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所以是你
所以是你
霍果果的手驟然握緊，瞪大眼睛。
他在說什麽？
目光下意識移到席西纨臉上，卻正好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
嘴巴張合幾下，她才說出話來，“你……沒弄錯？”
席西纨堅定搖頭，“我沒喝酒，我很清醒。”
霍果果：大腦不夠用了。
她也沒喝酒啊，怎麽感覺不太清醒呢？
席西纨道：“你不用現在回答我，先好好想想。”
霍果果半晌沒說出話來。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席西纨說的話是真的。
可為什麽？
席西纨插在兜裏的手蜷了一下，“還是說，你想現在拒絕我？”
霍果果下意識搖頭。
席西纨嘴角快速彎了一下，“那好，你……慢慢想。”
坐到副駕駛位上時，霍果果仍是暈暈乎乎的。車窗外，一排排樹木快速掠過，似是她的心，也坐上了高速公路，在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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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瞥了一眼旁邊的人，手悄悄放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她将氣音咽回喉嚨。
是真的。
霍果果無意識地在剛才掐過的地方畫圈圈。
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麽？
“嗡嗡”手機連續傳來震動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霍果果一看，零點到了。
“我怕我怕三十的鞭炮太響你聽不到我的祝福……”很多很多的祝福消息。
目光落在屏幕上，可她并沒有在看那些文字。她的心思都在席西纨身上。
今晚出來，本意是想和他之間的感情做一次完美的告別。她悄悄地結束這段單方面的感情，誰也不知道。
可，事情怎麽發展到現在這個場面？
她不就是跟平常一樣，跟他一起出來，吃東西，逛一逛，聊天。
車停了，她猛然回神。
車子裏很安靜，霍果果放輕了呼吸。
他在看她，她能感覺到那道視線，似乎帶着灼人的溫度。
她的手摳緊口袋，“為什麽？”
“嗯？”
霍果果清了清嗓子，看向他，“為什麽想和我……”
她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下去，“想和我成為男女朋友？”話逐漸變得堅定。
席西纨很自然地說出：“因為喜歡。”
霍果果是不好意思的，可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我想問的是，為什麽是我？”
從高中時期開始，他就如同高山上的廟宇，無數人仰頭看他，向他投以朝拜般的目光。那時，她也是那些人的一員。
可現在，廟宇向她傾斜。
她一腳踩上那條道，又縮了回來。
“為什麽不是你？”席西纨突然傾身。
霍果果吓得往後一仰。
只見席西纨伸手過來，她屏住呼吸。
不會是要上演摸頭殺吧？
“你頭上有東西。”他手裏拿着一張彩紙屑，還特地展示給她看。
霍果果鎮定的面具像玻璃一樣碎了。
“哦哦，可能是剛才經過舞臺的時候掉的吧。”她傻兮兮捏起那張紙屑。這是屬于她的垃圾，得自己丢。
席西纨輕輕一笑。
只那麽一下子就過去的笑聲，卻似刻在了霍果果的腦海裏，她的耳邊總是會響起那聲輕笑。
一股熱氣湧至臉上。
剛才的對話被打斷，霍果果一時不知是該繼續還是不要繼續。
“因為喜歡。”席西纨突然重複說了這麽一句話。
一輛車從旁邊駛過，車燈一掠，他臉龐棱角在光影變幻中格外分明，鼻梁挺直，下颌鋒利。
霍果果聽到他說：“喜歡你，所以是你。”
她似是踩在雲朵上，飄飄然回到家。
床上的被子溫暖松軟，好像比雲朵硬一點，她想。
腦中還是亂亂的，她打開手機，想回複一下大家的祝福，卻沒想，席西纨發來了消息。
【XX：如果你答應，那就在你的窗戶挂上那盞蓮花燈，好嗎？】
她一骨碌爬起來，走到窗邊俯視，街道上沒有人影，空空的，很安靜。
她松了口氣，剛才她以為席西纨還沒走。
轉身瞥到那盞放在床頭的蓮花燈，她突然想起那天街口老大爺的話。
蓮花燈，桃花運……
還在他在搬東西時說的話，怎麽說來着，他好像講的是——“說不定真的靈驗”。
一切細節，突然具體浮現在她腦海裏。
當時他說那句話，是別有深意，還是恰巧？霍果果愣在原地。
