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眼前一片瘡痍,薛陶心沉沉的:“不知道現在大哥他們處理的如何了?”希望這些災民已經有所養了。
恪王拉過薛陶的手,輕拍了拍:“陶陶放心,盛寶成那邊已經傳來消息,糧食都已經到位了。現在你大哥想必正在發放糧食,現在我們就去見見?”陶陶可是擔心了一路她大哥,還是讓她趕緊見見才放心的。
薛陶連連點頭:“很是,很是。走吧。”
薛陶到時,薛景皓正在視察粥棚。看到薛陶到了,薛景皓半是喜悅半是心疼的道:“陶陶,你來了。”薛景皓邊說邊仔細打量了一番薛陶,還好,雖然确然風塵仆仆,但卻神采奕奕,想來路上還好。
看來,恪王果真将陶陶照顧的還不錯,薛景皓看向恪王的神色一緩,緩緩抱拳行禮:“見過恪王殿下。”
大舅哥行禮,恪王不敢怠慢,趕緊回了一個平輩之禮:“大哥,你我無需客氣。”
薛景皓一頓,方才覺得恪王還行,這現在就順杆子爬了,莫非自己對他太過和善了?如此,薛景皓的神色一沉,臉上不見笑容,公事公辦的對着恪王說道:“禮不可廢,恪王殿下客氣了。臣甚是惶恐。”
恪王......自己這是哪裏得罪了大舅哥了?恪王轉過眼來,滿是詢問不安的看向薛陶。
恪王從來都是言笑自如,桀骜不遜的,哪裏見過他如此情态。薛陶當即就受不住了,趕緊對着薛景皓道:“大哥,我們進去說話吧,在這裏站着可不大好的。”
薛景皓......真是女生外向,自己還沒怎麽着這裴齊昭呢,小妹就心疼了。這樣一想,薛景皓更是氣不順了。看向恪王的神色更是不善:“恪王身份貴重,此地噪雜不堪,怎能在此地招待,小妹此言甚是不妥,還請恪王殿下恕罪。”
薛陶再是遲鈍,也知道自家大哥好像不大待見恪王的,薛陶頗是有些抱歉的看向恪王。恪王神色更是委屈了,一臉委屈求全的神色對薛景皓道:“大哥言重了,齊昭甚是惶恐。”
薛景皓......這厮可真會裝。看看陶陶那擔憂心疼的神色,薛景皓忍了忍氣,罷了,在陶陶面前稍稍忍忍。
薛景皓不再言語,薛陶趕緊打圓場:“大哥,粥場可還好,米都夠了麽?”
說到米,薛景皓看向恪王的神色緩了不少,糧食一事,還真是多虧了裴齊昭。薛景皓答道:“現在粥場糧食充足,不過,此乃解燃眉之急,非長久之道。接下來,還是要趕緊重建複耕才是。”
說到正事,恪王神色一肅:“确實,歷來災後重建最是難的,此事當是要多用心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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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皓深以為然:“正是,這災後複耕的重中之重乃是糧種事宜,這些天我也正在跟滑陽一衆人等商議,過後恐怕還得有賴盛寶成了......”
見大哥神色恢複正常,薛陶大松了口氣,趕緊忙忙的跟在了後面走了進去。
粥棚裏,一排三口碩大的鐵鍋排在一起,發粥者手持大大的鐵勺,一人一勺的分發着,饑民雖然急切,但卻秩序井然,恪王看得暗自點頭,這薛景皓果然安排得當。
薛陶也掂起腳尖看粥鍋,之前沒見過,但從現代好多文獻裏都已有看到過,好像說施粥都要用筷子插下去不倒方才算可。
看到鍋裏的粥,薛陶一驚,這粥不稀,但絕對插不了筷子的。薛陶眉頭一皺,這樣子,不會被有心人做文章吧?
