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5)
你你就拿着,你與方才哪位救了玺兒一命,玺兒想要報答你們。”
“大恩不言謝,況且他也曾幫助過我們,也算是扯平了,他不欠我們恩情。”
就看鲛人寶貝的程度,這珠子肯定不簡單,江晏清無論如何都不能收。
鲛人一手扯着江晏清的衣袖,巴巴望着他,就差沒求他了。
“我與你說實話罷,這珠子其實是鲲鵬內丹,憑借着內丹可號令所有海生仙魔獸,若是吃了它可直接渡劫飛升仙界。玺兒雖為鲛人族長,但他實力低微,仙界之內上古仙魔獸何其多?這仙境之內,唯有渡劫飛升才能離開。那些仙魔獸都想得到鲲鵬內丹 ,這鲲鵬內丹若沒有我在旁威懾,他早就護不住了。于是他便想讓你們這些進入仙境的外來修士帶走,才最為穩妥。”
金龍看着心疼,只好對江晏清說出鲛人為什麽執意要把珠子給他的緣由。
“原來如此。”江晏清明白了,之前那魚人會重傷鲛人卻不直接殺了他,大概也有這鲲鵬內丹的緣由在。只是有一點他比較好奇,“既然你說鲲鵬內丹可助飛升,為什麽你或者鲛人直接把鲲鵬內丹吸收了?”
金龍無奈苦笑道:“我倒是希望玺兒能吸收,可是他是鲛人,根本承受不了鲲鵬神獸強橫的靈力。”
“那你呢?”江晏清又問道。
金龍嘆口氣,揉揉鲛人的臉道:“我怎麽舍得把他自己就在這裏走了?”
鲛人眼眶又濕潤了,不過卻是感動的。
一旁江晏清也頗為動容。他見過無數恩愛道侶,但比他們真摯的卻沒幾對,更別論還是同性的了。
“你們就不怕我把這鲲鵬內丹拿走以後,以此控制那些海生仙魔獸做壞事嗎?”
江晏清現在頂着的是司空煜的身體,司空煜殺人無數,就是不是濫殺,但殺戮和血腥早就融入他身體每一個毛孔之中,只要是修士就能感覺得到,更別說是天生就很敏銳的仙獸們了。
聽他那麽說鲛人使勁的搖頭,金龍一旁翻譯道:“玺兒的天賦是能看到一個人的靈魂是否純淨,你身上雖然有着令人窒息的殺氣,但你的靈魂是金色的,唯有大功德受天道承認的人靈魂才會是金色的。”
江晏清頗為驚訝,不過他猜想這大概是那位筆者設定的,畢竟他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靈魂是金色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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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又把鲲鵬內丹送到他眼前,湛藍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他,飽含着祈求。
江晏清有些心軟,不過還是沒輕易收下,他道:“容我考慮考慮。”
鲛人仿佛篤定他會答應,立馬撒歡的蹦起來,金龍看着孩子氣的他會心一笑。
說實在的,看兩人的互動江晏清心底有些羨慕,自從父親走後,他已經孤家寡人幾百年了。
忽然,腦海裏不知覺的浮現出司空煜那倨傲的臉,竟覺得格外親切。
想到司空煜,江晏清想起他自己闖入了深海之內,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麻煩。
☆、二十七
司空煜離開鲛人族後并沒有走多遠,因為有避水珠在,他可以自由在海底呼吸,所以就跑到了一處滿是珊瑚的海域。
他躺在五彩斑斓的珊瑚上,上方無數的魚悠閑的遨游着,他望着那些魚,眼神焦距卻是渙散的,明顯心思不在賞魚上。
事實上,他在回想和江晏清身體互換了以後發生的所有事情,越是回憶就發心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就對江晏清仇視不起來了,甚至還有些習慣了他無賴的糾纏。
與其說他以前憎恨厭惡江晏清,倒不如說是在羨慕。
江晏清出生優渥,有着一對恩愛的大乘期父母,人人羨慕的天靈體體質,修煉順風順水從未遇到過瓶頸。就連天道都對他都青睐有加,渡劫時的雷劫比起任何人都要溫柔,江晏清仿佛集合了天下所有的幸運值,讓人想妒忌都妒忌不起來。
而這些每一樣,司空煜都從來沒擁有過。
就是因為從來沒有擁有就會想要得到,然而這些卻全被一個人占了去,司空煜心底是不平的。
同樣是人,為什麽命運差距就那麽大?
