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做女朋友才行？
聞樨懵懵地望着他, 做女朋友，她有點不想……可是也有點想。
她有點想不明白到底是想還是不想了。
“那我……”聞樨伸出一根手指頭比劃，仰頭靠近他, 小聲說，“做一小小小小會兒你的女朋友。”
“一小小小小會兒？”他沒聽懂似的重複她的話，攥住她的那根手指，放在自己手心，“怎麽算？”
“一小小小小會兒，就是親你的那一下做女朋友。”她仰着下巴, 一副自己真聰明的小表情，“親完就不用做女朋友了。”
“……”
沈朝隽被她氣笑了，又好氣又無奈：“就這麽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想的。”她忽然癟下嘴角, 眼角眉梢耷拉着, 情緒低落下來, “以前不想的, 可是我手機壞了，聽見他們說你有女朋友了，你們抱在一起，我很難過……”
沈朝的心髒像被人用拳頭攥住了，他喉結微動了一下, 低聲問：“抱一下, 好不好？”
聞樨仰頭, 對上他的視線, 他的眼睛真好看，目光柔柔的攏着她, 眼底像是有什麽她看不懂的情緒在湧動。
聞樨不知道怎麽了，本能的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情緒, 讓她的心裏也有點奇怪，她輕輕眨了下眼，點頭：“好。”
沈朝隽伸手，将人摟進懷裏，抱緊。
她額頭貼在他頸窩的皮膚上，一片滾燙，沈朝隽低眸，摸了摸她的額頭，不像發燒，大約是他身上的皮膚涼。
她緊貼着他，微熱的溫度從頸窩蔓延往下，燙得他整個胸腔熱意震蕩，情緒也跟着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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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的風吹得窗簾飄動不止，沈朝隽想，抱一下該松開了，不然他很難控制住自己的念頭。
可他不想動，也不想松。
懷裏的人忽然動了一下，額頭從他頸窩離開，仰起臉看他，聲音又小又緩：“那我可以親一下嗎？”
沈朝隽喉結動了動，靜默幾秒，低聲哄着她似的說：“等明天你醒了，我再給你親，親多少下都行，好不好？”
明天醒了？
聞樨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好像也不久，等醒了……那她快點睡着就可以快點醒了。
聞樨趴回他懷裏，喃喃說：“好吧，那我再忍一下……”
沈朝隽輕笑了聲，擡手揉揉她的腦袋，她沒反應，他低眸看了看，眼睛已經閉上，睡過去了。
沈朝隽垂眸靜靜看了她半晌，用指腹指腹摸了摸她額角的發際線，手穿過膝彎，将人打橫抱起來，送房間睡。
剛邁過茶幾，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他停頓了一下，賀空青開門進來，看見他公主抱着妹妹站在客廳中央，一瞬間腦海裏過彈幕似的，飄過各種标點符號，亂成一團。
“什麽情況？”賀空青鞋都沒換就沖過來了。
“你小點聲。”沈朝隽壓低聲音，語氣平淡說了句，“沙發上玩累了，剛睡着。”
賀空青：“……哦。”
停頓幾秒，他點點頭，也對，喝醉了酒免不了鬧騰，玩累了睡着了，他将人抱去房間也沒問題。
再說了，沈朝隽能跟他妹妹有什麽，在他眼裏，妹妹就是一小孩兒，以沈朝隽和他從小到大的關系，那肯定和他的想法也一樣，就像他也把沈朝隽那外甥女當小輩孩子一樣。
賀空青伸手要接過妹妹：“給我吧。”
“我來吧。”沈朝隽不給，抱着她徑直轉身往房間去。
賀空青倒也沒在意，轉身先他一步去把門推開，方便他抱人進去。
沈朝隽将聞樨放到床上，賀空青順手把她腳上還剩的一只拖鞋拿下來放到床邊，被子蓋上，又去把她的手機拿進來放到床頭，順便把另一只拖鞋也拿了進來。
做完這些，賀空青滿意的點點頭，心說自己真是一個貼心的好哥哥。
“我就不說謝了啊。”賀空青壓低了聲音，沖沈朝隽挑了挑眉，“你上次喝醉，她也照顧你了。”
沈朝隽漫不經心一笑，低聲對他說：“謝了，送許汀。”
