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薛陶正色道:“先前前輩說過,恪王殿下身上的毒素需要三次才能祛除完畢,不知在這幾次祛毒過程中可否挪動?”
原來是這事。苗浩成不在乎的一擺手:“這個祛毒不礙什麽事兒的,我看恪王殿下身體好的很。你們要是有急事,今日就動身也無妨。”
薛陶放心了,笑道:“倒也不用這麽急的。我其實就想知道是否是一定要在同一地方療毒才好的,既然前輩如此說來,想來是無礙的。能得前輩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說完要緊事兒,薛陶又着重問了問後面兩次祛毒的事情,大概心裏有數了,方才笑道:“多謝前輩不吝賜教了,我也就不打擾前輩了。”
薛陶一邊辭去一邊叫人進來陪着苗浩成玩耍博弈:“前輩盡管痛快的玩耍。”說着,薛陶很是善解人意示意青黛遞過一袋金銀:“些許小意,前輩千萬笑納。”這袋子東西應該可以讓苗浩成玩一陣子的。
看到這袋子金銀,苗浩成樂得不行,這薛小姐就是會做人,方才一陣子已經将手頭的東西輸了個七七八八了,有這些個東西,想來又可以耍上一陣子的。替人診療本就是要收診金的,苗浩成老實不客氣的收了下來:“薛小姐厚意,老夫也就不客氣了。”
從苗浩成處出來,薛陶在院子裏轉了好一陣子也沒有進屋去。随着她轉的頭暈的青黛忍不住出聲問道:“小姐,我們出來也有一陣子了,可是要回房去?”本來是想問問是否去見見恪王殿下的,顧忌小姐的臉色到底沒敢問出來。
薛陶重重的吐了口氣,自己出來也轉了一陣子了,該是要去看看恪王的,也不知道他可有好好用膳什麽的。
薛陶頓住腳步:“嗯,你說的對,該是要看看恪王去。”
青黛......我說的是回房,沒說要去看恪王啊。
再看去,小姐已經走遠了。
看到薛陶過來,守在屋外的侍衛趕緊躬身讓開:“薛小姐來了,快請進。”薛小姐來了可就太好了,殿下現在已經冷着臉半天了,可是讓人怵得慌。
薛陶卻是沒有理會這些個侍衛莫名的喜色,快步走了進去。恪王一個在屋裏大案後端坐,氣氛莫名的感覺有些蕭瑟。蕭瑟?這感覺出現在恪王身上,真是有些違和。
薛陶哪裏還顧得上想七想八的,急急的走到恪王面前:“你可還好?傷口現在如何了?用過膳了沒有?”
薛陶一連串的問話抛了過來,恪王神色肉眼可見的舒展了開來:“你去了哪裏?我一直在等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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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還沒用膳麽?怎麽回事?伺候的人呢?工布、錢勇他們呢?都去了哪裏?”薛陶沒有顧得上注意恪王這語氣中的違和之感,聽得恪王說這話,還道是他還沒有用膳,大是懊悔:“早知道,我應該親自盯着你吃飯的。”
見薛陶沉了眼眸,一臉要找人問罪的架勢,恪王忍不住搖頭輕笑:“陶陶,我用過膳了。”
“這樣啊,那就好。”薛陶大是放心。
看着薛陶這鮮活的神色,恪王心頭發熱,忍不住靠的更近了些:“陶陶,你方才去哪兒了?我等了你好久也不見你進來。”說着,恪王忍不住生出一絲委屈害怕:“你......先前是我唐突了,陶陶萬望見怪。”
聽着恪王這低沉委屈的聲音,薛陶先前的不好意思之感又升了起來,這樣子的恪王,可真是讓人又點難以招架。薛陶低了眼。
見薛陶低頭不語,恪王有些急了,莫非陶陶果真還在計較方才的唐突?恪王驀得拉過薛陶的手:“陶陶,不要生氣了,你,你要氣不順,要不,你打我出出氣?”
薛陶瞪圓了眼,真是有些驚吓了,這,這還是那桀骜不馴、英武有力的恪王?這樣子低聲下氣的恪王莫不是燒糊塗了?
薛陶遲疑的伸出手去,摸了摸恪王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薛陶更是遲疑了,疑窦的看着恪王,這恪王莫非被穿了吧?薛陶動了動手,沒有抽動,反倒被恪王拉的更緊了些。罷了,抽不動就不抽了,薛陶審視的看着恪王:“複歸,你可記得你這字的來歷麽?”
薛陶決定問問這個,複歸這字的來歷,知道的人甚少,薛陶是看了書才知道的,旁人就未必知道了。
恪王一愣:“陶陶為何問起這個?”
薛陶聞言,頓時坐直了脊背:“你不知道這個麽?”
見薛陶陡然渾身戒備,恪王頗是有些莫名其妙:“這個我當然知道。就是不妨陶陶為何突然會問起這個?”之前自己讓薛陶叫自己“複歸”的時候,陶陶都沒有問,緣何今天問起來了?