彎腰撿起掉在床上的手機，她手指點在鍵盤上好久，才回了消息。
【吃果果：好。】
【吃果果：新春快樂。】
對面很快回複。
【XX：新春快樂，早點休息。】
霍果果放下手機，蒙上被子，關燈睡覺。
算了，明天再想吧。
席西纨站在窗邊，對面的那個小窗子終于沒光了，他這才拉上窗簾，身影在黑暗中消失。
新年第一天，霍果果拿着蓮花燈，發呆。
新年第二天，從舅舅家回來，她如同望夫石，盯着蓮花燈，雙眼呆滞。
新年第三天，霍母撞撞霍父的肩膀：“閨女這幾天怎麽回事？”
新年第四天，霍果果被霍母關心，她一臉糾結：“想未來的發展大計。”
新年第八天，也是火鍋店開年的日子。
分隔八日，霍果果再次在店裏見到席西纨。
他剪短了頭發，看上去比以前更精神。
霍果果的手肘被撞了一下，她轉頭，小圓湊過來道：“我怎麽感覺席哥身上的氣勢更淩厲了呢。”
“是嗎？”她看向餐桌邊的人。
心裏卻納悶，她和小圓的感受完全不一樣，席西纨的眼神比以前柔和許多啊。
說曹操，曹操就回過了頭。霍果果和他驟然對視上。然後，她和小圓都心虛閉嘴。
特別是霍果果，她現在還欠人家一個答案。
可席西纨似乎真的只是偶然回頭，他只掃了一眼這邊，就重新低頭擦桌子。
“隔這麽遠，席哥應該聽不到吧？”小圓不肯定道，聲若蚊蠅。
“應該……沒吧？”霍果果也不肯定。
心裏想着事情，她手裏便沒個輕重，“撕拉”一聲，紅包裂成兩半。
這個紅包算是費了，她把紅包壓到一邊。等下可以再上面寫寫畫畫，循環利用。
右手邊是已經封好口的紅包，霍果果數了數，還得再多些。
擡眼看去，亮子和席西纨都靠近雜物房，她下意識避開席西纨：“亮子，去雜物房拿點紅包過來。”
亮子茫然擡頭，席西纨主動道：“我去拿吧，你手髒。”
“好嘞，席哥，謝了！”
霍果果：“……”
心虛二人組之一成員——小圓見狀，很沒義氣扔下她一個人跑路。
看着席西纨邁着大長腿走過來，霍果果忍不住以迎賓姿勢定定站着。
她站在收銀臺裏，他站在收銀臺外。
大家都在熱鬧地打掃衛生，說說笑笑。
席西纨将紅包放在桌上。
霍果果沒話找話：“謝謝啊。”
“不用。”
霍果果像個欠下一屁股債的人，有點不好意思，左右快速看了一圈，見沒人注意，小聲道：“我還沒想好。”
氣音帶着比正常說話更強烈的氣息，席西纨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偏頭，肩膀微微聳動。
霍果果還沒明白怎麽回事。
他回過頭來，嘴角微微彎起，也用氣音回答：“你不覺得，這樣反而欲蓋彌彰嗎？”
這麽一提醒，霍果果再次看向其他人。
陸叔和亮子還好，可小圓，分明是看出了什麽貓膩，此時望過來的眼睛裏閃爍着八卦的光芒。
霍果果暗嘆失策。
她放下踮起的腳，用正常的音量道：“紅包的數額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席西纨反應過來，啞然失笑。
轉移話題也轉得太生硬了。
他低頭，果然看到一籃子滿滿的紅包，應該是給客人的。
小雛菊底下壓着一張撕開的紅包紙，白面朝上，上面清晰寫着四個字：“心想事成。”
是她的字跡。
他抽起那張紙看了看，“不要浪費了。”
霍果果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席西纨拿起膠水在紅包上糊了一下，一合，一個完整的紅包出現在他手裏。
“發這個紅包給我，可以嗎？”
霍果果愣愣點頭，接過他遞過來的紅包，“可以是可以……”
但剛才他去雜物房拿東西時，她一時心亂，還在上面亂寫亂畫來着。
“嗯？”
微微上挑的語氣，帶着鼻音，還有望過來的眼神，霍果果果斷把後半句咽了回去，改口道：“可以，可以。”
望着潇灑離去的背影，她仰頭感嘆，美色誤人！
“來來來！吉時快到了！”霍父一嗓子打斷了霍果果無用的反省。
“愣着幹啥，準備起來啊。”霍父催道。
于是乎，霍果果這個店主被迫高速運轉起來，再也沒空思考人生情感大事。
城內不允許燒鞭炮，霍父下載了一段音頻，在霍果果挂上“營業中”牌子時充當了完美的BGM。
派紅包環節到了。
霍果果特地按了按，确認席西纨那個比別人厚一點的紅包在右邊，這才走出去。
“小圓，新的一年努力工作賺大錢。”
“亮子，新的一年好好考試。”
“陸叔，新的一年，您老人家身體健康。”
到了席西纨面前，她掏出紅包：“新的一年，加油！”
他寫在留言牆上的話，也只有“加油”兩個字。
“好，加油。”他道。
霍果果從容颔首，很有老板派頭。
從今年開始，除了鴛鴦鍋這個招牌鍋底之外，每日有兩種自由鍋底可供選擇。霍果果基于前一年的客人建議以及營業額做了這個決定，大家都很支持。
得益于霍果果一早就開始宣傳，開年營業第一天，客流量很不錯，不少忠實粉絲前來捧場。
