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門外只有一輛馬車。
薛陶有些後悔,自己好像忘記了吩咐他們準備兩輛馬車。這些天來,自己跟恪王也一起坐過不少馬車了,可是今日,想想那苗浩成說的話,薛陶突然很是不願意跟恪王一起坐車了。
不光是為了避嫌,其實薛陶也真有苗浩成說的這樣的擔憂。想想這些時日以來,恪王對自己的情态,就是再遲鈍也能感覺到不一樣的。恪王現在可真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說實在的,現在要真的跟他坐一起,薛陶還真有的發憷,萬一一不怕小心真讓他的傷口崩裂了,那可真是不好見人了。
仿似不知道薛陶的躊躇一般,恪王微微揚了眉:“陶陶,我們上車吧。”
薛陶還想垂死掙紮一下:“複歸,我覺得我們還是聽苗神醫的話分開坐的好。”
聞言,恪王詫異的搖頭道:“陶陶,苗神醫何時說過這話?想必是陶陶聽錯了吧。”恪王一邊說一邊伸出了胳膊,雖是小心但絕對很有力的将薛陶帶上了車裏。
看着恪王臉上渾然天成的訝異之色,薛陶忍不住橫了他一眼,裝的可真像,好像真不知道苗浩成話裏的意思。
看到薛陶不善的眼神,恪王本就挑着的唇角更是高高的挑起。薛陶真是很不爽他這一臉高興的樣子,感情難為情的只是自己?
這樣一想就更不爽了,薛陶沒好氣的輕哼一聲趕人了:“恪王殿下,男女授受不親,這馬車你進來恐怕多有不合适,不如殿下再讓人準備一輛。”薛陶大是後悔,方才在門口看到只有一輛馬車的時候就應該要求再準備一輛的。堂堂王爺出行,要準備一輛馬車還不容易麽?
薛陶說完,大是不服氣的睜大眼睛看着恪王。哼,這種時候,可是不能輸了氣勢。
看着一臉強裝聲勢的薛陶,恪王的眼眸亮了,這樣子的陶陶真是可愛,如同小松鼠一般渾身炸了毛卻又可愛的讓人想要撫摸一二。
恪王這樣想的也這樣動了。恪王傾身前去,輕輕撫了撫薛陶柔嫩的臉頰,這手感可真好,柔柔滑滑,就是頂級的暖玉也比不上這。
“陶陶,我倆乃是未婚夫妻,男女授受不親不适用于你我。不過,如果陶陶嫌我不夠親,我倒是可以更親近一點。”恪王熱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薛陶......還有這種操作?真是有點遭不住。
遭不住的薛陶刷的一下滿面通紅,遭不住,遭不住,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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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拜下風的薛陶推了推恪王:“你,你,誰允許你動手了?趕緊離我遠點。”
推肯定是推不動的,這樣子滿面嬌羞的薛陶在恪王的眼裏那就跟一盤甜美的糕點無疑。美味在眼前,怎能輕易放棄?恪王目光幽幽的看着薛陶:“陶陶的意思是,你允許了就可以動手了?那麽,陶陶,要如何,你才能允許呢?”
薛陶驚呆了。對男人的厚臉皮,不,對恪王的厚臉皮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驚呆了薛陶反倒沒有那麽驚慌羞怯了,呵,男人,以為這樣就能吓住自己麽?前世今生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麽?還怕你這點伎倆。
薛陶怒瞪着一把推了過去:“呵,別想套路我,什麽時候都不會允許的。趕緊走開,否則......”
薛陶話未說完,就聽到一聲“唉喲”聲,接着,一個渾厚健壯的男人倒在了她的懷裏。薛陶被砸的有點懵,愣愣的看着倒在自己膝頭的男人,遲疑的問道:“你,可還好?”
薛陶有點懷疑人生,沒道理啊,自己方才是做了推的動作,可是,自己是知道力度的,何況,方才,薛陶感覺自己好像都還沒碰到這男人的身啊。
薛陶覺得自己仿似被碰瓷了。薛陶有心想将這個倒在自己膝頭的男人扔到地上去,可是,看着男人捂着自己胸口疼的青筋畢露的樣子,薛陶又遲疑了,這萬一真是疼的不行,自己這樣将他扔下去豈不是傷上加傷?
