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獄友
第39章 39 獄友
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喬安回憶了一下說：“上個月買的。”那時候剛掙了第一筆錢沒多久, 這個她記得很清楚。
蔡鑫白和巴山對視一眼，巴山酒也不喝了，不錯眼地盯着喬安。
蔡鑫白用手肘撞了撞他, 讓他別表現得太明顯。
他自己則從果盤裏抓了一把幹果，吃了幾粒，狀似很随意地問：“店裏的贈品怎麽樣？”
喬安點頭：“好啊，種下去沒多久後開了花。”
蔡鑫白和巴山都忍不住露了點失望，開花啊，那不可能, 妖王從不開花。
幾人又随意聊着, 服務員上了菜，這家店喬安仔細看過網上點評, 去過的都說菜色很不錯，尤其是最近店裏似乎新聘了廚師, 味道更上一層樓。
喬安夾了一筷子後，眼睛立刻亮了。
蔡鑫白和巴山又受到了一次打擊，有點食不知味，常奕看他們兩個分神的時候, 不着痕跡地把餐盤往喬安那邊挪了挪，還很細心地給她解釋：“這道油淋仔雞用的雞都是山地童子雞, 山地放養，以青草、蟲子蔬菜為食，烹饪出來的肉質十分有彈性。”
這點喬安贊同, 入口的雞肉表皮金黃, 外酥裏嫩。
王富林給旁邊聽得認真：“養雞和養豬是一個道理, 我覺得我的養豬場有點小, 想把附近的山地包下來。”
常奕：“對, 豬多運動運動肉質也好。”視線掃過小花豬：“你這頭寵物豬看着就很健康。”
正單獨一個小盤吃飯的小花豬：“…………”
總有人類觊觎自己完美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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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叼着餐盤小跑到角落裏，屁股沖着這些人。
王富林卻和常奕聊得投機了，湊到一起說話。
巴山悶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等吃完了飯，目送喬安他們離開，巴山忍不住紅着臉眼睛和蔡鑫白唠叨：“我們到高封市這麽久了，也沒有找到主人，不知道主人在哪個地方受罪。太陽會不會太大曬到他？聽說最近有暴雨，也不知道他那地方有沒有擋雨的東西……他正是需要精心照顧的幼年期，又是個挑食的性子，不是大廚的東西不食，不是山泉水不喝，這可怎麽辦………”
……
喬安回到了小區，正打算上樓的時候聞到了從樓下超市裏飄出來的玉米味，她腳步一拐，進了超市，精準地找到了放着玉米的高壓鍋：“玉米怎麽賣？”
超市老板正在理貨，聽到後擡頭說道：“三塊錢一根，五塊錢兩根。”
喬安已經在餐廳裏吃飽了，但家裏還有個小妖物，雖然他不吃東西也能活，但想到小家夥亮晶晶的眼睛，空手回去總不是那麽回事。
喬安拿手機掃碼：“給我裝一根玉米。”
她把玉米帶回家，從中間掰成了兩半，其中一半用水果刀分出了玉米粒，拿小碗裝着進了卧室。
剛一開門，就看到扒着花瓣眼巴巴望着她的小妖物，被那小眼神一看，喬安的心立刻軟了，這就是孩子對自己的孺慕之情。她拿起手上的小碗：“我給你帶了玉米。”
喬安用牙簽戳了一粒玉米喂到小妖物的嘴裏，他最近長大了不少，玉米粒現在讓他吃着正好。
“好吃嗎？”
小人點點頭，雖然玉米粒好像是用糖水煮的，特別甜，但如果是她給自己的，一定要好吃。
見小妖物喜歡，喬安喂了他大半碗的玉米粒。
還剩下半根，這會還是溫着的，喬安想着放涼了也浪費，自己拿過來啃了。