薛景皓跟恪王兩人談了一陣赈災事宜過後,對恪王的感官改變不少,雖然對這拐走自家小妹的人心情很是不大美妙,但不能不承認,恪王确實能力非凡,方才一席談後,受益匪淺。
薛景皓神色漸緩,恪王大是放心,如此,跟大舅哥也算是又了不錯的開頭了。跟大舅哥聊過一陣過後,恪王驚覺身邊一陣空落,陶陶不在身邊這些天來跟陶陶朝夕相處,在外幾可算是形影不已了,這突然不在身邊,真是不大習慣。
恪王回頭去找薛陶的身影。卻見薛陶一個人站在那裏皺眉不語。今日趕路有些急了,沒顧上歇息就又過來見薛景皓,想來陶陶是累了。
恪王對着薛景皓拱拱手:“大哥,陶陶今日連番趕路,想是累了,我先帶她去驿站歇息。過後再跟大哥好好聊聊。”
薛景皓也看到了薛陶神色仿似不大好的,聞言,趕緊心疼的點點頭:“很是,陶陶是該歇歇了。我下榻在府衙,就讓陶陶跟我一起住,也好照應一二。我這就使人帶她回府衙。恪王殿下想必也是累了,也請趕緊回驿站歇息去吧。過後待我有了時間,必來拜見恪王殿下。”
恪王一頓,這薛景皓可不是一般的難啃,方才看着神色好了的,現在翻臉又不認人了。現在薛景皓要将陶陶帶走,恪王一時半會兒還真有點不好反駁。人家親大哥,照顧妹妹天經地義,自己仿似有點說不起話來。
薛景皓段位不低,恪王臉皮也是不俗,很快接茬兒:“既如此,那我也去府衙下榻吧。滑陽如此災難時刻,當是不能勞師動衆。”
恪王一邊說,一邊大步走向薛陶:“陶陶,此地我們留久多有不便,這裏有大哥就好,我們先行回府衙歇息,過後有什麽我們再商量。”
恪王這話有理由據,也是,恪王這一尊大佛在這裏,大家都緊張的不行,呆久了,還真是別人的負擔,薛陶點頭:“很是,那我們走吧。”說着,薛陶回頭對薛景皓招呼一聲:“大哥,等你回來了我們再聊。”
恪王眉眼舒展,對着薛景皓一拱手:“大哥,那就回見。我們先行一步。”
看着頭也不回跟着恪王走了的小妹,薛景皓心裏一陣淚奔,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且不管薛景皓心裏如何嘆氣的,這邊恪王卻是心情大好,今日也算是完勝大舅哥了,陶陶現在待自己果然更親近了。眉眼含笑的恪王帶着薛陶到了馬車前,一如往常的伸出手去要扶薛陶上車。
結果卻是伸了一個空,薛陶先自一步扶着青黛的手登車了。
恪王一頓,正要跟着上車的,卻見薛陶轉頭急促的對他說:“府衙離這裏不遠,你還是堅持一下騎馬吧。”現在薛陶可是不敢跟他坐一個馬車的,有家長看着的呢。
正高興呢,卻是被潑了好大一盆冷水,恪王一時有些接受不能。見恪王仿似一臉被抛棄的樣子,薛陶心一軟,趕緊急急的解釋道:“你別介意,大哥看着呢,我們真不好坐一輛馬車的。”
這話沒有安慰到恪王。恪王的臉色更是肉眼可見的頹了不少,雖然知道這個男人現在有點裝的,薛陶還是有點吃不住了,趕緊哄道:“我說真的,大哥看着的呢。我們家可是武将出身,大哥騎射甚是不錯,出行從來是策馬而行的,一向鄙視男人坐轎坐車的。你當着他的面坐馬車?我恐怕.......”
一語未了,恪王神色鄭重:“陶陶,我這就去騎馬。委屈你一人坐車了,我就在車外相伴,有事你叫我。”
恪王翻身上馬,身姿頗是矯健。
目送他們的薛景皓轉過眼去,這還差不多。
恪王一路将薛陶送進了府衙後院,有心想跟着進薛陶的院子看看,卻是被薛景皓的人攔住了:“恪王殿下,您的院子在東邊,請。”
恪王遺憾的看了眼那兩個虎視眈眈的婆子,看來,大舅哥防自己防的很緊啊。罷了,總歸來日方長,不争這一時。
恪王頗是有些悻悻然的到了東院,跟着的一衆人等小心謹慎的不行,侍衛們将恪王送進了院後,大是放松,恪王不召,他們也不用進去的。近身伺候的錢勇目光頗是有些幽怨的看着那一幫子沒義氣的家夥,看着恪王肉眼可見的低氣壓,心裏嘆氣不已,只希望自己伺候順利。
這一段時間以來,每每到了一個地方歇息,都是跟陶陶在一起的,今日卻只有自己一人,恪王頗是覺得有些形單影只,孤單的不行。
殿下的氣色又冷了幾分,錢勇更是發憷。錢勇一邊小心伺候,一邊在想,是不是找個借口去薛小姐院兒裏搬救兵?
許是他的心太誠了,念頭剛剛閃過,就聽到門外傳來了通傳聲:“殿下,薛小姐使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