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表白
表白
熱搜事件過後，譚煦還是照常向賀靈打卡，賀靈也一如既往地給他批改作業、提出指導意見。
賀靈盡量讓兩人的定位回歸到普通同學上，她把所有情緒都憋在心裏，哪怕自己憋死也不肯向譚煦求證內心的答案。
大約又過了一個禮拜，譚煦的戲份基本上已經拍的差不多了，有一次賀靈看到他朋友圈裏的照片，發現他居然定位在了S市。
還沒等賀靈過多驚訝，就收到了來自譚煦的邀請——
【譚煦】：我們今天最後一天拍攝來了S市，今晚大概會很早收工，晚上要一起出去玩嗎？
看着譚煦發來的消息，賀靈怔了一下，随後回複道——
【賀靈】：不了，我今晚還要給鄰居家的小孩子補課，可能沒有時間出去了。
譚煦收到賀靈的消息後失望了一會兒，最後只好回複道：“那好吧，我們改天再約。”
拒絕了譚煦之後，看着對話框裏的消息，賀靈不知怎麽的，心裏空落落的。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賀靈就一直待在房間裏寫作業，直到窗外的天色逐漸暗下來，她才走出房間下了樓。
樓下一整層的燈都沒有開，賀靈先是一愣，接着又想起來，今天好像是元宵節，賀浦帶着艾蕊和他們兩個孩子去旅游了，連家裏的阿姨也提前下班了。
放假在家裏待久了，賀靈過得都模糊了日子。
賀靈走到廚房看看都有什麽吃的，打算随便弄一點對付一下，她剛從冰箱裏掏出一盒牛奶，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賀靈笑着接了電話：“喂。”
“喂。”徐子辰在電話那端道，“賀靈同學，元宵節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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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靈回了一句：“元宵節快樂。”
“怎麽樣，元宵節打算怎麽過？”
“我爸帶着那女人和她的兩個孩子出門了，我本來都忘了今天是元宵節，發現屋子裏異常冷清才反應過來呢...至于怎麽過啊，就随便吃點東西早點休息吧。”
“所以說，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嗎？”
賀靈應道：“對啊。”
“那你可以過來開門了。”
賀靈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你過來了？”
電話那端‘嗯’了一聲，賀靈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跑到了門口，門一打開，徐子辰果然站在外面。
賀靈有些意外道：“你怎麽來了？”
徐子辰聳了聳肩：“我爸媽都回老家看我奶奶了，我自己在家裏待着也沒意思，想到S市還有你這個孤家寡人，就想着我們兩個孤家寡人還能做個伴。”
賀靈和徐子辰的家鄉都在D市，距離S市也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
“走吧。”
“去哪兒啊？”
“好好一個節日，你難道要在家裏吃飯啊？”
因為元宵節的緣故，所以劇組收工比較早，今天同樣也是譚煦殺青的日子，何笙本來想叫上劇組一些人和譚煦一起吃頓飯，不過譚煦實在有些心緒不佳，就婉拒了導演的邀請。
一回到酒店，譚煦就癱到了沙發上閉目養神。
羅嘉宇今天也忙裏偷閑，和譚煦請了假回家過節去了，現在整個酒店房間就只有譚煦一個人。
就在譚煦無聊的快要睡着的時候，房間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譚煦拉着一張臉去開門，門剛一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撲到了他身上。
“哥哥——”
看着站在門口的蘇岚和譚卉，譚煦嘆了一口氣：“你們怎麽又來了？”
蘇岚‘啧’了一聲：“你這孩子，語氣怎麽這麽不耐煩啊？”
說着，蘇岚就領着譚卉進了譚煦的房間。
蘇岚環顧了一圈房間的環境，然後随意問道：“兒子，今天可是元宵節啊，怎麽不和朋友出去玩？”
“沒意思。”
譚煦關上房門，又回到沙發上癱着了。
聞言，蘇岚立刻湊到譚煦身邊：“這麽說，你今晚很有空咯。”
“蘇岚女士，有什麽事您就直說吧。”
“是這樣的兒子，你爸前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到處出差，好不容易回國了，這兩天還要待在S市處理事情，我實在太想他了，就帶着小卉過了來...”
