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五百年
第38章 38 五百年
掃盲普法宣傳視頻，你可以作為形象大使。
廉言城收起手機, 看着書妖道：“說的好，我已經把你剛才的發言錄上了，以後就拿這個當宣傳視頻。”他的倡議書前兩天已經提交上去了, 上面看得很認真，正在讨論具體的章程。
書妖不太明白，着急問：“宣傳什麽，把我的事情告訴所有的妖物嗎？”
它也是要臉的好嗎？
廉言城：“掃盲普法宣傳視頻，你可以作為形象大使。”雖然書妖現在犯事了，但這件事還是需要征求它的同意。
書妖很謹慎：“我有什麽好處？”
鏡姐插聲道：“你這個情況, 雖然算是未遂, 但處罰也輕不了。如果你主動配合，我們可以讓你換個地方接受處罰。”
“什麽地方？”
“我們這裏的資料庫, 成為資料庫的清潔妖員，按照你的壽命, 服役五百年。”
書妖迅速從書頁上跳起來：“我可以我可以，讓我去做吧！”
鏡姐：“既然這樣，你在這個簽個名。”
從鏡面中飄出來一張紙，書妖看也沒看, 直接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記。
喬安在心裏給書妖算了一筆賬：要為妖物管理局免費工作五百年，簡直是血虧！
記得前不久她還在食堂聽到資料管理員小美抱怨空閑時間少, 讓人事部在這次新招來的員工中多留一個給他們，現在免費的到了。
書妖卻完全是一副賺到了的樣子，接下來的問話異常配合。
Advertisement
最後屁颠屁颠地跟在資料管理員小美身後, 臨走時還帶走了那本拿過來的古書《博物記》, 出門時, 耳力都很好的衆人聽到書妖谄媚說道：“小美姐看起來沒休息好, 以後您有事只管吩咐我。”
衆人：“……”
錢海青難以置信自己咖啡續命等來的是這個結果, 問對書妖很了解的喬安：“它們這一族都這樣嗎？”
喬安：“也不是，但唯一相同的是嗜書如命，我估計其他的書妖可能沒有這麽好的自控力。”她看向了廉言城。
廉言城點點頭，翻開手上的文件夾：“這是一份技術部傳來的資料。”
他們在不久前攻破了考神網站，開始以為建網站的人還有什麽其他的目的，操作起來小心翼翼怕被發現，但一接觸發現這就是一個小破站，他們輕易地查到對方的後臺。
網站創始人出乎意料地是個普通人。
“他家有一本老一輩留下來的書，家裏兩個小孩碰了之後特別愛讀書學習，這人于是動了歪腦筋，把書頁做成符賣給家長。因為現在是考試季，有些家長為了孩子成績什麽都會信。”
廉言城指着文件上的一串地址：“這是買過考神符的人，剛才已經派人去找這些孩子了。”
喬安問：“是不是有一個在我住的小區？”
廉言城：“對，一個叫明子祺的男孩。”
喬安：“看來我感覺沒錯。”
廉言城點了點最上頭人名：“這個孩子最早得到書妖，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你最了解書妖，萬一真的融合了，還有辦法把他們剝離嗎？”
喬安搖頭：“書妖融合會消磨人的精神，它們雖然還會擁有那個人的記憶，但書妖的本性會壓抑人的感情，無心無情。”
潘秋立刻抱緊了懷裏的周雨巧：“我、我家巧巧，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喬安：“會有幾天精神不振，嗜睡，休息幾天就好了。”
潘秋放了心，母女兩個被工作人員帶到了隔壁房間休息。
看了半天熱鬧的王富林牽着小花豬到了喬安面前，當初是喬安把他從石壺鎮帶到妖物管理局，路上兩人還聊了不少，局裏的人他和喬安也算熟悉，說起話來也方便：“我今天過來也是想開一個在美食節售賣的資格證。”
喬安好奇了：“你也擺攤，賣什麽東西？”
