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噴在面上的熱氣越來越近,越來越濃,薛陶緊張的心如擂鼓,眼睫顫動的更厲害了。
一抹溫熱終是印在了臉頰,剎那間,薛陶心跳的呼吸都快窒住了,手指緊緊的絞在了一起。
薛陶心如擂鼓,都不知道如何思想了。許是緊張?許是害怕?甚至還有一絲絲說不上來的期待?
一瞬間,薛陶心亂如麻,真是亂麻一般。他不會?
仿似聽到了薛陶的心聲,恪王落下淺淺的一觸之後,忽的,猛然擡起了身來。
身上的桎梏一消,薛陶身上一松,重重的呼了幾口氣,終于自由了。薛陶趕緊爬起來,慌忙往外走去:“我,我去看看湯。”
定定的看着薛陶腳步慌亂的出門,恪王卻是沒有如先前一般前去拉人留下。撫着自己的心如擂鼓,恪王半是遺憾半是放松,方才,方才已然是讓人欣喜不已了,再留下來,他怕他自己......
薛陶頗是有些慌亂的往廚房走去,進得廚房,氣息頗是有些紊亂。正在廚房監工的青黛看着自家小姐氣息不穩的走進來,大是不解:“小姐,你都叮囑過了,讓我務必看好的。我一直在廚房未敢去別處半步,小姐緣何還這麽着急的親自前來了?”
薛陶一頓,這話可真不好答,總不能說自己是來避風頭的吧。薛陶調勻氣息,看着青黛沒好氣的道:“你這丫頭,讓你看着湯品,這許久了,怎還不好?恪王已經祛完毒了,怎還不送進來?”
聽得自家小姐這話,青黛頗是有些不解:“小姐,這湯你先前都已經說過,一定要熬夠了時辰才起效的。現在這時辰剛剛才夠,我這就準備呈上來的,你就過來了。”
說着,青黛還頗是善解人意的道:“小姐,恪王剛剛祛完毒,想必正是需要人看顧的時候,你叫個人過來吩咐就是了,實在不必自己親自跑一趟的。”
薛陶聽得頗是有些惱羞成怒,不親自跑一趟,怎麽解掉先前的那種氣氛?哼,再不跑,她怕自己今日被人吃幹抹淨了。
這話自然是不能跟青黛說的,薛陶瞪了眼青黛:“怎這多的話,趕緊将盛起來端過去。”
見小姐仿佛有些惱怒,青黛不敢耽擱,趕緊忙忙的盛了湯,又揀了幾碗菜放到托盤上。
“端着走啊,怎不動?”見青黛端着湯不動,薛陶奇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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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更奇怪,之前不管做了什麽吃食給恪王,小姐都是親自端了打頭走的,今日自己盛了幾個托盤,也不見小姐動的。
奇怪是奇怪,小姐願意是一回事,不願意那斷然是沒有讓小姐端湯盛水的道理的。青黛趕緊斷起托盤打頭走起,嘴裏卻是忍不住咕哝:“這不是看小姐你沒動麽?”
青黛的咕哝聲薛陶自然是聽到了的。聽到了薛陶粉臉一紅,沒好氣的看了眼青黛:“愣住幹什麽,趕緊帶了人伺候殿下好生用飯。”
說着,薛陶一甩袖子轉身出去了。青黛趕緊緊跟自家主子的步伐,忙忙的帶了人跟上。
可是,托着托盤跟出廚房的青黛,發現小姐走的方向好像不對啊。
青黛忙忙的出聲:“小姐,你走錯了。恪王殿下的屋子在那邊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薛陶轉身橫了一眼這沒眼力價兒的丫頭:“你使人送進去就行了。用心伺候殿下用膳。我有點事,先去西苑那邊。”
又被訓了,青黛抿了抿嘴,趕緊體察上意不再多問,忙忙的帶着人去伺候恪王去了。
來到恪王院裏,工布帶着人值守在門口。見到青黛了,工布笑道:“青黛姑娘。”笑的甚是客氣,人卻是沒有要閃開的意思。
在恪王面前好久不曾有這待遇,青黛頗是有些不習慣。轉念一想,也就明了了,小姐在身邊,自然是沒有直接進門的特權的了。
回過神來的青黛趕緊笑道:“工布大哥,我奉小姐命來給殿下送膳食,煩請通傳一下。”
工布點點頭,即刻進去通報,未來主母的貼身丫頭來了,可是不能怠慢。不過稍許,很快又轉了出來:“青黛姑娘,進去吧。”
青黛點頭帶笑:“勞煩工布大哥了。”
恪王殿下端坐在屋中,甚是威嚴。青黛不敢多看,忙忙的放下膳食,蹲身一福:“殿下,這是我家小姐命我等給殿下準備的膳食,多是補血養氣的,尤其是這湯,可是小姐叮囑熬了幾個時辰的,殿下請一定多喝點。”免得辜負了我家小姐的一片心意啊。
後面一句話,青黛倒是很想說,可看看恪王那一聲氣勢自威的樣子,實在不敢造次。忙忙的說完,趕緊就要退下。
青黛等着恪王讓自己退下,蹲身等了幾許,恪王終是開口了:“起來吧。”青黛帶着一種丫頭起身,低頭斂眉等着恪王發話“退下。”
恪王果然說了:“退下。”還不待蹲身福禮說“遵命”的時候,就又補了句:“青黛留下。”
衆人退去,就餘青黛。
青黛低頭站着,頭不敢擡。心裏只呼氣,娘哎,小姐不在時的恪王氣勢真是逼人。青黛真是滿心打鼓。
正滿心打鼓間,卻是聽到恪王問道:“你家小姐呢?她怎麽不來?”
