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
Chapter 26
程子程氣得翻過身，不想理陸猙。
雖然程老爺子對程家兩兄弟都挺嚴格的，但因為程家在上一代之前，每一代都是獨苗。到了程子程這一代好不容易生了兩個，都是當寶貝在供着。
程子程看着是個大男孩，其實就是個被人慣壞的小孩。
他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過。
這一次在夜曲的事兒上，他是真的付出了誠心實意。
他想過很多種結果，包括跟小夜曲沒結果直接鬧掰之類的，就是沒想過陸猙會出來插上這麽一腳。
他并不是生氣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而是生氣，為什麽陸猙知道他那麽喜歡夜曲，還是要跟他搶。
不是一直都在說好兄弟嘛。
好兄弟就是這樣的？
程子程本來還想揍陸猙一頓，可是他知道自己揍不過陸猙，只能作罷。
更可氣的是，夜曲好像真的比較喜歡他。
程子程爬起來，背對着陸猙，“你為什麽要跟我搶？喜歡你的女生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是夜曲？”
過了好一會兒，陸猙才出聲，“沒辦法。”
程子程：“？”
又聽到他說，“我真的沒辦法，橙子。我就是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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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程心裏一股莫名的火，站起身，走過去，用力把陸猙拽了起來，“來，我們打一架。現在。”
陸猙輕笑了聲，“橙子，這次是我對不住你，行不行？”
程子程咬着牙。
“這輩子，我就跟你争這一次。”
陸猙裝學渣這件事，夜曲仔細思考了一晚上，也不算是陸猙的錯。
可能是陸猙把她哄好了，所以她自己理了理也能想通。
從來了這說學校後，夜曲覺得陸猙就是個社會狗。
即便他還是個學生，但還是能感覺到身上的那種成熟穩重感，像是跟他們這些普通學生拉開了些距離。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将那些電視劇裏的情節套在了他身上。
貧窮家的孩子，為了承擔起家裏的責任，早早開始了社會上各種兼職，沾染了社會人的習性，看慣了社會上的起起伏伏，對于學習壓根沒有放心上。
考上了大學，不就是為了那一張畢業證書，為了以後好找工作。那還不如現在就開始努力。
社會裏，早出社會的人比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賺的還要多的例子，不再少數啊。
就是被這種想法喧賓奪主了，導致她完全沒有去問過陸猙的學習成績。
現在，再捋順了下，夜曲确認陸猙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自己的成績之類的。
倒是黃芬琳好像說過，謝逢和陸猙可是年段裏出名的優秀。
那時候，她以為所謂的優秀，是指的顏值。
躺在床上的夜曲翻過身，嘆了口氣。
看來是冤枉他了。明天給他買個早餐，就當是補償吧。
隔天，夜曲早早去了教室，坐在位置上，帶着耳機，自己先練習聽力。
剛把最後的文章聽完，擡起頭，看到教室裏面來來往往，同學們大部分都到了。
她回頭，看到陸猙已經坐在座位上了。對上她的視線，還微微笑了下。
身旁的桌子被推開，動作很大。
夜曲轉身看到程子程，他穿着黑色的外套，頭頂上戴着一頂黑色絨線帽，看起來像極了那些火爆的韓團歐巴。