王富林：“不是擺攤，我是給那些攤主提供物資。”
喬安明白了，視線掃過腳邊趴着的小花豬。
小花豬瞬間驚醒，連忙邁着豬腿藏到了王富林身後，它都忘了，這個女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觊觎自己的身體。
對上小花豬警惕的目光，喬安收回視線：“賣豬肉是吧，行，你等一會兒。”
王富林的豬肉自己也吃過，沒問題，聽說現在妖物管理局的食堂也從他這裏進貨。喬安算了算，打趣王富林：“現在是不是該叫你王老板了？”
王富林腼腆地笑了笑：“這還是多虧了你，要是你沒來找我，我都不知道我在養豬方面會這麽有天賦，改天閑了，我請你吃飯，好好謝謝你。”
喬安：“不用改天了，我一會下班正好有空。”
王富林：“……我今天也有時間。”
喬安把證明給王富林，開始在手機上搜餐廳，今天晚上喻陽有事不回家，他不回家就沒有人做飯，喬安原本打算在食堂打包些東西回家，但王富林自己送上門了，不吃白不吃。
離下班還有兩個多小時，大家手頭上的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于是從廉言城的辦公桌底下抓了一盤花生瓜子，邊說邊聊。
在聊天這件事上，聲聲草總有能力把氣氛推到高潮。
吃了一粒喬安喂的瓜子仁，聲聲草扭着身體說道：“剛從姐妹那裏聽到了個故事，說是靖群市之前那片鬼地方蓋的樓又沒了！原本馬上要建成了，一夜之間消失！靖群市的妖物管理局找了整整一周，也沒找出那只鬼！”
錢海青原本昏昏欲睡，聽到這話又精神了，露出一種碾壓同行的得意表情：“一代又一代，代代丢樓。”
長淵丢了一粒花生到嘴裏：“哪裏是丢樓，還不如說是丢臉！要我說還不如放那塊地方成荒地，反正也動不了。”
鏡姐：“你也不看看靖群土地資源緊張到什麽程度，那麽一大片地方，說扔就扔了？估計那些商人心疼到睡覺都不會踏實。”
喬安這個沒出過高封市的老古董很想插入群聊，舉手問：“你們從頭給我講講，什麽鬼地方，又是丢樓的？”
這件事連專心養豬的王富林都知道一些，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講給喬安，讓她明白了大致的事情。
靖群市經濟發達，是全國一線城市。基礎設施完善，教育、醫療等資源也高于很多地方，是很多人夢想城市，這也造成靖群市人口密集，土地資源緊張。而在這種情況下，靖群市黃金地段某片區域的土地資源卻無法充分利用。
因為那裏搭建不了任何建築。
這事已經很多年了，具體還要從七十多年前說起，那時候有人想在那裏開一個飯店，但是這房子卻始終無法建起來，無論建築工人白天幹了多少活，第二天又會變回原樣，建房子的材料也不翼而飛。
開始人們還以為有小偷搗亂，專門派人在夜裏守着，但守了一夜，什麽都沒有抓到，白天的建築材料又悄無聲息地沒了，房子也變回原來的模樣。
這事情太玄，鬧得沸沸揚揚的，後來被政府壓下來，但蓋房子這事也擱置了下來，那片地一直荒着。
又過了十來年，好多人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又有個外地商人看中了這塊地，當然，情況和之前一樣。
于是上面把那塊地方圈起來，弄成了一個人工湖，這才消停了好些年。
但時代發展，在人們漸漸忘了這件事，填湖重建城市的時候，這地方還是很邪性地蓋不成房子，這次更氣人，馬上要建成的時候建築沒了。
當時已經有了妖物管理局，于是迅速展開調查，然後無果。
這無果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按照錢海青所說，靖群市的妖物管理局特別氣派，應聘到局裏的工作人員不愛拿正眼瞧人，有一次妖物管理局之間私下交流，他們高封市的辦公區域被嫌棄成老破小。