司空煜從來都不信命,所以他什麽都在掙,從一個爐鼎一步步爬上了魔修至尊的位置,從一個心思單純的的凡人孩童到如今冷血無情心狠手辣,其中付出的血淚沒人知道。
他以為他攀上了魔修的頂峰就已經擁有了一切,然而江晏清的卻依舊能輕易将他碾壓到了泥低,壓得他無法喘息。
他尚且要不擇手段才能争取到他想要的,而江晏清卻什麽也不用做,甚至不需要說一句話,那些仙修就自發将他奉為至尊。
無論他如何努力,他都超越不了江晏清。
他與江晏清相鬥幾百年,如果沒有這次交換身體的意外,他們絕對會相鬥到底,直到他們之中一方徹底神魂俱滅。
現在的狀況是他們迫于無奈必須和平相處,可若是身體換回來了以後呢?是依舊維持着現在的平靜,還是繼續不死不休?
司空煜煩躁的翻個身側卧着,緊鎖着眉頭。他想自己該好好考慮考慮,往後究竟該站在哪一個立場上。
司空煜在想了很久,他想起了他和江晏清的初次相見。
其實他們的初識并不在仙道盟第一次讨伐他的時候,而是在更早之前。
那時候他還不是魔尊,只是一個被父,母一顆上品靈石賣掉的凡人小孩。他的修煉天資并不好,但卻是純正的天陰體,最适合做爐鼎,那魔修看上的真是他這一點。
被帶走後他一直生活在煉獄之中,從開始的反抗到後來等我絕望,他早就對世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在他已經麻木到以為一輩子都會如此過下去時,魔修被江晏清殺了,而他也重獲了自由,但他對未來已經沒有了任何目标和方向。
是江晏清的一句戲言,成就了現在的司空煜,也是江晏清讓他懂得了什麽叫不公平。
過去那段日子太沉重,壓抑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他起身坐起,圍繞在他身旁的魚群嬉戲般啄着他的臉頰,他随手抓了一條,魚群頓時被驚得四散開去,但很快又聚集起來圍着他打轉。
他盯着手裏那條掙紮的小魚低聲呢喃道:“除了他也就你們不怕我了。”
自言自語過後他就放了那條魚,然後算了下時間,他跑出來也有半個時辰了,該回去了。
他跳下珊瑚叢,魚群依依不舍得跟着他,碰觸着他暴露在外的皮膚,似乎是在央求他留下一般。
司空煜緊抿着的嘴唇浮現一個很淺淡的笑容,語氣難得的溫軟柔和。
“我得走了,等會兒他若是來找,我又有得煩了。”
魚群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終于肯散開了去。
司空煜吐口氣,正要離開,已經游走的魚群忽然又游了回來,看着十分恐慌。
這是怎麽了?