霍果果和席西纨兩人都很忙，所以他們幾乎沒有什麽交談的時間，只有中午吃飯坐在同一張飯桌上。
就算說話，也都是關于工作上的事情。
小圓雖然持懷疑的眼神，但并沒有抓住證據，她只能放棄。
晚上收工後。
霍果果打開更衣室的門，看到席西纨站在牆角，腳步立即一頓。
他正在看手機，可能是聽到門的聲音，臉擡起，“餓嗎？”
霍果果汗顏。
除夕夜那晚，她一時忘形，沒有掩蓋食量，導致今天一整天，他時不時過來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就像現在這樣。
她喉嚨動了動，“還好。”
“那路上看看有什麽吃的吧。”他将手機放回兜裏，一副作勢要走的模樣。
霍果果抿唇。
她不是愛拖的人，狠下心，她喊住人：“席西，我們談談。”
席西纨一點即明，但他又很疑惑：“你不是說，還沒想好嗎？”
霍果果将手放在身後，一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剛才想好的。”
兩人面對面坐下。
她想起中午吃飯時，他們也是坐在同樣的位置，席西纨熟練地把辣醬推到她面前。
當時，工作上的事情占據了她的心神，但也帶來了一個好處，那就是大腦足夠理性。
她那時想，除了口味之外，他們對雙方的了解還有多少呢？
霍果果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道：“我覺得，我們不行。”
心咯噔一下沉下去。
席西纨臉上表情不變，斂下眼皮，隐去情緒。
幾秒後，他重新擡頭，如墨般的眸子一如往常深邃，似是自言自語：“不行嗎？”
霍果果深呼吸。
“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她抿了一下唇，與他對視，道，“我們得先深入了解一下。”
席西纨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明白了。
“所以，不是現在，對嗎？”不是現在，是以後。
霍果果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反應過來，眼裏閃過一抹羞澀，嘴上還挺硬氣：“那還不一定呢，說不定了解過後，你發現我很不好，我發現你……我們不合适也有可能。”
席西纨沉默一秒，輕聲道：“你很好。”
霍果果的手在桌子底下交叉相握，小聲反駁：“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們也許不合适。”
在除夕那晚，她有過沖動，想答應他，想成為他的女朋友。
但，沖動就是沖動。
睡過一覺後，沖動褪去，現實擺在面前。她和他之間的紐帶，似乎輕輕一扯，就會解開。
他曾經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她不知道。
他除了愛吃清淡的，還喜歡吃什麽，她也不知道。
在這種淺層了解下，他們真的能相處得來嗎？
席西纨的視線落在霍果果身後某處，“我記得，你在教我調料時，說過一句話。”
霍果果下意識回頭，看向身後整潔的調料臺。
“你說，要想知道某種組合好不好吃，最好的辦法是——”
試一下。
“試一下。”
霍果果心裏想的話，和席西纨說的話同速。
自己說的話，要是反駁，那不就打臉了嗎？作為他的火鍋老師，霍果果堅定道：“對。”
試就試！
她不想後悔。
那一年，她伏在他背上，想跟他說聲謝謝，卻有氣無力。
校醫室裏，看到他離去的背影，她喊人的聲音像是糊在喉嚨裏，還是沒能成功道謝。
第二天她去找他，他卻不在。直至離開高中校園，她還是沒見到他。
她常常在深夜後悔，要是當時再大聲一點點就好了。
這一句謝謝，足足拖了七年。
她擡頭望去，對面的人與記憶中的臉重合，不知為何，鼻尖突然發酸。
她低頭，垂眸，睫毛在以不正常的頻率扇動：“那……”
一說話，喉嚨有點含糊。
她頓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湊巧，席西纨正好開口接道：“那我們就以比朋友親密一點的關系相處，如何？”
霍果果也只是一時鑽進了某種情緒的死角。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迅速平複情緒。
她揚起臉，“好。”
這樣，算是暧昧嗎？
霍果果一邊吃包子一邊思考。
席西纨投喂的。
眼看就要轉出火鍋店那條食街了，霍果果吃完最後一口包子，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夜宵攤。
其實她沒吃飽。