小人原本坐在葉片上，見到喬安吃着剩下的玉米，立刻撐着站起，快跑幾步藏到花朵中，心跳有些快，他們兩個吃一個玉米。
然而吃玉米的喬安完全沒想那麽多，邊啃玉米邊刷朋友圈。她的朋友圈裏都是之前打過交道的人或者妖物，當然，大多數妖物都進去了，少部分如刺刺她們在發着日常，照片裏徐慧絹左手抱着刺刺，右手攬着徐熙，完全一副人生贏家的模樣。
喬安順手給她點了一個贊。
後面是範諾依拍的一個視頻，大明星在妖物福利院當義工做得有模有樣，估計是在開聯歡會，範諾依在前面唱歌，周圍的妖物啪啪啪地鼓掌。
鏡頭轉過這些妖物，喬安看到了美甲店的那一批，還有些生面孔，以及一個熟面孔？
喬安“咦”了一聲，重新點開視頻，不過剛才那段已經是末尾了，現在又開始重新播放，她把進度條拉到最後暫停，看那露出的半張臉。
方臉，五官硬朗，頭發亂糟糟地頂在頭上。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有些呆，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銳利。眼神不同，卻又何喬安記憶裏的妖物完全不一樣了。
而且旭堂起的情況也絕對不會去妖物福利院。
隔着視頻，喬安也看不出這個妖物的真身，她截下一張圖片，私信聯系範諾依：“這個妖物是什麽情況？”
範諾依大約沒在工作，回得很快：“他叫忘憂，每天一動也不動，做什麽事都很遲緩，聽院長說是智障。”
喬安：“…………”
和旭堂起的情況更不符合了。不過畢竟旭堂起身份特殊，第二天，喬安還是專門去監獄找華聆。
華聆和小花卷都被特別看守，喬安還是第一次過來。因為裏面關着的都是危險妖物，送餐都是通過送餐機器人，獄管也只是守在門口。所以過道都是安安靜靜的，和普通監牢那種每天都要開茶話會的熱鬧不同。
喬安一進去，就發現裏面氣氛不對。妖氣絲絲縷縷傳了過來，兩種妖氣糾纏在一起。
她快走幾步，到了裏間，看到了華聆的絲線已經穿透了監牢的牆壁，纏在小花卷的身上，一臉嚴肅地操控着自己的新傀儡（小花卷）。
而小花卷，整個花卷被擠得變形了，妖氣也強橫地傳遞到了華聆身上。
從華聆身邊廢掉的絲線來看，顯然它也是很辛苦的。
旁邊機器人送來的早飯早已經涼透了。
喬安：“………”
所以，這是在互相傷害嗎？
她無視周圍浮蕩的妖氣走上前：“容我先說幾句話，一會兒你們再繼續。”
小花卷一看是和自己相克的喬安，頓時感覺喉嚨裏又含了一口老血，它一點也不想看喬安，默默地收了自己的妖力藏起來。
華聆就更乖了，立刻笑着問：“您有事找我？”
喬安：“旭堂起你還記得嗎？”
華聆：“這當然要記得了，他就住在我隔壁。”
當初他們一起被關在山海扇中好些年。
喬安：“你說……他會不會因為那場意外變成了……智障？”
華聆：“……這不太可能吧，他那個身板比我強多了。”
喬安仔細一想，也對，華聆和旭堂起挨着，華聆都挺過來了，按照旭堂起的身體，應該也沒問題。
心裏有了計較，喬安對兩個妖物說道：“我要問的問完了，你們兩個繼續吧。”
華聆：“……我這麽愛好和平的人怎麽能說打就打，已經沒有氣氛了。”
喬安：“你別擔心，你的獄友是個氣氛組，它很快會來找你的。”
剛冒頭的小花卷：雖然她克自己，但不得不說她很了解自己。
小花卷繼續把自己的妖力朝華聆卷過去……
喬安還沒走出過道，就聽到了深處傳來屬于華聆的咆哮。
……
等回到辦公室，撞上了正拿着裝備要急匆匆出去的長淵。
“出什麽事了？”
“有個店主報案，說他家的東西不太對。”
喬安：“用我去嗎？”
長淵：“不用，我先去看看。”
