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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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着外衣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敲,衛澧是又在醞釀什麽大招?
快過年了,老天爺,信女今年唯一的新年願望就是您老能給衛澧換一只正常人的腦子,謝謝。
趙羲姮對着窗外的藍天白雲發願。
這還是自從她阿耶去後,第一個沒有許給自己的新年願望。
衛澧原本已經走了,忽然折回來,捏了捏眉心,“我記得你有個侍女,她人呢?”
趙羲姮臉色不變,大氣不喘的平靜開口,“跑了,她嫌跟着我太苦,跑了。”
“出息?就這麽讓人跑了?”衛澧臉色一沉。
“不讓她走能怎麽着?心都不在我這兒了,只留下個身體有什麽用?”她頗為入戲的掩面嘆息。
“趙羲姮,你這一口平州腔,都是在哪兒學的?半吊子啷唧的。”衛澧忽然把她的房門甩上,臨摔門之前還得用一句口音正宗的平州話嘲諷她一句,好在門還算結實,只晃悠咯吱了幾下就穩住了。
趙羲姮臨了驚鴻一瞥衛澧的臉色,黑的跟廚房的鍋底有一拼。
嘿,她才來幾天,半吊子就半吊子吧。
衛澧牙齒咬在一起,步伐凝重地走了。
他費人力物力把那丫鬟從平壤送回來給她,她就這麽把人放走了?
早知道還不如在平壤就殺了呢,正好省事兒,浪費他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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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羲姮可真是個麻煩精。
那她現在是繼續睡覺,還是去吃早飯?
趙羲姮摸了摸鼻尖,開始在兩個選項之間徘徊。
最後還是決定去吃早飯。
一日之計在于晨,早飯吃的好,一天精神好。
托衛澧洪福,他渾身氣氛低的跟要去戰場打仗一樣,所以驿站一衆人也都拿出了送郎上戰場的悲痛,衆人悄悄看他,然後安靜如雞。
趙羲姮深覺衛澧自帶一種氛圍,就是那種他只要往那兒一站,就相當于身處亂葬崗的氛圍,這種氛圍十分晦氣低沉,以至于大家的興致都不高。
她受影響,早飯硬生生從原本的四個包子變成了三個包子。
老板娘覺得她吃得少,又給她塞了個自己腌的茶葉蛋,蛋殼敲出細細的蛛網狀,帶着棕色的腌汁,看起來很入味。
衛澧瞥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
趙羲姮,真是好多人都喜歡你啊。
他把筷子重重一放。
第20章
吃過早飯後,衛澧便叫上副将,準備啓程前往不鹹。
趙羲姮才把老板娘給她的茶葉蛋扒開皮兒,有些疑惑的看向兩個人,小聲問衛澧,“主公,不是說過了晌午走嗎?”
衛澧似笑非笑看着她,“那我們先走,你過了晌午走。”
趙羲姮用了三口,把小雞蛋全塞進了嘴裏,然後抹抹嘴角,“我好了,走吧。”
讓她一個人上路,開玩笑呢?這冰天雪地的她也買不起馬,兜裏一分錢沒有,拿什麽上路?沒走兩步呢就凍透了。
衛澧這才點點頭,轉身大步出門去。
三個人來的時候帶來的兩匹馬正養在驿站後面的馬廄中,才吃飽了早上的草料。
老板帶着老板娘來送他們,順便結一下這幾天的食宿錢。
“住房一吊錢,飯食一吊錢,請三位結賬。”老板撚着胡子打算盤。
副将從懷裏掏出錢,被衛澧截過去,攏共給了他們一吊錢,然後指指趙羲姮,唇角帶笑,“她的錢自己給你們,她吃得最多。”
趙羲姮不敢置信地歪頭看着衛澧,悄悄伸手戳了戳衛澧的後腰,然後小聲說,“主公,我,我沒錢……”
衛澧拍開她的手,極為嫌棄,嘴角弧度卻更大了幾分,帶着點兒戲谑,“沒錢的話,就在這兒做滿了苦力,什麽時候還夠了錢再去不鹹找我。”說着就要上馬走人。
趙羲姮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那我嫁妝不是都在你那兒嘛,你先墊上,等回頭從嫁妝你拿錢補給你。”
衛澧跨坐在馬上,眉頭一挑,單眼皮下瞳孔漆黑,天生就一股子薄情冷淡,語調卻十分歡快,“什麽你的嫁妝?到我手裏就是我的了。”
趙羲姮恨不得拆了他的皮,這人這不要臉呢?怎的什麽好事兒都歸他?她人歸他嫁妝歸他不算,現在住個店還得她自己當苦力出錢。衛澧都富有一州了,還跟個鐵公雞周扒皮一樣。
她氣得呼吸不暢,幾乎想甩他一巴掌,但理智制止了她,理智告訴她跟衛澧再好好談談。
趙羲姮摸着胸口,心裏默念:
‘莫生氣,,生氣吃虧的是我自己。
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衛澧是狗由他去。’
衛澧滿意看着她氣得臉青一陣紅一陣,馬鞭抽了抽馬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好好幹。”
他說得煞有其事,連老板娘和老板都倒吸一口涼氣,透出幾分驚詫,甚至看向衛澧的眼中有隐隐不屑和憤怒。不管倆人到底啥關系吧,反正霸占人家小姑娘嫁妝的男人都不是啥好男人。
老板娘一琢磨,忽然覺得這男的卧床這幾天小姑娘高興不是沒有原因的哈。
她抱住趙羲姮義憤填膺道,“既然你不願意帶她走,那她今後就是我閨女了,我指定不能再讓她被人欺負,你這個王八羔子趕緊走!你不疼這麽好的閨女我疼。”
趙羲姮感動之餘,有些替老板娘說出口的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