蘇岚沒有再說下去，卻擺出一副話裏有話的意味。
譚煦輕哼了一聲，把她的話接下去：“所以你又想把這小妮子丢給我，然後你和我爸兩個人去過二人世界是吧？”
“話也不能這麽說，”蘇岚不贊同道，“我不也是怕你一個人過元宵節太寂寞，所以才把小卉帶過來陪你的嘛。”
“我前兩天骨折的時候你不過來看我，現在倒和我扯什麽寂不寂寞，算了...”譚煦擺擺手道，“去吧去吧，就讓譚卉待在這兒吧。”
“我親愛的兒子，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懂事！”蘇岚做出感動狀，彎腰捧着譚煦的臉親了一口，“媽媽永遠愛你。”
“小卉，你要好好和哥哥待在這裏哦。”
說罷，蘇岚就風一般的離開了。
譚卉坐在譚煦身邊，抓着他的大手玩兒半天，過了好一陣也不見譚煦吭聲。
“哥哥，”譚卉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晚上吃什麽啊？”
譚煦眼睛也不睜，說：“外賣。”
“啊？”譚卉不滿道，“哥哥，今天可是元宵節啊！”
譚煦懶洋洋道：“元宵節又怎麽了？”
“我要出去！我要吃好吃的！我要出去玩！”
徐子辰帶賀靈來了一個百貨商場。
因為過節的原因，街上到處是人潮湧動，十分熱鬧的樣子。
“這個商場五樓有一家很好吃的日料，味道有點像我們一中門口的那家店...”
徐子辰一路上一直在跟賀靈說着話，賀靈卻有點心不在焉的。
“對了，”徐子辰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你那個好朋友和喜歡她的男生怎麽樣了？”
“不知道，”一提到這個，賀靈更郁悶了，“可能黃了吧。”
“嗯？”徐子辰有些意外，“為什麽——”
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一聲呼喚：“賀靈姐姐！”
賀靈一回頭，就看到了頭上戴着卡通發卡，抱着身旁大大的湯圓玩偶人的譚卉，以及拎着一大堆玩具站在她身邊的...譚煦。
“不了，我今晚還要給鄰居家的小孩子補課，可能沒有時間出去了。”
想起自己回絕譚煦的話，賀靈尴尬地恨不得立即找條地縫鑽進去。
“哥哥，我就說我沒看錯吧！”
譚卉得意洋洋地朝譚煦邀功，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冰冷。
沒一會兒，譚煦就拉着譚卉走到了兩人身邊。
剛開始徐子辰還沒有認出來譚煦，直到賀靈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意識到眼前這個戴着帽子口罩的黑衣男是譚煦。
譚煦掃了他們一眼，語氣漠然道：“兩位這是要去哪兒啊？”
徐子辰溫和一笑道：“我們打算去吃個飯。”
“本來今天我也是約了朋友一起出來的，可惜她要給鄰居家的小孩兒補課，沒有空。”譚煦看着賀靈，一字一句道，“還想着這個節只能跟譚卉這家夥過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上你們，既然這樣，不如一起吃個飯吧？”
四人坐在餐廳的包間裏，誰也不說話，氣氛一時顯得有點尴尬，只有譚卉毫無察覺地坐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吃着東西。
良久，譚煦終于開口問道：“徐子辰，你家也在S市嗎？”
徐子辰搖搖頭：“沒有，我家在D市。”
“哦...”譚煦嗤笑一聲，“原來是專門過來陪賀靈過節的啊。”
譚煦‘專門’兩個字咬的極重，陰陽怪氣的聽着徐子辰不禁皺了皺眉。
一旁的賀靈卻泰然自若地坐在那裏，不時地小口吃着東西。
賀靈一臉平靜的樣子，看的譚煦簡直要火冒三丈了。
明明是她騙了他，為什麽賀靈還能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是他做錯了什麽嗎？
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說啊，為什麽要騙他？
為什麽只跟徐子辰出來卻不和他出來？
譚煦覺得自己鑽進牛角尖出不去了，他盯着對面的賀靈，眼神一沉，忍了許久的話還是說出了口：“賀靈，我有話想和你說。”
賀靈躲開了他的眼神，低聲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譚煦抿緊了唇，沒有開口。
兩人之間的氣氛太過劍拔弩張，終于有點眼力的譚卉開口道：“賀靈姐姐，我猜我哥的意思是想和你單獨說悄悄話。”
此話一出，原本有些嚴肅的氣氛立刻被譚卉可愛的語氣帶偏了。
賀靈有些遲疑道：“小卉，我...”