司空煜疑惑的蹙眉,魚群争先恐後的游到他身後,然後推搡着他躲進了珊瑚叢下方。
不久後,珊瑚海忽然陷入昏暗之中,他擡頭透過珊瑚的枝葉看去,上方海域不知何時游來一條龐大的赤鯊,幾乎遮天蔽日。
它身下跟着成百上千的魚人,司空煜暗道一聲不妙,赤鯊去的方向似乎正是鲛人族的領域。
司空煜認出了魚人群最前方的那條魚人,正是前不久被他們從手下奪走鲛人的那一條。如此來勢洶洶,想來是那條魚人找了幫手來尋仇。
司空煜眯起雙眼,眼中殺意盡顯,早知道當時就該捏死這條魚人。
他的殺氣根本沒有遮掩,游到珊瑚海中央的赤鯊感應到了威脅停了下來。它像是被入侵了領地的領主一般,張大布滿利齒的血盆大口,朝司空煜所在的地方急速游去,它的速度與身體的龐大截然相反,不過眨眼間就到了眼前。
赤鯊絲毫不給入侵者半點逃跑的機會,利齒迅速咬合,小半個珊瑚海被它咬得一片狼藉。
僅僅這樣還不夠,赤鯊擺動着巨大的身體,整個珊瑚海瞬間化為廢墟。
毀完珊瑚海,赤鯊感覺到威脅并沒有消失,它讓魚人們下去搜索,看來是不找到司空煜決不罷休。
司空煜早就在它發動攻擊的時候就帶着魚群遁走了,所以赤鯊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直到離開珊瑚海百裏海域,他将魚群放走了,然後迅速朝鲛人族趕回去。只是他還沒飛出多遠,一道音攻猛擊心髒和耳膜。
除了雜亂的嗡嗡聲,司空煜什麽都聽不見了,人也被那道音攻震得恍惚起來,根本無法控制體內靈力和魔氣。
暗中的敵人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第二道第三道音攻接踵而來,第四道時,司空煜沒撐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昏迷前他唯一的念頭是要趕緊通知江晏清有危險。鲛人族內的江晏清忽然心口一陣絞痛,他感知到自己身體遇到了危險。
他立馬聯想到司空煜,頓時臉色煞白。
☆、二十八
“你怎麽了?”
金龍正在給鲛人投喂,鲛人見江晏清臉色忽然變了,就拍拍金龍的手臂讓他問話。
“司空煜出事了,我得去找他。”
江晏清匆匆留下一句話就沖出了宮殿。金龍和鲛人相視一眼,然後鲛人迅速将吃食一股腦塞嘴裏,拉起金龍就去追。
金龍是這十方海域中的最強者,有他在絕對能更快找到司空煜。
另一邊,偷襲司空煜的正是一條蠃魚,像是怕會忽然醒來,蠃魚一直用聲音攻擊司空煜的神魂,直到他神魂不穩以後才罷手。
“赤鯊老大,這人類修士您想怎麽處理?”
蠃魚将司空煜帶到了赤鯊面前,像是邀功一樣将他獻了上去。
赤鯊想了想道:“聽聞人類修士的肉及其鮮嫩味美,只是……”
赤鯊看着這個還沒它一顆眼珠子大的蝼蟻,頗為嫌棄的說:“吃了還不夠塞牙縫,能嘗出什麽味道來?”
蠃魚拍着附和恭維道:“就是,這麽小一只,輕輕一拍就成肉餅了。”
“那就拍死好了。”
赤鯊想一出是一出,這人類修士實力不低,如今是被蠃魚偷襲了才落到他們手中,若是醒來可不好對付。未免夜長夢多,赤鯊覺得還是快刀斬亂麻殺了最省事兒。
“我明白了。”
赤鯊說什麽,蠃魚自然照做,它擡起魚鳍在司空煜天靈蓋摸來摸去,想來是在找打哪一處死得最快。
之前那條魚人游到赤鯊面前,叽叽咕咕的說了一連串,赤鯊驚奇的微睜雙眼,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魚人忙不疊的點頭,赤鯊沉吟一聲,轉而對蠃魚道:“先不殺他,他還有用處。”
蠃魚不敢問有什麽用處,讪讪地收回魚鳍。
“給我看好他,若他要醒來就直接打暈。”
赤鯊吩咐蠃魚看好司空煜,然後帶領着浩浩蕩蕩的魚人隊伍直奔鲛人族。
與此同時,江晏清順着感應一路尋去,金龍就馱着鲛人跟在他身旁。
金龍看江晏清神情嚴峻,心想他似乎很重視他那位好友,又想他那位好友也救過鲛人,便好心出聲道:“我的速度比你要快,你不如上來,我馱你去找。”
江晏清有魔龍宸蚐,其實出了鲛人宮殿他就使徒喚出宸蚐,奈何宸蚐見金龍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死活不肯出來。
江晏清确實擔憂司空煜的處境,也就順水推舟了。
金龍馱着兩人全速前進,那邊魚人隊伍來勢洶洶,不到一刻鐘時間,雙方就撞了個正着。
江晏清一眼就看見了被蠃魚魚鳍卷着的司空煜。
此時司空煜緊鎖眉頭昏迷不醒,臉色隐隐發青,更能看出有離魂的跡象,明顯就是神魂受了重創。
若不是因為身體互換後兩人體內都有一道神秘禁制将神魂鎖在體內,只怕司空煜就真要被它們弄得神魂離體了。
想到這裏江晏清瞬間怒了,時光逆流以後,他連對司空煜說一句重話都舍不得,這幾條破魚竟敢傷他!
