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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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的太戲劇,林西尋一時間有些分不清陳年的真實用意,沉默在原地。
反倒是一旁的徐相年十分貼心地推過紙巾,陳年很有禮貌地道了聲謝,依舊淚眼朦胧:“我也不知道你有哪裏好,但她喜歡你我也只能認了。事先說好,你不能對她不好,也不能劈腿,更不能冷暴力!小心我找營銷號網絡暴力你。”
徐相年:“我知道的。”
陳年盯着她那副認真的模樣,氣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又收到林西尋警告的視線,只能悻悻道:“行吧,總的來說也是件好事,就不折磨你了。”
林西尋:“不然你還想怎麽折騰?”
陳年很委屈:“我不知道啊,我說着玩的,過過嘴瘾還不行嗎?還有你,我都為你放棄八十萬了,态度能不能好點,我剛剛說的記住沒,瑪莎拉蒂要五十p以上,畫的要香|豔,最好是我在Top那種。”
林西尋靜了兩秒,忍下了罵她的沖動:“道理我都懂,但你老婆那麽多,指的究竟是誰?”
陳年:“………………”
包廂剎那陷入了寂靜,徐相年為林西尋倒了水,陳年沉思良久,才在菜上齊後道:“哪個好畫畫哪個吧,都是我老婆,有點難取舍。”
“……行吧。”林西尋無語凝噎片刻,勉強同意了她的要求。
這頓飯吃的時間不長,陳年看上去有很多問題想問,卻都礙于林西尋的存在不太敢開口。
用完飯時,月亮才剛露了頭。
送陳年回去的路上,林西尋和她坐在後座,純音樂靜靜流淌在車內,三人都很沉默。泛白的熒屏映亮兩人的臉,林西尋看見推送的消息框,陳年說:【有時間可以和我說說以前嗎?畢竟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墨鏡黃豆]】
林西尋回:【可以,但其實我和她的以前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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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回憶是珍珠,再平凡的也是。沒聽過那句話嗎?‘你耗費在玫瑰花上的時間使得它變得如此重要’。】
林西尋回:【有點意思。所以重要的是時間,還是對的那支玫瑰呢?】
陳年覺得這問題有點難答,把問題交還給了她:【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林西尋便發了個垂眼微笑的小表情。
送陳年到家後,車輛改變行駛軌跡。車載音樂換成了流行歌,林西尋說:“離職之後有什麽打算?還要回去當你的……年度十大人物嗎?”
徐相年否定的很快:“不。除非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
林西尋一年四季連旅游都抽不出空,遑論出國定居,果斷地拒絕了徐相年的提議。
徐相年早有預料,淡然的應了一聲。話題既然轉到了這,難以避免的,林西尋又想起另一件事:“你當初給我的理由,似乎是想和我假結婚分家産。”
“……”徐相年面不改色地出賣了隊友,“這是俞斂雙出的主意,她認為這樣能更好地拉近我和你的關系。”
林西尋:“用錢?我在你心裏是這種形象?”
徐相年:“……當然不是,如果用錢可以換來你和我在一起,高考前我就會威逼利誘你和我離開。”
而不是無用的蹉跎七年,那有些太浪費了。
林西尋沉默片刻,道:“情話往後稍稍,你還沒有解釋完。”
“那确實是一筆巨額的數字。”徐相年說,“我解釋過,俞斂雙也只是将信将疑。”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林西尋理解了。
車內只剩音樂的前奏,徐相年卻還是續上了這一話題:“不過假結婚确實有些誇大。嚴格來說,我放棄了我的那份財産,而是都留給了她。”
林西尋剎那了然,這個“她”指的是徐相年那位神出鬼沒的母親。高中三年,徐相年時常會在節假日發短信祝福對方,但女人卻從未給予過徐相年同等回應,唯一聯系徐相年的那一次,兩人還隔着電話爆發了嚴重争吵。
在那通電話到來前,林西尋始終會用“或許是在忙”的理由安慰沒有收到回應略顯失落的徐相年,也借此寬慰自己,世界上不會有母親涼薄至此。
那一夜,林西尋第一次看見徐相年露出那般脆弱的神情。林西尋覺得她很孤獨,在她抱住自己時更用力地回摟住她,生澀親她耳朵和臉頰,給予她信任,告訴她:“沒有關系。”
而林西尋也首次意識到,她一直生活在親人與徐相年構造的象牙塔裏。沒人對她提及方寸世界之外的事和人,她們都在做無聲的騎士,守護着她脆弱的夢。
兩人到家時,森淼已經在客廳寫了一會試卷。她轉着筆,看上去有些無聊。
炸雞的包裝盒安分地躺在垃圾桶裏,林西尋猜她不算餓,沒問多餘的話。徐相年倒是很有興趣地翻了翻頁面,指出了兩道題的步驟錯誤,林森淼修改以後,眼睛轉了轉,确認兩人氛圍并不适合自己開玩笑後,安分地拎試卷和包回了房。
林西尋理所應當的靠上了沙發,徐相年卻是四顧一周,想找些事做,好讓她如今還在林家顯得理所應當一些。
但客廳過于整潔,她毫無用武之地。
沉思片刻後,徐相年在林西尋好奇的視線裏坐在了她身邊。
“有點累。”徐相年問,“在女朋友家的沙發上休息一會,應該不算不道德吧。”
林西尋板着臉:“看女朋友心情。”
徐相年便也跟着肅然些許:“那女朋友現在心情好嗎?”