薛陶遲疑了,擡起的手不知道是該放下呢,還是該收起。
遲疑間,不知怎的,男人稍稍一動,薛陶的手滑了下去,然後被男人順利成章的抱進懷裏捂在了胸口。感受到手底有力的心跳,薛陶更是不敢動了,這次祛毒,苗浩成在恪王的胸口還開了個傷口排毒呢,可是不能動了,免得傷到他了。
薛陶渾身僵硬,這感覺可真是不大好,仿似被人綁架了一般。念頭剛剛一過,伏在她膝頭的男人卻是突然往下一滑,薛陶吓了一大跳,這樣子磕下去可怎麽好,搞不好傷上加傷。
薛陶慌忙要去拉,一動之下方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別人的懷裏呢。拉沒拉動不說,反倒被人拉的趴在了他身上,男人低沉的悶哼了一聲,薛陶更是緊張,天,不會是壓到他傷口了吧?
薛陶再是顧不得其它,趕緊問道:“複歸,你可還好?傷口怎樣了?”
身上被溫軟覆蓋,耳際有吐氣如蘭,一瞬間,恪王的心都有些飄了,幸福果然還是要自己争取的。恪王更是頹弱的低聲道:“我還好,陶陶無需擔心。”
怎麽能不擔心?聽聽恪王這中氣不足的樣子,渾身仿似都很無力一般,怎讓人不擔心的?薛陶趴在恪王的身上,急忙想要起身查看。
起來當然是不可能起得來的。恪王稍稍一順,薛陶更是牢牢的趴在他身上動彈不得,聽着恪王的抽氣聲,薛陶急得不行:“複歸,趕緊讓我看看,可是傷口崩開了?”
薛陶不光是擔心傷口又裂開了,更擔心是不是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重壓造成了傷口異化傷了經脈。不然,恪王也不會如此痛楚的抽氣出聲的,薛陶可是知道恪王的,先前受了那麽重的傷都哼都沒有哼一聲,現在卻是一連悶哼了幾次,想來是痛的不輕。
恪王聲音甚是頹弱的道:“陶陶,我還好。”薛陶自然是不信的,急的想要抽手出來,卻是被恪王更是用力的握在了手心:“陶陶別動,就這樣讓我緩一緩即可。”
恪王的氣息漸穩,薛陶想了想,遲疑的問道:“複歸,真的就這樣就可以?真不用叫苗神醫?”
恪王趕緊點頭又搖頭:“陶陶,真的就樣讓我緩緩就好。不用叫苗神醫了。”如此時刻怎能叫人進來?
索性現在是起不來,薛陶也不掙紮了,恪王說這樣緩緩就讓他緩緩吧,左右苗神醫就在車隊裏面,有事叫過來也容易。
薛陶果真不再動了,靜靜的伏在恪王的身上,在他耳邊輕聲道:“嗯,好吧,我不動了,不過,你要有事千萬別撐着。”
恪王自然要撐着的,陶陶如此較弱,自己的體格要是全搭在她身上她如何受的住。于是,前期借着傷口裝柔弱的恪王其實一點也不輕松,人雖是倒在了薛陶的膝上,但重量卻是未敢壓在她身上的。
全程齁着勁兒的恪王雖是如願得了美人憐惜,但卻一點都不大輕松的,尤其是背上還有這溫熱的柔柔軟軟的面團兒似的玉人兒,這觸覺,就更讓人辛苦了。
美人在背當然沒有美人在懷的好,于是,随着馬車一路疾馳向前,不知不覺間,薛陶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窩在了恪王的懷裏。恪王竟然反客為主了。
薛陶動了動,卻是被恪王有力的臂膀緊了緊:“陶陶,別動。”
外面馬車辘辘,內裏一片靜谧,朝陽之下,兩人一室,呼吸間聞,說不出的安寧恬靜,如此安然時刻,薛陶終是不忍打破。當然了,看時下恪王這架勢,想打破也難。
既如此,不如順其自然。還別說,這坐車有個人肉坐墊還真是舒坦。晃晃悠悠間薛陶慢慢的閉了眼。
聽着耳邊清淺的呼吸,低眸看去,懷中的人兒睡顏恬靜。懷中人面如玉,靜如睡蓮,恪王唇角高高勾起,低了頭去,終是印上肖想已久的容顏。
薛陶這一覺睡的甚是安然,再醒來時已然到了下一個驿站。
“陶陶醒了?睡的可好?”薛陶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含笑溫然的黑眸。
兩人的距離太近了,鼻息間皆是對方的氣息,尤其是自己現在還在人的懷裏,薛陶不自在撇開眼去:“你......我可有壓傷你?”醒來就對上一張英俊非常的臉,這沖擊太大了些,讓原本想要先聲奪人嗔怪幾句的薛陶都有點說不出口。于是,嗔怪就變成了關心。
聞言,恪王本就勾着的嘴唇挑的更高了,眼眸含星:“沒有,我甚好,陶陶無需擔心。”開玩笑,抱抱老婆就能受傷,怎麽可能?