他眼眶充血發紅,屬于司空煜身體裏的煞氣都被他激發了出來。
他一躍跳下金龍的脊背,眨眼睛就浮現到赤鯊面前。
他看着赤鯊仿佛在看一條死魚,神情冷峻的說:“把他教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痛快些。”
赤鯊與蠃魚一愣,然後狂笑起來。
“他居然想殺我?就憑他?”
“他大概以為您是被吓唬大的,等會兒只怕是跑得屁滾尿流的呢。”
赤鯊與蠃魚一唱一和,嘲笑江晏清在不自量力。
江晏清沒有接話,只是再次強調了一遍,“把他還給我。”
透出的煞氣充滿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白衣白發襯托着那張冷漠到極點的臉,越發滲人。
鲛人有些害怕的将自己埋進金龍鬓發中,心裏感嘆恩人生起氣來真可怕。
金龍能感應到江晏清比他還要厲害,而那條肥鲶魚還在那不知死活的挑釁。他搖搖頭,看來等會兒就能給玺兒加餐了。
聽說蠃魚和赤鯊的肉質都很美味,玺兒肯定會喜歡。
金龍的目光忽然變得灼熱起來,盯着赤鯊和蠃魚的肚皮,開始考慮那麽大一塊,要怎麽做才好吃。
而那泱泱魚人大軍,因為長相太醜,金龍直接定義為煮了賣相肯定也不好看的一類,于是被他選擇性忽略了。
赤鯊不知道它的肚皮已經被惦記上了,還洋洋得意的說:“你想要回這個人類可以啊,但你得拿鲲鵬內丹來換。”
江晏清捏緊了拳頭,他還在奇怪他們在這海域裏沒有和任何一個海生仙魔獸結怨,怎麽忽然就被赤鯊給抓了司空煜,原來是為了鲲鵬內丹。
“你說的什麽鲲鵬內丹我沒有,就算有也不會給你。”
他不僅不會用鲲鵬內丹換,他還要打爆赤鯊的蠢魚頭給司空煜出口氣!
赤鯊鞥了一聲,惡狠狠的威脅着說:“你不是那麽想要救他嗎?結果一個內丹都不舍得拿來換,你們這些人類修士果然都虛僞得很。”
江晏清冷笑道:“你傷了他還想從我手中拿走東西,你的腦子怕不是被自己給啃了。”
江晏清從不罵人,但生氣時說的話也夠毒辣。
赤鯊果然被氣紅了眼,魚鳍一把卷過司空煜,怒氣沖沖的喘着粗氣道:“你要是不把那鲲鵬內丹從鲛人手裏奪來給我,我就捏死他!”
“你敢!”