喬安心裏裝着旭堂起的事情，也不再和長淵多說，從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裏翻出一份文件，她記得這上面打印了妖物福利院的地址。
鏡姐看喬安一頁頁翻得飛快，問她：“你找什麽？”
喬安在心裏記下福利院的位置，擡頭問鏡姐：“我們妖物福利院收的這些妖物都是從哪來的，身份核實過嗎？”
鏡姐：“有一部分是辦案中發現的，還有一部分是其他妖物送進來的。不過妖物福利院雖然屬于我們局裏管轄，但沒有我們招聘時的嚴格。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福利院出事了？”
喬安：“沒有，我昨天看到範諾依發朋友圈，對那個地方挺好奇的，想着有時間過去看看。”
鏡姐沒懷疑：“我也看見了，別說，明星宣傳特別有效，妖物裏面還有不少喜歡範諾依的劇，那些小妖物沖着她去應聘志願者。”
喬安覺得鏡姐說得委婉了，明星效應真不是吹的。等她下班坐車到了妖物福利院，看到了排在門口的妖物和人……
但後面的人為什麽有大爺和大媽？有兩個滿頭白發，手裏還拎着一個布袋，喬安從布袋裏看到一把韭菜。
這像是剛從菜市場回來。
福利院的志願者不限年齡嗎？雖說是志願者，喬安記得還有要求，最後還需要培訓。
正琢磨的一會功夫，路邊有個騎自行車的大爺踩了剎車，提着車座把自行車擡到了旁邊，快速上了鎖後跑過來問：“這領什麽？”
喬安：“？？？”
總覺得哪裏奇怪。
這時一個大媽回頭說道：“發鹵味，叫什麽仙鹵記，我孫女特別愛吃這個牌子。”
這位大爺原本在路邊站着的，這下堅定不移地站進了隊伍中：“我孫子也愛吃這個牌子的鹵味，是這個店裏在做活動嗎？”他擡頭看了一眼前面的店名：妖妖鮮花店？這和鹵味差得有點遠吶！
不過大爺也沒動地方，現在的店老板都愛搞副業，興許賣花的同時也賣鹵味呢？
但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幕的喬安已經覺得不對頭了，眼看着往來路人都往這裏看，喬安擡腳就往店裏走。
旁邊排隊的人不幹了：“哎呀，小姑娘，你得講文明排隊啊！”
喬安把不滿的聲音甩到身後，花店裏，店主兼HR的工作人員擡起頭，見到這麽大咧咧沖進來的喬安還有些不高興，但眼睛往下瞄，看到了喬安迅速展開又收起的證件，剛拉下來的嘴角立刻提起來：“有事嗎？”
喬安：“你是在招聘吧？”
“對啊。”
“發鹵味嗎？”
工作人員皺眉：“鹵味？現在招聘都發鹵味嗎？這是人類新規矩？”
一連三問，喬安沒回答，一個排隊的小妖忽然出聲：“你們是糯米嗎？如果是糯米，我給你們這個。”她從包裏拿出一袋範諾依代言的仙鹵記。
工作人員繼續茫然：“？”
喬安：問題找到了。
她轉頭和工作人員說了一下外面的情況，
工作人員連忙跑到門口，往外一看，人又多了。
他氣得臉都紅了：“我這裏是正經招聘，不許搞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鹵味拿出來，沒收！”
于是走了一圈，抱上來一大堆，幾乎每個妖都有，也不怪外面的人誤會。
工作人員拿這些鹵味把外面的人打發走。
白得了一袋鹵味，排隊的人高興，還有大爺拉着工作人員問：“小夥子，你們店裏什麽時候再做活動啊？”
工作人員：“……看情況吧。”見大爺又要燃起鬥志，工作人員連忙補充：“短時間內不會有了。”
大爺嘆氣離開。
工作人員長松一口氣，見大爺潇灑離去的勝利身姿。他忽然想起一句在網上流傳很久的話。
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