“晚上吃太多不好。明天起來我給你買吧。”
席西纨的話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今晚，他的話似乎比平時多了一點。
“好吧。”她戀戀不舍回頭。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安靜下來後，霍果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手裏不住揉搓着塑料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席西纨拉過她的手腕。
霍果果一下站定，不敢動了。
這麽快就牽手嗎？
只見他掰開她的手指，拿出裏面被揉成一團皺巴巴的塑料袋，扔到旁邊的垃圾桶去。
霍果果眼睜睜看他動作，手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半天憋出一句：“其實我可以自己扔的。”
“我知道，”他回到她身邊，自然接話道，“你想問什麽？”
“我想問……”
霍果果頓住。
猝不及防的問題，一下子詐出了她的真實想法。
可他似是無所察覺，語氣平靜自然：“想問什麽？”
霍果果幹脆“破罐子破摔”。
反正都知道了，還不如說出來。
她的手在身前無意識晃了兩下，道：“之前不是有個紫發女生來找你嗎？你跟她挺聊得來？”
“我沒有其他意思啊，我覺得交朋友很正常，”霍果果解釋，有點語無倫次，“我就是好奇。”
說之前，她覺得沒什麽，可一說完，心跳莫名變快。
他會不會認為，自己很愛管束別人？或者，他會生氣，然後跟自己說不許問？
大腦飛速運轉，幾秒間，她連訣別的場面都腦補出來了。
這樣極變的情緒，霍果果以前從沒經歷過。她對這樣的自己也很陌生。
她想說點什麽，可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他道：“她是我親戚。”
沒有預想的生氣和無奈，沒有不耐煩，霍果果甚至還能看到他嘴角的笑意。
真的……在笑。
連眼睛都彎起來了。
為什麽？
她想不明白。
席西纨沒有半點敷衍，仔仔細細道：“她叫于紫。準确來說，我們是遠方親戚。她爺爺和我爺爺是遠房堂兄弟，小時候我們見過面。在火鍋店時，她認出了我，我沒認出她。”
他回想起那時的場景，繼續道：“晚上她來找我，是想問我為什麽在這兒。”
“也就是那晚，才加的微信。”
從頭到尾，捋了個清楚。
霍果果耳根發熱，“原來是這樣。”
席西纨停下腳步，眉頭微挑，似是調侃，“還有什麽好奇的嗎？”
霍果果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沒，沒了。”
她看向九樓，那是她的家。
“我先上去了。再見，明天見。”
霍果果的語言和動作似是被按上了二倍速，加快進行。她只等到席西纨點頭，就轉身跑進去了。
紅裙擺像是風中飛舞的絢麗楓葉，乘着風，有節奏地飄遠。
席西纨的腳尖指向她離開的方向。
原來，那個時候，她已經在意他了嗎？
霍果果進門，假裝泰然拒絕了霍母的宵夜邀請，進房，鎖門，一氣呵成。
她搓了搓還在發燙的臉，幾步跑到窗邊。
一看，他還在。
那身純白羽絨服在夜色中，像燈一樣顯眼。
霍果果拿出手機，手指翻飛。
【吃果果：怎麽還沒走？】
口袋裏的震動聲打斷了男人的思緒。席西纨拿出手機，一看上面的留言，眼裏現出笑意。
他似有所感，仰頭朝那個小窗戶望去。
本就修長的脖頸在拉伸下，更顯線條。喉結滾動一下，他這次沒打字，而是選擇了另一種回複方式。
“叮咚”一聲，霍果果點開白色的語音條。
“馬上，”他頓了一下，“好好休息。”
好像比平時更有磁性？
霍果果又點了一次。這次她将手機湊到耳邊，揚聲器裏的聲音像是在她耳邊說出來一樣，低沉，好聽，像是劇場裏最動聽的大提琴，奏在她心間。
耳朵的熱度比剛才更高了。
一時間，手機像是燙手山芋，被她扔到床上。
霍果果踮起腳尖，重新看向下面。
人還沒走。
該不會是在等她回複吧？
霍果果這麽一想，幹脆朝下面使勁揮揮手。
她視力很好，清楚看到他也朝她揮了揮手才離開。
人消失在街角，霍果果這才收回視線。
這一晚，霍果果做了個夢。夢中，她伴着席西纨的語音BGM，吃起了熱騰騰的大包子。
讓她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席西纨不僅帶來了更好吃的包子，還帶來了兩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更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