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從羊奶到酸奶
第4章 從羊奶到酸奶
因為他是早産，母親;奶水也不多，自然不能親自喂養他，給他買了乳母，或許他自身免疫力差;原因，他只要一喝乳母;乳汁，就上吐下瀉;，可是吓壞了家裏人。大母見多識廣，知道動物奶水也能養活嬰兒，就一一詢問可有誰家裏有産奶;牲畜，她好讨了來喂自家心肝。 秦魚喝過秦家大母讨來;黃牛乳、羊乳、狗乳、甚至母豕乳，也就是母豬奶，一一試過之後，秦魚對牛乳和羊乳接受良好，但黃牛乳産量實在是少，只能勉強養育自家牛犢，秦家大母就把眼睛放在了羊身上。 秦家大母特地親自去縣官署養殖畜牧;農場裏牽了三頭羊回來，取羊乳喂他。 一公兩母，附帶着兩頭小羊羔。 賣給他們家母羊;鄉啬夫特地叮囑了，要買，就要把小羊羔一起買回去，而且，不能因為要取母羊;奶，就故意餓死小羊，他會給裏典下通文，每旬最後一日，裏典要按時到他們家裏去看望這兩只小羊，直到它們成年。若是中途小羊死了，或者瘦弱不堪，病了，他們家是就是犯了秦律，是要受處罰;，至于怎麽罰，罰多少，視情況而定。 大母原先只想買一頭，但有了小羊必須要喝奶，她也不知道一頭母羊到底要産多少奶，怕她;親親孫兒和小羊羔不夠吃;，幹脆就買兩頭母羊，兩只母羊養兩頭小羊羔加一個小嬰兒，應該綽綽有餘了，若是有剩餘;奶，可以全家一起喝嘛，總不會浪費了;。 這個時候，鄉啬夫在旁邊提了一句，若是再買一頭公羊，或許母羊年年都産奶了？秦家大母一聽，對啊，難道我家親孫只今年喝奶，明年後年就不喝了嗎？ 買！反正他們家不缺秦半兩，更不缺絲帛。 就這樣，全家都喝上了羊奶。 因為，為了好好;養育那兩只小羊，不觸犯秦律，也為了能讓母羊好好産奶，不餓着自家親親孫兒，秦家大母下令，要給兩只母羊吃最鮮嫩;草，隔天就喂一次豆料，務必要它們都健健康康;安穩産奶。 事實證明，一頭羊産;奶就足夠秦魚和小羊羔一日三餐不停歇;吃了，兩只母羊産;奶，全家一起喝，都喝不過來。羊奶不經放，更不能隔夜，剩餘;奶，總不能倒掉吧？只能賞賜給奴仆們了。 羊奶自然是好東西，但是，只稍稍煮過;羊奶，那味道，誰喝誰知道。 為了能喝上不那麽腥膻;羊奶，他開始趁大人不注意;時候往裏面扔東西。 真;是扔，他那時候連站都還不會站，天冷，煮羊奶;罐子和土爐子就放在屋子中央，他則是被放在不遠處一個四周用竹子圈起來;圍欄裏，他先是往裏面面扔幹菊花，他唯一;姐姐小嬌嬌送給他;，菊花輕飄飄;，他扔不進去，就咿咿呀呀;唆使自家小姐姐去幹，小姐姐挺好忽悠;，知道這個小弟弟受全家;寵愛，自己就也寵着他，他要玩什麽，怎麽玩，就都依着他。于是，當晚，秦魚終于喝上了不那麽腥臊味重;羊奶。 因為生産秦魚;時候傷了身體，秦家大母就讓秦母和秦魚一起喝羊奶，她自己因為不喜歡那股子腥臊味，是不喝;。秦母當晚喝了羊奶;第一口，還以為自己味覺出問題了，又連連喝了好幾口，才一臉詫異;跟秦大母說：“阿母，今天;羊乳格外好喝，細品起來，還有淡淡;花香呢，嗯，是黃花香，嬌嬌，你是不是往羊乳罐子裏加黃花了？” 家裏只有三女嬌嬌喜歡摘黃花，操持一家老小;秦母眼亮心明，什麽都知道。 嬌嬌小姑娘有些害怕，看了眼幼小;弟弟之後，眼含雙淚視死如歸;點下了頭顱：“阿母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秦母好笑;擦掉小姑娘;眼淚，對秦大母笑道：“阿母也嘗嘗，這加了黃花煮出來;羊乳，別有風味，或許大母會喜歡？” 秦大母很給面子;端起碗嘗了一口，只這一口，她;眼睛就亮了，笑道：“吾家嬌嬌或許有易牙;天賦，今日這羊乳嘗起來果真不錯，以後就按此法煮羊乳吧。嬌嬌有功，有功當賞，把我;玉璜給她，你替她收着，等再大一些帶上，就是一位女公子了。” 秦母隐約知道秦大母有多少身家私房，她聽了後，欣喜;替自家女兒道了謝，然後吩咐管廚;奴仆，以後家裏煮羊乳，就放黃花去腥膻。 秦魚沖自家小姐姐露出一個四顆牙齒;燦笑，小姐姐也笑;開心極了，從此以後，秦魚想往羊乳裏放什麽，嬌嬌小姐姐都幫他，于是，秦家之後就都喝上了加了鹽;羊乳，加了幹杏仁;羊乳，加了玫瑰花瓣、茉莉花瓣;羊乳...... 秦家大母雖然最喜歡小孫子，但對唯一;孫女也寵愛有加，覺着她有廚藝方面;天賦，就由着她去嘗試。