賀空青無所謂的擺擺手，指指門外，示意出去吃點消夜，不打擾妹妹睡覺。
-
第二天一早，聞樨是被自己手機的固定鬧鐘吵醒的，她伸手撈起手機，關掉鬧鐘。
她阖着眼睛沒睜開，翻了個身，側躺着緩了緩。
意識漸漸回籠了，她抻了個懶腰，又把手機撈過來看一眼，發現有幾條未讀消息，來自八小時前。
夜裏發的。
呂姝：【我要粉沈朝隽！！！】
呂姝：【嗚嗚嗚嗚我要在坑底躺平再也不出來了！！！】
呂姝：【踏爸爸的還真是親戚！！】
呂姝：【圖片】
聞樨順手把圖片點開，是一個ID叫“酷到睡覺不蓋肚子”的微博截圖。
聞樨記得，許汀的微信名稱就叫“酷到睡覺不蓋肚子”。
她繼續看微博內容——
【我這暴躁的小脾氣，實在是一整個大無語！/暴躁.jpg//無語.jpg/
國際學校不限制發色，我嘗試染過很多種發色，我日常的穿搭風格一直是圖1這種，後來喜歡上一個男生，他喜歡乖乖女的類型，所以我那段時間改變了風格，就是爆料中的圖2這種。
有次我和那個男生，還有其他幾個同學去嵛市玩（當初去玩的朋友圈截圖在圖3），意見不合鬧了點矛盾，正好我舅舅在嵛市，他就來接我去他住的酒店，圖2這張照片就是那晚的場景。
我舅舅并不認為一個人的好壞可以用穿衣風格和頭發顏色來評判，我想穿什麽都沒有問題，但突然之間風格轉變太大，必然是有問題的，因此舅舅很擔心我，問我是什麽情況。
我跟舅舅坦白了風格轉變的原因，舅舅并不支持我為了一個男孩子壓抑自己的個性，穿自己不喜歡的衣服，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經過舅舅的教導，我也想通了，第二天，舅舅就帶我去買了我喜歡的新衣服，接長了頭發，染回我喜歡的發色，當晚回酒店的時候就是圖1這張照片。
當天做完頭發，買完新衣服，我都有自拍，可以看圖4圖5，有手機相冊裏的拍攝時間。
我真是無了個大語，離了個大譜，熱鬧完都散了吧/無語.jpg//無語.jpg/】
截圖看不清她微博的配圖，但聞樨見過那兩張照片，所以知道圖片內容是什麽。
她不由得頓了頓，那兩張照片被發出來了？
聞樨上網去搜了搜自己睡覺期間錯過的，已經找不到爆料的原微博了，不過，有人整理了事情經過。
是一個營銷號發的網友投稿，說以前看見過沈朝隽和外甥女，舅甥倆感情好，然後話鋒一轉，開始陰陽另一張照片。
現在營銷號已經發博道歉了。
聞樨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頭有點暈，她不由得閉了閉眼，又躺了回去。
沈朝隽工作室沒有追究爆料着，聞樨也沒問呂姝，爆料的是不是她那個朋友。
她吐了口氣，翻個身想再休息一會兒，忽然一頓……等下，昨晚？
聞樨猛地睜開眼睛。
她，她都幹了什麽？！！
還有他，他怎麽那樣啊！
聞樨閉眼扶了扶額，萬分懊惱，她該怎麽面對沈朝隽啊？
昨天在機場，手機摔壞了，她沒辦法看熱搜上的消息，聽着旁邊的路人讨論的時候，她的确很難過，有那麽一瞬間的沖動，她想和他在一起。
可沖動終歸是沖動，是會清醒過來的。
但在Live House看他打架子鼓的時候，那種沖動更加強烈了。
聞樨拍自己的額頭，懊惱，再怎麽強烈，也不能什麽都說出來呀，還又牽手又摸臉，還鬧着要親人家！
而且，他怎麽能趁她喝醉套她的話？
狗男人！
太過分了，不想理他了！
這時，手機又響了一下，她打開一看。
江望：【對不起啊，昨晚我喝醉了，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在心上。】
聞樨：？
對話框裏有昨晚接通他語音的記錄，聞樨這才想起來，昨晚江望還打過語音，沈朝隽接的。
不知道江望說了什麽。
她也不想知道，她現在很煩，想發瘋，創死所有人，于是，反手把江望拉黑了。
她又打開微信，點進沈朝隽的頁面，想将他也一并拉黑。
聞樨的手指在拉黑按鈕上頓了一頓，沒按下去。
不能拉黑，拉黑就說不清了。
聞樨懊惱地長嘆了口氣，靜了片刻，起身去浴室洗澡，打算洗完澡就回學校，避免和他見面尴尬。
她的房間有獨立的衛生間，不用出房門，洗完澡出來，換了件衣服，她看向自己的床。
昨晚穿着從外面穿回來的衣服躺在床上睡了一夜，床單和被套她也不想再睡了，打算換下來，等會塞洗衣機裏。