江晏清陰沉着臉警告着,鬼泣劍已經被他召喚了出來,只要赤鯊敢動司空煜一下,他就讓鬼泣把赤鯊切成生魚片。
赤鯊微微用力收攏魚鳍,怪笑威脅道:“你看我敢不敢。”
昏迷中的司空煜感覺到一陣壓迫感,胸腔仿佛被千斤巨石壓住一樣,被擠壓得根本無法呼吸。鎖緊的眉心蹙成了一道山川,本來發青的臉色也因為窒息而憋得通紅。
赤鯊越收越緊,他在賭司空煜在江晏清心目中究竟重不重要。
“慢着!答應你的要求。”
他賭贏了,赤鯊忍不住心裏一陣得意。
江晏清直接抓住鲛人,金龍立馬上前擋在他前方,厲聲呵斥:“你想幹什麽?”
“借你的人用一用。”
他撥開金龍,下了數十道環環相扣的禁制隔絕了金龍,然後拖着鲛人往赤鯊走去,金龍在後方氣急敗壞的砸着看不見的禁制。
☆、二十九
“鲲鵬內丹就在他手裏,你把司空煜交給我,我就把他給你。”
江晏清與赤鯊面對面讨價還價。
赤鯊一直呆在這仙境的深海裏,人類世界的爾虞我詐它并不了解。它欣然道:“可以。”
說着就要把司空煜扔過去,這時那條跟江晏清有奪食之恨的魚人卻跑了出來,在赤鯊耳邊耳語了幾句,赤鯊立馬将司空煜卷緊了,反悔道:“不行,你先讓那鲛人把鲲鵬內丹給我,我才會放人。”
江晏清眼神閃動了一下,笑眯眯道:“剛剛答應的事情都可以立馬反悔,等會兒我把鲲鵬內丹給你了,你又反悔怎麽辦?”
赤鯊眼珠子轉了一圈:“這樣,一手交人一手交內丹,這樣總行了吧?”
“那可不行,你的人那麽多,而我這邊算上老弱病殘也才四個,你要是拿了鲲鵬內丹然後圍攻我們怎麽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麽樣?”
江晏清再三推拒,一直得不到鲲鵬內丹的赤鯊惱怒不已,它用司空煜威脅道:“你若是再不交出鲲鵬內丹,老子就把他給吃了!”
江晏清立馬沉下了臉,妥協道:“我給你,你別傷害他。”
他側目對鲛人說:“把鲲鵬內丹給我。”
鲛人慌亂的搖頭擺手,說什麽也不把鲲鵬內丹給出去。
江晏清盯着他的雙眼,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給我,相信我。”
鲛人瞅着他,又低頭攪着手指,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選着相信江晏清,把內丹拿了出來。
“這就對了。”赤鯊咧着嘴得意的笑了。
後方金龍已經突破了十重禁制,眼看着就能重獲自由,卻見鲛人把內丹拿了出來,連忙大喝一聲:“不能把內丹給他!”
鲛人被吓得一慌,內丹一滑脫了手,早就在一旁伺機而動的蠃魚見機立馬來搶。
江晏清早有防備,淩空翻身,擡腳就是一記飛踢,一腳把蠃魚踢得翻肚皮暈了過去。
鲲鵬內丹順勢被他撈在手裏,眨眼睛就被他收進了芥子空間。
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赤鯊個子大,腦子卻沒那麽靈活,當他被江晏清一拳打得皮開肉綻的時候徹底懵了。
“你還要繼續裝暈嗎?”
江晏清晏清當然不可能讓鲛人拿出鲲鵬內丹去換,一切不過是為了讓司空煜醒來拖延時間而已虛張聲勢罷了。
赤鯊驚駭的瞪大雙眼,果然手裏的人質早就不見了。
原來早就在江晏清擄走鲛人時,他與金龍便暗中打好了商量,用禁制困住金龍是真的,不過剛才拖延那麽久的時間,就是為了将赤鯊它們忽略金龍。
那邊江晏清出手,這邊金龍就突破的禁制,趁機從赤鯊手中偷走司空煜。
司空煜其實早就醒了,一直裝暈只是因為孤身落在敵方,不能輕舉妄動罷了。
金龍成功把他帶走後,他便掙了眼,松松有些遲鈍的筋骨,然後站在江晏清身側一臉嫌棄的說:“我用不着你來救,多管閑事。”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看到江晏清奮不顧身的來救他,心底還是暖暖的,像是被火灼燒着一樣。
真是死鴨子嘴硬,江晏清失笑搖頭,嘴上還不饒人:“那麽偉大的魔尊大人怎麽就栽在了一群傻魚手裏了?”
