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生活技能
第34章 34 生活技能
這是華聆的本事。
喬安看到了一個長相很像華聆的人, 但這人是現代人打扮,開始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很快她發現對方身上幾乎沒有任何氣息, 沒有妖氣,人氣也沒有。
她确定,這就是華聆。
畢竟收斂氣息過頭的事情只有他能做得出來。
但華聆竟然還活着,還是有些出乎喬安的意料。當初華聆被封在她的山海扇中,後來她身死,山海扇碎, 按理說被鎮壓在裏面的妖物也會死個七七八八, 能活下來的都得是有點本事的大妖。華聆和他諸多的獄友相比,還不是那麽突出。
現在他不僅活着, 還活得風生水起,世上的事情真的說不準。
……
喬安尋着門票上的號碼找到自己的座位, 她坐下來沒多久,一個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從舞臺的入口處走了出來,他面向觀衆,行了一個很紳士的禮節。觀衆席上逐漸安靜下來, 衆人看見男人朝身後伸出了手,随後一只毛乎乎的爪子搭在他的掌心上, 黑色的毛,爪子上偶爾露出的指甲非常尖利,從側面看異常厚實。
這是非常明顯的屬于肉食動物的爪子。
但男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微微低頭, 在毛乎乎的爪子上印下一吻, 仿佛他握着的不是什麽爪子, 而是一個美女的手。
臺下更安靜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被臺上的這一幕吸引,想看看這只爪子究竟屬于什麽東西。
舞臺上的男人也不負衆望,他牽着爪子,緩緩朝前走來。
于是緊盯着入口處的觀衆們也看到了“廬山真面目”。
一頭黑熊穿着深紫色的禮服裙走了出來,它面向觀衆席,邊走邊和臺下的觀衆揮爪子,頭上別的大紅花随着它的走動輕顫。
有種莫名的滑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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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衆們先是一愣,随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呼聲,“啪啪啪……”掌聲雷動,喬安身處中間,感覺腦袋被掌聲和尖叫聲震得嗡嗡響。
她略微調整一下自己的聽力,不至于讓自己太難受。
一人一熊伴随着掌聲和呼聲到了舞臺的中央,黑熊走到一架鋼琴前停了下來,它坐在琴凳上,毛乎乎的爪子搭在琴鍵上,并不粗長的爪子飛快地在琴鍵上跳躍,音符流水而出。
這一操作瞬間又把觀衆席上的氣氛推到高潮。
而禮服男人則拿起話筒,伴随着流淌的音樂,輕輕地唱了起來。
從小到大一直見過各種妖物的喬安平靜地坐在觀衆席上,周圍是和她完全不同的,一張張興奮激動的面龐,還有人拿手機拍照、錄視頻。喬安沒聽歌也沒聽音樂,這裏無論是唱歌的還是彈琴的水平都很一般,但是對像換成了一人一熊就能造成這麽大的轟動。
完全沒什麽成本的表演。
喬安在心裏默默算着一筆賬,門票價格乘上人數,一場下來華聆竟然賺了這麽多錢?!
而這時,她旁邊的位置動了,喬安發現身邊兩個人弓着腰離開了座位,他們出去沒多久,又換了另外兩個人進來。
其中一個把爆米花桶遞到她面前。
喬安順手在裏面抓了一把,望着常奕和蔡鑫白:“你們兩個怎麽過來了?”
常奕:“我們去局裏找你,他們說你在這邊。”
喬安:“剛才那兩人你們認識?”
蔡鑫白這時接聲:“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人讓座。”
喬安:“……”行吧,遙想當年,她也有這個萬能武器來着。
常奕低聲說道:“我們找老王的時候看到了你,覺得和你有關系。你現在有什麽線索嗎?”
喬安塞了一粒爆米花入口,香甜爽脆,還挺好吃的,她望着前面的舞臺說:“嗯,我基本已經知道老王在哪了。”
見蔡鑫白看過來,她問:“老王本體你見過吧?”