一旁的徐子辰及時解圍道：“你們倆個都是同班同學了，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什麽話改天再說吧，現在還是先吃飯吧。”
見哥哥的計劃要泡湯了，小機靈鬼譚卉立刻上線。
她笑眯眯的看着對面的徐子辰，甜甜的開口道：“徐子辰哥哥，我想去洗手間，你可以帶我去嗎？”
徐子辰：“？？？”
你親哥就坐在旁邊，你讓我帶你去？
徐子辰愣了兩秒，接着朝外面叫到：“服務——”
話音未落，譚卉就跑過來拉住他的手，嘟着嘴道：“徐子辰哥哥，你帶我去吧，我怕生，不想和陌生人走。”
徐子辰：“......”
合着咱們倆很熟是嗎？
就這樣，徐子辰莫名其妙地被譚卉帶出了包間，房間裏就只剩下了譚煦和賀靈兩個人。
直到把徐子辰帶出了遠離包間的走廊上，譚卉才停下來，有些不滿地看着徐子辰：“徐子辰哥哥，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哥喜歡賀靈姐姐嗎？”
徐子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出來了。”
譚卉生氣地叉了叉腰：“那你為什麽不讓他們兩個單獨說話呢？”
這小孩還挺人小鬼大的。
徐子辰輕笑一聲，蹲下來和她平視。
“因為我也喜歡你的賀靈姐姐。”徐子辰認真地看着她，“所以我不想讓給你哥哥，明白了嗎？”
聽到這話，譚卉立刻愣住了。
天啊。
哥哥這是遇上了情敵嗎？
譚卉想想譚煦那些令人發指的臭毛病，自家哥哥怎麽能比得上眼前這個又溫柔又帥氣說話聲音還這麽好聽的哥哥呢？
再這樣下去，譚煦還怎麽找女朋友？
看來強硬手段是沒有用了，譚卉靈機一動，先是朝着徐子辰撇了撇嘴，然後皺緊眉毛，瞪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譚卉吸了吸鼻子，哭腔立馬就來：“哥哥，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哥啊，看在他那麽笨的份上，就別和他搶女朋友了好不好？”
徐子辰：“......”
真不愧是演藝世家，這說哭就哭了。
“小朋友，”徐子辰給她抹了抹眼淚，“耍賴皮可不行。”
“既然你不想去洗手間了，那我們就回去吧。”
說着，徐子辰就想轉身往包房裏走。
下一秒，身後的譚卉就開始大哭起來——
“嗚嗚嗚，哥哥，你別丢下我....”
徐子辰一怔，連忙轉過身慌亂地看她：“你、你別哭啊。”
譚卉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十分引人注目，沒一會兒，周圍就聚集了好幾個人看着他們——
“小夥子，快哄哄你妹妹，別讓她哭了。”
“她是不是想要什麽東西啊？帥哥，小姑娘想要什麽就滿足她吧。”
看着周圍這一圈人，徐子辰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我——”
包間裏，譚煦看着眼前的賀靈，壓抑着情緒，笑着問道：“賀靈，你不是說今晚很忙，沒有時間出來嗎？”
賀靈低頭看着桌子上的杯子，做出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
譚煦勉強一笑，接着問道：“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為什麽和他出來卻不和我出來呢？”
賀靈還是不回答，譚煦就不停地追問道——
“你不是說和徐子辰只是朋友嗎？怎麽元宵節他都不用陪女朋友的嗎？還專門跑來S市和你過節？”
“是我做錯什麽了嗎？”
“賀靈，你不說話是在生我氣嗎？”
面對一連串的追問，賀靈終于受不了了，她飛快地說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間。”
說着，賀靈起身就要往外走，譚煦連忙上前攔住她。
“賀靈——”
“你想幹什麽？”
沒等譚煦開口，賀靈就忽然爆發了，她看着譚煦十分不耐道：“我跟着什麽人幹什麽事情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譚煦的情緒也上來了，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着，脫口而出道，“老子喜歡你啊！”
走廊上，徐子辰還在手足無措地哄着譚卉，下一秒，就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從人群外圍一晃而過。
徐子辰連忙喊道：“诶，賀靈，你去哪兒啊？”
賀靈像是沒聽到似的，徑直外餐廳外面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譚煦也從包間裏跑了出來，朝着賀靈的方向追了過去。
最後譚煦還是沒有追上賀靈，賀靈走得太快了，一出百貨商場就坐上出租車離開了。
譚煦沒有辦法，只好也折回來帶上譚卉離開了。
等回到酒店以後，譚煦就一直給賀靈打電話，奈何怎麽也打不通，他只能不停地給她發微信——
【譚煦】：賀靈，你別生氣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譚煦】：我本來沒想現在就和你表白的，剛才就是一時情急...