司空煜立馬拉長了臉,瞬間覺得這人還是那麽讓人讨厭!
他冷哼一聲沒反駁江晏清,而是将載滿殺意的目光盯住蠃魚。
“你想吃烤活魚嗎?”
這句話是司空煜對鲛人說的,鲛人眨眨眼,還沒從情勢突變轉過腦筋來,聽他這麽一問本能的點頭。
他還記得剛剛急着來救司空煜,自己都沒填飽肚子。
“等着。”
丢下這句話,司空煜瞬間出現在蠃魚上方。
蠃魚昏迷中本能察覺到致命的威脅,趕緊清醒了過來,然而司空煜手裏的無形劍早已刺穿它肚皮,要不是赤鯊一道水龍卷救了它,它就真要被司空煜的九幽孽火給烤成魚串了。
司空煜撇嘴嗤了一聲:“剛睡醒,反應慢了一點。”
江晏清笑笑 ,沒再打擊他。司空煜那人好面子,他要是再打司空煜的臉,鐵定要跟自己翻臉。
接連被戲耍,赤鯊忍無可忍怒吼一聲,百裏之內的海水被震蕩得晃動起來。海水奔湧着被它吸入口中,它正是打着将他們四個一起吞入肚中。
江晏清迅速帶着司空煜展開一個防護禁制,金龍将鲛人護在懷中。
赤鯊未能得償所願,又開始指揮着魚人大軍圍攻,同時噴出數十道水柱與水龍卷。
金龍對江晏清道:“魚人數量太多,我們打着會有些吃力,你們先跟我回去,等我集結族人再将它們一網打盡。”
“好。”
幾人不在戀戰,轉身就破開海水趕回鲛人族。魚人大軍與赤鯊當然不會讓他們逃跑,無數的魚人持着三截叉前來攔截,但是都被鬼泣劍一劍斬殺了。
最後還是被他們突破重圍回到了鲛人族,金龍一族早已收到金龍傳音,就在鲛人族外候着,一見他們歸來,當即不在等待,咆哮着沖入魚人大軍。
之前魚人還能仗着數量多,現在有了數十條金龍,當即潰不成軍。
金龍一入魚人大軍便勢如破竹,一爪下去就捏扁一群魚人。
魚人族的族長見勢不妙,也不管會不會事後被赤鯊報複,當即帶着剩餘的魚人撤退,但金龍那會讓它如願?金龍可沒忘記就是它差點害死了玺兒,若不是剛好遇到江晏清和司空煜,被他們救下,只怕現在自己就瘋了。
金龍的目光十足冰冷,對族人們道:“我要魚人族徹底消失,一只不留。”
嗷!
震天龍吟,是金龍一族對金龍表示絕對臣服。
這些魚人敢把念頭打到族長夫人頭上,就該有付出慘痛代價的覺悟。
金龍一族不再手下留情,利爪撕碎每一只魚人的身體,猩紅的血液染紅了半個海域,到處都是魚人的斷肢殘骸。
魚人大軍有金龍族人解決,那麽還有一個赤鯊,別說金龍,就是江晏清和司空煜都絕不會放過它。
當江晏清三人一臉肅殺站在面前,赤鯊就知道大勢已去,若不盡快逃走,只怕真要折在此處。
只是就這麽放棄到了嘴邊的鲲鵬內丹,又覺得不甘心。
赤鯊死死盯着鲛人,考慮從他們手中搶走鲛人再安全脫身的可能性,最後結果卻是微乎其微。
赤鯊猶豫不決,直接飛升突破空間壁離開困了它千百年的仙境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赤鯊怎麽都不想放棄,最後它一狠心賭了一把。
是成是敗,全看造化。
赤鯊堅定了留下的念頭,以它的修為,雖然不足以徹底将他們打敗,但憑自己的身體他們也絕對讨不了好,屆時誰輸誰贏還未必一定。
赤鯊怒吼着朝他們沖去,鋒利的牙齒有成人手臂長,只要輕輕一碰就是粉身碎骨。
“來得好!”
