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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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意,快醒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雲知意在宿子碧的低喚輕晃下醒來。
見她睜開眼,宿子碧趕忙拿絹子為她擦拭額頭冷汗,神色憂心忡忡:“這是認床還是怎麽的?看你睡得又哭又蹬腿的,吓死我了。”
“我,說夢話了?”雲知意啞着嗓子坐起來,眨了眨淚眼,心跳仍舊劇烈。
她自重生以來就時常夢到前世臨死的場景,這不奇怪。但這次夢裏出現了霍奉卿,不但救了她,還狗裏狗氣讓她叫他“奉卿哥哥”,這不是奇怪,簡直就是荒唐!
宿子碧去倒了杯水來給她:“沒呢。咿咿呀呀沒說出來。”
“哦,那就好。”雲知意抿了一口水,稍稍定神後,發現天色已暮,肚子也餓極,便下床梳洗。
宿子碧替她打來了半盆熱水,笑吟吟道:“好巧,初五來的兩位客人竟是霍家大公子和你的一位同窗薛公子。”
“你怎麽知道?”雲知意還在想着夢裏的事,應得漫不經心。
宿子碧答:“那位薛公子半個時辰前來找了一趟,說你約了他們晚上一道吃飯的。我說你還沒醒,他就說先去前堂點菜等你。大哥說,既你與同窗約了共餐,我們兄妹晚上就與兩個護衛大哥一起吃好了,免得與你同窗說話不方便。”
“沒什麽不方便的,一起吧。”
宿子碧道:“哦,那好。大哥方才去沐浴了,也不知回來沒有。你先去前堂,我去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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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奉卿與薛如懷已客棧前堂尋了角落靠窗的好位置,坐下喝茶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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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置推窗可見雪景,但是被廊柱遮着,從後頭進來時第一眼看不到。
薛如懷瞥見櫃臺旁的小門簾子被撩起,便歪着身子探頭看去:“雲知意!”
雲知意循聲走來,唇畔揚起點笑:“薛如懷,史學溫習得還好嗎?”
先前那個夢讓她心情複雜,此刻看着霍奉卿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于是只向他颔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她不理人,霍奉卿自然也不理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就兀自捧了自己的杯子望向窗外。
約莫是因為之前黑市賭檔案的緣故,薛如懷承了她的情,待她的态度再不像以往那般敵對了。
她一來就紮心,怄得薛如懷龇牙咧嘴做了個鬼臉:“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若再提史學兩個字,信不信我滾地哭給你看。”
“史學,史學,史學,”雲知意端起茶喝了一口,挑釁地揚眉笑指身側空地,“你可以開始哭了。”
“奉卿救命!”薛如懷笑嚷起來。
霍奉卿以目光斜睨二人,最後落在薛如懷臉上:“君子當言出必行,哭吧。”
說笑間,那頭的門簾又被掀起。
雲知意像先前薛如懷那般,傾身探出頭去。走在最前的人是宿子約,她便揮了揮手,喚道:“子約,這邊。”
一回頭,就見霍奉卿眉心輕擰:“你這位朋友,姓‘子’?”
“姓宿,宿子約,”雲知意疑惑蹙眉,“你那什麽表情?有問題嗎?”
霍奉卿指指薛如懷,神色怪異地盯着雲知意:“你叫他什麽?”
“薛如懷啊。”
他又指了指自己:“我呢?”
“霍奉卿,你到底想說什麽?”雲知意被他這一出鬧得雲山霧罩。
霍奉卿輕哼一聲,目光犀利地看向漸近的宿子約,緊咬的牙根酸軟到不像話。
薛如懷。霍奉卿。子約。
呵,這問題可太大了。
第二十四章
落座後,雲知意簡單為大家做個引薦。她對宿家兄妹道:“霍奉卿、薛如懷,我同窗。”
又指指宿家兄妹,對霍奉卿與薛如懷道:“宿子約、宿子碧,我朋友。”
宿子約今年二十一,其餘四人年歲相近。都是年輕人,又出門在外,大家便不拘那麽多虛禮,通名過後就算認識了。
雲知意招呼宿子碧坐在自己身旁,宿子約便坐在了霍奉卿對面的空位。
宿子約眼神頗有深意地看向霍奉卿,唇角輕揚。霍奉卿淡淡回視他,皮笑肉不笑。
雲知意、宿子碧、薛如懷三臉茫然,面面相觑。
薛如懷向對面兩位姑娘小聲道:“他倆這是什麽個意思?”
宿子碧愣怔搖頭:“不、不太懂。”
雲知意就直白多了:“霍奉卿,你這是一見傾心了?”
霍奉卿沒好氣地輕瞪雲知意一眼,端起茶杯道:“我從前似乎見過宿兄一次。”
宿子約訝異挑眉,繼而爽朗笑開:“不過數年前錯身一瞥而已,沒想到霍大公子竟還有印象,佩服。”
“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不要小瞧讀書人的記性。”雲知意笑道。
之前為了黑市賭檔案,宿家兄妹按雲知意的吩咐監視州牧府動靜時,雲知意曾特意提醒過宿子約,千萬不要被霍奉卿發現,否則一定會被認出來。
那時宿子約還将信将疑,此刻總算心服口服。
“大小姐英明。”宿子約舉起茶盞與雲知意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霍奉卿突兀開口,打破了他倆之間那種隐隐約約的無言默契:“倒也不是每個讀書人都有記性。”
語畢,似笑非笑地瞥向薛如懷。
“哈、哈、哈。”薛如懷心虛又羞愧,不敢接這茬,忙不疊揚聲喚了掌櫃的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