暗地,恨不能沖上去給這個倔強的小老頭一拳,把人直接給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