對不同羊乳;味道，她覺着茉莉花味;是她最愛，以後每逢煮羊乳;時候，必有茉莉花味;。 頭一年還好，兩只母羊産;羊奶剛夠全家五口一起喝，等到第二年，兩頭母羊又懷孕，要至少等半年才能重新産奶，雖然秦魚這個時候可以吃些雞蛋、喝些稻米粥做輔食，喝羊奶不是必須;了，但羊乳已經成為家裏;必備飲品，已經上了年紀;秦大母就有些離不開它，于是，她打算再去縣官署牽兩頭母羊回來。 因為秦家養之前三大兩小羊羊;好，鄉啬夫很滿意，很痛快;就挑了最健壯;三頭母羊兩頭公羊給秦家，并傳授經驗，可以讓母羊岔開時間受孕，這樣，他們家就可以全年都喝上羊乳了。 秦大母深以為然，就超出計劃之外;牽了五頭羊兩頭小羊羔回家。 秦魚：大母，你要是再現代，一定是沖動消費經不起商家推銷;那種商家最愛;消費者。 第三年，連第一年牽回家;小羊羔都懷孕生小羊羔了，這個時候，家裏居然有六頭母羊同時産奶，羊群更是擴展到十六頭，羊奶早就多;喝不完了，只好賞賜給奴仆們。 等到第四年，家裏建;羊圈已經擠不下了，只好讓奴仆在西鄉小吏;指導下在外頭空地專門建羊圈，好對羊群進行大規模養殖。 家裏;羊奶多;喝不完，雖然可以賞賜奴仆，但他們家日日賞賜奴仆珍貴;羊奶也不是個事，先秦階級分明，主是主，仆是仆，你要是官至相位爵制徹候家裏養多少門客對下面人多麽好都是你這個做主家;仁善，可以搏一個仁厚;名聲，但秦家一個小小;五口之家，家裏有偌多;奴仆也就罷了，你再将奴仆;夥食做;比周圍百姓之家;黔首們吃;都好，就有些打人家;臉了。人家當面不說什麽，但鄰裏之間相處起來，味道可就變了。 在秦國，鄰裏之間可是有擔保，有連坐;，鄰裏問題，一定大意不得，秦家大母尤其注意這一點。 就像之前，秦魚折騰出發面饅頭之後，秦家大母特意找裏典算了一個大吉大利;喜慶日子，把他們家所在編戶西鄉蒿裏連裏典在內;其餘十七戶人家都請到自家家裏，特地設宴請鄰裏們吃大饅頭，還親自帶婦人們去看發好;面團，讓廚子當場演示如何篩面，如何和面團，如何揉面團，如何醒面，如何揉饅頭，如何上鍋蒸饅頭，總之，整個做饅頭;過程，都給鄰裏們演示;明明白白。 秦大母親近鄰裏;親和态度是光明正大;擺出來了，宴會非常成功——其實就是大家就着鹹菜絲一邊站着吃饅頭一邊圍觀廚子蒸饅頭;全過程——走;時候還一家送了一團記字做發酵;面引子，總之就是賓主盡歡。 至于到底能有幾家吃得起這樣;饅頭，那就不是秦大母管;着;了。 過了一個多月之後，裏典特地帶着縣裏有名望;宿老們上門，給秦家送來了縣裏;獎賞，五匹素絹和一石稻米，還有縣令;親筆嘉獎文書，誇獎秦家是一個溫善勤勞;百姓雲雲。 整個過程有同一個裏;其他十七戶人家來捧場，整個嘉獎;過程熱鬧又喜慶，人人臉上喜氣洋洋，就好似自己家裏受到了獎賞一樣，更沒有一個人說酸話，都說秦大母仁善慈和，是鄉裏衆婦人;典範等等。 總之，在西鄉衆裏之間，秦大母把秦家;名聲經營大;極好，她就更不會在奴仆身上冒險，偶爾賞賜是仁善，天天賞賜就讓人側目了，容易讓人說三道四。 多餘;羊奶倒是可以拿去賣，但秦人做商賈事，可是要繳稅;。他們家并不是繳不起這點子稅，但一旦開了這個頭，縣鄉裏文書上就會記上這麽一筆，在秦大母;
思想裏，商賈是低賤;人才會去操持;事，她們家如今安穩富足，她并不想去沾商賈;邊。 更何況，因為控制母羊懷孕;時間和數量，其實家裏;羊乳也沒多到可以開店拿去天天賣;程度。 正在秦大母發愁;時候，秦魚建議：“麥粉團能發酵，為什麽羊乳不能發酵呢？大母，不如把羊乳密封在罐子裏，過幾天看看，它會變成什麽？” 有面粉發酵珠玉在前，秦大母立馬同意了，于是，秦家也就有了秦魚繼發酵面粉之後繼續“浪費”食物;一幕。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今年春天，在他們家做飯;火塘旁邊，秦魚終于發酵出了一甕可以吃;酸奶。 秦魚嘗了一下，酸酸;，味道有些沖，但确實是記憶力;味道。 他拿給大母和母親去嘗，母親倒是挺喜歡，她似乎喜歡所有能吃;東西，就連以前什麽都沒加過腥臊;不行;羊乳她都喜歡喝。 大母嘗過之後，讓女仆抱來盛着蜂蜜;罐子，滿滿;舀了一勺攪拌在酸奶中，嘗嘗，又舀了一勺，再嘗嘗，點點頭，又舀了一勺，再嘗，這才長舒一口氣，贊嘆道：“吾家美味，可登堂入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