江晏清召回鬼泣劍,雖然他不是劍修,但劍法還是精通的,赤鯊既然敢來,就讓它嘗嘗被片成生魚片的滋味。
金龍也化了龍形,躍躍欲試。
司空煜站到他們身前,盤着手側目道:“你們再一邊看着,本尊要親自動手。”
被一條魚劫持,從當上魔尊後他就沒這麽丢臉過,尤其還是被江晏清這個死對頭救了,司空煜窩着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此時正好拿赤鯊開刀。
司空煜還有傷在身,但江晏清沒有勸他,只是笑着将鬼泣遞給他道:“你的佩劍,只有你才最适合他。”
鬼泣劍本來極度排斥,但一聽江晏清那麽說就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自發脫離了他的手,親昵的貼着司空煜嗡嗡争鳴。
司空煜伸出手,鬼泣劍便自覺的落在他手裏,一人一劍被隔絕了的感應霎時連通。
通體暗金色的劍身燃起熊熊烈焰,幽藍的火焰仿佛能将世間萬物焚燒殆盡。
這才是鬼泣劍真正的樣子,這就是江晏清一直沒用過鬼泣劍,而是讓它自主的原因。
能號令萬魔百鬼的劍,只有司空煜才配使用。
司空煜許久沒使用鬼泣劍,但他與鬼泣的默契早已深入骨髓,他挽個劍花将鬼泣背于身後。他目光十分複雜,嘴唇動了動,最後千言萬語化成一句十分真摯的:“多謝。”
“那麽感激我的話,下次請你喝酒能不能別再把我趕走?很丢臉的。”江晏清蹬鼻子上臉,趁機提出要求。
司空煜瞬間一臉嫌棄,哼了一聲 ,也沒說答不答應,轉身就沖去替換掉金龍與赤鯊纏鬥起來。
江晏清無奈失笑,臉上盡是退讓和寵溺。
金龍在他和司空煜之間來回看了幾眼,最後肯定的說:“你想泡他。”
江晏清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沒平地摔個狗吃屎。
他一臉震驚的對金龍道:“你別亂說!我對他是很純潔的兄弟情好不好?”
“你那眼神,就差把他生吞活剝了。”金龍面色讪讪,顯然并不相信他的說辭。
那種恨不得把人團吧團吧納進羽翼裏疼寵的眼神,純潔的兄弟感情?騙龍呢?
☆、三十章
“我覺得你可能對我們存在着某種誤會。”
江晏清還能不知道自己嗎?他喜歡司空煜?不可能的,就算喜歡,那也是因為他跟司空煜同是他人筆下的角色而産生的患難情而已,頂多算個兄弟情。
愛情?不可能的。
金龍有些無語,這都表現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了,還在這裏掩飾。反正他是沒見過哪對正常的好兄弟這樣相處的。
他轉念一想,江晏清死活不承認,難不成是他自己沒開竅,連喜歡上人了都不知道?
金龍露出了迷之微笑,作為老前輩,有必要為感情遭遇瓶頸的後輩指點迷津。
金龍勾搭上江晏清的肩膀,挑眉戲谑的笑着說:“你是不是沒處過道侶?”
江晏清有些尴尬,“還真沒有。”
金龍瞧一眼正和赤鯊打得熱火朝天的司空煜,低頭在江晏清耳邊小聲道:“這功法給你,以後會有用的。”
說着塞進他手裏一本尾指厚的黃皮功法,封面上寫着龍陽二字。
從未接觸過雙修功法的江晏清一臉迷茫的問:“這是什麽功法?”