現在大家提起來也是一肚子火。
所以靖群市妖物管理局吃癟，大家都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态，還多嗑了一把瓜子。
廉言城甚至把辣條拿出來給大家吃，氣氛正好的時候，鏡姐收到了消息。
“之前派出去的外勤說名單上的幾個孩子都找到了，也都很配合，用古書把書妖引出來了。只有一個叫沈追的男孩，他和書妖融合了。”
原本大好的氣氛霎時安靜了。
喬安記得這個名字，是最先收到書妖的孩子。
廉言城問：“和家長說明情況了嗎？他們想怎麽解決？”
這種情況，沈追已經不算是人了，家長可以選擇繼續和他生活，也可以選擇離開沈追過之前的日子，但妖物管理局需要對他們的記憶進行清理。
鏡姐表情有些微妙：“沈追的父母可高興了，說他兒子現在成績特別好，能考上名牌大學。之前想把書妖從沈追身體裏引出來的時候，他父母就很不配合，還是我們外勤武力鎮壓，後來知道結果後，讓我們外勤不要再多管閑事。”
衆人：“……”
長淵最直白：“世界上最不缺少傻子。”
妖物管理局也不是聖母局，既然他們這麽選了，局裏也不會再管，給沈追開個身份卡，以後再有什麽事都按妖物身份辦。
……
下班後，喬安報了餐廳名。
王富林說道：“做我的車吧。”
王富林開來一輛黑車，喬安還沒仔細接觸過車牌，畢竟這東西現在離她的世界太遙遠了……但她記得很清楚，上次見面時王富林還沒有車，這才過去多久？
小花豬熟練地占了副駕駛位，王富林給它系了安全帶。
喬安看小花豬大爺似的躺在座椅上，問王富林：“一會兒我們吃飯它在車裏等？”她記得現在好多地方不讓帶寵物。
王富林搖頭：“不用。你說的那家店正好在我廠裏買豬肉，我和經理說一下，他應該會讓小花進去。”
喬安想了一下她剛才看到的餐廳圖片，對王富林說道：“我應該叫你王大老板！”
王富林憨厚地笑了笑：“稱不上大，我現在只把我們高封市包下來了，下一步我打算向全國推廣，美食節就是契機。”
喬安也看到了養豬的前景，她認真思考，是不是該讓獨苗苗轉行養豬，畢竟撿破爛好像不算太有前途……
遠在外地的喻陽無端打了一個噴嚏，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拉緊了一些。
……
小花豬果然沒有受到為難，餐廳經理還給提供了一個包間，喬安他們被服務員引着往裏面走的時候，正好有一個包間門打開，一人從裏面走出來。
“哎，喬安！”
喬安一轉頭去，看到了面帶紅光的常奕，這張假臉做得很慈祥，看着讓人很有好感。
自從馬戲團回來後，常奕也沒有借口見喬安了，現在一見到她，立刻問：“你也來這吃飯，我們也是剛到，一起吃嗎？”
裏面聽到動靜的巴山和蔡鑫白也走到了門口，見是喬安，連聲把喬安往裏面讓。
喬安本來也只是吃個飯，和誰一起吃都無所謂，而且她又想起蔡鑫白掏錢的潇灑身姿，沒客氣，擡腳進去了。
幾人進了一個包廂，喬安給他們互相介紹，因着菜還沒上，服務員只端來兩盤切好的水果。
蔡鑫白拿了一塊西瓜，咬了一口嫌棄地吐出來：“這西瓜不夠脆不夠甜，給你們吃我帶來的甜豆。”
他随手翻出一個果盤，五個格子，每個格子一樣幹果。
喬安瞪大眼睛，指着其中一個說：“我吃過這種幹果。”她随手撚起一粒送進嘴裏，邊吃邊點頭：“是這個味，可惜那家網店不知道為什麽把東西都下架了，我前兩天看還沒有，現在又重新賣了？”
不找到妖王怎麽敢開門？手底下的人和妖物還在繼續找買家，蔡鑫白順口問道：“你是什麽時候買的幹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