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消失的妖氣
第36章 36 消失的妖氣
她能控制住自己不下嘴，但其他的妖物呢？
美食節臨近, 高封市果然來了不少妖物，按照規定，這些妖物都需要領一個臨時的通行證, 或是電子版或是紙質版。不過現在科技發達，大多都是電子版，而妖物管理局後臺負責需要審核這些妖的身份。但也有一些老派妖物，搞不明白手機上花裏胡哨的東西，直接到局裏開紙質通行證。
又趕上雙休日，喬安看在豐厚的加班費上, 攬了這項工作。
喬安對着電腦一下午, 雖然有養生可樂支撐，但還是有些累了, 主要是餓了。也正在這個時候，她聞到了一股香味, 想着是誰這麽體貼，打瞌睡送枕頭，直接把外賣帶過來了。然後喬安一擡頭，看到辦公室門口走來兩個人, 一男一女，都是青年人, 兩人長得有些相似，此時他們手挽着手，停在門口的位置, 踟蹰不敢向前。
讓他們害怕的源頭是喬安。
喬安亮晶晶的眼神, 像是要把他們吃了。
喬安伸手在嘴角摸了一把, 确認沒流出口水毀了形象才暗暗放心, 她從抽屜裏翻出一塊巧克力含在嘴裏, 甜苦交織，屬于巧克力的濃郁絲滑在唇舌間化開，拉走了一點點喬安在這對男女身上的注意力。
她的眼神沒那麽專注了，門口的男女才試探地邁步進來。
男的說：“我、我們要參加美食節，來來來這裏辦擺攤證明。”
磕磕巴巴說完一句話，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喬安。
喬安屏息，盡量控制自己不去嗅兩人身上時不時飄出來的肉香味，她從電腦裏翻出一份文件打印出來，推到兩人面前：“把資料填一下。”
“哎，好。”
辦公室裏還有其他的空桌，兩人拿着單子跑到了距離喬安斜對角最遠的桌子，一人填單子一人偷瞄喬安。
兩個包子還挺有警惕性。
喬安嘴裏的巧克力吃得差不多了，又翻出一個棒棒糖，剝開外層裹着的包裝袋，塞在嘴裏咔嚓咔嚓咬着，餘光瞧着兩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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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見過的妖自己都數不過來，覺得在這方面也算是經驗豐富了，但她真沒見過包子成妖物！
還是肉包子！
而且是兩個！
在她眼裏，兩個香噴噴，軟乎乎，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在她很餓的時候出現了。
真的太考驗人的忍耐力了！
她能控制住自己不下嘴，但其他的妖物呢？
這兩個肉包子是怎麽活下來的？
果然是世界太平了……
幾分鐘後，兩個肉包子把填完的單子拿給喬安。
喬安瞄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兩個肉包子是兄妹，名字很樸實，女的叫汪夏，男的叫汪冬，他們美食節要賣的也是包子……
喬安給他們開證明，問他們：“攤位的位置定下來了嗎？”
汪夏搖頭：“還沒有，現在市裏還在安排。”
喬安：“也沒關系，等美食節那天，我聞着味也能找到。”
汪夏、汪冬一聽到這話，立刻滿臉驚恐，拿着證明匆匆忙忙跑了。
喬安：“……”
她只是想吃他們做的包子啊！畢竟包子妖最了解包子了，做出來的味道肯定不會差。
在汪夏、汪冬離開沒多久，喬安也到了下班的時間。昨天喻陽買了按摩過的豬肉，今天要做一份糖醋排骨，喬安沒耽擱，下班後直接坐車回家。
喬安回到小區的時候，吃飯早的人家已經在小區裏溜達消食了，身邊跑過幾個小孩，大吵大鬧也不知道在聊什麽。
其中一個小孩被家長扯住，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天天就知道瘋玩！看人家明子祺，吃完飯後背單詞，你要是努力點，英語能不及格嗎？”
小孩是有點倔脾氣在身上的：“明子祺天天讀書都讀傻了！我才不當傻子！”
“啪啪。”
毫無意外又收獲了兩巴掌。
喬安聽着身後的熱鬧繼續往前走，也看到了在一群瘋玩小孩中顯得格格不入的少年。
他手裏拿着一本詞彙書，正認真翻看着，微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送來一股幽香，那香味很快散開了，了無蹤跡。
喬安卻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駐足去看少年的方向，仔細辨別着空氣中的味道。
這裏又沒有了妖氣……
剛才的那一瞬仿佛是錯覺。
她盯着少年看了好一會，對方頭也沒擡，完全沉浸在學習中。
