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是誤會
不是誤會
霍果果見席西纨愣愣的，便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看什麽呢？”
席西纨回過神來，輕輕搖頭，遞出手裏的章魚小丸子。
很好吃的樣子，霍果果的眼神流連在上面，可一看自己，左手奶茶，右手紅薯。
沒手拿啊。
她左右找了一圈，發現剛才開燈的攤主那裏還有座位，就她剛剛坐的那裏，她便轉頭，揚起下巴示意：“我們過去。”
席西纨點頭，“好。”
霍果果轉身，可……
只不過眨眼功夫，她眼睜睜看着一對小情侶占據了座位。
晚了一步。
她面上不顯，內裏卻是痛心疾首。
突然，一個圓滾滾黃澄澄的、裹着鮮紅番茄醬的章魚小丸子舉到她面前。
“吃吧。”
她側頭，是席西纨用竹簽叉了一個小丸子。
喂到嘴邊的東西，霍果果很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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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還是很有節操地拒絕了。
“不用啦，你吃吧。”她咽了咽口水，笑道。
男女之間喂吃東西，太暧昧了。
席西纨的手還在舉着：“涼了就不好吃了。”
霍果果眼裏閃過掙紮之色，但最後她還是搖頭：“我等一下再吃。”
席西纨将小丸子放回去，聲音輕輕的，“好。”
眼不見心不煩，霍果果為了抵抗小丸子飄來的香味，左看右看轉移注意力。
最後目光落回那對情侶身上。
他們吃的是串串香，木簽上的魚丸一看就知道很彈牙。
男生将木簽遞到女生嘴邊，“來，吃一個。”
女主明明手裏沒有東西，卻動嘴不動手。
看吧，人家是情侶，才會這樣喂來喂去。她和席西纨又不是那樣的關系。
女生的手只動了一下，男生就道：“寶寶，你不用動手，太冷了。”
霍果果默默扭頭，拒絕狗糧。
大概站了兩三分鐘吧，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那對情侶坐的桌子走了兩人，霍果果叫席西纨：“我們過去坐。”
四方桌子，小情侶占據了兩邊，她和席西纨占據了兩邊。
她和女生相鄰。
手終于空了下來，她迫不及待拿起其中一盒章魚小丸子。
席西纨買了兩盒，她道：“我等一下轉賬給你。”
“不用，”席西纨沒動，看着她吃，“不貴。”
霍果果沒多争辯，想起之前席西纨之前花錢買零食給大家吃的操作，她打定主意，在年初八那天，給席西纨包個厚一點的開年紅包。
紅包是分開給的，每個人數額都不一樣。這樣他就不會察覺了。
如此想着，霍果果一口一個小丸子，吃得賊香。
旁邊的女生忍不住問：“不好意思，我想問問，這是在哪兒買的？”
霍果果咽下嘴裏的東西，笑着指向隔壁：“那兒。”
男生會意，立馬起身：“我去排隊。”
他們難分難舍地啵了好幾個才分開。
霍果果受到沖擊，手裏的木簽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她接觸的情侶不多，小圓大壯在她面前最親密的動作就是牽手，自家爸媽最多是肩挨着肩，電視劇裏的情侶隔着屏幕，再怎麽親密，都沒事。
但現在，她和那對情侶只有一桌之遙！
霍果果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盒子裏還剩下一個小丸子。
她得吃完。
剛想站起來去拿一支新的木簽，席西纨直接把他面前的那盒小丸子推過來，“用這個，我還沒動過。”
“你不吃嗎？”霍果果驚訝。
“你吃。”席西纨直接給她打開了盒子，把木簽塞到她手裏。
霍果果猶豫不決，“可……”
席西纨出的錢，到現在連一個都沒吃，還把木簽讓給她。
女生發出“噗嗤”的笑聲，“姐妹，吃吧。”
她眨眨眼睛，湊過來小聲道：“他挺不錯的，還挺帥，要是他今晚跟你表白，你可以考慮考慮答應。”
霍果果停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不……”
“寶寶，我買回來了！”沖回來的男生打斷了她的解釋。
霍果果一時不知道該跟女生說清楚，還是算了。
畢竟人家現在正和男朋友你侬我侬。
女生遞過來一支木簽，“給你的。”
霍果果張了張嘴，接過，“謝謝。”
“不用謝，”女生起身，“我們去別的地方啦。”
好了，這下不用糾結了。
霍果果把話咽回肚子裏。
她拿着木簽，跟席西纨對視一眼，“我挺飽的，一個人真的吃不完這麽多。”
也不知他剛才有沒有聽到女生的話。
可仔細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沒什麽變化。
“再吃一點吧。”他戳了幾個，放到霍果果的盒子裏。
“好了好了，”見他還要繼續，霍果果趕緊捂住面前的盒子，“你吃吧，我真的挺飽。”