聲音繃得很緊,目光卻很溫柔。被這樣看着,林西尋找不出“心情不好”的理由,默然片刻,問:“你今晚回不回去睡了?”
徐相年還沒給予回答,看了眼手機的林西尋便說:“要回去就現在走吧,我困了。”
徐相年看着林西尋緋紅的臉,福至心靈,試探性地問:“如果想留宿呢。”
林西尋臉便更紅了:“那就回你自己家洗漱,我沒有合适你尺碼的衣服。”
徐相年覺得自己在做夢。按部就班地照做,在鏡前吹頭發時才意識到林西尋并沒有開玩笑。只是更親密的行為是不會有的,林西尋大概只是想親她而已。
……或許應該用更親昵的詞彙了。徐相年更正了這句話:林西尋想吻她。
下樓時,徐相年還很認真地在酒櫃前挑了會。但林西尋向來不喜歡葡萄酒的味道,她只能選了兩瓶度數不高的果酒。酒味很淡,更像飲料,她本能覺得林西尋并不會讨厭。
徐相年始終認為,記憶是連貫不會被淡忘的,大腦像中轉站,随時為你找尋到相似的過去。一如當下,她站在門前,按下門鈴,想起幾個月前她也曾站在這裏,捧着一束玫瑰,希望喜歡的西尋了明她的心意。
門開了,林西尋站在門後,頭發仍有些濕潤。她穿着繡滿兔子的棉質睡衣,踢踏地也是同款拖鞋,燈下望着她,目光清澈的像一汪水。
“嗯?”林西尋讓了讓位,“還帶了飲料嗎?”
徐相年走進客廳,解釋道:“是果酒。”
林西尋對酒沒什麽興趣,讓她放進冰箱,便又繼續了自己未完的吹頭發事業。徐相年卻是立在原地,許久才進了一步:“我來吧。”
林西尋沒有抗拒她從自己手中拿走吹風機。
電視裏播放着無趣的黑白電影,林西尋感覺到徐相年的指節纏上了她的發絲,她感覺有些癢,又往後靠了靠,整個人幾乎都縮在徐相年懷裏。
她沒有回頭看徐相年的表情,徐相年也沒有說話,安靜地做完自己的事。
徐相年洗手時,林西尋就靠在門邊看她。
徐相年擡起眼,溫和的笑了笑。
客廳一片昏暗,只林西尋的房間留了一盞昏黃的燈,門半開着,燈影拖拽而下,也勾勒出了兩人的身影。
林西尋以為‘吻’對她來說是一種陌生的東西,但在舌|尖試探地破開那片薄涼的唇,進|入了溫暖的區域,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起來。
等到她和徐相年交換完氣息,略有些氣喘地靠在徐相年身上,耳後已經燒了一大片。但她還是十分洋洋得意于自己适才的強|硬,嘲笑道:“這麽多年了,你吻技還是那麽爛。”
兩人第一次初吻,是林西尋主動的。起初幾次徐相年反應良好,只是鮮少配合,偶爾的回應總會咬上她的舌尖。林西尋總覺得她是故意的,徐相年卻只說是“尖子生也有學不會的東西”,吻技是陌生的領域,熟方能生巧。
林西尋一度信了她的話,總會在洗漱後偷親她。等到她後知後覺對方在騙自己時,她卻仍願意被這無傷大雅的謊言欺騙,主動吻她喜歡的人。
徐相年手很自然地探上她的後腰,低下頭,直視着林西尋害羞的眼,溫聲道:“聽起來你似乎很有經驗。”
林西尋想吹噓一句她是天才,自然而然學什麽都快。
徐相年緊接的下句話卻讓她後背一僵。
“我現在才想起來,你似乎在漣色呆了很久,聽說女同性戀都很喜歡一|夜|情呢。”
下章應該可能大概不接這個結尾
好像是第一次寫相年用“呢”結尾呢()
太冷了有點寫不動,大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