金龍神秘兮兮的說:“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晏清聞言沒再問下去了,以為是龍族特有的功法,便不客氣的收了下來。
那邊司空煜将赤鯊打成了死魚,回頭就看見金龍和江晏清哥倆好的勾肩搭背。尤其是金龍一臉壞笑,顯然兩人在說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悄悄落在兩人身旁,幽幽的說道:“你們在說什麽?不知道本尊能不能也聽一聽?”
“金龍兄說……”
江晏清自然不瞞他,把金龍先前的誤解開玩笑般說出來,只是剛說幾個字就被金龍捂了嘴。
這人心這麽大,明顯司空煜還沒對他有那個意思,就這麽點明,也不怕把人吓跑了。作為老前輩,金龍是為他憂心忡忡,這麽傻,日後怎麽讨得到道侶?
他傳音道:[你就這麽說出去也不怕他當了真疏遠你。]
江晏清一愣,想想也對,司空煜本來就對他避之不及,若是這是他當真了,還真會跑到天邊去。
司空煜瞧着兩人眉來眼去,越發覺得自己猜測是對的,這兩人果真背着他在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逼問道:“說了什麽?”
江晏清心虛不已,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落他臉上。忽然眼角餘光瞧到躲在鲛人族護族大陣內的鲛人,腦筋一轉改口道:“金龍說鲛人還沒吃飽就趕着來救你,剛和我商量着把那赤鯊和蠃魚煮了當下酒菜吃。”
“真的?”司空煜蹙眉不相信。
金龍趕緊開口圓謊,“是真的。正巧我還沒試過吃上古兇獸,今天正好試一試。”
司空煜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金龍趁機道:“你這麽盤根問底的?是關心江晏清嗎?”
江晏清聞言一怔,下意識看向司空煜,不知覺的目光灼熱。
司空煜立即撇開臉冷笑一聲道:“我關心他?我只是怕他收買了你,以後不好對付而已。”
江晏清無奈之餘心裏還有些發堵,合着自己之前拼死拼活的救了他,結果還沒讨到個好。
司空煜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傷人,但卻拉不下臉去認錯。
金龍見兩人之間氣氛有些生硬,趕忙出來打圓場道:“哎呀,我這條老龍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世界。這些都抛開不要談,這種時候就該喝酒暢談人生。”
“既然金龍兄相邀,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江晏清很快就将心底的不舒服撇去,又恢複了往常的不着調。他對司空煜道:“一起?”
司空煜抿抿唇,欲言又止,悶了半晌嗯了一聲。
“走走走,今日不醉不歸。”
金龍招呼着二人往鲛人族內走去,江晏清與他并肩而行,司空煜落在最後,一臉沉郁。
赤鯊的屍體被金龍一族分成數百份,金龍早就觊觎着它肉質最好的肚皮,當即就在一出空地架了個篝火,篝火兩旁被片成片的魚肉滋滋冒着油。
魚肉的香味混合着烈酒醇厚的香氣缭繞在鼻間,就是辟谷多年的修士也難以抵抗這誘惑。
四人圍着篝火,盤着腿就着海底柔軟的海沙席地而坐,絲毫沒有一點修真大能的矜持可言。
金龍一邊翻着烤魚,一邊給江晏清倒酒吹噓道:“我跟你說,這酒可是龍涎所釀,除了我龍族,這世間再難找出第二壇來。”
龍涎?那豈不是龍的口水?雖然說龍渾身是寶,口水也能解百毒驅百病,但是直接喝江晏清都有些接受不了,更別說有着些許潔癖的司空煜。
本來被端起的酒盞被放了回去,司空煜扭頭盯着烤魚塊,似要用眼神将它燒出一個洞來。
金龍還沒半點自覺,見二人不喝,當即奇怪的問:“你們怎麽不喝?”
江晏清摸摸鼻尖,端着酒盞放也不是喝也不是,十足尴尬。還是鲛人聰穎體貼,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