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聞樨站在原地沒動, 看着黑色越野車消失在街角,身旁傳來江望的聲音:“他就是你那個聲音像沈朝隽的朋友?”
聞樨回神,點頭“嗯”了一聲, 拉着行李箱進站。
江望跟着走到她旁邊,轉頭看了她一眼,那人雖然戴着口罩,但剛才兩人離得那麽近,明顯就是一個依依不舍的親吻姿勢,早已經超過普通朋友的行為界限了。
江望攥緊了下手心的拉杆, 随口似的試探着問:“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聞樨不知所謂地看他一眼,頓了瞬,忽然意識到他可能是誤會了她和沈朝隽的關系。
她本來打算解釋清楚的, 但想了想, 江望又不知道那個人是沈朝隽, 并不會影響到什麽, 聞樨也就不解釋了。
她抿了下唇角,沒回答。
江望腳步頓了一霎,她不想說,他也摸不準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再追着問的話, 她可能就煩了。
他吐了口氣, 走上前, 伸手拿她的行李: “我幫你拿吧。”
聞樨擡手推拒:“不用。”
江望頓了頓, 笑着問:“還生氣呢?”
聞樨奇怪的看他一眼:“上次不也是我自己拿的麽。”
江望的手停頓一下,收回去, 又問她:“那你還生氣嗎?”
“我不是生氣。”聞樨拉着箱子往前去排隊,“只是跟你說清楚。”
“我以後會注意, 你也別躲着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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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身後,低低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聞樨下意識往前邁了半步,她搖頭:“江望,你不要這樣說話,我也沒有躲着你,我對你和對其他同學都一樣。”
“你現在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嗎?”他語氣低落下來。
聞樨嘆了口氣,有點煩,但考慮到比賽,她不想跟他糾纏影響雙方心情,只能說:“先專心準備比賽,結束再說吧。”
就這樣,暫時停止了這一麻煩的談話,好在他們的座位也不在同一節車廂,聞樨安靜了一路。
到康城,還是住在上次的酒店,室友還是顏可,錄制流程也與上次一樣。
只是越往前走,比賽的題目越複雜,這次的比賽用時變長,錄制的時間自然也更久。
經過兩輪角逐,前三十名選手産生。
聞樨最終以第二名的成績順利晉級,江望卡着線也晉級了。
下一場比賽,就要進行1V1對決,決出最終的前十五名,分選組隊了。
回到酒店房間,聞樨去洗了個澡,出來往床上一趴,手機響了她也懶得看,閉上眼睛意識就開始模糊。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她被手機上設置的固定鬧鈴吵醒,撈起手機關鬧鐘的時候,看見有未讀消息,微信和企鵝號都有。
她先打開了微信的。
沈朝隽:【恭喜你晉級。】
大概是她沒回,下面的消息是十分鐘後發過來的。
沈朝隽:【休息了嗎?】
沈朝隽:【好好休息吧,明天回來,我讓人去接你】
聞樨揉了揉眼睛,慢慢地爬起來靠在床頭,給他回消息。
聞樨:【嗯,昨天有點累。】
聞樨:【不用接,我表姐說了要去接我】
聞樨:【她晚上和我一起去看你的演唱會】
他應該沒看手機,沒回消息,聞樨退出對話框,打開企鵝號看未讀消息。
江望:【明早什麽時候出發?】
江望:【我看了地鐵路線,到高鐵站要一個小時,我們八點出發?】
聞樨思考了一下措辭,回複:【我有點累,等會打車走,你有自己計劃的話,不用管我。】
江望:【我陪你。】
聞樨低頭趴在自己膝蓋上嘆了口氣,沒回他。
洗漱完,收拾好行李,聞樨下樓時,沈朝隽才回她消息:【好,注意安全。】
江望已經在樓下了,看見她出來,他晃了晃手機:“那我現在叫車了?”
聞樨說:“我下樓的時候已經叫了。”
江望想了想,點頭說:“那行。”
到了高鐵站下車,車費自動從聞樨手機上扣除了,兩人進站坐車,江望始終沒提要跟她平攤車費的事,聞樨也無所謂,沒提過。
一直到回到明城,表姐來車站接她,随口跟江望客氣了句,要不要帶他一程,他沒客氣,一起上車了。
在車上,江望說:“麻煩表姐送我了,我請你和聞樨吃飯吧,來時的打車費也是聞樨付的。”
“就順路捎帶的事。”賀雲舒目視前方開車,“吃飯我就不去了,你倆吃吧。”
江望笑說:“那聞樨,我們倆去?今晚怎麽樣?順便複盤一下比賽。”
“我晚上沒時間。”她想了想,車費不要的話他就又有理由繼續約她了,索性說,“車費你直接轉賬給我吧,31塊。”
江望的表情僵了一下。
賀雲舒眼神示意聞樨跟人客氣點,順便給他找臺階下:“我妹不會說話,你別介意啊,我們晚上确實沒時間,要去看演唱會。”
江望搖頭說:“沒有,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了——”他順口閑聊,“你們去看誰的演唱會啊?”