兩人安靜吃東西，氣氛有點微妙。
吃完東西，還是這樣。
霍果果的手在桌面上打轉，其實，今天除夕夜能和他出來玩，她已經很滿足了。
今夜的回憶，是她結束這段暗戀最好的禮物。
剛才，她拒絕了他的投喂，他好像不是很高興。
她決定說清楚。
于是，她像是開玩笑一樣道：“哈哈，你看，周圍都是情侶，人家情侶才會互相喂吃的。你剛才那樣會讓人誤會的。”
可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好像很生硬。
可惜，現實不是微信，無法撤回對話。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
席西纨整理盒子的手一頓，“誤會？”
語調起伏不大，可霍果果聽出來似帶着疑惑。
她只能硬着頭皮解釋：“對啊，我們……是朋友，不太适合做那樣的動作。”
席西纨抿唇。
過了幾秒，他道：“不是誤會。”
霍果果聽不明白，明明只有這四個字，可卻像病毒一樣侵入她的大腦，最後顯示的是：解讀失敗。
她眨眨眼睛，“不是？”
兩人像是在打啞迷，誰都不肯多說幾個字，好像誰能憑借這僅有的謎面猜到謎底，才能獲得勝利。
“對。”
霍果果的手縮回桌子底下，手指絞在一起。
席西纨：“我……”
“嗨！大家晚上好！除夕快樂！現場的朋友，讓我看到你的手……”
巨大的喇叭聲乍然響起，霍果果身體一顫。主持人喊聲直擊天靈蓋，她摸摸胸口，心髒在撲通撲通狂跳。
她可以看到席西纨的嘴唇動了，可他的聲音完全被音樂聲蓋住。
霍果果只好大聲喊道：“你說什麽？”
席西纨看起來也在大聲說話，可霍果果還是聽不到。
她朝街口指了指，起身，“我們走！”因為怕他聽不到，霍果果說得很慢，嘴型很誇張。
效果看起來是有的，席西纨點頭，跟着起身。
舞臺下聚集了很多人，将那一塊地方擠得水洩不通。霍果果兩人還必須從那裏經過。
她的耳膜似是要爆炸，只好捂住耳朵。
這樣一來，她就沒辦法伸手為自己争取前進的空間。
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她的前面。
席西纨回頭道：“跟着我。”
似是預料到這兒根本聽不到，他便像霍果果剛才那樣，只做出口型。
突然有一束燈光打在他的身上，霍果果将他要說的話看得分明。
跟着他。
霍果果的心髒此刻又在撲通撲通狂跳。
是剛才的後遺症嗎？
不是的。
她清楚，這是心動。
人潮洶湧中，有個人回頭，只看着你，只和你說話，眼睛裏只有你。剛好，這個人你很喜歡，那麽接下去，是比喜歡更深的愛嗎？
大腦像是被現場的氣氛所影響，歡呼聲似是有種魔力，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燥熱了。
她也熱了。
頓了幾秒，霍果果回過神來，點頭。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跟着他。
霍果果跟在他身後。他今天穿的白色羽絨服，在人群中似是一束白光，很顯眼。
她不會跟丢。
可她低估了大家的熱情。
“來抽獎……”主持人說了什麽，觀衆突然爆發出一陣掌聲。
霍果果所在的位置離舞臺比較遠，可後面的人實在是太熱情，也不知是誰，擠了過來。
霍果果踉跄一下。
一群人迅速從她身邊經過。她才站穩，面前出現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霍果果擡頭。
席西纨神情關切，雖無聲，可她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頭。
他沒說什麽，手卻沒松開，輕輕圈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有點涼涼的，覆在她的手腕上，像是夏日裏有清泉流過肌膚。
他比她走前一步，在左前方，剛好可以擋住湧過來的人流。
時不時，她的手臂會和席西纨的手臂摩擦接觸，甚至貼着。
霍果果這回走得很輕松。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于從人群中出來。
沒了人擠人，她和席西纨的距離自然疏離。
一陣冷風吹來，霍果果發熱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
她動了動手腕。
席西纨斂眸，松手。
不知是不是錯覺，霍果果感覺，席西纨的指腹似是從她的脈搏上劃過。
她收回手，縮在背後。另一只手像是拿棍子那樣，牢牢握住席西纨握住的手腕。
她腦子凝滞半秒，終于想起在桌邊的談話。
“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她盯着席西纨身後的汽車，說道。
“我說，不是誤會，”他頓了一下，道，“我想追求你，我想和你成為男女朋友。”
更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