薛陶收起神色,一臉認真:“既然知道,那恪王殿下可能說說?”
恪王殿下的稱呼好久沒有從薛陶口裏聽到了,今日聽來,讓恪王有種大事不好的感覺,仿佛自己今日這答案要是不對的話,好像結果會很危險的感覺。
恪王不敢怠慢,趕緊正色道:“當然能說的。我這字,是母妃取的,我母妃乃是外族之人,一生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再回一次故鄉,所以,才給我取字叫複歸。”
“可惜,到死她也沒能再看一眼她心心念念的故鄉。”恪王的聲音漸漸的低沉了下來。
恪王眷戀遺憾的神情溢于言表,如此情态當非裝能裝的出來的,薛陶立馬放下了心頭的疑慮,看着恪王因為低沉而顯得有些黯淡的眼眸,用力的回握了握他:“沒事,日後,你帶她回去看看也一樣。只要你好了,娘娘她必定是高興的。”
恪王情緒繼續低沉的“嗯”了聲,握着薛陶的手輕輕的揉着并沒有放開。
看着恪王情緒不高的樣子,薛陶看着自己拿不回來的手微微嘆了口氣,罷了,他現在心情不好,要握就握吧。只希望他心情好點。這樣的偉男子突然的柔弱,還真是讓人有點受不了。
一瞬間,薛陶的心都軟成了棉花,努力想要讓他開心一點:“複歸,你真的無需憂傷。以你的能力,日後有的是機會帶娘娘回故鄉的。”說着,為了加重自己的認真,薛陶認真的回握了握恪王的手:“相信我,複歸,你一定能做到的。”
這樣子認真的薛陶真是讓人心熱,她的眼裏清晰的映出了自己。恪王心熱的不行,恨不能将她摟進懷裏。可是,不行,現在不行。先前自己不過是稍稍親近了一點,陶陶都跑的半天人都不見了,現在要是再貿然去親近,恐怕将人吓跑了。
恪王心裏大是遺憾的嘆了口氣,罷了,不能操之過急。恪王抿了抿嘴,極力的壓下了心頭的渴望。
恪王身子微微前傾,将薛陶的另一只手也拉了過來。薛陶一愣,這拉了一只手求安慰不行,還拉一只手?薛陶條件反射的就掙了掙。
她這點子力氣對上恪王,那不就是蚍蜉撼樹,當然是掙不動的,恪王稍稍一用力,她整個人都差點栽進了他懷裏。不但沒有掙動還差點将自己給送進了恪王的懷裏,薛陶不敢動了,鴕鳥般的安慰自己,罷了,要拉就拉吧,他現在心情不好,就當是自己心裏慰藉好了。
做好心理建設的薛陶聽天由命的由着恪王拉着自己手,心裏也在急速的回想,該說些什麽讓恪王不再這麽難過。這可是是個技術活,恪王畢竟不是一般人,既要說得委婉動聽,又不能讓人覺得自己在同情安慰他,這難度可真是不一般。
安慰人的說辭還沒想好,被人握着的手上卻是落下一抹微涼的感覺。恪王将頭埋在了她的掌心。
一陣陣溫熱撲在了掌心,酥酥麻麻,薛陶忍不住動了動,卻是被恪王緊緊的握了回去:“陶陶,別動。”
這輕柔中帶有絲絲暗啞的聲音,讓人心裏軟的根本都動彈不了。
太陽的餘晖照了進來,屋裏鍍上了一層光暈,靜谧安寧。兩人相對坐了好久,久的薛陶手臂都有些發麻,忍不住輕哼一聲動了動。
薛陶這明顯不舒服的聲音,讓恪王瞬時擡起了頭來:“陶陶,怎麽了?”
薛陶動了動手腕:“手麻了,你趕緊松開。”
恪王聞言,趕緊松開,頗是有點心疼的道:“很難受麽?我給你揉揉。”
松開了一下,手又被人撈了回去。恪王揉的甚是小心認真,捧着這白皙如玉的手輕柔的揉着。
看着眉眼認真的幾近虔誠的恪王,薛陶本就軟綿綿的心如同雲朵般晃晃悠悠的飄蕩了起來,這艱險無趣的古代生活終歸是多了幾絲期許。
餘晖在恪王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光暈,勾勒的棱角分明的臉龐更是讓人挪不開眼去。薛陶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甚是有力度,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恪王擡起頭來,黑黑的眼眸穩穩的鎖住了薛陶:“陶陶?”
正被美色所惑,卻不妨仿佛被人抓包了。薛陶忍不住耳根一紅,輕了輕喉嚨:“哦,哦,其實,我現在進來,是有事跟你說的。”天地良心,自己方才進來是真有事情要跟恪王商議的,結果卻被美色帶偏了。薛陶甚是有些慚愧。
“哦,陶陶有什麽事要跟我說?”恪王低了頭繼續輕輕揉着薛陶的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