聽得這個問題,青黛半是膽怯半是果然如此,這答案不難,方才她走來時這一路已經想好說辭了:“回恪王殿下,我家小姐說是有事去西苑一趟。想不是去找苗神醫問事情去了。”
聽得青黛這回答,恪王輕笑了笑,揮揮手:“下去吧。”
恪王揮手了,青黛卻是有些不敢動了,差點忘了,小姐方才說了,要自己好好伺候恪王用膳的,這樣就走了,豈不是違逆了小姐之意?
可恪王之命不敢不從啊。青黛躊躇的嗫嚅道:“恪王殿下,我家小姐方才吩咐奴婢一定要好好伺候殿下用膳。”
恪王輕笑出聲。
青黛一臉莫名,恪王這是什麽意思啊?是要自己伺候還是不要自己伺候呢?
問題沒搞明白,青黛一動不敢動。跟了這些時日,雖然了解不多,但是有一點青黛非常明了,沒有小姐在時的恪王跟有小姐在時的恪王那是截然不同,完全就是兩個人,最好不要造次。
恪王擺擺手:“出去吧。将你家小姐請過來。”
終是有個準話,青黛趕緊蹲身福禮:“奴婢告退。”
恪王的吩咐可是要趕緊執行,青黛忙忙的往西苑跑去。走到半道上卻是見到自家小姐了。
自家小姐正在前面的廊橋處不停的游走,頗是有些漫無目的的瞎溜達,腳步都仿佛有些虛浮。青黛忙忙的走了過去:“小姐,小姐?”
薛陶走了一陣子,忙亂的心方才慢慢平息下來,正想着是不是回屋去監督恪王用膳呢,自家丫頭卻是着急忙慌的趕了過來。
薛陶甚是不贊同的看着青黛:“不是讓你伺候恪王用膳麽?怎麽跑這裏來了?”
不尊主子之命的這個罪名可是不能當,青黛趕緊道:“小姐,不是我不肯伺候,是恪王殿下不讓我伺候。殿下讓我找小姐回去用膳呢。”
薛陶方才消下去的熱意,微微又起來了稍許,這家夥,用膳還要自己伺候?哼,美的他。
薛陶一揮袖子:“不管他。他屋裏那麽多人,還怕沒人伺候麽?你回去跟他說,就說我在苗神醫那裏商量事情,商量完了再回去找他。”現在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見他。
說完,薛陶果然往苗神醫那裏走去。薛陶說是去找苗神醫也不是托詞,她确實找苗神醫有要事。
薛陶進來時,苗浩成正跟幾個人玩博弈玩的有趣,見到她進來,頗是奇怪:“怎麽,這麽快就說完了?”方才這丫頭的模樣,急的仿似六神無主,擔心的不行的樣子,還有,恪王在療毒時,聽到薛陶一直在外面等着的樣子,苗浩成想着,這兩人想必是會在一起黏糊一陣子的,怎麽現在跑到自己這兒來了?
見到薛陶進來,陪着苗浩成玩的人趕緊起身見禮:“薛小姐。”
薛陶點點頭:“我跟苗神醫有要是相商,你們先行出去。”
見陪自己博弈的人走了,苗浩成氣得直瞪眼:“你這丫頭,怎一來就壞我好事。”
薛陶......
這話說的,仿佛自己真壞了他好事一般。不過,現在有話要問,此等醫者父母不可得罪,薛陶趕緊笑道:“苗前輩無需煩擾,今日擾了前輩,明日我必定好好賠一副新的玩器過來。”
一聽薛陶又有新的博弈之法,苗浩成頓時樂的不行,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你現在來是要跟我說什麽?”苗浩成投桃報李,趕緊先自問了出來。