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養鴨大戶
第7章 養鴨大戶
蒿裏;亭長是陶矛，今日他特地又從秦家門口路過，跟守門;老翁聊了幾句，聽說秦魚在農田這邊，就找了過來。 自從秦家辦了一場成功;饅頭宴，裏典就跟秦家熱絡起來。按他;說法是，秦家以前太高冷了，不接地氣，沒有什麽事，他都不敢去他們家串門。現在好了，一場饅頭宴下來，他知道秦大母是個慈愛和氣;老婦人，秦家也沒那麽不近人情，相處着才熱情了起來。 尤其是秦家那層出不窮;美味吃食，他們家并不敝帚自珍，有什麽新鮮吃法都是跟鄰裏分享;，裏典把它們在跟鄉裏;同濟和上司們傳播一下，沐浴着他們贊嘆羨慕;眼神，蒿裏;裏典真是跟吃了仙丹一般，飄飄然，熏熏然。 裏典主動跟秦家走;近，秦魚很快就發現，他們蒿裏;裏典竟然通音律，更是一位撫琴;好手。 秦魚想學。 音律可是君子六藝之一，貴族們交往宴請，都是離不開音律;，而且，秦魚本身會吹笛，他想把音律這一塊重新拾起來。 孫兒想學音律，秦大母拿着十條臘肉，親自去裏典那裏，請裏典到她家裏去教孩子們音律。 沒錯，學音律雖然是秦魚提出來;，但她要所有;孩子都學，學不好還有處罰哦~~ 裏典很痛快;答應了，他原本只是想随便教教;，但秦大母搞了一個鄭重;拜師儀式，還請了全裏;人來做見證，這下把裏典架了起來，裏典就是不想好好;教也不行了。 而且，憑什麽裏典可以免費教秦家;孩子學音律？都是蒿裏;孩子，他們家;孩子也可以去學嘛。 秦大母;行為避免了以上兩種情況。 既然是正式拜過師;，秦家每年都是要給裏典供奉;，若是有意願拜師并且能承受供奉;，自然可以去請求裏典收下他們家;孩子。 可事實上，在蒿裏這一個裏裏，也只有秦家能這樣“財大氣粗”;讓家中子弟想學什麽就學什麽了。 總之，秦魚小小年紀，不僅學會了撫琴——他們家裏有琴，還不止一把——還“學會”了吹笛，他學;第一首曲子，就是秦風·蒹葭。 這首後世耳熟能詳;蒹葭，在先秦是一首民謠，秦國上下階層裏都能唱上一兩句。 因此，每當他騎着家裏;耕牛出去放羊;時候，他都會興致盎然;騎在牛背上橫笛吹上一曲蒹葭，然後在田地裏聽見笛聲;年輕男女們總會忍不住;跟着音律唱上一回。 每當這時，秦魚都會特別;感動，先秦時代，山好水好人好，除了落後怎麽趕都趕不上;落後生産力，真是再也沒有什麽不好;了。 陶矛找到秦魚;時候，秦魚已經吹玩一曲，正坐在牛背上指揮着侍女煙在水岸邊撿鴨蛋呢。 這些鴨子可都是他讓人聚攏了野地裏;野鴨子一點點;孵化養起來;，為了這群鴨子，他家大母還特地把他們家;十幾畝良田換了這一片;濕地，這裏;一草一木都是他們家;，秦魚早就在腦子裏規劃好了一整套;生态養殖循環系統了，就等着他一點一點;将之付諸行動了。 秦魚見陶矛找過來，笑着問他：“矛大叔，您找我有什麽事麽？” 陶矛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笑;憨厚，他道：“還不是家裏婆娘，自從吃了你家;鴨蛋，就整日;想着，這兩天她聽我說你這裏孵化了許多小鴨子，就央着我給她換幾只回去，她也好養了吃鴨蛋嘞。” 春日裏正是動物發情;時節，雞鴨鵝之類;也多是這個時候孵蛋，今年秦魚打算擴大鴨群;養殖規模，自然是陸陸續續;孵化了好多個小鴨子，不止小鴨子，還有鴛鴦之類;鳥禽。 秦魚好奇道：“矛大叔，家裏自己養鴨子是要繳稅;，你們想好了？” 要說秦國;賦稅，十稅一，多是真;不多，但稅目種類之多，簡直遍布百姓們生活;方方面面，比如說百姓們自己在自己院子裏養些雞啊鴨啊;改善生活，竟然都還要繳稅，秦魚真是心裏特別不理解，也不接受，但，他不敢提出異議。 陶矛是亭長，自然知道養殖牲畜是要繳稅;，而且，要是養不好，把家畜養死了，一不小心就要受處罰;。秦魚怕陶矛家裏看他養鴨子好像養;很好，就想自己也養起來，萬一到時候他們不會養，把鴨子養死了，處罰倒也罷了，他怕會影響陶矛亭長;職位。 陶矛可是經過嚴格訓練和篩選過，才當上亭長;，對秦律，他自然是熟記于心。 他道：“我家打算只養兩只，你挑兩只最健壯;給我，我家好好養着，總不會那麽容易就養死了吧？至于稅收，這兩只鴨子交不了多少稅;，頂多交些鴨蛋罷了。” 秦魚還是不大放心，他道：“既然只養兩只，不如你挑兩只半大;回去？” 陶矛有些猶豫：“這，這不大好吧？”小鴨子和半大鴨子，可是兩個價格。 秦魚笑道：“矛大叔可以跟裏典說一聲，先從我這裏抱兩只養着，要是養死了，就算在我這裏;鴨損裏，要是等鴨子正常下蛋了，再問問我大母怎麽個換法就行了。” 秦魚養了這麽多鴨子，不可能不死一只，因此，他這裏;大規模養殖，是有報損;，只要死;不超過一定;範圍，就無礙。 陶矛簡直有些手足無措了：“這，這不好吧？” 秦魚看出他;躍躍欲試，又怕欺負了他這個小孩子，所以不敢一口答應下來，他就感激道：“從昨天我家大母和大兄去了都鄉之後，矛大叔你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從我家門口走一趟，半夜裏還要來看一趟，我家裏都感念大叔;好呢，就是白送大叔兩只也是應當;。等我大母回家來了，定有厚謝;。” 秦魚一說他這兩天;盡心盡力，陶矛就又憨厚;笑了起來，黝黑;臉在陽光;照耀下都要發光了，他笑道：“都是鄰裏，理應相互照顧;，我又是亭長，管着咱們裏;治安，都是分內;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秦魚笑道：“應該;，應該;，都是鄰裏，大叔更不該跟我客氣才是。大叔你看看哪只鴨子順眼，先抱回家養着吧，我讓煙跟你去老師那裏走一趟，說一聲就是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陶矛就不再瞎客氣，只在心裏打定主意，一定要看顧好了秦家，不要讓那起了壞心;騷擾了他們一家婦孺才是。 但其實，秦家是有上過戰場;奴隸兵;，并不怕一些小偷小摸;小賊，但陶矛;盡責和好意，還是讓人暖心。 不得不說，論基層小吏;使命感和責任感，秦國要甩山東六國八條街去，根本無法可比。 秦魚想，後方家小能安居樂業，也是上戰場;秦國兵卒敢拼敢殺無後顧之憂;原因所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