蔡鑫白點點頭,又看向了前面的舞臺,經商的腦袋轉得比較快,隐隐約約明白了什麽,他不敢置信道:“不是吧……”
這時,人熊配合的歌曲已經結束,一人一熊手牽着爪,彎腰和觀衆致謝,随着他們的退場,舞臺清空。
大約十幾秒,臺上既沒有人也沒有動物,觀衆們都眼巴巴地望着臺上,在有些人開始不耐煩的時候,舒緩的森林之音響了起來,這次配樂很高級,輕輕閉上眼睛,仿佛自己置身在廣袤的叢林中,周身刮過自由的風,淌過潺潺的流水,頭頂上響着清悅的鳥鳴聲,叽叽喳喳,十分歡快。
倏地,一道深沉的咆哮聲從深林處傳來,壓過所有,霎時,萬籁俱寂。
衆人的目光緊鎖着舞臺,他們看到了一道棕黃色的身影從裏面走出來,黑色的斑紋給它增添了一種威嚴的氣勢,被它用一雙金色的瞳孔盯着的時候,不少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森林之王。
喬安聽到有人小聲的嘀咕:“這是東北虎嗎?可以用來動物表演嗎?”
另有聲音回答:“肯定不是,這些動物都是依法領養的。”
“但我看着就是啊,你看這眼神。”
……
喬安看向了與自己隔着一位的蔡鑫白。
蔡鑫白正瞪圓了眼珠子盯着舞臺上的老虎,随後舞臺上多了另一道聲音:“花花!”
喬安看過去,發現舞臺上跑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穿着緊身的運動衣,能看出她姣好的身材,她對着觀衆說道:“今天呢,是想來教大貓咪們做瑜伽,花花,你打個示範。”
說完,女人從舞臺邊緣扯過來一個瑜伽墊,顯然是之前的工作人員準備好的。
之前還威風淩淩,把大家看得汗毛倒豎的大老虎扭着大腦袋左看看右看看,也發現了舞臺邊緣的瑜伽墊,它小跑着過去,用嘴叼過來扔到地上,然後用粗厚的爪子把墊子一點一點散開,照着女人的樣子鋪平。
臺下觀衆看着它的小動作,發出低低的笑聲,還有不少嚷嚷着“可愛”、“想撸 ”……喬安看向了蔡鑫白,發現這位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手機,正對着臺上錄像。
臺上的大老虎已經學着女人的樣子,虎臉嚴肅地盤腿打坐。
常奕也知道老王的原型是老虎,臺上的老虎和他很像,但臺上仿佛只是一只聰明過頭的尋常老虎,他并沒有在它身上感受到妖氣,他扭頭問喬安:“這真是老王?”
喬安瞥了一眼咧着嘴笑的蔡鑫白:“看樣子是了。”她畢竟沒見過真正的老王長什麽樣,這只不過是最符合他真身的那個。
常奕:“但他現在怎麽這樣……”他有些說不上來,他認識的老王可不是這樣的虎。
喬安:“感受不到老王妖靈是吧?”
常奕點頭。
喬安:“因為他被控制住了。”
她擡眼望着舞臺上,其他人或許看不見,但她清楚看到,臺上的動物,每個身上都有幾道透明的絲線,這些絲線可以拉扯着它們的五官,控制着它們的手腳,讓它們如傀儡一樣乖乖聽話。
這是華聆的本事。
不過……他什麽時候學會了彈鋼琴和做瑜伽?看來這些年,華聆學習了不少生活技能啊!
那邊蔡鑫白給老王錄了一個完整的視頻,收起手機後小聲問喬安:“我們是不是要等人都走了才行?”
喬安把最後一粒爆米花塞進嘴裏,拿紙巾擦了擦手後說道:“我們去後臺。”
剛才老王完成表演任務退場了。
三人弓着身體離開座位,繞路去了體育館的後臺,後臺當然有工作人員阻攔,但三人都不是普通人,沒費什麽力氣走了進去。
後臺擺着大小不一的籠子,每個籠子裏都有一種動物,這些動物都有一個特點,很老實,既不亂叫也不亂咬,或是站或是趴,要不是身體還有起伏,幾乎要讓人以為它們已經死了。
三人沒在這些籠子裏發現退場的老王。
有工作人員正在安排上場的動物:“來來來,下場是猴子,書包背了嗎?紙筆帶了嗎?別落下什麽東西!”
