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Chapter 25
放學後，夜曲跟黃芬琳不想吃食堂，一起去外面學生街吃涼皮。
吃完出來，夜曲看到陸猙總是跟在他們身後三四米的地方，黃芬琳還疑惑問她，“陸猙跟着我們做什麽？”
沒有上前來說話，也不離開。
夜曲一臉冷漠，“誰知道這神經病。”
黃芬琳看了她一眼，有些遲疑地問：“小夜曲，你跟程子程最近都怪怪的，好像都在跟陸猙生氣。你們怎麽了？”
這兩天，黃芬琳看程子程悶悶不樂的，感覺心底怪怪的。
夜曲并不知道她的心思，沒忍住往回看了一眼。
男生個子很高，走在人群中鶴立雞群，很快能找到他的身影。
有兩三個學生走過後，他周邊空了下來，能夠清楚看到，他雙手插兜裏，酷酷的樣子。
看到她回頭，右邊嘴角微微往上勾着，露出痞痞的笑容。
要不是這人是她心底喜歡的男生，擱在平常，她都會以為自己遇到變态的流氓。
但現在看着，她卻覺得他特別帥。
夜曲真的想抽自己一巴掌。告訴自己，你還在生氣呢！
就這點出息。
黃芬琳拽了下她的手臂，“你要過去跟他說話嗎？還是回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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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吧。”
剛往前走了兩步，夜曲的電話突然響起。夜曲拿起來，看到是陸猙，怔了下，直接挂斷了。
剛想将手機塞進褲兜，手機震動，短信進來。
是陸猙的。
短短三個字。
我找你。
夜曲想過不要理他，但還是鬼使神差地慢下腳步，跟黃芬琳說，“我想起來我還有東西還沒買，要不你先回去宿舍？”
黃芬琳頓了下，像是明白什麽，點了點頭，“那我回教室吧，我去複習。”
“好，我買完東西也要去教室。”
兩人分開後，夜曲沒有刻意停下來等他，繼續往學校的方向走去。但最後還是繞進了一條小巷子。
剛走到巷子拐彎處，腰間突然有一股力量，夜曲慌忙想掙紮，聽到耳邊有個聲音在說，“別動。”
夜曲知道這個男生是誰。
陸猙跟了她很久，已經有點不耐煩，将人直接扛起來，走到邊上的死胡同裏面，将人抵在牆角，“再動信不信我親你。”
“……”你是有病啊你？
夜曲翻了個白眼，跟前的人突然低下頭，整張臉豁然變大，占據了她所有視線。
微微垂眸，可以看到男生偏暗色的嘴唇。下巴有幾根很短幾乎看不清的胡須，估計是沒刮幹淨留下的。
屬于男人的荷爾蒙氣息落在唇角，讓她覺得微微發癢，沒忍住舔了下嘴唇。
兩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好似她自己下巴微擡起，就能親到他的嘴唇。
陸猙問：“生什麽氣？”
溫熱的氣息落在夜曲唇上，她咬了咬牙，“生什麽氣，你能不知道？”
“就為了那一分？”
“……”夜曲咬牙切齒，就是只有那一分才讓人非常不爽，好嘛？！
夜曲氣得擡起腳，踩了他一腳。
沒想到陸猙面無表情，好像完全不疼。
她垂眸，往腳下看了一眼。不應該啊，他今天穿的是運動鞋，她還踩得特別用力啊。
“消氣了嗎？”
“……不疼？”
“疼。”
“疼你還這麽一副勞資瞎幾把拽的樣子！”
夜曲擡眸看他，“成績那麽好，幹嘛裝學渣，還找我給你補習。”
“我以為你知道。”
“知道什麽？”
“知道我是超級天才？”
“……”夜曲很無語，“我剛轉學過來沒多久，我怎麽會知道？”
“你們女生不是很八卦，整天說些有的沒的？我這麽一個焦點人物，難道沒有說嗎？”
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怎麽聽着都像是在争辯。
“那補課是什麽情況？”
“就橙子那成績，你給他補習，我怕把你氣死。有我在，好歹有人……”他本來想說收屍，頓了下還是換了個說法，“能攔住他。”
夜曲還要怼一句，“那種情況壓根沒有出現。”
陸猙已經是難得跟人解釋這麽多了，見她還沒有要松口的樣子。
他臉上有了男人的霸道，“差不多得了。”
