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沈朝隽立在原地沒動, 盯着她看了半晌，他輕咽了下喉頭，在她面前蹲下。
沈朝隽擡眸看着她, 輕聲問：“要不要換鞋？”
聞樨動作慢吞吞的，擡眼看他，有點苦惱似的向下撇了下嘴角：“我解不開鞋帶了。”
“我幫你？”沈朝隽提議。
她情緒轉變得很快，一下笑了，擡腳遞到他面前：“謝謝。”
沈朝隽笑了，沒想到她喝醉了酒是這樣, 不吵不鬧也不瘋，愛笑，說話也不算糊塗, 總像撒嬌, 可愛得不行。
他伸手握住她的腳踝, 幫她把鞋脫掉, 套上拖鞋，又換另一只。
與他想過的一樣，她的腳踝纖細，一手握了個完全，沈朝隽喉結微滾了一下, 撇開視線, 将她的腳放到地毯上。
“沈朝隽。”她忽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沈朝隽擡眸。
她眼睛亮晶晶的在笑, 看着他說：“你人真好。”
沈朝隽：“……”
他好笑地看着她：“給你換鞋就好了？”
聞樨點頭, 點頭，又想了想：“還有別的……好多別的, 就是好，特別特別好。”
“那既然我這麽好。”沈朝隽目光在她身上定定幾秒, 才低聲開口，“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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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樨笑容一下收了回去，雙手交疊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雙清澈的眼睛裏滿是警惕，堅定地搖了搖頭。
沈朝隽咽了下喉頭，帶動着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出口的聲音有點啞：“不喜歡？”
她眨了下露出的一雙眼睛，又搖頭，捂着嘴巴聲音有點含糊：“不能說。”
沈朝隽放緩聲調，誘哄似的問：“不是不喜歡，是不能說？”
她點頭。
沈朝隽不禁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為什麽不能說？”
“因為……害怕呀。”說到這個話題，聞樨有點難過了，手緩緩放下去，癟了癟嘴角，“你太有名了，我害怕。”
“我會保護你的。”沈朝隽目光微動，“我會保護你，別害怕。”
“……你會保護我？”聞樨喃喃着，眨了眨眼，“可是我好像有點口渴。”
沈朝隽笑了下：“我帶你去沙發坐，給你倒水好不好？”
“嗯。”聞樨點頭起身，可站不太穩，控制不住身體似的往旁邊歪了一下，她本能的伸手想扶東西。
沈朝隽捏住她的手臂，一把将人扶穩，她的手順勢抓在他的手腕上，有點懵。
“沒事，我牽着過去。”他輕聲說着，翻轉手腕牽住她的手，将人帶到沙發上坐。
沈朝隽轉身去倒水，打開廚房的櫃子找了找，沒看見蜂蜜，便只端了溫水。
一轉身，看見她抿着唇角，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的手笑，又擡頭看着他笑，像是發現了什麽神奇且驚喜的事情了似的。
沈朝隽将水杯遞給她：“什麽事這麽開心？”
“你的手牽起來有點……”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停頓想了想，繼續說，“我有點喜歡。”
沈朝隽笑，另一只手遞到她面前：“再給你牽？”
聞樨垂眸看向他的手，想牽，但是……她想着，好像不能随便牽男孩子的手，可是她想牽……
聞樨苦惱着，捧起杯子：“我先喝水，想一想……”
“想什麽？”沈朝隽有點不太明白她醉酒後的思路。
她不說話，喝着水，眼睛往旁邊瞄他的手。
杯子裏的水見了底，她将水杯放下，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像下定了什麽大決心，低頭對着他的手，禮貌客氣的打商量似的：“我就牽一小小小小會兒哈……”
然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沈朝隽輕笑出聲，他擡起另一只手，用手指碰了碰她的額頭：“可以牽很久，我給你牽。”
她擡起頭：“不可以，哥哥還會回來的。”