【譚煦】：你要是不喜歡我也沒關系的，我們...我們還可以是同學
【譚煦】：你要是心裏有什麽不舒服随時都可以跟我說
譚煦一直抓着手機發微信，都快打出了一篇萬字小作文了，直到淩晨，譚煦終于接到了賀靈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譚煦就将祁淩教他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賀靈，你千萬不要有心裏壓力，我喜歡你只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不希望我的表白給你造成任何負擔，你可以把它當成青春年華裏一晃而過的剪影，無論如何我們之前的情誼都不會變……”
賀靈：“……”
這又是從哪兒抄來的青春疼痛文學？
等到譚煦說完，電話那端沉默良久，終于開了口。
“你...”賀靈遲疑道，“你真的喜歡我嗎？”
“當然了！”譚煦連忙應道，“千真萬确！比珍珠還真！我都喜歡你好久了...”
說最後半句還帶着點委屈。
賀靈小心翼翼道：“可是網上都說，都說你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了。”
譚煦有些迷茫：“哪個啊？”
賀靈悶悶道：“魏敏歆。”
“害！”譚煦恍然大悟道，“你怎麽能聽網上瞎說呢？我和魏敏歆就是發小，還是互相嫌棄的要命的那種，每年除了各種大小聚會，我根本見不上她幾次的！”
“可是，初吻是怎麽回事？”說到這個問題，賀靈就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們都說，你喜歡的人是你的初吻對象。”
“沒錯啊，我喜歡的人是我的初吻對象啊——”
譚煦飛速說完這句話，下一秒，他語氣一頓，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賀靈該不會不知道他的初吻對象是誰吧？
“你難道忘了嗎？”譚煦試探道，“我們那天親到一起的事情？”
“嗯？”賀靈慌亂道，“我、我們什麽時候親到一起了？”
見她不承認，譚煦的音量一下子就拔高了：“就是上次你喝醉了酒，我們在S市遇到的那次啊，我背着你，你的頭一偏，我們兩個就——”
一個‘親’還未說出口，電話就被賀靈‘啪’的挂斷了。
譚煦傻傻的看着挂斷的電話，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過了許久，譚煦才逐漸回味過來——
賀靈…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賀靈那邊挂了電話以後臉就忍不住越來越紅，經譚煦這麽一提醒，她才猛地反應過來還有這麽一回事呢！
話說，她當初還糾結過要不要和譚煦求證一下兩人有沒有親上呢……
賀靈正回想着當時的情景，微信提示音又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
【譚煦】：你是不是害羞啊？
【譚煦】：你真的忘了那天發生的事情了嗎？
【譚煦】：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啊？
【譚煦】：那天我守着你吐了半天，看你實在不行就把你背起來了，結果你趴着還不老實
譚煦正發微信逗着賀靈，緊接着，賀靈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譚煦勾唇一笑，不緊不慢地接起了電話，賀靈氣急敗壞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你能不能別說了？”
譚煦戲谑道：“想起來了？”
賀靈沒有說話，譚煦接着問道：“那你答應我的表白了嗎？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電話那端遲遲沒有回複，過了許久，賀靈才鼓足勇氣開口道：“譚煦，這件事...我們能不能高考之後再說啊？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呢。”
譚煦明白賀靈是什麽意思，聽見賀靈這麽說，他懸着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好，我答應你。”
“最後一個問題，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