“都已經這麽哄你了。”
“？？？？？？？”請問你是不是對“哄”這個詞有點誤解。
夜曲真是快氣炸了，手掌抵在他胸口，想要将人推開，卻被他抓着手腕，反壓在了牆上。
眼睛瞪大，圓滾滾，看着那張臉逼近。
聲音低沉得不行，“別氣了，補償你。”
下一秒，冰涼的嘴唇貼上來。夜曲愣住，心砰砰砰跳着，腦袋裏一片空白。
柔軟的觸覺一溜就進來了，是他的舌頭。
她只頓了下，随即反應過來，并不膽怯，仰起頭，回應着他的吻。
原本他的吻溫柔如細雨，被她一挑逗，很快猶如暴風雨般落下。
直至她的嘴唇都麻掉了，他才停下，稍稍離開，輕笑聲，“這麽猛？”
她“哼”了聲，“你也不賴啊。”
他笑意更甚，眼睛裏像是閃爍着星光，用手指擦掉她嘴角的唾液，食指還在上面點了下，“紅了。”
夜曲縮在他懷中，突然說，“這是我的初吻。”
他坦然對上她的視線，“搞得我不是一樣。”
“啊？”夜曲倒是沒想到，“你之前沒跟女的……？難不成我是你的初戀？”
看着她驚喜的表情，陸猙不回答，只低頭，又在她的唇上，輕嘬了一口。
拉住她的手，轉身往巷子外面走去，“行。算是哄好了。陪我去買個煎餅吃。”
“诶，誰要吃煎餅。”
“不是給你吃的。我餓，買我自己吃。”
“……”大哥，你确定你在哄女孩子嗎？
兩人買了煎餅，坐在操場的石梯上。
夜曲邊吃邊問：“你跟了我們一晚上，怎麽連飯都沒吃？”
陸猙還沒來得及說話，夜曲兀自說下去，“是不是心裏有愧，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陸猙很耿直：“也是沒有。”
夜曲癟嘴，“陸猙同學，你知不知道，你再這樣鋼鐵直男，很容易沒有女朋友。”
陸猙拿着煎餅，笑：“你放心，我肯定會有女朋友。”
“你不是？”
“……現在還不是好嘛。”
“你想的話，随時可以是。”
夜曲難得有些害羞，轉移話題道：“你跟程子程是怎麽回事啊？他這兩天都不理你。”
“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不用管。”
“……”真是不揍你，都是我忍着。
兩人在操場上無所事事地坐着，吃完煎餅，還聊了會兒天，夜曲想去教室複習，陸猙就說他要回家去。
兩人站起身，陸猙手掌壓在夜曲的腦袋上，故意說：“不用太緊張，就算你再努力，也追不上我。所以，晚上不要熬夜，早點睡。”
“滾。”夜曲一腳踢了過去。
陸猙臉上還帶着笑，“去吧。”
夜曲轉過身，一個人往教室的方向走。
往前走了幾米，她才反應過來，剛剛陸猙看着她的時候，眼神好似有着以往沒有的溫柔。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想去看看那個已經離開的男孩。
沒有想到，會看到陸猙站在原地，雙手依舊插兜，還在望着她的方向。
一中的操場很大，塑膠跑道邊上有那種半米高的石梯，他們剛剛坐着的地方離路燈有好幾米遠。
此刻，陸猙就站在他們剛剛坐着的那個位置，身後的路燈灑落下來暖黃色的燈光，讓他的臉龐暈染在金黃色中，變得溫柔許多。
陸猙沒想到她會回過頭，對她擡了擡下巴，像是在說“去吧。”
夜曲覺得心髒砰砰砰跳得厲害，很多原本被遏制的情感好似都跑了出來。
這一刻，她很确定，她真的非常喜歡這個男孩。
無論他何名何姓，無論他帥氣與否。
她朝他跑了過去，在他跟前站定，“陸猙，我們在一起吧？”
完全沒料到她會跑回來說這個，陸猙頓了下，問：“想在一起？”
她篤定回答：“想。”
男生在暖黃色的路燈下，揚起了無比溫柔的笑，“行，那就在一起。”
走出學校，陸猙沒忍住停下，回頭看了眼。
晚自習快開始了，校門口有同學進進出出，他不敢笑得太猖狂，将拳頭抵在嘴邊，偷偷笑了聲。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陸猙收斂了笑意，掏出手機一看，是謝逢的電話。
“喂？”
“在哪兒？”謝逢問。
陸猙看了眼身後的一中牌匾，“學校門口。”
“你現在過來一趟。橙子在我這兒。”
“好。”
陸猙大約知道謝逢的用意，叫他過去和程子程碰個面，有什麽不爽快的，能一次性說清楚。