做完這些，她背起書包，抱着換下的床單被套打開房間門，忽然聽見一聲小狗叫，與此同時餘光瞥見地上一道小黑影小炮彈似的沖她竄過來。
聞樨低頭，土土搖着尾巴，熱情的蹦跶着扒拉她的褲腿。
聞樨剛才郁悶懊惱的壞心情一下被治愈了，不由得笑了一下，可轉瞬，她便意識到什麽，一擡頭，果然看見沈朝隽。
他和她哥一起坐在餐桌前，在她看向他的瞬間，他也轉頭，不慌不忙地朝她看了過來，像早有預知似的。
目光交彙，聞樨下意識想躲，眼睛眨了一下，又忍住，沒躲。
他的神情與平時沒什麽不同，可清和的目光中似乎又多了點不一樣的情愫。
“難受嗎？”他的語氣也似尋常關心。
聞樨搖了搖頭，趁機錯開目光，往陽臺的洗衣機走去。
賀空青說：“給你泡了蜂蜜水，等會自己喝。”
“嗯。”聞樨應聲，話音停了停，什麽都不記得了似的問，“我昨晚是喝醉了嗎？”
“你不知道？”賀空青轉頭看她，想笑。
聞樨忙得不得了似的，卻也只是拉開洗衣機的門，将床單塞進去。
她含糊着說：“我就記得在吧臺喝那個酒，後來就不記得了。”
賀空青沒什麽正經的教訓她：“喝那麽點兒就斷片，記住自己的量，以後在外面不許喝酒，不然腿給你打斷。”
“……知道了。”
聞樨選擇洗衣模式，按了下啓動鍵，她沒回頭，但莫名的感覺有一道視線像有溫度一樣落在自己身上。
“你背包幹什麽，不吃飯了？”賀空青問她。
聞樨抱起跟在自己腳邊的土土順毛，輕聲說：“不吃了，着急去學校。”
賀空青：“你導師不是出差沒回來麽？”
“約了論文指導老師，下周要答辯，還有比賽，下一場到我了，很忙。”
“那你樓下買點早飯路上吃。”賀空青囑咐一句。
聞樨“嗯”了聲，放下小狗，起身往玄關走，可小狗一直搖着尾巴蹦跶着跟在她腳邊，她開門它也跟着。
她往裏看了眼，沈朝隽正低頭喝粥，沒有要管土土的意思。
聞樨摸摸小狗的腦袋，小聲跟它商量：“我要去上學，不能帶你，我過幾天再回來陪你玩好不好？”
小狗歪了下腦袋，濕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哼嗯……”
聞樨一起身，它蹦跶着先她一步溜到了門外，轉過身蹲坐在門口等着她出來似的，仰頭看她：“哼嗯……”
聞樨：“……”
聞樨又回頭看了眼事不關己的沈朝隽，她抿了下唇角，輕聲說：“你抱一下土土，它要跟着我走……”
賀空青正刷着手機，沒覺得是跟自己說話，但沒聽見動靜，不由得擡頭看了眼，對面那位跟尊大神似的一動沒動，他提醒了句：“我妹喊你呢。”
沈朝隽擡眸，頓了頓，轉頭往玄關處看去：“喊我嗎？”
“……”
聞樨輕點了點頭：“嗯，抱一下土土。”
沈朝隽點點頭，放下勺子：“正好它也該喂了，我先帶土土回去吃東西。”
賀空青無所謂的“嗯”了聲。
沈朝隽起身，和聞樨一起出了門。
聞樨低眸站到電梯前，原以為他會抱起土土，可他似乎沒有彎腰的意思，徑直去開了自家的門，只喊了聲：“土土，過來。”
土土蹲在聞樨腳邊，聞聲轉頭看了看他，歪了歪腦袋，又仰頭看向聞樨，濕漉漉的眼睛清澈無辜：“哼嗯哼嗯……”
聞樨：“……”
沈朝隽姿态散漫地靠在玄關處，沒辦法了似的，輕挑了下眉：“只能你帶它過來了。”
“……”
聞樨輕呼了口氣，沒多說什麽，索性抱起土土，走到他面前，将小狗遞給他。
他低眸看她一眼，接下小狗。
聞樨避免與他對視，低垂下視線，徑直轉身離開。
身體剛轉了九十度，忽然一只手臂伸過來，越過她，拉住門把手，“砰”的一聲将門關上了。
聞樨怔愣一瞬，聽見耳旁他的聲音：“真不記得了？”
他的手沒收回去，撐在門把手上，将她半圈在自己和門板之間，身高帶來的壓迫感，在狹小的空間裏尤為強烈，周圍鋪天蓋地的全都是他的氣息。
氣溫好像也在升高，聞樨的心跳無法控制的加速，連帶着臉頰耳朵全都在發燙。
她輕輕呼吸着，搖了搖頭，出口的聲音有點發虛：“不記得……”
“幫你回憶一下？”沈朝隽低聲說。
不用了吧？
聞樨嘴唇蠕動了一下，還沒發出聲音，又直接哽住了——
他牽起她的手環在自己的腰間，低緩出聲：“昨晚，你就是這樣抱着我，讓我做你男朋友。”
聞樨：“？”
他繼續說：“我答應了。”
聞樨：“？？”
這人……？
“然後，”溫熱的呼吸落在耳邊，她聽見他一字一頓地說，“你親了我。”
聞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