剛操心完猴子,工作人員一扭頭,看到了喬安他們三個人,立刻沉着臉問:“你們什麽人?後臺不讓進,快出去!”他走過來要趕人。
蔡鑫白上前一步,從包裏拿出一個東西直接搭在工作人員的手上:“我們想看剛才表演的老虎,通融一下?”
工作人員吓得連忙四處看看,見沒人注意才黑着臉說:“你什麽意思?侮辱我?”
蔡鑫白又拿出一摞塞到工作人員的手上:“沒別的意思,就想看看老虎。”
工作人員把手裏的東西塞進自己的大口袋裏:“這只老虎是老板自己養的,在他的辦公室,前面的房間,左拐第一間。”
蔡鑫白第一個朝前走了過去。
喬安和常奕走在後面,她還有點沒回過神,問常奕:“他都是這麽以錢開路?”
常奕想着他們一路以來的高消費,點點頭。
前面的蔡鑫白回頭和喬安說了自己的人生格言:“千金散盡還複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算事情。”
喬安認真看着他:“我發現你和我們千滄門有緣,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我們的弟子?”
蔡鑫白:“千滄門還收妖物當弟子?我聽說早五百年前千滄門只收人了。”
喬安:“現在千滄門我說了算。”
蔡鑫白笑看着她:“我知道你這小孩很自負,但我和你說,你蔡爺爺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胎裏玩呢。”
喬安:“……”
喬安還沒說什麽,常奕已經倒抽一口涼氣,語重心長地對蔡鑫白說道:“好為人爺這習慣不好,你得改改。”
蔡鑫白狐疑地看着常奕:“我怎麽感覺你一直在向着她說話。”
常奕嘆氣:“我這是為你好啊!”
可惜熊孩子聽不進去好話。
到了工作人員口中所說的拐角第一間,喬安直接擡手敲門。
“誰呀!”裏面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但還是打開了房門。
開門的是個年輕人,圓臉圓鼻頭,眼下還長着一些小斑點。他看到門外都是自己不認識的人後,臉上的不耐煩變成了警惕:“你們是誰?”
喬安笑看着他:“我找華聆。”
“你怎麽知道老板………”正納悶的助理忽然想到了什麽,瞬間瞪圓了眼珠子,受驚似的後退:“老老老板,你說說說的是是是她嗎?”
華聆正專心工作呢,一聽到自家助理和尖叫雞似的沖過來,煩躁道:“瞎喊什麽,我都忘了跳到哪了!”
他還是很專業的,停頓零點五秒後,手指又上下動了起來,面前顯示器的小兔子繼續跳起舞來。
助理見喬安走進來,使勁抱住了華聆的手臂:“老板啊,你說的大惡人,是不是她?”
實在是今天他們剛剛談論過那人,沒多久就有人找上門。而且性別符合,他們老板的名字沒幾個人叫,大多數都稱呼一聲華老板,除了那些老家夥!
華聆脊背僵硬,他慢慢地停了手,顯示器上的小兔子立刻不動了。
華聆轉過身,看到記憶裏該老實躺在地下的人正活蹦亂跳地朝他笑。
假的吧?
一定是假的!
喬安忽然出聲:“先等一下。”
然後她忽然擡手朝旁邊打去!
蔡鑫白正奇怪馬戲團的老板怎麽這個反應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随後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喬安手拿着扇骨,對常奕說道:“先把他拖到一邊。”
常奕立刻哎了一聲,雙手托着暈過去的蔡鑫白到牆邊站着了。
喬安這才轉過頭對華聆說:“好了,現在說話不用顧忌了。”
華聆:“…………”
尼瑪,這就是那個女人,絕對是!!!
看這下黑手時熟練的手法,再沒有第二個人!
他用手臂挎住自己的助理,給自己做支撐:“說、說什麽?”
喬安:“為什麽要抓妖王的手下?外面有那麽多妖夠你當傀儡,你不至于盯上了它,我看你以前可沒這麽傻。”
華聆盯着喬安掌心上懸浮的那片扇骨,這東西他可太熟悉了,關了他那麽久,後來碎了,現在雖然只剩下這麽點,他也不敢大意。
華聆下巴朝扇骨的方向擡了擡:“你讓它別轉了,我有點眼暈。”
喬安收起扇骨,壓在掌心裏:“現在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