程子程露出燦爛笑容，像是在大橙子上畫下的笑臉，眉眼彎彎。
夜曲問：“今天這麽開心？”
他将書包往桌上一擱，“還行吧，一般般。”
“噢。”如果這樣，那前幾天簡直是暴風驟雨雷雪交加凄凄慘慘戚戚啊。
忽視了夜曲的疑惑眼神，他在自己位置坐下，掏出書包裏的早餐，将兩個三明治扔在後面桌上。
“猙哥逢哥，吃三明治。我媽說這個火腿西紅柿三明治超級贊！”
夜曲回頭看了眼，謝逢好像有點困，面無表情拆開三明治就咬。
陸猙雖然也沒有說話，不過眼神略帶柔和，“吃。”
程子程又掏出了一個三明治，還有一瓶牛奶，擱在夜曲的桌上，“小夜曲，我也給你帶了。怎麽樣，哥是不是對你超好的？！”
“嗯。不過，我今天在食堂吃了肉包了。”
“那留着待會你餓了再吃。”
夜曲默默看了他一眼，還是問出口，“你昨天不是還和陸猙不共戴天，跟他殺了你全家似的嗎？”
“亂說！”程子程露出一口白牙，“我們可是好兄弟！不能同生但願同死的兄弟！”
“好的！”夜曲抿嘴點了點頭，“打擾，告辭。”
程子程吃着三明治回頭看後座的人，謝逢吃完已經趴下睡覺了。陸猙嘴裏叼着的不是三明治，卻是個大肉包。
程子程嘴裏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問：“猙哥，你怎麽有大包子？”
剛剛他們一起過來的，他知道陸猙沒買早餐啊！
陸猙挑了下眉，有些得意：“某人送的。”
某人夜曲：“……”
程子程頓了下随即明白，嘟嘴怒目看着夜曲，然後對陸猙說，“我也想吃肉包。”
幼稚鬼陸猙一口把包子都塞進了嘴裏，擺了擺手，表示沒了。
程子程瞪了他一眼，然後對夜曲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過身，可憐巴巴地繼續吃三明治。
夜曲：“……”
第一期模拟考結束後，明晃晃的成績擺在眼前，大家好像突然打了雞血似的，開始不要命地學習，都想通過剩下的這三個月來做最後的拼搏。
以前吵吵鬧鬧的教室漸漸變得沒有很安靜，有些人經不過熬夜，生病感冒，一咳嗽，在寂靜的教室裏面顯得特別的響亮。
夜曲從小到大身體一直很好，還是沒能逃過那一場流感，感冒了一周都沒好。
這天早上，夜曲本想早點過來教室聽下英語聽力，沒想聽着聽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一覺睡得很沉。
她以為自己都睡了一世紀，沒想到才睡了十分鐘。
她是被陸猙推醒的。
看到桌上放着的保溫杯，她抱着溫水袋，慌忙擡起頭，對上了陸猙的眼神，他的神色很是擔心。
她略帶鼻音，問：“怎麽了？”
“感冒靈，喝了。”
夜曲“噢”了聲，拿起保溫杯，開始喝藥。
陸猙轉過身，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過了會兒，程子程風風火火跑進教室，氣喘籲籲地在夜曲身旁坐下，一股腦地往桌上倒藥。
“小夜曲，我早上跑去藥店給你買了感冒藥。”程子程随手拿了一個，“那個店裏的醫生說，這個治感冒最好，你還有點咳嗽，可以喝這個枇杷糖漿。”
夜曲皺着眉，“幹嘛買這麽多？”
“因為我沒吃過，不懂得哪個有效，多買幾個，以防萬一。”
陸猙站起身，推開程子程的腦袋，“以防萬一個頭啊，你知不知道藥是不能亂吃的？”
“……那怎麽辦？這些都不要了？”
夜曲覺得頭很沉，想說那看看說明書吧，可以挑一種來吃，絕對不能多吃。
沒等她說出，後面的陸猙開始踹程子程的椅子，“藥都拿過來。”
程子程愣了下，“猙哥你幹嘛，連藥也要搶？”
“搶什麽。拿過來，我看下說明書。”
“噢噢。”
原本陸猙就想過應該給她買盒感冒藥，但早上過來，沒看到有開門的藥店，只能用家裏帶來的感冒沖劑去開水房給她沖了一杯。
如果有感冒藥，或許能好的更快。
陸猙看的仔細，每一種都看過一遍後，反反複複對比了好幾種藥，才終于選了一種，遞給夜曲，讓她吃一粒就好。