謝逢有專門訓練的地方，陸猙和程子程空閑的時候，還會去陪着訓練，所以知道地方。
他騎着小電驢過去，二十分鐘就到了。
他走進熱身的健身房，看到謝逢還在拉小飛鳥，看到他，微微喘着，說：“你們打一架吧。”
程子程沒有說話，陸猙還是那副拽拽的樣子，背着書包靠在門上，沒有說話。
謝逢拉完小飛鳥，将器材放好，走向他們，拿着毛巾邊擦邊對他們說：“跟我來。”
陸猙看了程子程一眼，沒有說什麽，轉身跟着謝逢走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後面的腳步聲，知道程子程也跟上來了。
謝逢帶他們去了外面的操場，指了指他們過來的那條路，以及邊上的塑膠跑道，對他們說：“要不想做兄弟了，門在那兒，今天走出去了，就絕交。不然就跑，今天誰跑輸了，誰就是孫子。”
他轉過身剛要往塑膠跑道跑去，被陸猙拽住，狠狠往後拉，說，“你的膝蓋要保護好，別超綱。”
說罷，陸猙将書包丢在了地上，邁開步伐往前奔跑而去。
程子程才終于擡起頭，看着陸猙的背影，眼神有點複雜。
謝逢走過去，朝着他屁股就是一腳，“愣着幹嘛，趕緊跟上。”
說完，謝逢沒有遲疑，還是跑了出去。
幾乎是同時，程子程咬牙切齒罵了聲“操。”邁開腳步，拼命擺動着雙手，朝他們追趕而去。
其實，程子程從小就很佩服陸猙。
因為這個人很有自主想法，還夠狠，他非常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輕易不會去占別人便宜。
不過，別人最好也別惹他，否則他發起火來，連他自己都怕。
第一次見陸猙的時候，是在謝家的院子裏。
那會兒，院子裏很多孩子在一起玩，程子程很調皮，老是要當老大，其他人怕謝逢，只要謝逢在邊上安靜坐着，他就可以作威作福。
大家都會借着謝逢的面子，聽他的指揮。
陸猙第一次過來謝家的時候，程子程以為是謝家的客人，拉着他玩，還讓陸猙做他的手下。
他記得，陸猙當時說：“你要打的過我，我就當你的屬下。”
程子程立刻應戰，“好，誰打贏了，誰就是老大！”
那次，程子程被陸猙壓在地上使勁兒揍，家裏的長輩還有陸成過來，才拉開陸猙。
陸猙他爸陸成，将他吊起來，就要開始揍他。
沒想到程子程被老爺子拉起來後，看到這場景，沖過來，用力推着陸成，大聲喊，“不準你打我老大。”
老爺子愣住了，“老大？”
那時候，程子程還小，就有一股傻氣兒，聽到這問話，梗着脖子說，“我們單挑，誰贏了誰是老大，我輸了，所以他以後是我老大。誰敢打他，我就跟誰拼命！”
原本十分着急的幾位家長，聽到這話都愣住了。
特別是程家老爺子，用拐杖敲打了下地板，說：“好，是我程家的種，說到做到，敢作敢當！老陸這孩子也好，有膽識有魄力！”
那之後，他們做了十幾年的兄弟，原本還說了要做一輩子兄弟的。
可是，這個讓他佩服了十幾年的兄弟，今天卻要搶走他的女人。
想到這裏，程子程氣得五官都扭曲了，高叫了聲“啊！”拼命朝前跑去。
手腳已經有點無力的陸猙，看到這場景，咬咬牙，加快了速度，很快趕超了程子程。
程子程不甘落後，又拼命跑上去——
黑暗的夜空下，謝逢看着前面拼命你追我趕的兩個身影，默默笑了。
最後，三個人實在都跑不動了，四肢發軟，直接躺在了地上，氣喘籲籲。
謝逢轉頭看邊上的陸猙，“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陸猙不說話，只管喘氣。
謝逢沒有追問他，轉而看向程子程，“說，怎麽回事？”
程子程氣憤至極，“他，搶我女朋友！”
“……”陸猙終于挑起了眼皮子，“她不是你女朋友。”
“你要不出來攪和，會是的！”
“很抱歉，魅力天生的，就是無法阻擋。”
“……”程子程暴躁了，“我并沒有在誇你！”
“好的，謝謝。”
謝你媽謝。
謝逢算是聽懂了，對程子程說，“沒猙哥，人夜曲也不一定會接受你。更何況猙哥出馬。”
“所以你說氣人不氣人，還兄弟呢！兄弟妻不可欺，不知道啊？”
“不是你妻，OK？”
“不O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