這男人的笑可真好看,尤其是這麽近距離的觀看,實在太有沖擊力了,薛陶心漏跳了一拍,真是有些扛不住。薛陶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恪王喉頭微微一動,旋即輕笑出聲。
薛陶聞聲瞪了過去,輸人不輸陣的嗔道:“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恪王笑容止不住的溢了出來:“ 不是,我是高興。陶陶現在可真好看。”這話是真心的,真的不能再真。
猝不及防的彩虹屁,薛陶頓時心上飛開了花兒,傲嬌的看了回去:“哼,什麽現在真好看?難道之前不好看麽?”
恪王立馬有錯就改:“陶陶一直都好看,我真是從來沒有見過如你這般好看的女子。真的。”
薛陶噗嗤笑了出來:“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見薛陶笑的開心,恪王也更是開心的笑了。眼前的人兒笑的燦若桃花,微微撫着胸口嬌弱的仿佛折柳一般,恪王的手又有些蠢蠢欲動了。
馬車外,一衆人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恪王他們下馬車,錢勇尤其緊張,殿下不會有什麽事兒吧?錢勇趕忙來到車外就要出聲。
泰阿一衆護衛見到錢勇過來,立馬閃開一條路,好讓錢勇暢通無阻的過去。如此待遇可是少有,沖到車前的錢勇迅速的止住了腳步。正在狐疑間,錢勇聽到了車內自家王爺的笑聲,這笑聲,就是聾子也能聽得出來的愉悅。
錢勇大驚,迅疾轉過身來,怒指着泰阿等人低聲道:“你們陰我。”
泰阿嘿嘿一笑:“錢管家說笑了,請殿下下車這是何等重要之事,如此重任當是要交給有能力之者,怎能說是陰你?”
工布嘿嘿附和道:“對對對,我們這是器重你。”
衆人扯皮一陣,恪王殿下還是沒有要出來的打算,這馬車停在這裏當然不是事兒,還是要趕緊請殿下車才是。于是,可憐的錢勇到底抵不過泰阿等人的威逼利誘,硬着頭皮在外請報:“到驿站了,還請殿下下車歇息一二。”
錢勇的聲音,成功的打破了車內漸漸升起的氣氛,恪王頗是有些遺憾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薛陶也有些赧然,這車停了有一會兒了,他們在這車裏半天不下去,實在是有點那個啥了。薛陶順了順耳際的頭發,極力的平靜了一下,期望自己微微發燙的臉頰趕緊冷卻下來。
“走,我們下車吧。歇息一會兒,呆會兒還得趕路呢。”薛陶盡量的平整的聲音說正事兒。
恪王點點頭:“嗯,聽陶陶的。”
薛陶......這家夥,現在說話可真是越來越溜了。
兩天時間倏倏而過,過後的行程甚是愉悅順遂,很快,恪王一行到了滑陽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