思路是真清晰啊。
沈朝隽又碰了下她的額頭，搖頭笑笑。
她面對着他，側坐着，肩膀靠在沙發背上，垂眸捏他的手指，在認真研究什麽似的。
沈朝隽任由她玩，他垂眸看着她，想繼續之前的話題：“還記得剛才我們說的，我會保護你嗎？”
“……保護我？”她擡起頭，染着酒氣的眼睛濕漉漉的，懵懂又茫然，“我保護小狗，和貓咪……”
看來是忘了，醉得深了。
沈朝隽彎唇，笑看着她，眼底的笑意縱容又寵溺。
她忽然問：“你是那個幫我抱小貓的路人哥哥嗎？”
“想起來了？”沈朝隽仍是笑看着她。
以前見過她幾次，的确只是打照面，但他記得賀空青家裏這個可愛的小妹妹，眼睛像浸在清泉水裏的玻璃球，漆黑剔透，清澈又漂亮，總是安安靜靜的拽着哥哥的袖子，讓人總想塞糖果給她吃，逗她說話。
不過，這些念頭，也只是看見她時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他倒也不會真去逗人家妹妹玩。
那時他還在糾葛中，回了趟國，可家裏人的話語令他抗拒，難免産生争執，他完全待不住，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只能漫無目的地走。
遇到她的時候，是在南青橋旁邊，沈朝隽一眼就認出了朋友家的妹妹，較之幾年前打照面時，長大了，也長高了，五官倒是沒變。
當時，她手撐在膝蓋上，彎腰正給小貓小狗勸架，好聲好氣地打着商量，他覺得有趣，靠在樹下看了她一會兒。
那只小貓嗷嗚嗷嗚的很兇，她害怕，嘴角往下耷拉着，眼睛眨巴眨巴的，比小狗更可憐，于是，他上前問了句：“需要我幫忙嗎？”
她欣喜地點頭。
他幫她給小貓小狗拉架，陪她去買了貓糧和狗糧給它們吃，又陪她把小貓小狗送到寵物醫院。
她還像小時候，總是安安靜靜的，他逗她說話，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說自己的煩惱，體育考試。
沈朝隽也跟她說他的煩惱。
她倒不敷衍他這個陌生人，很真誠的傾聽他的困境。
她不帶任何功利，想法也自是與他人不同，她身上帶着一種清澈的少年氣，天真又赤誠，讓人動容。
再次見到她，她還是一樣。
……
“我沒忘呀。”聞樨歪頭枕在沙發背上，嘟嘟哝哝地說，“我不知道我見過你，沒把你那個方向去想嘛……可是你喜歡我幹什麽呀，這讓我有點難辦……你還是不要喜歡我了吧。”
“我恐怕做不到。”他也枕到沙發背上，與她面對面，“互相喜歡，不好嗎？”
聞樨拿着他的手當自己的手似的，撐到自己下巴上，有點茫然。
“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沈朝隽輕聲說。
他擡起另一只手，指尖将要觸到她的臉頰時，他停頓了一下，改了方向，摸了摸她額角的頭發：“要不要試着相信我？”
聞樨擡眸看向他，思考着他的問題，相信他？相信他什麽呀？她有點想不起來了，他怎麽也不告訴她呢？
沈朝隽望着她懵懂的眼睛，笑了，拇指指腹摸着她額角的發際線，輕聲說：“等你酒醒了我們再聊。”
醉酒的人思緒也不連貫了。
聞樨眨了下眼，看着他的眼睛，明明是鋒利的眼型，可一染上笑意就讓人感覺很溫柔。
她視線往下滑過鼻梁，慢吞吞地說：“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我有點想摸摸。”
沈朝隽傾身往前靠近，眼底的笑無限縱溺：“給你。”
她抿着唇笑，眼睛亮晶晶的，伸出一根食指，輕輕碰了下他的臉頰，停頓一下，又碰了碰。
“沈朝隽。”她笑彎了眼睛，看得出來是真開心。
她開心，沈朝隽的心情也更好，應了她一聲：“嗯。”
她雙手抱着他的手，誠懇地說：“你人真好。”
沈朝隽失笑，順着她說：“哪裏好？”
“你讓我牽手，還讓我摸臉，你真好。”她眨了眨眼，忽然話鋒一轉，“我還想親一下，你的臉看起來好好親的樣子，可以嗎？”
喝醉了，膽子是大。
沈朝隽看着她，忽地一笑，漫不經心說：“恐怕不行。”
“啊？”聞樨愣住了，想不明白他怎麽不願意了，他剛才明明還那麽好呢，有求必應，讓她牽手，也讓她摸臉。
沈朝隽反握住她的手，放進自己手心輕輕揉捏，聲調低緩開口：“我只讓女朋友親。”
“……啊？”聞樨擡眸看他。
他動了下眉梢，低聲說：“想親我，得做我女朋友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