喬安摸着自己的肚子，難道餓出錯覺了？
她繼續朝前走，但也留意着周圍的氣味，那絲妖氣再也沒有出現過。
……
經過特別按摩的豬肉味道就是不一樣，盡管喻陽廚藝一般，但是烹饪過後的糖醋排骨也和之前不在一個水平。
今天晚上的糖醋排骨肉質酥爛，骨香濃郁，酸甜的湯汁完全浸潤在肉質裏，輕輕一咬，骨頭和鮮美的肉分離，喬安自己吃了小半碗排骨，還挑了兩塊給小妖物。
喻陽看着空了的餐盤恍恍惚惚有了一種自己是大廚的感覺，但瞥到另一盤只動了兩筷子的清炒春筍，他清醒了。
哎，以前老祖剛醒過來的時候一點也不挑食，給什麽吃什麽，還誇自己的廚藝好。
後來去外面見了世面，自己的廚藝就一般了。
喻陽收拾碗筷，看喬安撕了一塊紙盒，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後進了卧室。
他知道這是老祖在教小妖物認字。
說什麽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房間裏，喬安指着硬紙盒上的字，當着小妖物的面念了一遍：“記住了嗎？”
小人想了想，點頭。
喬安把紙盒放在一邊：“你自己去複習一遍。”
她則走回床邊，拿起了手機，想看之前還沒看完的紀錄片，不過頁面上卻顯示一條未讀的消息。
來自妖物管理局的工作群。
【白老板:有個小孩想找你幫忙@我是老祖。】
喬安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七點多了，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她沒再坐地鐵，而是直接打車到了局裏。
到面館門口的時候，透過透明的玻璃，喬安看到白老板正一臉慈愛地望着店裏唯一的客人吃…面…
喬安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的背影，但那僵硬的肩膀還是顯出主人的痛苦，無奈這是白老板的規矩，她愛莫能助。
不過她認識的小孩屈指可數，這背影确實有些熟悉，念頭一轉，喬安猜到了來人。
她推門進去。
門口的風鈴聲讓兩人都轉頭看過來。
吃面的少年一見到喬安，欣喜地放下了筷子。
喬安注意到白老板有點要變的臉色，連忙擡手說：“你慢慢吃，我們邊吃邊說。”
“……”
少年顫着手拿起了筷子，夾了一根面條咬進嘴裏。
喬安忽視少年痛苦的表情，問道：“這麽晚，你們怎麽過來了？”
她瞄向了少年上衣口袋上插着的黑色鋼筆。
鋼筆大半藏在口袋裏，露出的筆帽上有金色的浮雕，貴氣又優雅。
有段日子不見，感覺知識氣息更濃了。
按理說馬上要中考了，以湯姝颀看中成績的性子，不會放呂書楷出來，尤其是這麽晚了。
呂書楷想說話，但嘴裏這面的味道快要把他震驚麻木了，現在還得組織一下詞。
鋼筆非常理解主人現在的處境，吃面這事它不能分擔，說話還是沒問題的，于是替呂書楷把話說了：“小楷的一個同學最近表現得很奇怪，她在這次月考的時候成績提升十名！”
喬安沒太明白：“十名很多嗎？”
鋼筆補充：“年組排名，她以前在全年級第九、十名徘徊，現在一躍成為全年級第一。我們不是嫉妒她，而是她性格變得有點怪，以前這個女同學雖然愛學習，但是在課間休息的時候會和人讨論動漫、電視劇，我還注意到她午休的時候偷偷看過漫畫書，但是最近兩周以來，她下課了也不休息，無論什麽時候都在學習，像是一個學習機器。”
白老板在這個時候插聲：“興許在家裏受了什麽刺激吧，你們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考試了，認真學習也正常。”
她在人類社會待久了，這種事見過不少。
呂書楷努力把嘴裏的面條咽下去，急着說道：“但是她向我求過救！”
喬安看向他。
呂書楷：“前天的事情，放學後我們要回家，她經過我書桌邊，快速塞了一個紙條給我，眼睛……眼睛像是要流淚似的，特別急。”
“紙條還在嗎？”喬安問。
呂書楷從兜裏拿出來，紙條很小，內裏的字也簡單，只有“救救我”三個字。
白老板從旁邊拿了一個透明的袋子，把紙條收起來，然後重新交給了喬安。
喬安問呂書楷：“确定是她自己的字跡？”
呂書楷點頭：“我當時很懵，反應過來後就去追她，結果她再轉頭的時候什麽表情都沒有了，只是冷漠地問我‘有事嗎’。”
他想起當時的情景，依舊忍不住打冷戰，前前後後的表現，完全像是兩個人。
喬安：“現在這個時間我也不好去她家，明天是周一，你們上學。學校地址給我，我去看看你的同學。”
呂書楷立刻放下筷子，去拿胸口上的鋼筆，卻被白老板擡手按住了：“你這孩子，現在都有手機備忘錄，你吃面她記，兩邊都不耽誤！”
呂書楷：“……”我只是不想吃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