“沈朝隽。”賀雲舒說。
江望:“沈朝隽的歌确實好,不過他的演唱會,票很難買。”
“嗯。”賀雲舒,“聞樨一開始沒搶到票,還差點哭了。”
“姐。”聞樨無語地瞅她一眼。
賀雲舒笑:“開玩笑。”
“聞樨喜歡沈朝隽嗎?”他記得上次她說不追星的,不過,喜歡聽歌和不追星确實也不沖突,江望看着聞樨說,“我們下一場1v1應該就能見到沈朝隽和其他老師了。”
聞樨輕點了一下頭,然後,偏頭裝睡。
聞樨沒有随身帶門票,放在映月灣了,把江望放到學校門口,兩人開車先回了映月灣,一直到晚上,才去體育場。
聞樨和表姐的票在第二排,表姐說,他想得周到,第一排他如果想給肯定也能給,但他的票價炒得那麽高,第一排大都是特別嘉賓,明星,媒體,贊助商之類的,如果她們也坐去了第一排,肯定要惹人注目了猜測她們身份去了。
聞樨和表姐進場比較早,觀衆還在陸續入場,內場開着燈,光線充足,表姐拉着她自拍,一偏頭瞥見後面排有人抱着一束馬蹄蓮。
表姐忽然想起來似的,輕聲問:“你不打算送花給他嗎?”
“我哥送花籃給他了,還發了微博。”聞樨回頭看一眼,抱着馬蹄蓮的是個年輕女人,穿着一套熨燙妥帖的淺色襯衫裙,外搭針織衫,氣質也像她懷裏的馬蹄蓮一樣,清雅知性。
“你哥送的是你哥送的,你沒送呀。”表姐小聲說。
聞樨收回視線,小聲說:“可是也送不進去後臺呀。”
“沒說現在給他呀,讓你到映月灣給,畢竟人送我們票了。”
聞樨喃喃:“……那結束再買也來得及。”
“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呀?”表姐用肩膀輕撞了一下她,小聲問。
聞樨惶然搖頭:“當然不喜歡了。”
“你激動什麽?”表姐揶揄地笑看着她,“這麽大個體育場每個觀衆都喜歡他,你這麽避之不及幹什麽?難不成你以為的喜歡,跟我說的喜歡不一樣?”
“姐——”聞樨抓着她的手腕撒嬌,“你幹嘛呀,不要鬧……”
表姐忍不住笑起來,小聲逗她:“我又不會告訴別人,也不告訴姑姑和姑父,跟我分享一下怎麽了。”
“你不要亂說,人家是公衆人物。”聞樨嘆了口氣,低頭玩背包上挂的小狗公仔。
“好吧。”
表姐頓了頓,神色忽然認真幾分,又小聲說:“玩笑歸玩笑,認真說來,你追追星調節一下課餘生活的話,我無條件支持你,而且追的這個星你還能經常見到,多幸福啊。”
“但是吧……”她猶豫幾秒,才繼續說,“如果你是想和他談戀愛的話,其實我不是很支持。”
什麽談戀愛?!
談什麽戀愛?!
她嘴裏怎麽會冒出“談戀愛”這三個字的?!
聞樨猛地睜大眼睛:“你小聲點!你和那堆石頭分手之後怎麽這麽愛說虎狼之詞,我和他怎麽會談戀愛。”她從來都沒往那方面想過!
表姐看她幾秒,嘆氣:“行,我不說了,你自己悟吧。”
聞樨癟癟嘴角,低頭刷手機,正好來了條消息。
沈朝隽:【來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表姐的話,聞樨看着這條消息,心跳忽然開始加快。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呼出來,打字回他:【在場內了。】
他秒回:【晚上吃飽了嗎?】
聞樨老實回答:【吃飽了。】
沈朝隽:【那就好。】
聞樨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怎麽了?】
沈朝隽:【吃飽了才有力氣為我歡呼。】
聞樨有點想笑:【……】
【我是屬于那種安靜傾聽的觀衆類型。】
沈朝隽:【那可不行,票不能白給,我要聽見你的歡呼聲。】
聞樨一下笑了出來,她回了一個“仰倒”的表情包。
她就算是一個人看電影看到激動處,也只是捂着嘴輕輕“喔”一聲,從來沒有為什麽大聲歡呼過,她回複:【我不太會】
沈朝隽:【聽聽你周圍的人是怎麽喊的。】
聞樨壓了壓唇角的笑意,回了個:【哦】
演唱會即将開始,燈光暗下來,工作人員控場之後,屏幕上開始倒計時,場館內上萬人倒數的聲音震耳欲聾。
聞樨恍惚有種跨年的錯覺,她小聲跟着倒計時。
倒計時結束,沈朝隽登上舞臺,現場的歡呼聲似乎要刺破耳膜——
“沈朝隽!!!我愛你!!!”
聞樨微微張了張嘴唇,嗫嚅了一下:“……”
要…要這麽喊嗎?
怪,怪喊不出口的。
她咽了咽喉嚨,雙手握着拳頭晃了晃,在鼎沸的歡呼聲中,輕輕地說了句:“沈朝隽,加油……”
一道追光打在舞臺上,沈朝隽抱着吉他站在立麥架前,穿着寬松有設計感的白襯衫,整個人都在發光。
他低眸,手指撥動吉他弦,現場觀衆安靜了下來。
他擡眸朝觀衆席看過來,低沉的嗓音像娓娓道來般磨人耳廓。
雖然聞樨的座位很靠前,但畢竟舞臺下面還留有過人的空間,所以,她的位置距離舞臺也有幾十米,她知道,他是看不見漆黑一片的臺下的。
可聞樨仍是有一種與他的目光對上的感覺。
她無端屏住呼吸,心跳驀地加速。
胸腔起伏着,她怔怔地望着舞臺中央的身影,以往與他相處的細節像電影一般在腦海中瘋狂回放,那時她忽略掉的、從未深想過的情緒震蕩,在此刻,好像有了清晰的概念。
是喜歡吧?
她喜歡他,她喜歡沈朝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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