怕她吃下去後，會想要睡覺，待會上課都聽不下去。
不管生病沒生病，高考的日期都是固定的，它不會因為每一個人而有所改變。
所以，感冒的夜曲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她的所有計劃照舊，每天定時定點到教室，開始忙碌複習的一天。
這一天，感覺很漫長，又覺得過得特別快。
即便是過去了許多年，再想起那段時間的生活，夜曲每每都覺得感慨。
他們的青春曾經如此匆忙，卻也充滿了回憶。
最令夜曲覺得感激的是，在這關鍵的時刻裏，黃慧的放任不管成就了她難得的自由。
住在宿舍後，她幾乎不回家，真的有特別需要拿到的東西，都是請林嘉旭幫忙，所以她也沒有再跟林中識碰過面。
日子感覺很緊湊匆忙，很難熬，卻也難得讓她可以專心為這件事拼搏。
一中是紹城的高校，以往的高考狀元都是出在一中。
上次的模拟考在高校聯盟裏面，前十名，一中就占據了六名。夜曲、陸猙和謝逢占據了三個名額。
所以，六班在學校裏風光了好一陣。
連帶着也讓眼鏡李有了很大的壓力，整天盯着他們三個，希望他們能在高考中有更好的成績。
因為他們下課後時常會被留下進行單獨特訓，程子程很無辜地被排斥在外，每次都只能在教室裏面等他們。
令他們震驚的是，程子程不知道抽的什麽風，連懶覺都不睡了。
每次他們回去後，都能看到教室裏面就剩下他一個，他還在認真地複習功課。
據說，他還每天熬夜到一兩點，只為了争取更多的時間複習。
這天，從老師辦公室回來後，謝逢因為着急訓練提前離開了，只剩下夜曲和陸猙兩人。
到了教室門口，看到裏面正在認真做題的程子程，夜曲對陸猙說，“程子程最近進步真的很多。不過兩個多月，他成績已經拼進年段五十名了。真是牛掰。”
陸猙雙手環抱胸前，靠在牆上，笑了笑，“他剛上初中的時候，成績也很好。後來因為玩游戲，才荒廢的。家裏長輩又老是給他灌輸‘你就是不會讀書也沒事，我們會養你一輩子’的思想，導致他一直認為自己就不是讀書的料。他弟弟是個天才，他其實也差不到哪裏去，就是看他願不願意下功夫。”
“所以說，人有時候就是得咬咬牙拼一把。”
“嗯。”陸猙點頭。
夕陽西下，他們學習了一整天，都沒能說上話，只有這時候能單獨聊兩句。
陸猙伸手将夜曲拉過來，捏了捏她的手掌，“昨晚又熬夜了？”
“做了昨天跟你說的那套卷子，你說得對，難度不大，不過知識點基本涵蓋了。後面可以讓程子程試一試。”
“不要老是熬夜熬太晚，你的成績想要考上清華北大都沒問題。”
夜曲笑了笑，左右看了看，确認他們在這個地方的動作不會被程子程看到後，張開雙手，輕輕抱了陸猙一下。
很快松開的擁抱，讓陸猙心底覺得癢癢的，好似想要得更多。
他舔了下嘴唇，問：“想好報什麽學校了嗎？”
夜曲沒有回答，反問：“你呢？”
“北理工。”
“北理工？”夜曲頓了下，明白了，“要去學新能源的專業？”
“不錯。”陸猙再次問：“你要報哪個學校？”
他自己的目标已經定了，如果跟她的計劃不一樣的話，那到時候兩個人就可能會分開了。
夜曲愣了下，看他的表情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原來是想考去人民大學的，可是她又不想跟陸猙分開。
猶豫了片刻，她沒有說出實話，只回答，“我還在考慮要去哪個學校，不過專業應該會是法學。”
“法學。”陸猙快速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法學專業比較好的幾個學校，都跟北理工沒什麽關系。
他覺得心裏有點堵，就是不想跟她分開。咬了咬牙，他點頭說：“好。”
夜曲雙手悄悄抓住了他的手掌，“我們一起加油。”
他揚眉笑得燦爛，“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