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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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見衛澧坐在馬上臉色變黑,她心道不好,趕緊拉住衛澧的馬,“那啥,您慢走,我就不送了,我還得刷盤子還債呢,等我還完了,就去不鹹找您。”
衛澧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幾分,趙羲姮覺得自己的話也沒說錯,不都是順着他說得嗎?
“趙羲姮,求人辦事你會不會?”衛澧忽然彎下腰,将手中馬鞭掉了個個兒,用把手那處勾起她的下巴。
馬鞭上的皮革味兒是真難聞,趙羲姮後退了兩步,看向衛澧漆黑的眼睛,略微遲疑的開口,“求……求你?”
雖熱衛澧還是臭着一張臉,但趙羲姮竟然意外能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轉好了。
她也許,是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掌握財富密碼了?
衛澧将剩下一吊錢扔進老板懷中。
他們尚在愣神,衛澧攬着趙羲姮的腰,把人帶到了馬背上,然後徑直出了驿站的後院。
衛澧微微垂眸,呼吸灑在趙羲姮耳畔,酥酥麻麻的,普通男女做此舉動,必然顯得暧昧極了,但趙羲姮現在顧不得臉紅心跳。
迎面來的寒風正刮着她的臉,蕭瑟萬分,這已經十分令她悲傷,而衛澧在她背後悄悄說,“趙羲姮,你胖了。”
語氣中嫌棄的意味幾乎能漫出來。
趙羲姮細白的手指死死摳住了馬鞍,她頓了頓,面上垮着一張臉,但語氣不同尋常的柔軟,“這幾天主公身受重傷,我每日哭得昏天黑地,體力消耗也大,所以吃得格外多了些,難為主公重傷初愈還要單手把我這個小胖子抱上馬,想必也十分艱難。”
不就是戳心窩子嘛,誰還不會?
衛澧說她胖,她就說衛澧虛!
他要是生氣,自己就哭,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也不知道主公為什麽會這樣誤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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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胖!就算是長胖了幾斤,也是苗條的,宮裏嬷嬷都說她太瘦了。
衛澧撇撇嘴,戳了一把她的腦袋,“你別以為陰陽怪氣我就聽不出來。”
他忽然将一只手臂橫在趙羲姮腰間一勒,“還有,這玩意不叫抱,叫提溜,提溜啥意思你懂吧?”
衛澧原本還是想說官話的,但他發現,官話就些時候就是沒有方言能形容貼切體現情緒。
趙羲姮當然懂,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頭,用最天真求知的眼神看着衛澧,“主公,什麽叫提溜呀?”
衛澧昨天親口說的,她平州話半截子咣當,那她聽不懂“提溜”什麽意思很正常。
“提溜就是提溜。”衛澧眼神無波,絲毫沒有停頓的重複了一遍。
“那提溜到底是什麽意思?主公我還是不懂?”你要是懂就給我好好解釋,別糊弄過去。
“滾過去吧,解釋這麽多遍你也聽不懂,沒什麽講的必要了。”衛澧忽然生氣起來,把她的頭擰回去。
趙羲姮在心裏暗笑,衛澧這是解釋不清楚惱羞成怒了。
還沒等她高興多久,衛澧一揚鞭子,馬忽然加速跑起來,原本迎面而來的寒風,變得更加猛烈起來了。
她盡力把衣領拉高,将大半張臉都塞進去。
趙羲姮忍了一會兒,即便有幾層衣裳隔着,臉也難免被吹麻了,眼睛酸酸疼疼的,眼眶裏不自覺流下眼淚。
她實在忍不了了,轉頭拉拉衛澧的衣袖,口齒不清地喊,“主公。”
冷風不僅令她身體僵硬,甚至連嘴都不聽使喚。
“嗯?”衛澧看她這樣子,心情卻很好。
“慢一點吼不吼?”趙羲姮感覺嘴已經不是自己的嘴了,她捏着臉,強行把合不上的嘴阖上。
衛澧當做沒聽見,甚至又揚鞭,催馬繼續跑起來。
趙羲姮凍得眼睛生疼,知道他這是刻意折騰自己呢,慣性讓她不自覺往衛澧懷裏倒了一下,她撐着他的胸口坐直,心裏罵了聲牲口,想起自己發現的“財富密碼”,小心翼翼道,“球球你啦。”
衛澧依舊擡手,把她的頭按着扭了過去,“求一萬遍也沒用。”
趙羲姮凍得一直在流眼淚,眼淚在臉上,沒落下呢,就被凍成冰了,眼睫毛也上了一層霜。
衛澧說是這麽說,但趙羲姮明顯發覺馬的速度正在逐漸變慢。
嘶,好像真的有用。
驿站離不鹹城并不遠,早上啓程,中午的時候,趙羲姮就遠遠瞧見一座冒着白頂的山,它孤獨伫立着,白的不染塵埃,像是要接通去往天庭的路。
“那是長白山嗎?” 趙羲姮捏了捏凍麻的臉問。
衛澧點頭,“是,它原名叫不鹹山,後來因為四季長白改名長白山,不鹹城之所以叫不鹹城,正是因為坐落在不鹹山腳下。”
“那不鹹城為什麽不改名叫長白城?”
“你話再這麽多,就把你丢到林子裏喂狼。”
冬天,平州的天總是黑的格外快,衛澧帶着她到一座府門前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正如上次到集安時的場景一樣。
沿路沒有多餘的人跡,整座城都是安靜的。
這座恢弘的府門上并未挂牌匾,從日曬風吹的痕跡來看,牌匾是剛摘下去沒有多久。
趙羲姮猜測,這興許是鎮北王府,被衛澧收做己用後拆了牌匾。
門前也是空蕩蕩的,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燈籠與火把也沒點起來,冷風一刮,卷起細雪和枯葉,看起來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